26 小年
陸喃本來以為陶然熟睡後是聽不見他這屋裏聲響的,因此對于聽到她喊湯圓時愣了一瞬,還在猶豫要不要回答她。
他本來以為陶然也就是疑惑的喊他一聲,等聽不見動靜就回去睡覺了,沒成想她竟然直接進來了。
陸喃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下意識的用身子遮住地上的一攤東西,将手中的椅子靜悄悄的放下,手無意識的攥緊衣服。
從她進來,陸喃就緊張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他的視線在夜中很好,因此能清楚的看到陶然進門後的一舉一動。
然而跟他的好視線相反的是陶然似乎看不清東西,進門後就伸着手茫然的在身前摸來摸去,根本沒發現站在一旁不敢動的自己。
還沒等他再仔細觀察,陶然就往他床的方向摸去,随後就踢到了他之前扔的鞋子,緊接着就是碰到他剛放下的椅子。
看她差點被絆倒,陸喃趕緊過去一把扶住她的小臂。誰知她在确定來的人是他後就一把把他摟在了懷裏。
“你吓死我了。”聽着耳邊那有些輕顫的聲音和收緊的手臂,陸喃覺得那一瞬間自己的心就像是被蜜蜂刺了一下一樣,綿密的疼痛席卷而來。
他僵硬着身子支棱着手臂不敢回抱她,兩片薄薄的嘴唇發顫,說了聲,“對、對不起。”
陸喃覺得一定是自己吓到她了,不然以陶然廚師的身份,地上的一攤應該算不了什麽。
陶然很快就發現懷裏人身子僵硬的跟個石塊一樣,也立馬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平複一下呼吸,微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雖然她看見的只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卻還是努力的用眼睛打量他全身,好像能看出他的狀況一樣,嘴上更是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半夜突然的聲響和對她喊聲毫無回應的湯圓都讓陶然下意識的想到了最壞的結果,什麽入室偷竊、夜半采花賊以及原主的仇人等等,每一種可能都讓她渾身血液發涼,手腳冰冷。
還好人現在還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陶然手扶着湯圓的胳膊,摸到一旁的燭臺,讓他先把燈點上才問道:“我剛才聽見你這屋有聲響,發生什麽事了嗎?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陸喃看到她眼底對自己真真切切的關心,之前一直高懸着怕她把自己趕出去的心才終于又放回肚子裏,緊繃的身子也微微放松,他指着身後一攤小聲的說道:“但、但它有事。”
陶然一聽還有個它,立馬皺着眉頭往他身後看去,順着湯圓的手指就看到地上有一攤血肉模糊的東西。
大半夜的在湯圓屋裏看到這種,陶然微微抽了抽嘴角,看了看地上,又擡頭看了看頭頂,疑惑道:“這只老鼠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從房梁上掉下來的?”
地上那一攤血肉從那條長長的尾巴上就能辨別出它生前應該是只老鼠,而且還是只很肥的老鼠,因為那條尾巴不僅僅長,還粗。
陶然這也是第一次知道她家裏居然有老鼠。還是這麽肥!她天天不在家,那這老鼠到底是吃的什麽才長的這麽膘肥體壯呢?
本來正低頭繳手指想着該怎麽解釋的陸喃一聽她這種假設頓時眼睛亮了亮,抿嘴點頭睜眼說瞎話的嗯了一聲。
随後若有其事般的跟她詳述這老鼠變成一攤肉泥的過程,“它、它可能是不小心爬房梁上了,然後屋裏太黑它沒、沒看清腳底下的木頭,就、就這麽呲溜一聲腳一滑,啪叽一下就掉、掉在這兒摔成了現在這樣。”
陸喃邊用自以為小心翼翼不被別人發現的眼神偷偷觀察陶然的神色,邊蹲在老鼠屍體旁,揪着手指頭心底想着:砸成這樣,還能救的活嗎?
看着皺巴着臉蹲在老鼠肉泥旁的小謊話精,陶然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一副原來是這麽回事的表情,繼續疑惑的問他,“老鼠自己摔死了,那你這屋子怎麽這麽亂?”
