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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榮铮開始講述舊事時，慕雲啓便撐起了精神屏障，就連在外間同為首席哨兵的歐文都無法感應到屋內的情況。只是歐文用不河蟹的小思想yy了一下屋內的情形後，就老老實實地在外間給倆人看大門，生怕萬一有人進來撞破堅情。好歹是自家兄弟的初戀，雖然從法律上……咳，反正關起門來誰知道╮(╯▽╰)╭

然而屋內的情況此刻卻十分危險，榮铮因陷入負面情緒引發了狂躁症，雖然有個向導在身邊，但這個向導是個攻擊型向導_(:3」∠)_

“你……你身上有抑制劑嗎？”

榮铮搖搖頭，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暴動的精神。他現在的狀況其實也不算太糟糕，畢竟之前他也沒有配備向導，一直和普通士兵們一樣用抑制劑來抵抗狂躁症，這種程度的發作憑自己的意志力一般都能挺過。

只是慕雲啓卻有些內疚，雖然是榮铮自己永久标記了他，但他此時卻完全無法幫助榮铮。慕雲啓擁有3s精神力潛能，而且上輩子的實戰能力最高時也達到了2.7，被稱為最接近3s的向導，又是攻擊型精神力，一個人的戰鬥力就抵得上一支艦隊。被這些稱贊與榮譽環繞得太久，直到榮铮的狂躁症在他面前發作，他才回想起最初的時候，自己是為何會被扔進向導塔的垃圾場。

就因為他沒有量子獸，無法安撫哨兵的狂躁症。

量子獸是哨兵和向導一部分精神力的具像化，進行精神安撫時，建立過聯系的哨兵和向導的精神力會化為獸形交融互動，通過這種溫和的方式，将哨兵體內狂化的精神力重新疏理，以達到精神安撫，從而治療哨兵的狂躁症。

而抑制劑是從動物和植物中提取與向導體內信息素相似的元素制成，能給哨兵造成一種短暫的安撫假象，在抑制劑時效內，哨兵的精神力暴動平息下來，便可因此度過難關，如果在抑制劑失效後精神力暴動仍無法解除，就算連續使用抑制劑也無法再次安撫哨兵的狂躁症。

所以從效果方面看來，向導的安撫無法被抑制劑所替代，就算精神力再低的向導，也可以通過加大安撫強度和時間來平息哨兵的狂躁症，從而徹底解除狂躁症的症狀，但抑制劑卻不一定能起效。

雖然在面對其他人時，慕雲啓從未将自己定位在向導的位置上，但在這一刻，他意識到榮铮對于他來說或許不同。這個男人無條件地信任了自己，并支持自己所做的決定，雖然對他說的一些胡言亂語慕雲啓完全當了耳旁風，但在心裏已經認定了這個朋友。

即是朋友，又是标記關系，但自己卻無法幫助他，一股無力感湧上慕雲啓心頭。雖然榮铮說并無大礙，但曾見識過哨兵因狂躁症發作而最終引發精神力暴動的慕雲啓來說，仍會止不住地擔心。

突然間，他回憶起了上輩子見過的一幕神奇的畫面。自由向導聯盟裏有一對戀人，也是攻擊型向導和哨兵。有一次執行任務時，那位哨兵的食物裏被混入了能引發狂躁症的藥劑，當時大家都以為他死定了，但他的戀人——一名攻擊型向導，在絕望之下将自己的精神力強行注入哨兵的大腦，沒有通過量子獸轉化為溫和的精神力疏導，尖銳的攻擊型精神力直接刺入哨兵毫無防備的大腦中，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一般情況下受到向導精神力攻擊的哨兵只會落得大腦損毀的下場。但奇跡卻發生了，他成功地制止了哨兵的狂躁症，卻也沒有傷及哨兵的大腦。

後來慕致遠經過反複研究推論，提出一個理論。在大腦被精神力強行入侵時，人會在潛意識裏本能地進行防禦，當防禦機制與精神力攻擊相碰撞時，哨兵的精神力通常不及攻擊型向導，所以向導的精神力在遭遇了抵抗後也會本能地認定與之碰撞的精神力為敵方，從而進行主動攻擊，導致哨兵的大腦被損毀。

