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你跟林钰是什麽關系?”
這可真是靈魂拷問。
唇邊笑意微滞,霍蘭之溫和的笑, 聲音沉穩, “這人太多,我們到餐廳再說, 可以嗎阿姨?“
一雙鳳眼流出中真摯的光芒。
聞言沈嫣颔首,這不可以也得可以了。
林钰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 直到沈嫣扶着林立仁轉身往電梯走,才側眸冷冷的盯着霍蘭之。
這下霍蘭之也知道剛剛是烏龍了, 不過還是有些擔憂的看着林钰, “你身體沒有不舒服吧?”
兩個人跟在沈嫣和林立仁身後, 林钰倒是想跟着爸爸媽媽一起走,可是沈嫣把她給趕走了。
“你到底要幹嘛?”林钰蹙眉, 不解的看着霍蘭之。
好聚好散不行嗎?
哦,雖然他們也不算是什麽好聚好散。
可是她完全對他沒有什麽威脅啊!
林钰是真的不信霍蘭之喜歡上她了, 更不信他口中的愛意。在一起的時候冷漠萬分, 不公開戀情也沒有什麽親密的舉動, 最親熱的事情大概就是用自己的筷子吃同一個盤子裏的菜了。
她大概還得感謝霍蘭之沒有非得用公筷呢。
他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林钰想不通, 索性就直接放棄不去相通。反正跟她也沒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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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眼底的疑惑不解及深深的不信直接刺痛了霍蘭之,他挪開視線掩藏眼底的苦痛, “我就是想多了解了解你。”
他之前做錯許多事情,不了解她,又沒有做出了解她的努力。
可是他知道錯了,會一點點改的。
林钰紅唇緊抿,看着前方父母難得歡快的背影, 還有母親時不時往後看的興奮眼神。咬咬牙,忍了。
“一會兒你別說我們在一起過。”林钰蹙緊眉頭并不看霍蘭之,“吃過飯我們就當誰都不認識誰,橋歸橋路歸路,行嗎?”
不行。霍蘭之垂眸,沒有應聲。
兩個人走在一起引得周圍人不停矚目,俊男美女好不養眼。女人明豔大方,氣質迷人。男人清俊逼人,帶着股潇灑恣意的出神之氣。
真真是好久沒有見過此等搭配的情侶了。
一行人出了醫院,步行轉了個街角就到了霍蘭之所說的私房菜。
叩叩叩,霍蘭之站到古色鼓風的朱紅色木門前用門上的鐵裆叩了叩門,不一會兒門被拉開,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探頭。
看到霍蘭之的一瞬眼睛一亮,“您來啦,您可是好久沒來了。”
“您今天來的好呢,我們這剛得了一斤岩耳。”
岩耳可真是好東西,物以稀為貴,長在懸崖峭壁上的,十年才能長一厘米。又嬌嫩不已,采耳人腰上栓着繩下峭壁摘回來之後,得趕緊用滾燙的開水給洗好了,要不然容易碎成末。
一看霍蘭之就是老主顧,都跟跑堂的店員熟悉的不得了,得到好東西就忍不住跟他分享。
霍蘭之勾唇笑笑,側身先迎沈嫣和林立仁進來,同時對着小夥笑着說道,“那可真是難得。”
進了院子,有股拙政園的味道。雕梁畫棟,水榭汀蘭。
這家私房菜走的高端路線,位置鬧中取靜,私密性極好。食材也都是頂尖的,一天就準備五桌的食材。一餐一萬起訂,上不封頂。先到先得。
随着小哥進了包廂,古樸的中式風格,聽說當作餐桌的梨花木也是有年頭了。
包廂門一關,霍蘭之照料沈嫣和林立仁坐好,又趕緊給兩個倒了杯溫熱的茶水,“外面涼,喝點茶去去寒氣。”
沈嫣颔首接過,打量着霍蘭之,“你和我們家女兒,到底什麽關系?”
這一路她都看在眼中,覺得兩個人的關系好像有些奇怪,說陌生又不像,說親近,那就更不像了。
“你們在一起了?”沈嫣轉着手中的杯子,挑眉微笑“我怎麽聽你剛剛說結婚什麽的。”
要麽說女兒像母親,林钰這性子其實大部分都遺傳自沈嫣。
大方爽利,有什麽說什麽。
就是這笑容,帶着點丈母娘的瘆人。
石直球打過來了,霍蘭之也不能不接,他也抿唇微笑,“不瞞您說,我最近在追您的掌上明珠。”
這話說的沒錯,雖然兩個人在一起分手了,但是現在他的确要追林钰。
“那你說結婚是什麽意思?”
