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矛盾起
經縣太爺的插手, 許谷是不再擔心和周钰的事了。但眼見着春闱時間将近,再加上路途遙遠, 許谷就準備不過正月十五就先出發上京。
許谷走的時候是正月初十, 那天之前食為天衆人聚在一起為她辦了個餞行宴,陶然更是拿出自己年前就買了殺好曬在外面的雞和魚出來,為她做了頓美味的飯。
雞被風幹後, 連本來不太被人喜歡的雞皮都變得晶瑩剔透格外誘人起來。平日裏雞就挂在外面院子裏,酥餅和湯圓一貓一人沒事就坐在門口盯着它看, 前段時間雞被曬出油的時候, 酥餅更是喵喵的叫個不停。
都是食為天的人, 再加上陶然本身也挺喜歡許谷這人的,想着自己也沒別的東西能拿出手, 就只能為她燒了一桌子菜。
正月初九那晚,何天拿出好酒, 陶然端出飯菜,衆人坐在一起暢飲一頓。小雞炖蘑菇, 再貼上幾張面餅,衆人吃的不亦樂乎。
雞肉勁道有嚼勁, 瘦卻不塞牙。配上薄薄的蒸熟後晶瑩剔透的小面餅, 這盤菜是被吃的最幹淨的一道。
一夜暢飲,第二天醒來面對的便是分離。
陶然來的也挺早,趕着來送許谷出城。
來的時候便看見許小米淚眼汪汪的拉着許谷,口口聲聲說想跟她一起走。
“路上沒人照顧你,我不放心,我想跟你一起去……”說着說着許小米就又流出眼淚,手拉着許谷袖子不松手。
到底是沒分離這麽久過,許谷心底也擔心他,可這是去趕考,她的确不能沒有時間分出心神來照顧他,“小米,”許谷摸着他的腦袋,柔聲安撫,“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在這裏可不能再任性為掌櫃的添麻煩了,不管此次結果如何,我都會回來的,別擔心。”
何天揣着袖子站在一旁,倒是笑着說道:“沒事兒,你放心吧,有我呢,保證他不會被別人欺負了。”
許谷:……我其實就是怕他被你“欺負”了。
何天這麽些天和自家弟弟之間的那點貓膩許谷又是怎麽會看不出來呢,可如今弟弟喜歡,她也說不出什麽棒打鴛鴦的話,更何況有何天的照顧,小米能好過一些,她在京城也能放心一些。
當下也就拱手謝她,語氣真誠,“那就有勞掌櫃的了。”
“好說好說。”何天擺手,餘光瞥見有馬車過來,看到周钰提着包袱從車上下來,便趕緊将許小米一把扯過來,低聲在他耳邊說道:“你也給人家留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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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一低頭看他淚眼汪汪,也不反駁自己的話,跟只沒人要的小狗一樣垂着頭不知所措,心一疼,就扯着袖子給他抹淚水,“別哭啦,你姐姐最多三四個月就回來了,你這麽哭哭啼啼的,讓她怎麽能放心的複習呢。”
“我、我舍不得嘛。”許小米抽噎着,眼淚啪啪啪的往下掉。
何天嘆息一聲,伸手将人摟在懷裏,輕輕的拍着他的背安撫。
周钰從馬車上下來,就紅着眼撲進許谷懷裏,直到馬車裏傳出咳嗽的警告聲兩人才分開。
“我娘也來了……”周钰紅着眼眶,将手裏的包袱塞到她懷裏,“裏面有我娘給你的銀兩,你別不要,拿着我會放心一些。裏面還有我給你做的衣服,本來想親手給你穿的……轉、轉眼你就要走了……”
離別時刻的眼淚似乎特別多,周钰攥着袖子,盡量不讓自己哭的太難看。
“钰兒,該回來了。”周甲掀開車簾,看了許谷一看,臉色依舊很臭,毫不客氣的就道:“要是此次前去沒有任何成就,你就別指望娶我兒子!”
許谷倒是溫和的性子,好脾氣好臉色的應下了,“謝謝伯母的支持和鼓勵,晚輩自會盡力而為。”
周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母親,又看了看剛見面不久就要分離的心上人,最終還是忍不住的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臉埋在她懷裏,聲音哽咽至極,“不管如何,你一定要回來,我等你。”
“我定會回來。”當着周甲的面,頂着她吃人的眼神,許谷還是硬着頭皮低頭輕吻了一下周钰的發頂。
唇瓣接近發旋,一碰即離,這個吻很輕,很柔,就跟親在心尖上一樣,如此一來周钰心底更是舍不得。最後還是被忍無可忍親自下馬車的周甲拉走。周甲臉色難看,她就說得跟來吧,不然還不知道許谷要怎樣占她兒子便宜呢。這還沒成親呢就動手動腳的,那還了得!
