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醉了

梁桢住的小區門口有個海鮮酒樓,說是酒樓,其實也就比一般小餐館“高檔”那麽一點兒,但因為菜色味道不錯,價格也算實惠,所以生意一直很好。

梁桢帶人到的時候也就傍晚六點多吧,可店堂與包廂居然都已經人滿為患。

“要不坐外面吧,外面寬敞,就是有點熱。”老板招呼。

梁桢問丁立軍:“介不介意?”

丁立軍:“我無所謂。”

梁桢:“那幫孩子呢?”

“他們就更不用考慮了,平時在外面都是頂着日頭幹活,這點熱算什麽!”

梁桢看了眼蹲在馬路邊組隊玩手游的那幾個孩子,真的,也就她高中那會兒的年紀。

“行吧,那我們就坐外面吧,麻煩給我們支個風扇。”

一桌人坐了下來,梁桢點了菜。

小鬼們起哄又要喝啤酒,起初丁立軍不答應,梁桢笑:“哪有吃海鮮不帶啤酒的,要不來幾瓶吧!”

“噢,噢,嫂子發話,丁哥是不是得聽?”嘴皮子最活絡的那個小黃毛起哄,丁立軍對着他腦袋就是一巴掌,但拍完還是轉過身去問老板要了啤酒。

酒和菜都來得很快,小鬼們也都餓壞了,也不客氣,直接開吃。

起初梁桢還能跟他們聊幾句,知道了他們各自的名字,年齡,家裏大概還有什麽人,但很快他們就開始圍在一起玩游戲了,什麽人物排位裝備的,梁桢也不懂,于是索性問老板要了只杯子,跟丁立軍說:“陪你喝一點吧。”

丁立軍還挺訝異,“你能喝?”

梁桢:“少喝一點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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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自己杯裏倒了點,與丁立軍碰了下杯,“今天的事謝了啊,讓你瘸着腿還跟我跑了半天,”

“嗨這算什麽話,事兒都沒辦成,還白蹭一頓飯。”

梁桢知道他是開玩笑,也不接茬,将杯子裏的啤酒一飲而盡。

丁立軍:“你慢點兒!”

梁桢:“沒事。”

她又往杯子裏加滿。

丁立軍皺眉,“你今天看着不大對勁啊。”

梁桢:“哪兒不對勁?”

丁立軍:“說不上來,但就是感覺有問題。”

梁桢:“那可能是因為無緣無故被搶了兩萬塊錢吧,損失慘重。”

丁立軍:“也是,畢竟你這麽摳門,為了一分錢都能跟人拼命。”

梁桢愣了下,“是麽,你也這麽看我?”

丁立軍見她眼神涼冷,立馬改口:“開個玩笑。”

“但我覺得你說得很對,我确實嗜錢如命,甚至可以為了錢放棄底線,但錢真的是個好東西,至少不會在你需要它來買命的時候四處求人,毫無尊嚴!”

梁桢自顧自地笑了聲,又将杯子裏的啤酒一口喝光。

丁立軍可以很肯定她今天狀态有問題,奪了她的杯子,“別喝了。”

“沒事。”

“你沒酒量,再喝得醉。”

“醉了不好嗎?我有時候真是恨死了自己永遠這麽清醒!”她說完一手撸過酒杯,往裏面倒滿。

丁立軍不再勸了,“得,今天哥陪你不醉不歸!”他往裏頭招手,“老板,再來半打啤酒!”

時間越晚,酒樓門口的飯桌支得越多,不遠處的夜排擋和燒烤攤也都擺了出來,人流源源不斷,各種食物的味道和汗味交雜在一起。

盛夏的夜不寂寞,城市的燈火像是永不會滅。

梁桢幾瓶啤酒下肚,軟着身子趴在桌上,高樓大廈圍攏的中間有一小方夜空,居然也能看到幾顆星星。

“丁大哥,你想家嗎?”