聞言霍蘭之面色有些複雜,“我以為她生病了。”
不再多說,止步于此。
沈嫣聽了心思百轉千回,以為女兒生病了,直接追到醫院來求婚?這是何等的情深。
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林钰在心裏瘋狂翻白眼。
怪不得一開始大老王找霍蘭之指導自己第一場戲呢,的确是挺能演的。
她現在可不想跟他有什麽故事有什麽發展,前幾天她研究電影的時候,發現最近有好多皮相出色的小鮮肉,肌肉線條格外好看。
她為什麽要找這個嫌棄她的三十歲老男人,二十歲出頭的小鮮肉不香嗎?
而且聽說,小鮮肉的體力,更好呢。
霍蘭之面上微笑不動聲色,實則隔着衣料緊張的已經出了不少汗。等飯菜一一上桌,沈嫣自顧自的照顧着林立仁,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丢人的。
“蘭之,我就叫你蘭之吧”,沈嫣笑着給林立仁夾了塊肉放到盤子中,“我愛人精神不大好,時好時壞的,總需要我貼身照顧。”
“所以我們家現在全靠女兒在支撐,說起來真是太丢人了,我們這父母做的。”
“媽,你說什麽呢?”林钰不樂意聽這話,擰眉帶着些嬌憨反駁。
霍蘭之聽了沉默片刻,随即眉頭緊鎖認真的問,“有什麽我可以幫上忙的嗎?我之前還真不知道這個情況。”
他以前只知道林钰家破産了,從富庶一方到直接跌落谷底。
但是他還真不知道林氏的當家人,林钰的爸爸林立仁居然大受打擊,精神都不大好了。之前聞茲派人查的資料中都沒有,看來這事瞞得還挺緊的。
或則樹倒猢狲散,也沒什麽人關注了。
這樣一下都能說通了,林钰為什麽那麽需要錢,之前他聽到的那個要債電話,還有她現在急着安排工作。
“不用不用”,沈嫣連忙擺手,“只要林钰在工作上不吃虧我們就放心了。”
娛樂圈的水深火熱,在商場上闖蕩多年的沈嫣怎麽可能不知道,所以才更加愧疚,更加擔心女兒。
一頓飯吃完,霍蘭之的心情愈發沉悶。
堅持送他們回家,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沈嫣攙着林立仁先下車,特意把林钰孤身留在後面。
車裏只有林钰和霍蘭之。
同樣一輛車,從前第一次坐的時候興奮的不得了,甚至晚上回家的時候趴在床上忍不住打滾。現在再坐,心中竟然沒有一點波動。
“你之前怎麽不告訴我?”霍蘭之聲音低啞帶着沙,垂眸盯着方向盤。呼吸漸漸聲愈發粗重。
惹的林钰意外的看了一眼。
一碼歸一碼,雖然她之前跟霍蘭之分手不能算是太和平。但是今天霍蘭之在父母面前給足了她面子,也把父母照料的很好,又特地開車把他們送回來。
她也很感謝霍蘭之些許言語把沈嫣心中對她工作的擔憂安撫的妥帖。
林钰不是狼心狗肺一竿子把人打死的那種人,她分的很清楚。
于是難得的多了些耐心,聲音平和的淡淡解釋,“之前嗎,第一次談戀愛,總想在你面前留下最好的一面。”
“那現在呢?”
“現在啊”,林钰聲音落的長長的,側頭透過窗外看着婆娑的樹叢,枯瘦的枝條,“現在覺得這些不重要。”
愛情啊這個東西,對她不再重要。
有那個精力去愛一個陌生人,她想不如去愛家人,去看自己。
車廂中一陣靜默。
霍蘭之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把他的眼神遮的嚴嚴實實,“叔叔的病,需不需要我幫忙?聞茲認識很多醫生。”
“謝謝你,暫時不用。”疏離的真的只像是同事而已,從前的交頸纏綿,那晚熱烈的每一幕似乎都是他的臆想。
說完林钰覺得沒什麽再說的,颔首對霍蘭之點頭再見,利落下車關門。
砰的一聲,車門被緊緊關上。
霍蘭之才敢擡頭死死的盯着女人越來越遠的背影,漂亮的一雙鳳眼眼底猩紅,盛滿了無措和悔恨。
他滿腔百種交雜在一起的情緒無處發洩,狠狠的敲了一下方向盤,一點都沒有人前潇灑淡然的模樣。
叮咚,手機響了一聲。
他不想理。
叮咚叮咚叮咚,手機不停的響。
霍蘭之惱怒的拿起手機打開一看,居然是一個新建的小群。群裏就三個成員,豆沙包,他和言卿。
言卿:?