周家馬車離開後,她們這些人才又聚到許谷身邊,陶然将準備的一些能保存的糕點遞給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話語盡在不言之中。
許谷為人很好,性子溫和又會說書,雖然大夥相處時間不是很長,但是處的倒是很好。
食為天裏的每個人都給許谷送行送祝福,輪到陸喃了,他明顯有些不知道說些什麽好,揪着手指頭無措的将目光看向陶然,見她含笑鼓勵的眼神,才喃喃道:“路上小心,注意身體,別凍着了,千萬要吃飽,別餓肚子。”
言語樸實卻真心,雖不是那種祝你金榜題名的話,卻讓許谷聽的心裏熱乎。湯圓年紀小,她拿他跟小米一樣,當個弟弟看待,柔聲輕笑,“謝謝湯圓,等我回來給你帶些京中好吃的。”
聽着這話,陸喃才立馬擡頭朝她看了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最後又絞盡腦汁的補了一句,“我覺得你是最厲害的,不要怕。”
許谷聽的直點頭,笑着朝陶然看了一眼,後者朝她挑了挑眉。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許谷深知這道理,最後主動邁步前行,跟衆人揮手告別,“都回去吧,我也該趕路了。”說罷還是看了看何天身旁的許小米,抿了抿嘴,朝他柔柔的笑了笑,輕聲道:“你要乖,等我回來。”
許小米攥着拳頭直點頭,卻沒敢開口說話,就怕自己一張嘴就泣不成聲讓她擔心挂念。
一個人的腳程太慢了,正巧碰上有人出遠門,還順路,就捎帶了她一段距離。何天暗地裏還是給了那人一些報酬,讓路上多幫忙照顧。那人推托不掉,才收下銀兩滿口答應。
眼見着許谷越行越遠慢慢的看不見人影,許小米這才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姐弟倆幾乎沒分離過,這一下就離開這麽久,還離得這麽遠,許小米心底肯定不好受。
何天看他哭的厲害,伸手将人背回去的。食為天的夥計們也都跟着回去了,畢竟許谷走了,生意還是要做的。
年後小柳在陶然的指點下慢慢的開始掌廚。之前不管陶然怎麽說都不願意再招學徒的何天營業後竟想通似得招了兩個,跟着陶然學習廚藝。
有了學徒加小柳,陶然的工作量開年後倒是輕了不少。也有更多的閑暇時間為湯圓準備生日了。
晚上回去,陶然在給湯圓添洗腳水的時候,餘光瞥見他脫掉鞋襪後踩在盆裏的十根白皙粉嫩的小腳指頭,漫不經心似得問他,“在你心底許谷最厲害嗎?”
“嗯?”陸喃正看着自己翹起的兩只大腳拇指,一聽她這話歪着頭疑惑的嗯了一聲。
陶然心底吃醋,臉上也有些不自然,伸手摸了摸鼻子才說道:“你今天說許谷在你心底是最厲害的。”
“她會說書,要去趕考。”陶然就是想讓湯圓說句誇她的話,誰知他竟然真就這麽低着頭揪着手指頭巴拉巴拉的跟她說起了許谷的優點來了。
頓時陶然的臉色那叫一個五顏六色呀。她嘆了一口氣,默默地坐到了一旁。自己的确只會做飯,也沒別的本事,不被湯圓誇獎也很正常。
何況湯圓也不是她的誰,自然沒必要跟她說奉承誇獎的話。
可陶然心底知道是一回事,但真讓她沉默的聽自己喜歡的人誇別的女人又是一回事。她臉上雖沒有不高興的表情,卻淡淡的提醒他,“許谷有夫郎了,人家周钰也不錯,等她回來就差不多該成親了。”
陸喃聽後也贊同的點點頭,朝她看了一眼。心底默默地說道:所以你別跟她處那麽好,周钰會吃味的……
也不知道到底問題出在哪,陸喃總覺得許谷跟陶然湊在一起他就不放心,生怕許谷一張口就是把弟弟許給她了。
但這話陸喃是不會說出口的,實際上他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要說出來,而是悶在心裏。可他不說陶然哪裏知道呢,陶然還以為湯圓覺得許谷厲害呢。
自己總是被湯圓發好人卡,而許谷卻被他輕易地就發了張厲害卡,這讓陶然心底多少都有些難受。
“那我以後替你說一個厲害的人,你嫁過去吧。”陶然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張嘴竟把這話說出來了。說完後她也攥着拳頭沉默了一會兒,才打着哈哈說洗完腳就趕緊睡覺吧。
陶然到底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學不來這個世界的知識,考不了什麽功名,她肚子裏的故事都是被這個世界所不容的,更沒有什麽陰謀陽謀為誰出謀劃策。她唯一能拿出手的,只有自己的廚藝,可這只能夠養活自己,甚至還有不少人看不起這行,總覺得做飯什麽的,在這個世界裏其實是男人幹的。
陶然并不覺得自己沒用,也不羨慕別人,她喜歡這個行業,但只是怕湯圓喜歡的不是她這種人……
想到自己也許和湯圓存在着這種觀念上的差異,她心裏多少有點堵,也不想多說話,更不會沖他使臉色。所以就自己沉默的替他倒了洗腳水,讓他先去睡覺了。
陶然心底也後悔,剛才她說出那句話明顯看到湯圓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自己。湯圓有些懵懂,也許他不懂自己的意思吧。陶然這麽自我安慰一番,心情依舊沒有絲毫好轉,反而越來越糟。
陸喃抱着酥餅一步三回頭的進屋了,期間看了陶然好幾眼,她都是垂着眼眸沉默不語。陶然沒跟他生過氣,也沒這樣不理他過,一時陸喃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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