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霍莎莎在綠光娛樂的樓下等林钰。

一看到林钰出來,霍莎莎激動的起身, 對着林钰晃着手裏的白色紙杯, 身子往前探,笑的甜甜的, “嫂……姐姐,我給你買熱朱古力啦!”

“我記得姐姐你之前跟我說, 你晚上喝奶茶容易睡不着來着~!”霍莎莎往前蹦了兩步,把紙杯遞給林钰之後一把挽住她的胳膊。

“嗯是呀, 謝謝莎莎。”林钰眯着眼睛笑着道謝。

兩個人邊說邊溜達, 離綠光娛樂不遠的地方就有個大的shopping mall。

走進去之後, 林钰左右看看,“你想給你哥哥買什麽生日禮物啊?”

聞言霍莎莎亮晶晶的大眼睛不住的往林钰那邊瞟, 帶着點試探,“姐姐, 你說成年男人都喜歡什麽東西呀?”

“我還真不知道我哥哥喜歡什麽呢。”

路過賣打火機的櫃臺, 林钰眼神微微定住, 突然想到了霍蘭之總在手中把玩的那個上面都是劃痕的銀色金屬打火機, “我覺得也許喜歡皮具吧?”

“要不然我們去手工坊做一套皮具怎麽樣?”林钰扭頭看着霍莎莎,臉上有些激動的紅潤, “親手做的,應該很有心意呀。”

剛剛接到霍莎莎信息的時候,林钰突然想到霍蘭之的生日好像也快到了。這段時間被債務壓的喘不過氣,都不敢與霍蘭之離得太近。

一離近了就覺得心裏酸酸的,眼睛也不住的發澀。

林钰這才理解之前在書上看過的一句話, 不是不委屈,而是沒遇到委屈的那個人。

現在債務危機解除了,在電話裏綠光的人力資源告訴她三天之內走完流程就會給她打款,然後三年之內還清就可以。

她從來沒有覺得綠光原來是個這樣好的公司!

正在胡思亂想,手臂被輕輕扯了扯,霍莎莎拽着她的手臂,眼底是遮不住的興味,“好呀姐姐,我們去做皮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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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莎莎沒有嘗試過這些東西,覺得一定很有興趣。此刻滿心都是玩的心思,哥哥的生日禮物什麽的徹底被抛到了腦後。

別說還挺巧,兩人小腦袋瓜湊到一起用手機一搜,這商場的四層就有一家做皮具體驗的小店叫皮皮DIY工坊。

按着地址找到,一進去就看到一個絡腮胡的大叔,胸前系着皮質的圍裙。看到她們兩個進來了笑着點點頭,“來體驗的?”

“嗯嗯,我們想做的有點多,可以每天都來嗎?”

“當然沒問題,讓我看看你們都要做什麽?”

林钰把手機遞了過去,上面是小店網頁的團購頁面,她白嫩的手指挨個輕點,“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要。”

絡腮胡大叔聞言詫異的看了一眼林钰,“這是得好幾天”。

又瞄了一眼林钰稚嫩的小手,“就怕你們受不了。”

做皮具還是挺吃勁的,要做這麽多,回去關節肯定疼。

“沒事,我們可以。”

從這天之後,霍莎莎每天都等林钰一起去做,其實霍莎莎要做的小卡包早就做完了,但是她特別願意跟林钰在一起待着。

看林钰低頭軋皮子的時候,霍莎莎瞪着亮閃閃的大眼睛在旁邊胡思亂想。他哥哥脾氣那樣不好,也就林钰姐姐能配得上了。

用她小仙女無敵的第六感感受了一下,霍莎莎覺得這一定是給哥哥做的。瞥眼一看就能看出來那個皮套子是裝打火機的。

“哎呀。”

不一會兒林钰一聲輕喊,霍莎莎放下手機一看,姐姐的手被紮破了,紅色的鮮血不住的流。噔的一下站起來跑過去找絡腮胡大叔幫忙。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林钰抿着紅唇輕笑安慰着霍莎莎,“你看,貼了創可貼就好了,沒事的,我剛剛就是走神了。”