霍莎莎:哥哥們,我明天被請家長了,你們誰能替我去?
霍莎莎:哦對了,請完家長之後,能不能帶我出去吃個上回人均五千的那家米其林?
霍莎莎:還有我最近零用錢不太多了,大概缺口萬八千的。
言卿:……?
霍莎莎:言卿哥哥你說話呀,這是什麽意思我看不懂。
心情沉悶的霍蘭之看到言卿的回複噗嗤一聲,他太了解言卿了。
霍蘭之:他的意思是,你做什麽夢呢?
在群裏說個不停的霍莎莎好一會兒沒出聲,再出聲就下了個大炸彈。
霍莎莎:上次跟嫂子和表嫂見面的時候,我錄音了,只有一份,先到先得。
看着屏幕上的字,霍蘭之手指一頓,怔愣的又看了一遍。
霍蘭之:你什麽時候去跟她們見面了?
沒等他問出來,言卿的回複又蹦了出來,霍蘭之看到忍不住在心中艹了一聲。
言卿:明天我去,時間地點?還有什麽要求?我都可以。
言卿:要不要哥哥再給你轉賬?
呵,霍蘭之冷笑,變得可真夠快的。輕嗤一聲把手機扔到副駕駛上,霍蘭之擡頭凝視林钰剛剛離開的方向。
看了良久之後,啓動引擎,一個甩身,黑色的機械猛獸往霍家駛去。
一回家就看到霍莎莎趴在沙發上,捧着薯片咔嚓咔嚓吃個不停。
“你又生病了?”霍蘭之靠在門框上眼神幽幽的盯着豆沙包,“有點女孩子的樣子,天天窩在沙發裏像什麽樣子。”
豆沙包嘴裏被黃瓜味的薯片塞的滿滿當當的,“就你這麽龜毛,怪不得我嫂子受不了你,要跟你分手呢。”
“……”,嫂子這個字眼猶如一股暖流,一下撫平了霍蘭之整個下午狂躁的心情,他垂下眼眸掩住自己的神情,“她都跟你說什麽了?”
豆沙包聞言矯揉造作的捋了捋自己耳邊的碎發,含羞帶怯的瞟了一眼霍蘭之,“哥哥,我最近看到一套好看的裙子……”
随後默默的塞了一片薯片到嘴裏,不說話了。
“我給你買。”
“還有啊,我喜歡的那個娃娃又出盲盒了,我買了好多都沒抽中新出的。”又瞟了霍蘭之一眼。
聞言霍蘭之深吸一口氣,“多少錢,我給你轉。”
越過沙發探出一只白嫩的小爪子。
霍蘭之拿出手機轉賬五千,掀起眼皮冷冷的看了一眼豆沙包,“高中生還是要以學業為重,不要玩物喪志。”
豆沙包聽着藏在沙發後面吐吐舌頭,圓眼轉了一圈然後探出小腦袋,給了霍蘭之一記重擊。
“哥哥,我嫂子說”,話音頓住,霍蘭之一下就站直了身子,直直的看着豆沙包。
“我嫂子說,以後不想談戀愛了,她說小鮮肉……”
“小鮮肉怎麽?”霍蘭之眉頭緊鎖,追着問。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哥哥”,豆沙包記着自己還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怕說了什麽過火的話哥哥一下翻臉錘她,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想到以前看大的一個八卦,“就,哥哥你記得之前的那個八卦嗎?張影後的那個?”
她不敢說,但是機智如豆沙包,可以暗示,甚至是明示。這才對得起哥哥的轉賬。
人要誠信做生意。
聞言霍蘭之垂眸思索,張影後的八卦?
那個慘遇渣男浪費六年青春最後斬斷情絲,之後留戀在不同小鮮肉懷抱中的張影後?
猛的擡眸,鳳眼不可置信的瞪圓,冷森森的笑着說,“開玩笑吧?”