“我、我……”陸喃又開始絞盡腦汁的想為什麽他屋裏這麽亂,最後靈光一現,直起腰板眼睛亮晶晶的朝她解釋:“我聽到啪叽一聲,還以為有壞人,就把鞋扔了過去,怕沒打中,我又扔了椅子。”
湯圓說謊最好分辨了,他自己就會不停的結巴停頓,謊話中更是漏洞百出毫無邏輯,尤其是眼神更不敢看你。
就像現在這樣,陶然一盯着他的眼睛,他就低着頭假裝在摳手指頭。
陶然沒選擇直接揭穿他,而是引誘似得問道:“我們也不在家吃飯,家裏也沒什麽糧食,你說這只老鼠怎麽吃的這麽肥呢?”
“因為它偷吃了果子還啃了衣服!”某人一臉憤然的看着地上那坨肉泥,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那的确很可惡。”
“嗯!”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它啃了衣服和吃了果子呢?”陶然循循善誘的問他。
陸喃立馬指着這屋裏還放着陶然衣服的衣櫃,怒道:“因為我聽到了!它昨晚就在啃,我沒抓住。”
随後從櫃子拐角那裏捧出一個油皮紙包,上面還有些果子的碎屑,“我今晚用糕點好不容易才把它引誘出來的。”
所以三更半夜肥老鼠因夜盲失足從房梁上摔死背後的真相就這麽被他毫無防備的主動招了。
陶然忽然想起來他早上有時候睡到半晌午才起說不定就是半夜在找老鼠,頓時有些心疼的看着他,“那你怎麽沒說呢,說出來我們買個老鼠夾子不就行了嗎?”省的你大半夜不睡覺就為了守它。
陸喃臉通紅,顯然是因為自己剛才撒謊的事。聽她說要買老鼠夾子,忙搖頭說道:“沒事,我膽大不怕,可以幫你捉老鼠,不用買老鼠夾子。”陸喃還記得她願意收留自己的時候說家裏窮,因此心底覺得這些東西能省則省。
陶然看着那一攤血肉模糊的老鼠屍體,從外面拿來東西把它清洗了一遍,期間她有些好奇的問陸喃,“你是怎麽捉住它的?”
老鼠這種東西一般最滑頭機靈了,沒有老鼠夾子光用果子也留不住它呀。
陸喃一邊幫她清掃,一邊自豪似的微微挺起身板,“我一直聽着,等它來了之後我先是用鞋把它打暈,它晃晃悠悠的還想走,我才扔的椅子。”
陶然默默腦補了一下畫面,頓時欽佩的看着他,毫不吝啬的誇道:“你不僅夜間的視線好,扔東西的精确度也很高呀。要是換成我,估計還沒摸着床邊的鞋,老鼠就吃完誘餌大搖大擺的從我面前走了。”
本來挺自豪的陸喃對上陶然直白的誇獎和真誠溫柔的眼神,居然又開始結巴起來,“唔,還、還行。”
湯圓似乎是被誇的害羞了,借着一旁燭臺上的光亮,陶然似乎看到湯圓的兩只耳朵紅了。她笑着打趣他,“那你怎麽之前還說老鼠是自己摔死的?”
陸喃耳朵上的熱度褪去,擡起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才摳着手指頭小聲的說道:“我、我怕你嫌棄我把老鼠砸成那樣,會不讓我再住在這裏……”
陸喃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一個男子用椅子把老鼠砸成那樣有多可怕。一般男子碰到這種東西肯定會尖叫着躲開,就連許小米那天在後廚一堆柴火裏看見老鼠都是一臉慌張的往小柳身後躲。這樣的男子才可愛,才讨陶然喜歡嘛。
他本來知道家裏有老鼠後也想着要不要學學許小米躲在陶然身後,然而在聽到老鼠在櫃子裏啃她衣服的時候就氣的恨不得一把抓過來狠狠的摔死它!