“姐姐,我給你拍張照紀念一下吧。”

聞言林钰垂眸看了一眼桌上一堆從她手上誕生的小玩意,“好呀。”

一下把這些捧在懷裏,咔嚓一聲,林钰甜甜的笑容被映進手機裏。

三四天之後,這些皮具終于都做好了。霍蘭之的生日也快到了。

……

中午吃完飯,林钰端着馬克杯去茶水間倒了些大麥茶,繞到茶水間後面的陽臺上,背靠着牆壁看着樓下的風景。

“诶,我跟你說個八卦,大八卦!”

有人走進茶水間,沒有發現林钰在窗戶的另一邊,林钰一聽八卦兩個字就準備走。剛要結果就聽到了霍蘭之和清歌的名字,重新輕輕的靠在牆壁上。

“我聽說啊,咱們霍老板一直不談戀愛,是等清歌小姐呢!”

“啊?我怎麽聽說清歌小姐跟杜總是一對啊,之前清歌小姐出國的時候,杜總不是把辦公室都砸了嗎,你忘了嗎!”

“哎呦,那這麽看更厲害了,這是兄弟愛上了同一個女人啊?杜總和霍老板關系多好啊!”

大麥茶的熱乎氣不斷的往上,熏的林钰覺得眼睛有些酸,原來他那麽喜歡清歌嗎?都要跟兄弟反目了嗎?

這麽一想不僅眼酸,心也跟着酸起來。垂下眼眸看着馬克杯裏淡淡的水波紋路,林钰輕咬紅唇,想離開這裏。

“你們說什麽呢?”

霍蘭之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不似往常溫和,帶着點冷厲。

“不要在公司裏傳播這種謠言。”霍蘭之眼神驟冷,盯着眼前的兩個員工,随後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毛,帶着些涼意,“我喜歡誰,怎麽我自己都不知道?”

“對……對不起霍老板,我們錯了以後不說了。”

霍蘭之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們,思忖半晌,肅然道,“既然是你們謠傳的,那可得還我清白啊。”

這是讓她們去挨個澄清的意思了。

“好好好,沒問題。”兩個女員工連忙點頭顫聲答道,往外走的時候看到魏衡站在門口又連忙低頭趕快溜。

太點背了,說八卦居然讓正主給碰上了!

兩個人一走,茶水間裏就安靜下來,霍蘭之站在原地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真不喜歡清歌了?”魏衡往前走了兩步站到霍蘭之身旁,好奇的打量他,“那藤楓可要開心壞了。”

一想到杜藤楓整日冷冰冰的死樣子,霍蘭之冷嗤一聲,低聲說道,“我當時就是看不慣他對清歌那個樣子。”

回眸看向魏衡,“你沒有妹妹吧,你要是有妹妹就知道了,哪個哥哥能忍心看到妹妹被那麽糟蹋。”

說完上前一步端起咖啡壺,喃喃自語,“清歌的眼睛跟我妹妹的實在是太像了。”

像到那一天,在酒店裏看到清歌脆弱的紅着眼圈,執拗倔強的看着杜藤楓的時候。轟的一聲,霍蘭之就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如果莎莎未來有一天也遇到了這樣糟心的事可怎麽辦?

于是才挺身而出,護着清歌出去。就是魏衡他們問他是不是喜歡清歌,他也沒有辯解。

真是不忍心。

清歌沒比霍莎莎大幾歲,在霍蘭之眼裏都是小丫頭片子,認識清歌的時候正是霍莎莎現在的年紀。這些年相處下來,也算是半個哥哥了。

氣的他在機場跟杜藤楓打了一架,這清歌如果真的是他的親妹,他非得把杜藤楓的胳膊給打折了!