“想什麽家?我奶都走了,家裏早就已經沒人。”

“那你就再成個家啊!”

“你意思是讓我讨個媳婦兒?”

“嗯。”

“不讨了你嗎?”

梁桢嗤地笑了聲,“我這不算,我的意思是,你得找一個能給你生孩子陪你到老并給你一個家的女人。”

丁立軍拿手指刮了下頭皮,低頭用明星矮了一截的聲音說:“又不是沒找過,但最後還不是跟人跑了嘛!”

梁桢此時雖然已經有些微醺,但還有起碼的意識,知道他說的是之前出軌的那個前妻。

她沒見過真人,可她知道丁立軍藏了張照片,梁桢有次替他收拾屋子的時候不小心翻到了,女人高高瘦瘦,皮膚挺白的,長得很漂亮,但面相一看就不是安于現狀的女人。

“你們這幾年還有聯系嗎?”

“誰?”

“你前妻。”

丁立軍又拿手指刮蹭了一下頭皮,“沒聯系,但知道一些情況。”

因為他和他前妻是一個地方出來的,盡管平時不聯系了,但老家那邊的同鄉多多少少還會跟他說些對方的境況。

“她過得好不好?”

“什麽好不好的,跟我離了之後跟那大款過了一陣,還懷過崽,但後來被人老婆知道了,老婆娘家好像有點勢力,找人給她收拾了,崽沒了,她回老家躲了半年,你說那窮鄉僻壤的她也待不住,後來還是回了濘州。”丁立軍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連灌兩口酒。

“今年上半年聽人說在天水街見過一女的長得跟她很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天水街那邊發廊桑拿房和各種KTV彙集,是濘州有名的燈區。

梁桢拿杯子跟他碰了碰:“丁大哥,你會找到更好的!”

丁立軍哼笑一聲,晃了下手裏的一次性塑料杯,“我沒錢沒房,連份像樣的工作都沒有,哪個好女人願意跟我。”

“馮姐啊,馮姐怎麽樣?”

馮姐就是梁桢之前給他找的保姆。

丁立軍又蹭了下頭皮,“就那樣吧,飯燒得不錯,奶也挺大。”

“……”

真是三句話又開始不正經,不過梁桢今天沒惱沒臊,她撐着頭看天上的星星。

“我哥之前帶你去過蘆家坪麽?”

蘆家坪是梁桢小時候住的地方。

“去過一次,咋了?”

“雖然我很讨厭那個地方,但蘆家坪的星星特別漂亮,我出來這麽多年,也去過很多地方,但好像再也沒看到過比蘆家坪更好看的星空。”

梁桢真不是感性的人,大部分時間她都把自己裹得緊繃繃的,今天她能說這些丁立軍就知道肯定是酒精的作用。

“城裏污染嚴重,怎麽比得上咱們山裏。”

“是啊,山裏雖然窮,但也并不是一無是處,所以當年我媽走的時候問我,她有什麽理由留下來,留在破破爛爛連買根頭繩都要走幾公裏山路的蘆家坪,你知道我當時怎麽跟她說的嗎?我說這裏有很漂亮的星星啊。”

梁桢說完将臉蹭在手臂上,眼底映着那一小方星空,眼底有斑斑柔光。

丁立軍往外吐口氣,“你媽什麽時候從蘆家坪跑出來的?”

梁桢想了想:“應該是我六歲的時候。”

“這麽小?”

“小麽?可是我那時候已經有記憶了。”

梁桢腦海中突然又浮現出母親離開時的那一幕場景,時隔這麽多年了,居然還清晰如初。

有時候她多麽希望自己的記性能差一點,再差一點,不要記住這些事。

“不想說這個了。”梁桢将臉埋了一會兒,突然笑着說,“丁大哥,你認我做你妹妹吧,哪天你娶媳婦兒的時候我就是你娘家人。”

丁立軍差點被一口啤酒嗆死。

妹妹你妹啊!

“我可沒你這麽厲害的妹妹,再說我要你這個妹妹有什麽用?”