陶然都舍不得買新衣服,它居然還來破壞她的舊衣服!
“我怎麽會不讓你住。”陶然聽的一愣,心猛的一揪疼的窒息了一瞬,随後若無其事般的笑着揉了一把他頭頂。她怎麽舍得讓他再露宿街頭受盡寒冷呢。
陸喃此時傻乎乎的順着她手的力道仰着腦袋,散下來蓬松柔軟的頭發垂在身後。他就這麽乖乖的任由她揉,臉卻難以抑制的紅了起來,手更是緊張的不知道往哪裏放才自然。
看着砸老鼠的兇殘小白兔此刻溫順的站在自己身邊,陶然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就像是放在烤箱裏的奶油一樣,暖的都要化了,情不自禁的柔聲說道:“這裏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誰都不能趕你走。”
陸喃先是愣怔了一瞬,反應過來後立馬咧開嘴角露出一排小白牙,高興的有些不知所措,“謝、謝謝你。”
“是我謝謝你,替我除了家裏的鼠害。今天起你就是咱們家裏的鎮家之寶。”陶然在心底默默補充着,乖的時候能賣萌犯蠢,兇的時候可以一鞋砸暈老鼠,這等鎮家之寶,獨此一份絕無二家。
陸喃還在想他怎麽砸死一只老鼠怎麽就成鎮家之寶了。他覺得鎮家之寶應該像何天供奉的財神爺才對,招財進寶。
趁着他發愣的時候,陶然就将人半推回屋裏睡覺了。等陸喃躺到床上之後才猛的想起來,她說的是“咱們家”。
摳住字眼的陸喃覺得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這是不是意味着以後他不會再流落街頭睡稻草堆了?
陶然果然是長得最好看的好人。
陸喃迷迷糊糊睡着之前還在想着,既然陶然說他是鎮家之寶,那他就努力幹活,讓他們兩個人的家變得更好。
此時陸喃心中的一番想法陶然自然感覺不到。但她卻難得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心底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事。就在她迷迷糊糊将要睡着之時卻突然想起來,自己剛才忘了看衣服被老鼠咬了多少。
顯然現在再過去肯定會吵醒剛睡着的湯圓,陶然在床上又翻了幾次身才慢慢睡着。
雖然昨晚因為老鼠風波折騰了小半宿,但陶然第二天還是早早的就起來了。今天小年又稱為祭竈日,需要祭拜竈王爺,剪窗花,貼春聯,清掃屋子等等,在她以前生活的現在社會,這個節日已經慢慢的被忙碌的人們淡化和忽略了,因此這些習俗也很少堅持。最多就是過年的時候會收拾屋子貼個春聯,至于剪窗花這種東西,更是很少人會做了。
關于小年還有個故事,陶然也是昨晚吃飯的時候才聽許谷說的。
傳說小年需要祭拜的竈王爺原為平民張生,娶夫之後終日花天酒地,敗盡家業淪落到上街行乞。說一天,她乞讨到了被她休掉的夫郎郭丁香家,見着他再聯想自己的混賬行為竟是羞愧難當,一頭鑽到竈鍋底下燒死了。
陰差陽錯的是上天玉帝知道了這件事,認為張生能回心轉意,還沒壞到底,既然死在了鍋底,就把她封為竈王,每年臘月二十三、二十四上天彙報,大年三十再回到竈底。
因為有了玉帝的話,張生成了竈王爺。老百姓覺得竈王一定要敬重,因為她要上天彙報。于是,民間就有了臘月二十三、二十四的祭竈“小年”,祈求來年平安和財運。