雙手扒在沙發背上的豆沙包看着哥哥幾欲癫狂的表情縮了縮脖子,藏到沙發後面,用沉默表示默認。
“呵”,霍蘭之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身就走。
聽到聲響豆沙包探頭,壓着聲音朝他的背影輕喊,“明天上午九點,別忘了啊!”
回答她的只有哐的一聲大門被合上的聲音。
豆沙包表情幽幽的往嘴裏塞了一口薯片,失戀的男人,可真可怕啊。
……
坐在車中,漆黑的夜色裹着男人,隐匿他沉郁的神色。
啓動引擎,腳踩剎車,方向盤一打,黑色的機械猛獸如行雲流水一般重新沖了出去。
滿心雜亂,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又開到了林钰家的小區。手中把玩着那個陳舊的銀色打火機。
咔噠咔噠清脆的金屬聲密集不斷響起,昭示了它主人糟糕的心情。
車外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熱鬧喧嚣的城市夜晚,可是霍蘭之卻覺得渾身寒冷。
拿出手機撥通林钰的電話,嘟嘟嘟的等待聲持續不斷。
直到系統女聲将要提醒挂斷之前,電話才被接起來。
霍蘭之從來沒有覺得時間如此漫長。
“我在你家樓下。”霍蘭之垂眸,路過車流亮閃的燈光打到他的臉上忽明忽暗,“你能再下來一下嗎?”
“我不在那邊,明天有事公司見可以嗎?”林钰禮貌疏離,語氣甚至還帶着征詢的意味,不等他回答,她自顧自的給這通電話結尾,“再見。”
說完就動作利落的把電話挂斷。
耳邊是嘟嘟的忙音,霍蘭之心底沁涼一片。他怔愣的把手機重新拿到眼前,似乎此時此刻才真切的感受到。
林钰是真的不要他了。
徹底離他遠去。
她現在甚至都不願意見他。
但是他不能如此坐以待斃。
默默的坐着思忖片刻,再擡眸時霍蘭之已經鎮靜不少,如果她真想找小鮮肉,那他一定不能給她這個機會。
一切都是自己做錯了,他不能眼看着林钰這樣草率生活。
一想到如果有一日林钰像從前對他那樣在夜色中溫柔婉轉,就有目眦欲裂的苦痛。
拿起手機重新又打了個電話。
“白桦,明天我去辦公室找你。”
“談什麽?我要親自帶林钰。”
只有把她時時刻刻放到眼皮子底下,才能得到心裏的片刻安寧。
夜色濃重,霍蘭之一夜未眠。
……
早上九點,濱城一中校門口。
兩個男人隔着車窗你看我,我看你。
霍蘭之眯着眼睛看着咫尺之外的言卿,手進攥着方向盤,如疾風一般下車關門,快步走進校園。
另一邊的言卿沉默并快速的進行同樣的動作。
兩個人一前一後在高一學年辦公室門外停住腳步。霍蘭之姿态懶散的站在那裏,與筆直挺拔的言卿對比鮮明。
雖然自從前幾日談心之後關系緩和不少,但是豆沙包手中的錄音只有一份,霍蘭之是不可能把這個機會讓給言卿的。
更不用說他還是親哥哥呢!
似笑非笑的睨了言卿一眼,擡手敲門,然後推門進去。轉頭的一瞬笑容溫和,重新戴上虛假的面具行走于凡塵人世。
“老師您好,我是霍莎莎的哥哥。”
“這位是?”霍莎莎的班主任老高越過霍蘭之看向他身後的另一個男人,有些疑惑,明明一起走進來的,怎麽好像不認識似的。
“老師您好,我是她的表哥。”言卿沉聲回答。
哎呦,這一家子可真出色,老高眼睛一亮,推了推眼睛框默默在心中感嘆,“今天我請你們來啊,主要是霍莎莎心思不在學習上,那麽聰明一個小姑娘,別人用十分力學習,她就用三分還能考班級前三。”
“我覺得如果她能更認真的話,是不是能更好?”
濱城一中已經好幾年沒有出省狀元了,老高有心搏一搏,霍莎莎就是難得的苗子,“你們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她,這孩子玩心太重了。”
說完正事,老高又簡單簡單的聊了兩句。
“正好今天最後一節是自習課,你們把她帶回去好好談談。”
離最後一節課還有些時間,霍蘭之和言卿一前一後沉默的往外走。在穿過操場的時候,言卿望着正在上體育課青春洋溢的小家夥們突然出聲。
“青春真好啊。”
“你以前也幫我開過家長會,你記得嗎?”