“起碼我們以後都不是一個人了啊。”梁桢托着腮幫又坐了起來,“你看啊,你奶奶走了,你現在就一個人,我媽和我哥也走了,我也是一個人,算不算同命相連?”

“錯了,你可不是一個人。”

“你是想說我至少還有一個不要臉的父親?”

“就你那老子有還不如沒有,我是說你有個寶貝兒子。”

托着腮的梁桢一下咯咯笑出來,“對哦,我還有個兒子,我兒子好不好看?”

丁立軍:“長得像你,底子在,肯定好看啊。”

“那你也錯了。”梁桢又笑,“他爸爸才好看,所以他應該更像他爸爸多一點。”

丁立軍捏着酒杯的手沉了下,接觸這麽久,她從未主動提起過豆豆父親的事,這會兒怕是真醉了。

“豆豆的爸爸是誰?”丁立軍試探性地問。

梁桢趴在桌上揮了下手,“是個…很好的人……”

“叫什麽名兒?”

“叫…叫什麽名?”

“對,什麽名字?”

“嗯,就是…你過來,我偷偷告訴你……”梁桢朝丁立軍勾了勾手指,丁立軍立刻把腦袋湊過去,等了兩秒鐘,名字沒聽到,只聽到梁桢鼻息裏均勻的呼吸。

他氣得拍了梁桢兩下,“喂,丫頭,丫頭?死丫頭!”

一幫小鬼一直鬧到九點多,丁立軍喝了酒,不能開車,在路邊攔了兩輛出租把人送走,又回店裏結了賬,再把已經睡着的梁桢從椅子上架起來。

小區穿條馬路就到,但丁立軍駕着梁桢還是有些吃力。

“幾杯啤酒就倒了,早知道就不該給你酒喝。”

“我腿好沒好利索呢,要是留下後遺症你得給我負責。”

“能自個兒走嗎,能自己走就自己走,媽的老子這條腿使不上勁。”

丁立軍就這麽一路逼叨叨地梁桢折騰到了單元樓下,正要進去,身後車位上突然閃了兩下車燈。

“梁桢!”

丁立軍駕着梁桢轉過來,車上下來一人,黑衣黑褲,個頭很高,臂彎裏還搭了件西裝。

丁立軍有些不确定,“你喊誰呢?”

唐曜森已經走至跟前,看了眼崴在丁立軍肩頭的梁桢,“你給她喝酒了?”

“不是你誰啊,喝不喝酒關你什麽事?”

唐曜森覺得跟他廢話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把人給我吧。”

“你有病是吧,她是我媳婦兒,我媳婦兒幹嘛要給你?”

丁立軍也是一點就爆的主,唐曜森卻很冷靜,“丁先生對嗎?我是梁桢的朋友!”

“你是她朋友?”丁立軍看了眼他身後的車,黑色車身隐在夜色中,但車頭前面的車标卻顯眼矚目,再看這男人的模樣,無論是穿戴還是氣場都不像一般的市井之輩。

“我怎麽不知道我媳婦有你這麽有錢的朋友?”

唐曜森不冷不淡,“那恐怕丁先生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

“嘁,口氣挺狂的啊!”丁立軍也不打算跟他多糾纏了,駕着梁桢要進樓道,唐曜森自然不允許,上前兩步攔住。

“喂,你他媽是不是真的有毛病啊!”

唐曜森不管丁立軍,拍了下梁桢的肩,“醒醒!”

梁桢被丁立軍一路颠回來,其實并沒有睡死,這會兒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稍微擡了下頭,模糊視線裏出現一個男人的輪廓,輪廓漸漸清晰。

“唐大哥?”

……

顧秋池和袁荻準時到了念奴嬌,可是等了大半個鐘頭也沒見鐘聿現身,不得不撥了電話過去。

起初一直無人接聽,打到第三通的時候總算通了。

“喂,你特麽死在路上了麽?”