竈王爺每年這兩天都要上天跟玉帝彙報,怕她說壞話因此小年的時候大家會買些竈糖給她供上,讓她吃了糖嘴巴抹了蜜,上天能說些好話。
而陸縣這邊賣的竈糖即所謂的糖瓜,就是麥牙糖沾芝麻做成葫蘆或瓜形,脆香味甜。
加上今天在食為天過小年,陶然去的時候還得再去菜市那邊買些菜。張姨回家了過節去了,顯然指望食為天裏現在還剩下的三人去買菜也不太可能。因此昨晚回來之前何天就把買菜的錢給了她。
陶然想着早上的菜市也很熱鬧,便喊醒湯圓帶着他去逛了逛。
雖然昨天睡的晚,但早上起床之後湯圓依舊是很精神,聽她說要去買菜,立馬提着籃子跟個小夫郎似得跟在她後面。
買菜要趁早,去晚了就都是被人挑揀剩下的了。陶然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早飯也是買了路上拿着吃,而不是悠閑的坐在那裏。
她去的雖不晚,卻也算不上早。因為過年過節,集市上更是熱鬧。怕路邊各種小吃零食把湯圓的魂兒勾走了不知道跟着她,陶然還是伸手牽住了他的手。
往東的菜市離老遠就能聽到各類吆喝聲和讨價還價的嘈雜熱鬧聲。
陶然邊想着今天的菜單邊挑選菜。她以為來了菜市場沒什麽能吃的,湯圓應該不會亂走。誰知道等她讨價還價買了菜之後一回頭就發現站在自己身後的人不見了。
陸喃是看見了一旁有賣魚的,在木盆裏個個活蹦亂跳看起來很有趣。他看陶然似乎還得再等一會兒才能買完,就往賣魚的那邊挪了挪,勾着頭看人家桶裏的魚。
魚攤上人也不少,後來聚集過來的人輕而易舉就把瘦弱的湯圓遮的一幹二淨。
陸喃雖然在看魚,卻也時刻注意着陶然,怕她買完菜找不到自己。因此等陶然站起來往四處亂看的時候,他就趕緊的從人裏面擠出來,提着籃子往她身邊跑去。
“又是什麽把你人加魂的都勾走了?”陶然看他沒走丢才松了一口氣,将菜放進籃子裏,自然而然的接過籃子挎在胳膊上笑着問他。
“那有賣魚的。我看魚長得挺肥,就多看了一會兒。”陸喃指着不遠處的魚攤。
陶然看了他一眼,問他,“今天想不想吃魚?”
陸喃眼睛亮了亮,但覺得買菜的錢是何天給的,肯定不能只買自己想吃的,心底一陣掙紮,試探性的問道:“掌櫃的喜歡吃魚嗎?”
“何天不挑食,能吃的她都喜歡吃,最喜歡吃的東西就是不花錢的。”陶然邊說邊帶着他又回到了賣魚的那裏,擠過圍觀殺魚的人進來,蹲在木桶旁挑了一條肥青蓮。大概有十來斤的樣子,夠做好幾種魚的菜了。
陶然本身會殺魚,怕魚攤老板因為客人多殺魚敷衍處理的不幹淨,便買了活魚回去,藤條穿過魚嘴,陶然就這麽提回去的。
買完菜就該去買竈糖和窗花了。窗花放在湯圓懷裏沒事,至于竈糖,她有點擔心湯圓會把它們放在肚子裏。
回去之後,陶然把屋子打掃一遍貼了窗花,才祭的竈老爺。
她把糖剛掏出來湯圓的眼睛就沒從她手上離開過,陶然明顯能看出他想嘗嘗,然而從始至終他就只盯着看,沒張嘴說吃。
“想不想嘗一塊?”看着饞的跟只貓兒一樣看見魚就差沖她喵喵喵的湯圓陶然忍着笑,捏起一塊糖瓜。
“能、能吃嗎?”陸喃激動的又往她面前湊了兩步,兩只手繳在一起。
陶然也沒逗他,将糖瓜直接給了他。得到糖的陸喃樂眯了眼出了竈房。
然而就在他剛出門就瞪大眼睛唔了一聲,因為他看到了既讓人生氣又覺得好笑的一幕。
