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惡犬

第13章 惡犬

“顧陽……你這個王八蛋，啊……你不得好死！”

“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是條咬人的狗，要辦您的是慕總，別喊錯了。”顧陽站在幾米之外面無表情道，

“顧陽！等老子接手了公司，今天你們給我的，我必百倍奉還！”

“呵呵……那我拭目以待。”顧陽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待你這種草包争過慕總那日，我給你放鞭炮慶祝。”頓了頓，他又厲聲道：“都沒吃飯嗎？沒看見趙總嚷嚷地都比你們有力氣？給我狠狠打！慕總說了，廢了他狗腿加錢！”

打手們拿錢辦事，這會兒有了激勵果然更賣力了。

他們七手八腳地按住趙江，有人一下揮着錘子就砸在了趙江膝蓋上。

趙江猛地張大了嘴巴，卻什麽都喊不出來，他腿間一熱，一股暖流湧出，同時尿騷味四溢。

趙江疼到失控了。但鐵錘可沒有因為他的慘狀而停下來，下一錘，重重落在了他小腿骨上。

“嗷——”

趙江終于能出聲，但這一聲又長又悶的慘呼已經聽不出是人的聲音。

而就在第三錘落下之後，一個顫巍巍的聲音忽然響起來了——

“你……你們住手！”

白靜薇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以這裏的治安環境來說，是不可能有什麽刑事案件的。

但是，那些叫罵和慘呼真是太真實了，她不可能當做沒有聽到，所以不由自主地就順着聲音找過去了。

然後，她就正好看到了顧陽居高臨下地對着一個被圍毆的人說：“慕總要辦你，別墅方圓五百米誰能救你？”

當時白靜薇其實就已經想沖出去了，但是，下一秒，她就聽見了趙江的聲音，于是這邁出的步伐就猶豫了一下。

慕司沉打人固然不對，但趙江是個什麽玩意兒，她也清楚。

這人不學無術，滿腦子花花腸子，更重要的是，以前還曾三番四次地戲弄自己。

白靜薇不是白蓮花，狗咬狗的事情，她是不會管的。

然而，就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就聽到了趙江那聲極其滲人的“嗷”，以及骨頭碎裂的聲音。

這些聲音太過于紮耳了，讓她覺得那不止是圍毆，而是在殺人。雞皮疙瘩迅速爬滿了她全身。

于是，這離開的步子，白靜薇是再也邁不動了。

她忐忐忑忑地再度接近事發地，然後在五十米外大聲喊停。

顧陽一回頭，看見白靜薇站在那，先是一愣，繼而裝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來。

“白小姐，您……您怎麽來了？”

“我已經報警了，你們放開他。”白靜薇順嘴先扯了個謊壯膽氣。

要說她心裏不怕，那也是不可能的。萬一被殺人滅口呢？但她就是賭慕司沉不至于連她都殺，這也是她敢出聲的原因。

“白小姐……”顧陽端出一副為難和驚慌的樣子，沉吟着似乎是在想對策。

白靜薇眉眼之間頓時帶了濃濃的厭惡：“顧陽，慕司沉目無法紀草菅人命，你就自甘堕。落為虎作伥嗎？”

在她跟顧陽的接觸當中，一直都覺得這人是那種文質彬彬的人。

卻沒想到，這人根本就是衣冠禽。獸，表面上一派成功人士精英模樣，實際上卻這麽狠辣。

顧陽顧左右而言他：“您是來找先生的吧，我送您上去。”

白靜薇一聽他提到慕司沉，臉色就更難看了。常言道，狗似主人型，由此及彼，也可見顧陽身後的慕司沉是個什麽東西了。

她可真沒想到，那人還有這樣的一面。之前只覺得他是個自私自利的花心大蘿蔔，現在想來，這特麽就是個無法無天的大土匪啊！

她嫁他多年，但他總是年年能刷新自己對他的認識，也不知道還瞞着她多少龌龊惡心的事。

顧陽象征性地往前走了一步，做出一副請她離開的樣子來。

白靜薇冷冷道：“放了趙江，否則，我就讓你和慕司沉都去吃牢飯。”

“白小姐，您知道趙江開罪慕總的理由嗎？我想，如果您知道……”

“表嫂！我知道錯了，我道歉，我賠禮，求求你別讓表哥殺我啊！”緩過勁來的趙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聲嘶力竭地喊起來。

他整個人被打得很慘，那張臉已經變成豬頭，徹底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他的右腿更是扭曲着，光是看着就讓人覺得疼。

盡管趙江在她印象中始終是個人渣，但落到這個地步，她也是忍不住心生憐憫。

“顧先生。”白靜薇收回視線，語氣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冰冷，“我不管他開罪慕司沉的理由是什麽，你們這樣就是草菅人命，就是不行！”

顧陽一臉的為難：“可這并不是我能做主的事。”

白靜薇咬了咬牙，道：“什麽樣的得罪，一條腿還不夠？”

顧陽剛張嘴，趙江就哭叫起來：“表嫂，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會一輩子都記得這個教訓的……”

他一邊哭喊還一邊試圖往白靜薇這爬。

白靜薇一看他那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有點惡心。

顧陽察覺到了這個反應，就朝那些人使了個眼色，那些打手就馬上把趙江拖了回去，并且一棍子敲暈了。

“顧陽你！”白靜薇驚地瞪大了眼睛。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人竟然大膽到在她眼前殺人。

“只是暈過去了。”顧陽解釋，“白小姐，以趙江斷一條腿的程度來說，大約是達不到先生要求的，我希望您不要讓我為難。”

“顧陽，你就這麽願意做條惡犬麽？”

這個稱呼，由趙江來說，顧陽說不定就能輕松認下了，但白靜薇以這麽厭惡的語氣說出來，顧陽覺得，确實有點傷。

但他卻依然無奈笑笑不作答，算是默認。

“我認為，趙江斷掉一條腿作為教訓已經夠了。”白靜薇扭過頭去，語氣淡淡的，“這事，如果慕司沉知道，你就直接說，人是我放的，為了給肚子裏的孩子積德。當然，我認為他是不會知道。”

說到這裏，白靜薇頓了頓，而後直視着顧陽的眼睛，一字一頓道：“聽說最近董事長要送趙江去國外留學，我想，其實也沒有人會為這點小事特地去慕司沉那告密，對吧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