“诶呦小秋啊,火氣怎麽這麽大?”

顧秋池愣了下,聽出是吳恙的聲音,“鐘聿呢?”

“你說十五啊…”吳恙看了眼包廂另一個角落,手機的主人正窩沙發,右手邊坐了個女孩,兩人挨得很近。

“十五在忙呢。”

“大晚上忙什麽?”

“應該是工作上的事。”

“你騙鬼呢吧,真當我聽不出你們在什麽地方?”

有歌有笑還有女人的聲音,一聽就是在某個場子消遣,可吳恙也不能直接跟顧秋池說你的未婚夫正在忙着泡妞吧。

“叫他接電話!”顧秋池不爽地說。

“你等等!”

吳恙端着手機過去,鐘聿正湊在那女孩耳邊說着什麽,逗得女孩咯咯直笑。

“喂!”吳恙輕踢了下鐘聿的小腿,“顧家老二的電話,要不要接?”

沙發上的男人跟女孩聊得正歡,無辜被打斷,臉上的不爽十分明顯。

“沒空,挂了!”

“不是,你…”吳恙剛想說什麽,鐘聿直接拿過手機掐裏,扔到沙發一邊。

那頭顧秋池聽着嘟嘟嘟的忙音,氣得一腳直接把面前的桌子踹反。

袁荻吹了聲口哨,将手裏的煙掐滅。

“得,你這未婚夫還挺有個性!”

“……”

……

濘州二世主都有自己的圈子,平時經常出入的也就固定那幾個地方,顧衛東的念奴嬌算一個,唐朝也算一個,但念奴嬌是夜總會,偏商務一些,雖然也有特殊服務,但總歸正規很多,而唐朝就是酒吧,純泡妞喝酒再幹點什麽壞事的嗨場,兩者之間鐘聿一直更偏好念奴嬌,但今天他卻主動把場子約到了唐朝。

“十五今天這是轉性了?”撚着煙的曹磊過來跟吳恙聊天,下巴指了指卡座那邊跟女孩打得火熱的鐘聿。

吳恙也是有些摸不着情況。

“挺稀奇的,但今天進門就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哪不對勁?”

吳恙回想,平時鐘聿雖然也很喜歡紮堆跟他們出來玩,但他很變态,無論在多鬧多亂甚至多葷的場子,總是一部手機一根煙或者一杯酒,一個人窩在某個角落裏,周身環繞着一圈“生人勿進”的小火苗,女人要過去搭讪基本都是卒,因此圈內曾一度傳言鐘二少其實喜歡男人,為此吳恙還故意“冷落”了他一陣。

但今天他狀态顯然有些失控。

吳恙:“從進來就看他四處聊馬.蚤,女人更是來者不拒,還真是轉性了?”

曹磊:“何止轉性,怕是開竅了吧,你看…”他又擡下巴指了指卡座,卡座上的鐘聿已經勾住女孩的肩,臉上已經明顯有了醉意,而女孩正擡頭跟他說話,那角度像是随時都會吻到一起。

吳恙嘶了聲,突然問:“那女的是誰?怎麽看着有點眼熟!”

曹磊:“眼熟吧,上個月我在念奴嬌辦生日她也在!”

“噢想起來了,姓陳對吧,好像叫陳佳敏!”吳恙記得那次還加了她的微信,“可這變化也忒大了點吧。”