聞言霍蘭之嗤笑一聲,他怎麽可能不記得,那時候他剛上大學,言卿還在上高中。不知怎麽的言卿被請了家長,苦苦哀求霍蘭之替他去開家長會,就像現在的霍莎莎一樣。
看來這是家族傳統。
言卿沒管霍蘭之略顯冷淡的态度自顧自的繼續說,“那時候我們關系可真好。”
如果不是他沒有抵擋他媽媽的攀比教唆的話,他們現在也依舊是親密可以依靠的好兄弟。
“真是對不起。”言卿冷峻的側臉潛藏些許悔恨,“那個打火機,你給扔了吧。”
霍蘭之時時不離身,一直在手中把玩的打火機是當初跟言卿分崩離析時,言卿狠狠扔到他懷裏的。他并不喜歡這個打火機,反倒很厭惡,但他時時刻刻需要驚醒自己。
不要輕易去相信別人。
雙手插在褲子口袋的霍蘭之用手指點了點冰涼的打火機,不知道想到什麽似的,低頭輕笑,“過去的事就算了吧。”
兩個出色各異的男人站在寒風中,呼啦啦的冷風吹在身上。
過了一會兒,霍莎莎背着書包從教學樓跑出來,看到他們眼睛一亮,腳步一頓跳着向他們揮手,“哥哥!!!”
“我的好哥哥們!!!”
剛要繼續往這邊跑,就被一個高瘦的男生攔住了。高瘦的男生背對着霍蘭之和言卿不知道跟霍莎莎說了什麽,霍莎莎皺着眉頭有些為難似的。
見狀霍蘭之擡步往那邊走,剛走兩步,男聲走開,霍莎莎帶着明媚的笑容向他們跑過來。
“怎麽回事?”霍蘭之自然的接過霍莎莎的書包,回身看了一眼穿着校服走遠的男孩子。
霍莎莎大眼睛轉了一圈,“沒事沒事,我們去吃飯吧,哥哥們是帶我去吃好吃的嘛!”
“就那個米其林,我想去好久啦!”
有求于人,霍蘭之不得不滿足這個誇張且打劫的粗暴要求。
兩輛車一前一後停到米其林餐廳前的停車場,進了餐廳找了間包房。
鬼靈精怪的霍莎莎知道再吊着眼前的兩個大佬,自己就要被收拾了,于是一進包廂坐好之後什麽都沒說,直接把手機打出來點開收藏夾。
錄音混雜着人群的噪音,但是言卿能聽出來是焦婷的聲音。
“我還沒想好,就是心裏有道坎,一想起來就覺得難受。”
“我不知道,不過等我不難受了,估計他已經有新的女朋友了吧。我就,哎,算了吧。”
聽到這言卿面色驟然變白,似乎是沒有想到在他眼中柔柔弱弱的焦婷居然直接說給他們這段感情判了死刑。
錄音中的焦婷語調一轉,略有些悲傷的嗓子帶着打趣。
“你這個姐姐啊,是我的偶像,她準備不再為情所困,以後有錢了去包養小鮮肉呢。”
言卿沒有控制住,擡頭瞄了瞄霍蘭之的神情。坐在一旁的豆沙包此刻安靜如雞,盡可能的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錄音結束,霍莎莎探着小爪子把手機拿了回來。
“咳,就是這樣。”
包房中一陣靜默,兩個男人都沒有出聲。空氣中彌漫着尴尬的氣息……霍莎莎難過的藏在鞋中的小腳趾微微蜷縮。
嗚嗚嗚,兩個哥哥一起冷臉真的好可怕。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飯,霍莎莎神情痛苦的捂着自己胃,心想下次再也不在這種情況下吃飯了……不敢擡頭一直悶頭吃,真是太難受了……
買完單,霍莎莎跑到門口去看等候區的大魚缸。
言卿和霍蘭之站在櫃臺旁,難得的氣氛和諧。言卿擡眸看了一眼霍蘭之,一想到剛剛聽到的錄音就心情糟糕的冷了臉,“合作怎麽樣?”