但這對哨兵和向導，他們是十幾年相互扶持歷經萬難才走到今天的戀人，甚至能毫不猶豫地将自己的生命交到對方手中。他們之間的信賴不僅浮于表層，更是深入內心，在潛意識裏便将對方識別為自身的一體。所以在向導用精神力攻擊哨兵的大腦時，哨兵完全沒有進行任何形式的抵抗，連潛意識中本能的一絲掙紮都沒有。向導的攻擊強勢地鎮壓了哨兵狂暴的精神力，不但以這種另類的方式進行了安撫，也完全沒有傷到哨兵絲毫。

只是這個世界上能完全信賴對方的人又有幾個呢？個例始終是個例，就算慕致遠了解到了其中的奧秘，也無法将這種粗暴的方式進行普及。

“我去幫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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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榮铮抓住慕雲啓，“我昨晚……已經發作過一次了……”

“什麽？！”慕雲啓大驚，“昨晚已經發作過，那你昨晚已經注射過抑制劑？這是……失效了？”

榮铮點點頭，雖然現在狂躁症的強度仍在他能控制之內，但介于昨晚已經使用過抑制劑，不到一天時間內連續注射是無效的。如果被別人知道了榮铮現在的狀況，必定會叫來向導作臨時安撫，這樣一來，榮铮已經對其他向導進行過永久标記的事就會馬上曝光。

“我沒事……忍忍就過去了，別驚動其他人……”

慕雲啓想了想，說，“昨晚發作時使用抑制劑，現在又發作……這種短時間內的複發是狂躁症惡化的表現，不過一旦惡化，複發時的威力是突發性而且沒辦法主動控制的，但你現在卻能夠控制住，而且強度似乎也不大……我覺得……這可能是由于精神力刺激引起的狂躁症假象。”

榮铮從慕雲啓的話裏聽出了不對，用眼神示意他繼續。

“你知道，向導的精神力普遍比哨兵高，而且是安撫性質的，但即使輔助性向導，也能用自己的精神力制約哨兵，這就是為什麽向導能治療狂躁症，也能約束狂化哨兵的理論。如果向導用精神力刺激哨兵的精神，在一定強度下哨兵無法感應到，卻能在哨兵經神中留下隐患，只要在刺激後的一段時間內，哨兵的個人情緒不穩定，這個隐患就能主動誘發哨兵的狂躁症。不過與正常的狂躁症不同，這種精神力誘發性狂躁症的影響不大，所以被稱為狂躁假象，只要哨兵能自己平複情緒，症狀很快就能過去。”

榮铮聽完，立即盤腿坐到床上，呼吸頻率變得奇妙起來。這是一種古法武學的呼吸式，算是榮家的家學。這種武學在如今這個時代雖然只能用來強身健體，但榮家的哨兵卻都被要求必需學習，一是榮家的祖先發現這種古法武學中的呼吸式能緩解哨兵的狂躁症，二是武學中的精妙招式可以與機甲操作結合，在操作時能更方便地與機甲融為一體。

這種古法武學只傳授給榮家本家，和部分分家中挑選出來的忠誠戰士，上輩子慕雲啓也有所耳聞，黎明艦隊的所有成員都被要求學習這種古法武學。現在看來，這種古武呼吸式确實非常有效，只進行了差不多十分鐘時間，當榮铮再次睜眼時，眼白中的血絲已經退得一幹二淨。

“怎麽樣？”

“已經平複下來了，”榮铮面色陰沉，“你剛才說，這種狂躁假象是向導用精神力才能引發？”

“是的，雖然你是首席哨兵，精神力等級也已經有s級實戰能力，但向導的精神力天生淩駕于哨兵，如果只是要在你不知不覺中埋下誘因的話，理論上只需要一個b級實戰能力的向導即可，a級以上則一定可以在你不知不覺中做到。當然，攻擊型向導不管等級高低都是做不到的，因為攻擊型向導的精神力對于哨兵來說是一種敵意，對于a級以上哨兵來說只要進行釋放就能輕易察覺。”

