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別傷害自己

第4章 別傷害自己

聞言，白靜薇渙散的視線猛然聚焦，長眉一凜，突然痛恨地大笑起來，“慕司沉，你開什麽玩笑？不說你已經有了新歡對你一口一個老公地叫，現在你又害死了我的爸爸，你覺得，我們還可能重新開始嗎？”

她忽地收住笑聲，嘴角還未消退盡的弧度間噙着嗜血的悲涼，“讓我放下以前的事情，跟自己的仇人相親相愛。慕司沉，你到底是有多不知羞恥，才會說得這麽輕松？”

冰冷的斥責像帶着倒刺的長鞭，狠狠抽在慕司沉的身上。

他動了動唇，剛準備開口解釋，就被白靜薇自嘲的淡漠嗓音扼住了咽喉。

“也對，刀不紮在自己身上，又怎麽會知道有多疼呢？”她呵呵笑了兩聲，眼淚早已經濡.濕了整張臉。

當目光觸及到茶幾上擺放得水果刀時，她的雙眼一下變得腥紅，想起來肚子裏的孩子，臉上的表情頓時跟着狠絕起來。

“慕司沉，你就是一個惡魔。”

她重重地吐出一句，用力地一把推開眼前的男人，凄厲的喊聲帶着魚死網破的義無反顧，“就算是死，我也不會為你這樣的男人生下孩子。”

她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跑到茶幾前，刀鞘脫出，帶着森森寒氣的匕首讓不遠處的慕司沉喉嚨一下被死死掐住。

“不要！”他想也不想就往她那邊沖，修長的雙手毫不猶豫地就要去捏住那把削薄的刃鋒。

白靜薇雙眸閉緊，雙手緊緊握住匕首，高舉在半空片刻，随即狠狠朝着自己的腹部捅了下去。

“薇薇！”驚吓的吼聲響徹整個辦公室，慕司沉連呼吸都沒來得及換，就膽戰心驚地使出渾身力氣，伸出了有力的雙手。

“啊！”低沉抑制的悶痛聲從喉嚨裏灌出，空氣仿佛一下子凝固了起來。

“嘀嗒，嘀嗒。”

慕司沉五官深深擰在一起，殷紅的血從掌縫間慢慢溢出，一滴滴掉在冰涼的地上。

白靜薇呆愣地睜開雙眼，看到僅僅距離自己腹部幾寸遠的匕尖以及匕身上那雙青筋和血液混雜的修長雙手，心髒突然慌亂地跳動起來。

“薇薇……”慕司沉艱難地喘了幾口氣，低沉嗓音變得十分壓抑，低低祈求道，“拜托你，不要傷害自己……”

白靜薇魔怔般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像幽潭般深不見底的黑眸，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動彈。

慕司沉手心一陣陣刺痛，可即便如此，他也絲毫不敢松開力道，只怕眼前的人會一個沖動，再次拿刀傷害自己。

“白靜薇，到底要我怎麽樣，你才能相信我的話？”

沉沉的無奈嗓音讓白靜薇稍稍有些錯愕，沉默半晌，紅.腫的眼眶再一次蒙上一層水霧，“慕司沉，別以為這樣就能博取到同情，讓我原諒你。”

她不自覺松開握着匕首的力道，頹敗地緊緊捂住臉，淚水很快順着指縫染濕了白嫩的手背，泣不成聲，“因為你的原因，我爸爸現在沒有了，沒有了……以後，我再也沒有爸爸了……”

慕司沉一把将帶血的匕首遠遠扔到門邊，想伸手把她攬進懷裏。

可是目光觸及滿是鮮血的麻木雙手時，看了看她純白的上衣，終是按捺住了想要抱她的想法，鄭重開口道，“以後，讓我連爸爸的份，也一起給你，好嗎？”

“慕司沉，到底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不這麽天真？”白靜薇放下雙手，淚痕交錯的臉上帶着殘忍的恨，一字一頓道，“你的錯，根本就不可饒恕。”

慕司沉知道她是認定了白禹承是因為自己檢舉才入獄的，一股力不從心的無奈感一絲一絲滲進胸腔，“你爸爸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你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把這件事查清楚？”

“給你時間捏造假證據嗎？”白靜薇冷冷地一勾唇，嘴角噬起凄切的笑，“慕司沉，你骨子裏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你自己最清楚。你真以為，我對你一無所知嗎？”

慕司沉聽她陰陽怪氣的話語，心裏隐隐感覺，一定是過去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她對自己産生了極大的誤解，才會導致他無論做什麽，她都對自己沒有絲毫信任。

“我做了什麽讓你無法原諒的事情？”他一邊小心翼翼地開口，一邊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臉，企圖從中找出什麽端倪。

“我要是說了，你是不是連我也容不下了？”她想到自己死去的摯愛，胸口又隐隐作痛起來。

手輕輕撫摸上還沒有顯懷的腹部，嘲諷地笑起來，“或者，等我生下你的孩子，你才會原形畢露？”

聞言，慕司沉眉心深深擰到了一起，連掌心的疼痛都來不及去顧及，只是緩聲開口道：“我不知道我以前做了什麽事讓你對我産生這麽大的排斥，但是，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你，這是真的。”

“慕司沉，你的花言巧語，喜怒無常，我已經見得夠多了。”白靜薇冷冷地看着他，冰涼的眸子裏是對他一如既往的沒有陌生，“這四年，我已經受夠了，如今爸爸也沒了，你放過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慕司沉被她近乎喪失生氣的聲音刺得胸口生疼，剛想要繼續開口解釋，一道尖銳的叫聲猛然炸響整個辦公室。

兩人同時驚訝地朝聲源處看去，表情不一。

趙越娥大睜着雙眼，視線在門邊染血的匕首上足足停了好幾秒，又将目光移向茶幾邊的兩人，只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兒子雙手上觸目驚心的血跡。

“司沉，你怎麽了？”趙越娥一下撲過來，心疼地捧起他的雙手，小心查看。

“媽，我沒事。”慕司沉有意想将手抽回來，卻被她大力地捏緊，無奈問道，“你怎麽來了？”

趙越娥對他的問話充耳不聞，看着掌心裏的傷，似乎猜測出來是怎麽回事，保養精致的妝容上頓時寒氣一片。

她憤怒地瞪向對面，厲聲質問道，“白靜薇，你發什麽瘋，竟然敢傷害我的兒子，誰給你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