霍蘭之垂眸沒有出聲,還是一副潇灑出塵的模樣。可是言卿一眼就看出來霍蘭之心裏早就炸開花了。
蹙眉思忖片刻,霍蘭之掀起眼皮打量着言卿,似乎在判斷要不要再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可是一想到錄音中的話,霍蘭之就覺得渾身冒火,又垂下眼眸,“好。”
一錘定音。
分崩離析的兄弟二人,終于再一次久違的達成了一致。
談妥之後,霍蘭之着急回公司,由言卿送霍莎莎回家。分開的時候霍蘭之叫住霍莎莎,實在是太清楚妹妹的財迷屬性了。
“豆沙包以後有消息立刻通知我”,霍蘭之抿了抿嘴唇,下定決心般,“一條消息五千塊。”
坐到車裏,霍蘭之本來準備出發了,又想到什麽趕緊下車走到旁邊的車旁,敲了敲霍莎莎身側的車窗。
“哥哥怎麽了?”霍莎莎降下車窗好奇問。
霍蘭之掃了一眼駕駛座中的言卿,“你捂好你的馬甲,一定不能讓她們兩個發現你跟我們的關系,懂嗎?”
看着目瞪口呆的霍莎莎擡手拍拍車頂,直接對言卿說道,“你們先走吧,有事我們随時聯系。”
說完轉身快步離開,上車啓動,如風一般消失在車流之中。
……
等霍蘭之到公司的時候,白桦已經在辦公室中等了好一會兒,看到霍蘭之裹着寒氣端着紙杯推門進來趕緊起身。
“老大您來了。”白桦心中抓狂,自從老板娘成為她名下的藝人之後,老板到她狹小辦公室的次數直線驟增。
“嗯”,霍蘭之面色疏淡颔首,坐下之後直入主題,“我想親自帶林钰,上次跟你說過,你怎麽想?”
“……”,白桦沒想到,千躲萬躲還是沒躲過去,“我聽從公司安排,但是我覺得老大您還是得先問問老……不對,林钰的想法。”
“嗯”,霍蘭之應了,“她接下來都有什麽工作安排?”
聞言白桦連忙拿起桌子上的林钰工作計劃表,這個她之前就準備好了。
“第一版預告出來預熱之後,根據熱度判斷,準備讓林钰發一條微博,逐漸借助微博在公衆面前出現。具體形式還待定。”
“估計從下個月開始,《血色》的主創就要跟着林導開始各個城市開始宣傳。”
“在路演開始之後,我想找個時間讓她跟趙寒時直播一次。”
“之前林钰要工作我根據她的人設大概挑了幾個通告,您看看可不可以?”
霍蘭之接過電腦,一個是運動類闖關綜藝,一個是素人戀愛的嘉賓點評,還有個是尋寶類綜藝。
擡手指了指素人戀愛的嘉賓點評,“我覺得這個可以,你覺得怎麽樣?”
老大都說可以了,白桦敢說不行了,不過她還是壯着膽子,“老大我覺得等會應該問問林钰的意見。”
聞言霍蘭之沉默片刻之後點點頭,認可了白桦的這個提意。
“她什麽時候過來?”霍蘭之低頭看了一眼腕表的時間,話音剛落白桦辦公室的玻璃磨砂門就被推開。
看到霍蘭之的背影林钰動作停頓不過一瞬就恢複如常,“霍老板下午好,白桦姐下午好。”
“冷不冷?”霍蘭之溫和如故,把桌子上的紙杯拿起遞給林钰,“剛給你買的熱朱古力,現在溫度應該正好。”
剛要坐下的林钰唇邊笑意微滞,“謝謝霍老板。”
随後笑意盈盈的,但是沒有接過來,“嘉禾跟我說,不讓我多喝,這不馬上要開始宣傳了,得控制體重。”
婉拒了霍蘭之,把紙杯往回推了推。
垂下眼簾霍蘭之緊抿嘴唇,“這是白桦給你選的幾個通告,你看看自己比較喜歡哪個?”
說到正事了,林钰的心思徹底跑了,認真的盯着電腦屏幕。
闖關類、尋寶類的綜藝以她的體力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是怕被男嘉賓比下去。她在女孩子裏身體素質算是很好,但是與青壯年男性還是有距離。而且電影馬上就要路演了,如果她受傷就麻煩了。
倒是這個戀愛點評嘉賓聽着還挺有意思的。
“要不就它吧。”林钰點了下電腦屏幕,“這個點評嘉賓。”
“好。”霍蘭之直接毫不猶豫的應了。
“還有一個事情,想問問你的意見。”霍蘭之沉吟道,“以後由我負責你的經紀工作,我會為你争取最好的資源,你覺得怎麽樣?”