因為待會兒要去食為天,陶然買了菜就直接放在屋裏的桌子上,也沒收起來。那條肥青蓮怕腥而是隔了盤子放在桌子上的。
可能是魚自己撲騰着從盤子裏跳下桌子,魚腥味一散開引來了周圍的野貓,才有現在這一幕——
一只才兩只拳頭大小的姜黃色白肚皮的小奶貓正彎曲着兩條後腿繃直前爪哼哧哼哧的拖着比它大上幾倍的魚往門口拉。
魚被咬了尾巴自然嫌疼,撲騰的更厲害,小貓一不留意到嘴的魚就這麽撲騰掉了,立馬唔唔着過去伸出爪子按住魚身,重新去叼尾巴。
魚一掙紮,比小貓腦袋還大的魚尾巴就這麽啪的“一巴掌”抽在了貓臉上。
“喵嗚!”小奶貓被打的有些炸毛,還不算很鋒利的爪子從肉墊裏彈出來往魚身上抓。
一魚一貓,誰都不願意妥協,就這麽僵持着。
陸喃本來很生氣魚被貓拖跑了,但等看到這一幕又覺得有些哭笑不得。要是貓再大點,魚再小點,他今天就別指望再吃魚了。
“不許偷嘴。”糖有些粘牙,再加上本來就很甜糯沒威脅性的聲音聽起來更是溫和。陸喃嘟囔一句趕緊跑過去提着藤條把魚從地上提了起來。
小奶貓一看魚被陸喃提走了,竟然不怕人的沒跑掉,而是愣了愣趕緊追着他喵喵喵的叫着,還不停的伸爪子去抓魚尾巴。看魚被提的更高了些夠不着了,這貓居然耍賴似的纏上了陸喃。
它發揮着自己的小奶音喵喵喵的仰頭沖陸喃叫喚,軟和的小身子來回在他腳下蹭來蹭去,不讓他往前再走,甚至想扒拉他的褲子爬他身上去。
這又不是老鼠,再說魚也沒被它偷走,一時陸喃對着這個纏着自己的小奶貓有些手足無措。眼見着它用爪子扒拉自己的褲腿要往上爬,他才一手提高魚,一手抓緊自己的褲腰帶,抿着嘴唇有些無措的轉頭朝竈房裏喊,“陶然……”
相處這麽些天陶然就沒聽過湯圓喊過自己的名字。她起初也沒跟他說過自己叫什麽,他真正知道自己名字反而是她第一次帶湯圓去食為天那天,他聽見別人喊她陶然。
知道她叫陶然湯圓就跟覺得自己得到什麽寶藏一樣藏在嘴裏就是不肯開口,再加上兩人很少分開因此他竟沒有喊過她。
此刻聽着自己的名字第一次被他甜糯帶着無措求助的聲音喊出來,陶然愣了一瞬,趕緊從裏面出來,急忙問他,“怎麽了?”
陸喃一看救星來了,立馬用眼神示意她看自己腿上還在撓他褲腳的貓,微微扁着嘴巴沖她無措的說道:“怎麽辦我把它偷出來的魚提回去它就扯我的褲子。”
這個有心機的小□□!陶然眯着眼從陸喃手中接過魚,緊接着貓就轉移到了她腳邊。只是喵喵的叫着,卻不敢過去蹭她褲腿。
第一次見偷嘴還這麽膽大的貓,陶然啧了一聲,“這貓膽子真肥,沒偷吃成被人發現了還耍賴的不肯走。”
陸喃蹲下來,試探性的伸手摸了摸小貓的腦袋,看它沒反對還喵喵的用毛茸茸的小腦袋頂了頂他的手心,立馬舒服的眯了眼睛,回屋把陶然今天剛買自己的糕點拿出來遞到它面前。
按理說聞着魚腥味的貓是不會再願意吃別的東西,誰知道這只小貓卻喵嗚嗚的低頭吃陸喃掰了放在地上的糕點。
陸喃看的開心,又伸手呼嚕了一下貓的身子,笑眯眯的仰頭沖陶然道:“要不咱們收留它吧。”
一旁看的有些吃醋的陶然心底冷笑了兩聲: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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