之前他也知道公司裏傳的厲害,那時候他覺得沒什麽,卻不知道為什麽今天聽到之後,忍不住呵斥。

“那你過兩天生日,咱們聚一聚吧,咱們幾個好久都沒聚了。”魏衡不知霍蘭之心中的百轉千回,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就聚呗。”霍蘭之淡聲答道,端着咖啡杯轉身,懶散的看着魏衡,“你這尊結婚之後就撂挑子的大佛今天來公司幹嘛啊?”

綠光娛樂本來是杜藤楓出面管理,霍蘭之和魏衡在幕後做其他事情。本來分工挺好的,結果魏衡一結婚就跟被勾了魂似的,玩了一把徹底消失,所有的事情都堆在霍蘭之身上,可要把他給累死了。

要不是魏衡撂挑子了,他至于再拎一個新人出來培養嗎!

“你這是什麽話”,魏衡大力的拍了一下霍蘭之的後背,“一看你就不知道結婚之後有多銷魂,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我這不是聽說你要選新人,回來幫你看看,分擔分擔嗎!”

“嗤”,霍蘭之斜睨魏衡,“分擔,你也好意思說。”

不過心中也替好友高興,自從魏衡跟言兮兮結婚之後,魏衡眼尾多年的郁氣終于散了。他們少年的時候,魏衡最沉穩持重,好像沒有什麽可以擾他的心神。

現在倒像是個正常人了。

兩個人邊走邊說,離茶水間越來越遠。

一個小腦袋瓜從茶水間的窗戶露出來,林钰看着霍蘭之剛剛站過的位置,抿了抿紅唇,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

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林钰才收回視線,重新靠在牆壁上,再擡眸看向下面嘈雜熱鬧的城市風景的時候,喟嘆一聲。

他的生日要到了,她什麽時候把禮物送過去呢?

……

幾天之後,酒吧VIP包廂。

這個酒吧是聞茲前幾年閑來無事投資開的,在三樓特意留了一個房間給哥幾個聚聚的時候用。

“今天晚上喝點什麽?”聞茲看着霍蘭之,“今天你是壽星你最大,我們都随你。”

垂下眼眸,霍蘭之略略思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到了上次醉酒後那個小姑娘擔憂的眼神。

“意思一下吧”,霍蘭之舔了舔嘴唇,輕笑一聲,“聊聊天,別喝那麽多。”

“那就軒尼詩的白蘭地。”聞茲把員工叫過來叮囑一番。

計劃的倒是挺好的,等杜藤楓來的時候就變了。

今天杜藤楓從外地趕回來,飛機晚點來的比較遲。到時候霍蘭之他們三個人已經邊聊邊喝了好一會兒。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

杜藤楓冷着一張俊臉進來,直直的走到桌旁,給自己拿一個空杯,倒滿酒仰頭幹了個幹淨。然後沉默的往霍蘭之身旁一坐,“生日快樂。”

這話說的霍蘭之挑眉似笑非笑的,“你就這麽祝我生日快樂?”

眼神掃了一眼剛剛被杜藤楓一口幹掉的酒杯,“倒也不必如此。”

一杯白蘭地下肚,杜藤楓胃裏空着,酒意翻湧,忍不住蹙緊眉頭,抿直嘴唇不說話。

“怎麽了你?”聞茲出聲問。

魏衡和霍蘭之也都靠在椅背上略帶興致的看着他。杜藤楓往常喜怒不形于色,這樣的時候的确少,上次這樣好像還是清歌出國的時候……

幾個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魏衡開口,“怎麽了?跟我們說說?”

聞言杜藤楓垂下頭,眼尾染上一層薄薄的緋色,擱在桌上的大手攥成拳,青筋暴起,“……沒找到她。”

哦,原來是這樣。

清歌和杜藤楓兩個人自從在辦公室決裂之後不久,清歌就放下國內的一切出國了。然後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再也沒人直到她在哪裏。

魏衡的妻子言兮兮倒是知道,可是言兮兮跟清歌是好姐們,看杜藤楓非常不順眼,打死都不透露分毫。

如此杜藤楓只能靠自己去找,這次就是聽到了些許風聲直接飛出過去尋找,結果撲了個空。

霍蘭之了然的撇了撇嘴,“不是我說你,你早幹嘛去了?把人家姑娘傷的都出國了,才想起來找人家?”