“……”,林钰唇角笑意漸失,沉默了一會兒歪着頭甚至帶着點調侃和俏皮,“不了吧霍老板,當初是我沒有通過選拔。”
聞言霍蘭之開口要說話,被林钰輕輕擡手止住。
“霍老板請先聽我說完。”
“現在我與寒時是搭檔,關系還不錯。并且白桦姐的實力也很強,我一個剛出道的新人沒有寒時的實力,還是不要高攀。”
“俗話說,沒有那個金剛鑽就不要攬那個瓷器活。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有理有據,不含一點私情。若是旁人聽到都要稱贊一句林钰甚至拾大體。可是霍蘭之聽了胸腔中卻無比絞痛。
狹小的辦公室中一陣靜寂。
“還有什麽事情嗎?沒有我就先回去了?”
白桦縮成一團,恨不得自己是在修仙世界裏直接能透明消失。
為什麽讓她目睹老板被老板娘嫌棄拒絕,她做錯了什麽嗚嗚嗚,她以後不會被殺人滅口吧嗚嗚嗚。
“那個什麽”,白桦硬着頭皮,“這兩天回去準備一下直播,前段時間預告放出之後漲了不少粉,得把粉絲鎖住。”
說完白桦手機響起,白桦救命似的拿起手機對着辦公桌對面的二人禮貌微笑,“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她誰也得罪不起,趕緊溜趕緊溜。
辦公室中又只剩霍蘭之和林钰。
眼看沒什麽要談的正事了,林钰起身準備離開,被身後的男人攥住手腕。
她詫異回頭,看着坐在那裏沉默無比的霍蘭之。
“還有事情嗎霍老板?”
“別叫我霍老板”,霍蘭之狠狠咬牙控制情緒,強撐着微笑,“之前不是說好叫我蘭之嗎?”
潮水般的記憶湧回,林钰嬌笑,“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可是,你說過……”霍蘭之不肯放她走,總覺得她就像風筝一樣,只要他松手,就會離自己越來越遠。這種感覺日益加深,讓他越來越驚惶。
面對別人,他還是那個溫柔端方的霍蘭之。
可是面對她,他的一切僞裝都毫無用處,被徹底撕碎。有時驚怒有時惶恐,不再隐藏自己的負面情緒。
可是一切好像都晚了。
原本把他放在心上的姑娘,再也不在意了。
甚至都沒有發現他這些細小的改變,或者發現了也覺得他是在無理取鬧。
林钰的表情越來越不耐,霍蘭之垂眸收斂翻騰難過的情緒,掀唇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叔叔怎麽樣了?用不用我幫忙找醫生?”
“不用了。”林钰掙開他的鉗制,往後退了一步,略帶防備的打量着他,“還有別的事情嗎?”
她的動作深深的刺痛了他。
“如果你需要幫忙,随時告訴我好嗎?”
“好的謝謝您。”說完林钰疏離禮貌的對霍蘭之點頭,推門離開。
只留霍蘭之一個人沉默的坐在那裏,身旁的朱古力也漸漸變涼,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躲在角落裏的白桦看到林钰離開才擡步往自己辦公室走,走到門口從縫隙中看到辦公室中的景象下意識止住腳步。
眼前的景象莫名讓她心中浮現奇怪的比喻,無所不能的老大像被主人抛棄的金毛。
原來沒有人可以一生潇灑啊,除非他沒心。
備受打擊的霍蘭之沒有低沉幾天,就被一記驚錘來了個當頭棒喝。
他面色僵硬的瞪着手機上的直播畫面,屏幕上的林钰笑的像只豔麗的妖精,烈焰紅唇攝人心魂。
那是他吻過的地方,此刻吐露的字全部化成利劍。一字一句紮到他的心裏。
霍蘭之的胸口不住的劇烈起伏,一雙漂亮鳳眼猩紅無比。
直播還在進行,林钰就出其不意的上了熱搜的尾巴,并且熱度不斷發酵,她的名字不斷的在熱搜榜上爬升。
但是大家沒想到,在路演還沒開始,一切預熱都沒有的時候,甚至在綜藝還沒有開始錄制的時候,林钰就以出其不意的形式,一夜爆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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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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