“我當然不會懷疑你，”榮铮将慕雲啓拉過來，有些尴尬地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事有蹊跷。我的精神力一直很穩定，狂躁症發作時強度也不大，而且定期使用榮家研究所特制的緩和型抑制劑，從來沒有出過今天這種狀況。而且，偏偏是在今天，衆多賓客雲集榮家之時。”

“昨晚都有誰知道你發作過？從那時到現在，有沒有向導靠近你5米以內？”

榮铮眼中透出寒意，“除了爺爺和管家，還有兩名下人。我本不願意懷疑老宅的人，現在看來，真是連老宅裏也不安寧了。老宅的管家應該是可以信任的，那兩名下人還需要單獨審問。不過向導的話，如果說有離我距離小于5米的向導，那只能是剛才會客廳裏那兩個！”

“……如果我沒記錯那兩個應該是榮家分家的人？”

“如果是他們，我倒也能想象他們打的什麽主意，”榮铮說，“爺爺之前便告訴我此次回到首都星待職一年，應該會有很多人想要與榮家聯姻，之前分家的叔公也向爺爺打聽過我有沒有固定向導或永久标記向導。這次分家來參加生日宴的除了家主和幾位要職叔伯外，這兩個向導确實來得蹊跷。他們倆可不是這幾位長輩的兒女，只是侄親，不過都是今年剛從向導塔畢業的高級向導，據說精神潛力一個a級一個s級，就是不知道實戰能力能達到多少。”

“能以高級向導身份畢業，實戰能力至少也要達到b+，看來對你放誘因的就是他們了。”

“打的倒是好主意，如果我狂躁症發作時在公衆場合，抑制劑又起不了效，爺爺必定會找向導來替我進行臨時安撫。由于今天是私人宴會，維多利亞灣這邊布防的全是哨兵和普通士兵，要從榮家親衛軍中調向導根本來不及，只能在現場找人。到了那時候，就算有其他向導在，分家的人也會占有優勢，畢竟還是同姓氏族，算得上是‘自己人’。等我與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有了臨時标記關系後，至少在臨時标記消失前，他們都可以留在首都星榮家，甚至被安排進老宅。”

“原來如此，”慕雲啓說，“到時候再耍點小手腕，讨得你或榮老将軍的歡心，說不定就能順理成章地成為你的固定向導，如果能再進一步，比如說有點什麽不河蟹的關系，成為婚約者也并非不可能。”

“敢在榮家的地盤上算計我，就算今天成功了又怎樣？當我和爺爺都瞎了嗎？”榮铮下床整理好衣服，“既然敢做，就要付出代價。”

“你想怎麽做？”

“抓起來，關審訊室。”

“沒證據哦。”

“那又何妨？我多的是辦法讓他們‘消失’而不與榮家扯上關系。到了榮家的審訊室裏，就容不得他們說與不說了。”

慕雲啓無語，雖然上輩子榮铮就是這種做事風格，但他可沒少在背地裏嘲笑他給自己留把柄。這輩子雖然榮铮在他面前的畫風有變，卻也萬變不離其宗_(:3」∠)_

“我倒有辦法教訓他們，”慕雲啓攔住就要往外走的榮铮，“這裏是首都星，要硬來難免會有後患，老宅裏私通外人的下仆是關鍵。至于這些分家的人嘛，與其撕破臉，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哦？”榮铮來了興趣。

“他們不是想陰你麽？讓你吃個啞巴虧卻沒法說。那就讓他們自己嘗嘗被人陰的滋味好了，”慕雲啓興致勃勃地握拳，“雖然不知道具體是誰，不過按分家的邏輯只要其中一個成功即可，另一個應該是備胎，所以他倆都不算無辜，幹脆就一起來好了。”

“你打算怎麽做？需要準備些什麽？”

“不需要，”慕雲啓得意地傲嬌笑，“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向導的就是向導本身，但可惜的是他們只了解輔助型向導，卻根本不知道還有攻擊型向導。向導與哨兵本應是同一戰線的戰友，既然他們現在敢拿着向導的本事來暗害哨兵，就讓他們以後都沒辦法再害任何哨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