說完還覺得不痛快,又補了一句,“人家故意不想讓你找到,你當然找不到了。”

言之鑿鑿,句句都像利劍往杜藤楓的心窩裏捅。

說話間杜藤楓沉着眉眼,也沒生氣,又給自己倒了杯酒,默默的坐在那一口一口的喝。跟心裏有怒漲的火苗,只能靠酒精滅了似的。

“好了,你也少說兩句。”魏衡忍不住開口勸解。

輕輕摩梭手裏的打火機,霍蘭之看着杜藤楓這樣心裏還是有點不是滋味,“等她回來,你再好好追,她還能一輩子不回來嗎?”

這話惹的杜藤楓擡眸看他,“不喜歡清歌了?”

霍蘭之冷嗤一聲,“別裝了,我要真喜歡清歌,你不早把我撕了。”

杜藤楓輕輕颔首,垂眸看着手中的酒杯眼色不明,想到自己走過的坎坷,“你們不要像我這樣走彎路。”

說完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霍蘭之,“聽說你最近跟一個姑娘走的近。”

這事他們幾個都聽說了,但一直沒機會直接問他。

“對啊,到底怎麽回事啊。”魏衡出言附和。

只有聞茲沒出聲,他感覺霍蘭之跟那個姑娘之間好像有些複雜,要不然為什麽讓他去托人調查那個姑娘呢。

說起來那個姑娘,聞茲突然想起來那邊還沒給他回信呢。趕緊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

把玩着打火機,霍蘭之皺眉舔了舔嘴唇,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句兩句說不清。”

不只一句兩句,他現在都說不清他對林钰是什麽感覺。

忍不住被她吸引,卻又不敢靠近。

他一直拿不準林钰跟言卿到底有沒有關系,林钰到底為什麽接近他,林钰到底為什麽……愛他。

“遇到喜歡的姑娘要把握住”,魏衡一副過來人的語調,想起兮兮曾經差點不要他,“如果錯過了就最悔莫及。”

“還有啊”,魏衡掃了一眼打火機,眼神意味不明有些閃爍,“你不能被傷害一次就不再信任別人。”

“那事之後,除了我們,你有信任過你身邊的人嗎?”魏衡直戳要害。

這頓生日酒喝的不太愉快,三十歲的男人都有各自的苦惱。但他們幾個好久沒能這麽安靜的坐到一起閑适的聊天了,等散局的時候已經深夜十一點了。

四個人前後的往外走,等到停車場的時候分開。

走在霍蘭之身後的聞茲拍了拍他的後背,“資料發你郵箱了,今天藤楓和魏衡的話你也往心裏去一去,我看那姑娘挺好的。”

說完嘆口氣,拍了拍他的後背。

到了車上,司機一直等着,“老板,今天去哪邊?”

霍蘭之面色疲憊的靠在皮質座椅上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才溫聲說,“回家吧。”

除了家人和這幾個兄弟,不管什麽時候,霍蘭之都習慣性的戴着假面。

黑色的轎車駛出停車場,湧入城市深夜的車流。

坐在後座上的霍蘭之睜開鳳眼,垂眸看着手中的手機,眼中有好奇、有掙紮。

決心一般打開郵箱,看着文檔上的文字,眼色越來越複雜。

等到樓下停車場的時候,霍蘭之怔愣的看着窗外,還沒有辦法從剛剛的文件種回神。

“老板,到了”,司機師傅回頭沉聲說,看到老板的面色有些驚訝,但非常上道的不敢多問,“明天幾點來接您?”

霍蘭之回神,看着司機師傅點點頭,淡淡道,“明天早上我給你打電話。”

心裏有些亂,亂的甚至想回家再多喝些酒。

說完颔首下車,獨自回家。在後面的司機師傅心中納罕,真是從來沒見過老板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這是怎麽了?