上次見她還是T恤牛仔馬尾辮,當時還跟鐘聿說她長得清純,可現在卻是吊帶短裙加高跟鞋。

“現在的大學生,釣個凱子整幾個錢,誰還不會打扮!”曹磊說完捏着煙就走了,轉身又混到了女人堆裏。

吳恙無語聳聳肩,回去問公主拿了杯酒,再回頭的時候發現卡座空了,鐘聿和那個女孩一起消失了。

……

梁國財酗酒,所以梁桢很讨厭酒精,平時也基本不碰,酒量不行。

兩瓶啤酒就醉得不省人事。

但也是托酒精的福,她居然安穩睡了一晚,隔天早晨醒的時候已經快七點。

她睜眼呆呆看了兩秒天花板,确定是在自己卧室,掙着爬起來,整個後腦勺都脹得疼。

宿醉醒後總會口幹。

梁桢下床往外走,門一開,客廳裏端端正正坐着兩個男人。

她當時整個人都不好了,站在那用宿醉之後快要炸裂的腦袋迅速回憶,昨天下午一幫人陪她去找梁國財,毫無所獲之後便約了一起吃海鮮,還喝了酒,自己應該是醉了,印象中說了很多話。

然後?然後好像就沒有然後了。

梁桢的記憶停留在跟丁立軍看星星的畫面,後面整個斷了片。

但眼前場景也實在過于奇幻。

丁立軍縮着腿躺在小沙發上睡大覺,呼聲震天,唐曜森抱着膀子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前者倒還能解釋,梁桢猜測昨晚他應該是送自己回來的,可唐曜森這麽早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咳……”她輕咳一聲,先走至沙發前面,“丁立軍!”

沙發上的人呼聲未斷,絲毫沒有要醒的跡象,椅子上的唐曜森倒先彈了眼皮。

“起來了?”

梁桢一震,轉過身。

“唐先生。”

唐曜森眼色動了動,昨晚醉醺醺的時候還知道喊他唐大哥,這會兒一醒又變成了唐先生。

“你怎麽會在這裏?”梁桢問。

唐曜森捏了下眉心,“昨晚過來找你,剛巧碰到他帶你回來,喝這麽多酒是打算胃都不要了嗎?”

“???”

梁桢似乎一下就抓到了他話裏的關鍵處,“你意思是你在這坐了一晚上?”

唐曜森又不耐地捏了下鼻梁骨,“從昨晚十點到現在,整整八個小時!”

梁桢簡直震驚,“你幹嘛要在這坐一晚啊。”

“還不是不放心!”唐曜森也沒說為何不放心,卻撐着臺面站了起來,大概是久坐的原因,四肢發麻導致身體都有些僵硬,他撐着自己的後腰轉了轉,“連個冷氣都沒有,半夜差點熱暈!”

“……”

梁桢真是哭笑不能,“其實你真不必……”

“丫頭你醒了啊?”身後又傳來丁立軍的聲音,沙發吱嘎吱嘎響,他光着腳踩到地上,抹了下哈喇子,“幾點了這都?”

梁桢回答:“快七點了。”

“哦,居然一覺……喲,您還在吶?”他起身剛好就看到站對面的唐曜森,“還真沒見過您這種厚臉皮的人,昨晚死乞白賴非要跟我上樓,我不走他也不走,還真是……”丁立軍啧啧挖苦。

梁桢無比尴尬,她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沒有發酒瘋,更不确定自己有沒有借着酒勁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但眼前場景就已經夠煩人。

“那什麽……唐先生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她撈了下耳邊的短發,轉過去面向丁立軍,“要不你先走吧,關于梁國財的事,你那邊有消息了再通知我。”

這話前後懸殊太明顯,丁立軍哪會聽不出她逐客的話外音。

“成!”他拍了下膝蓋,開始往腳上套鞋子,“既然這位先生真是你朋友我也不好在這當燈泡,那你們聊!”

套好鞋的丁立軍從沙發上站起來,梁桢将他送至門口。

“昨晚飯錢一共六百四,我先幫你墊了,回頭記得把錢還我,這是小票!”

丁立軍從褲兜裏掏了團紙塞給梁桢,借勢又看了眼站在客廳的那個男人,經過一夜耗神,他除了眼底有些青色之外,整個人的狀态依舊十分清明。

“行了,走了!”丁立軍主動将門帶上。

梁桢舒了一口氣,卻握住門把在那站了一會兒,直至身後唐曜森喊,“梁桢?”

她的手指死死拽了下門把,門把也是随着鎖頭一起新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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