一路上霍蘭之一直垂眸,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滴的一聲,電梯到了。霍蘭之站直身子等電梯門打開,扯了扯自己的領口。

電梯門徐徐打開,林钰的一張小臉從縫隙中漸漸露出來。霍蘭之怔怔的看着這個從自己思緒中突然出現的女人,往前走了一步,走出電梯站到她身前,垂下眼簾,“你怎麽在這?”

被這話一問林钰呼吸一滞,突然覺得自己的出現好像是有些突兀,“……我就是給您送個生日禮物……”

她想做最早祝他生日快樂的那個人,這才執拗的等到将近零點。

“大堂管家上次見過我,所以才刷卡讓我上來的。”

“我……我沒有什麽別的事”,說着把手中的紙袋往前遞,一雙狐貍眼水光蕩漾,“祝您生日快樂,新的一年萬事順心。”

心中燥的慌,霍蘭之襯衫扯了扯最上面的扣子,眼神直直的看着她,喉結滑動想說什麽,又低頭看了一眼紙袋子裏包裝精致的一個個小盒子,“進來吧,跟我聊聊。”

說完從她手中接過紙袋,肌膚相觸,燙的他馬上收回手,扯了扯唇角,勾出一個不太像的微笑,“謝謝你。”

這是林钰第一次跟着霍蘭之進到他的家門,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鼻尖有淡淡的酒氣萦繞,林钰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您又喝酒了嗎?”

走在前面的霍蘭之身形一頓,“今天生日,喝了一點。”

說完輕聲笑了笑,“就一點,胃沒事。”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到客廳,霍蘭之擡眸看她,“坐吧,想喝點什麽?”

“水就可以。”

霍蘭之點點頭,往廚房走。回來的時候端了一杯水,還有一杯白蘭地。

“咱們聊聊吧,你喜歡我什麽?”面對着林钰剛坐下,霍蘭之就扔了一個石直球。

聞言林钰猛的擡頭看他,眼中全是震驚和無措,這讓她怎麽說?!一點氛圍都沒有,她武力值再高,內心還是個戀愛值為零的小姑娘啊!

瞄了一眼霍蘭之杯中的酒色,林钰鼓了鼓氣,語調弱弱的,“要不您給我也倒一杯酒吧。”

像一朵蘸了辣椒的小白花。

其實到後來,林钰已經無意裝什麽小白花了,可是她每次面對霍蘭之的時候,都忍不住瑟縮,緊張,忍不住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都讓他看到。

這杯酒,大概是她對他最大膽的要求了。

眼神深沉的看着她,連唇邊的笑意都沒有了,半晌之後霍蘭之點點頭,“好。”

又去倒了一杯酒回來,放到林钰面前。

一雙白嫩的小手拿過酒杯,亮亮的狐貍眼不住的看他,看的他心底莫名的火氣越來越重。

“我第一次見面就喜歡您,後來每次都比上一次更喜歡您。”一個字一個字吐露自己的心意,臉頰上飄過一條緋紅的綢帶,林钰緊張的握着酒杯,心跳猶如鼓鳴,手指緊張的發顫。

“喜歡我什麽呢?”霍蘭之不解。

對面的小姑娘端起白蘭地咕咚一聲喝了一半,霍蘭之來不及阻攔,連忙把水杯推到她面前。

“喝點水。”

第一次喝白蘭地的林钰小臉緊皺,被嗆的忍不住咳嗽。

這也太難喝了!

就着霍蘭之的手又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水。

再擡眸看他的時候,波光潋滟,紅唇上沾着水跡,“不知道,但是覺得您處處都好,看您多溫柔啊。”

溫柔?

霍蘭之挑挑眉,他知道外人常說他溫柔,可是每次他聽到的時候都嗤然。他那哪是溫柔,不過是怕麻煩罷了。

“溫柔嗎?”霍蘭之反問。

林钰很少喝酒,再加上此時緊張萬分,酒意上頭的更快,她不假思索的吐露自己的心聲。

“第一次把房卡讓給我,怕我們危險,是溫柔。”

“第二次幫我排戲,悉心教導我,是溫柔。”

“後來去劇組,送我回酒店,一切一切對我來說,都是你的溫柔。”

他們一次一次每一次交集,都被林钰深深的镌刻在心底。

“所以我喜歡你啊,你這麽好,我為什麽不喜歡呢?”林钰歪着頭不解的看他,像一只在林中迷路的梅花鹿,雙眼亮的發光。

酒醉之後的林钰更加直白,暈暈乎乎的起身,走到他身前一手捏住了他厚實的掌心,“你呢,你喜歡我嗎?”

霍蘭之往後退了退,“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不!我不回家!”在酒精的渲染下,林钰徹底失去意識放飛自我了,又往前逼近一步,“你不喜歡我嗎?”

霍蘭之抿着唇不說話,過了一會兒皺着眉頭,“你需要錢,為什麽不跟我說?”

他想起聞茲給他發的那份資料。

林钰,林氏董事長林立仁長女。家中破産,父親大受打擊,親戚避之不及。被追債之後,到綠光娛樂報名新人出道方案。

林钰站在那裏,霍蘭之的話在她耳中回響,她苦笑着,“不能跟你說,跟誰說都不能跟你說。”

“我……我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這話說的霍蘭之心裏有些難受,他不知道也無法想象這段時間林钰是怎麽支撐過來的,不忍心再戳她的傷心處,“我送你回家。”

話音落地,林钰往前走了一步,靠他更近,仰頭看着他一會兒,伸出手臂輕輕的摟住他的腰,把自己藏到他的懷裏,“你還沒說,喜不喜歡我?”

調皮的小手鑽進衣服裏,順着他肌肉的紋理輕輕的摩挲,忍不住輕聲感嘆,“……真是好摸啊……”

說着對他眨了眨眼睛,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耳朵,說話間滾燙的氣流都噴到他的耳朵上,“我有個秘密,告沒告訴過你?”

眼神定在他白嫩泛紅的耳垂上,啊,像草莓味的棒棒糖,好想舔了一舔。

酒意朦胧不知天地為何物的林钰這麽想,也就這麽做了,又使勁踮了踮腳,伸出紅嫩的舌尖試探的舔了舔,然後輕輕的含在炙熱的紅唇中。

一聽到秘密二字,霍蘭之覺得大事不好!沒得及躲,耳垂被含住,熱乎乎的,男人的身體猛的一震低聲悶哼一聲,把她往後推開。

林钰眯着眼意猶未盡的看着他,一把把他的大手扯過來按到自己的胸口,笑得調皮狡诘,活像只成精得小狐貍。

“軟不軟呀?”

像是被火炭燙到,霍蘭之猛的縮回自己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知道啊”,林钰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霍蘭之卻不停的往後退,她舔了舔自己紅嫩的嘴唇,“突然想換個生日禮物送給你。”

這才是真正的林钰,敢說愛,敢要敢說。

家中破産多少影響了她一些,酒後潇灑恣意多年的靈魂終于不再被壓抑。

快速往前跑了兩步一下躍起,游輪上的動作重現。只不過這次不是用武打人,她雙臂一把抱住霍蘭之的脖頸,雙腿夾在他的腰側,垂眸直直的看他,眼底好似盛滿了千言萬語。

索性不再說,低頭堵住了男人性感的薄唇。

親了一會兒意猶未盡,起身擡眸朦胧的看他。

男人咬牙切齒,頸側青筋爆起,雙目血紅,“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如果知道她每次喝酒之後都能醉成這樣,他今天晚上打死都不會給她倒這杯酒!

聞言林钰輕笑一聲并不回答,雙手捧着他的頭,眼神迷離癡戀,“知道啊,我們去房間好嗎?”

壓低聲音湊近他耳邊氣若游絲,“給你看我的秘密啊。”

話音剛落,又吻了下去。

灰暗的卧室,一夜折騰,天色漸亮之時,吱嘎吱嘎的木頭聲才終于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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