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診治

兩人的車子到別墅門口的時候，楚盛江還有半小時下班，別墅裏的保姆正在給他們做晚餐。

保姆接到了趙乾元的電話，馬上會有三個朋友要來別墅做客，讓她多加幾個菜。

別墅門鈴響起時，保姆看了看時間，還沒到趙總下班的點，她覺得應該就是那三個朋友了。

打開門，保姆看到孟浩風背着人，感覺有些奇怪：“你們好，你們是趙總的朋友？”

諸葛仲友好地道：“是啊。阿姨，剛才我朋友在附近喝醉了。就想着這邊近，讓趙總給他個休息的地方。”

孟浩風艱難地翻出了趙乾元原先在警局留的電話：“阿姨你看這是趙總的電話吧？我撥一個給他。”

電話接通後，趙乾元接起：“你好。”

“老趙啊，我是你風哥，我們到門口，你給阿姨說一下吧。”孟浩風這時候還不忘記口頭上占個便宜。

“孟浩風？你到了？”趙乾元這還是第一次接到孟浩風的電話，接着他道，“阿姨，讓他們進去吧。我說的朋友就是他們。”

保姆道：“好，那快請進，我帶你們先去客房。”

三人便被保姆安置在了一樓的客房。客房每周會打掃一次，現在還保持着幹淨明朗。

“阿姨，你給我們三個準備一些吃的吧，我們今天運動量很大，還有我這個醉酒的朋友腸胃很不好，你幫我們做點好消化的東西吧。”諸葛仲見阿姨圍着圍裙又要去廚房忙活了，先囑咐道。

“好，我多做些軟的菜。”保姆說着去幹活了。

兩人看了會那個人，諸葛仲用客房裏的梳子幫那人梳了梳頭發，紮了個馬尾。

收起頭發之後，那個人的消瘦更顯，下颔線十分明顯，臉頰瘦癟，眼睛還帶着濃重的黑眼圈。

諸葛仲給他用毛巾沾溫水擦了擦臉，又擦了擦手。他手上的針孔被道士上過藥，他們也怕把他手搞壞而不方便取血。

孟浩風給他的臉拍了照發給同事去調查。

諸葛仲正想檢查那人的其他部位時定身符失效，那人蘇醒了。他見到周圍陌生的環境，愣了一下，看到兩人又是不顧一切地想要撕碎他們。

孟浩風把他壓回床上重新铐住他。

兩人等了一會，那個人沒力氣動的時候，孟浩風松開了他壓人的力道。

“你是誰？為什麽會被關在地下室裏？”諸葛仲問道。

那人喘着粗氣發出單音節的喊聲，眼裏是熊熊的怒火。

看來只能等到趙乾元約的私人醫生過來了才能再詢問。

孟浩風道：“我知道你還有自己的意識，我跟你說，我們不是關你的那些壞道士。我是本市的警員，我叫孟浩風，這是我的證件，你看清楚。”

那人的怒火褪去了些，看着警官證，出現了思考的神色。

諸葛仲道：“我是雁栖山第二十一代掌門的外門弟子，我叫諸葛仲，跟關你的清影觀不是一夥的。”

那人看着警徽，理智開始回籠，又叫了兩聲，看了看四周，表達出了一個常見問句。

孟浩風道：“這裏是我們一個朋友家，他是本市趙氏集團的現任總裁，這裏很安全。”

那人警惕地看着他們兩個，并沒有立即相信他們。

諸葛仲道：“等會我們給你拿點吃的進來，晚點還會有私人醫生給你看病。你先休息會。”

他們這一通折騰下來，楚盛江和趙乾元都回來了，私人醫生也晚一步到了。

現在是五個人看着那人，那人看到生人十分緊張，戒備異常。

醫生穿着白大褂，帶着聽診器的出現讓那人更加抗拒，腳不停地踢蹬。最後只好又上了定身符。

“這個病人長期營養不良，似乎一直沒有好好吃過飯，身體骨頭摸着沒有什麽問題。要多給他吃點補充營養的東西，循序漸進地補充。”醫生道。

“他的喉嚨怎麽回事？”孟浩風問道。

醫生掰開那人的嘴用小手電照了照道：“聲帶沒問題，可能是精神上被做了暗示，讓他不能說話。這個不是我的專長，要找心理醫生。”

孟浩風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人。

楚盛江道：“剛才我看這個人的眼神，雖然有點渙散，但是掙紮的時候有股堅定的毅力在。不像輕易被操縱的人。”

“會不會是邪術？”趙乾元問道。

三人都沉默了，他們都沒看出那人身上有什麽邪咒。

“他的血我要抽一點去化驗，看這手臂很可能是吸過…”醫生說着看看趙乾元，沒繼續說。

孟浩風道：“你先抽一點去，請快點化驗，今天的事情不要透露給別人。”

醫生點點頭，用酒精棉擦了擦那人的手指頭，再用幹淨的針頭紮開，取了5毫升血液放好。又留了一些給那人補身體的藥便走了。

諸葛仲将定身符再次取下，那人沒看到醫生就安靜地戒備着。

飯做好了，保姆跟趙乾元說了一聲就走了。

孟浩風道：“我就不铐着你了，我相信你有自主行為能力，我們一起下去吃飯吧。你同意的話點點頭。”

那人點了點頭，被松開手後沒有再抵抗，被孟浩風扶着出去吃飯。

楚盛江把保姆準備的好消化的食物都推到了那人面前。

幾人開始吃飯，那人看到他們把每道菜都吃了一點才開始放心地吃。

吃着吃着就變得狼吞虎咽，桌上大部分的菜都被他一個人吃光了，阿姨熬的一鍋紅豆粥也見了底。

吃完後，那人顯然放松了不少，被當成普通客人的對待讓他相信了孟浩風。

孟浩風拿了紙筆給那人，以放松的姿态道：“我們做個簡單的詢問，我問你答在紙上。”

那人以正确的姿勢握住了筆，表現得比較配合。

“你叫什麽？”

那人：沈楓晨。

諸葛仲看到字後愣了一下：“沈楓晨？有點耳熟。”

孟浩風繼續問道：“你是什麽人？清影觀為什麽要捉你？”

沈楓晨：我是歸羽派弟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楚盛江在他們做事的時候刷着公司群，聽到諸葛仲念了字後道：“歸羽派沈楓晨！你就是那個天資極高，歸羽派掌門的首席弟子？”

沈楓晨：是的。

孟浩風：“你怎麽被抓的？”

沈楓晨：清影觀裏有一個我認識的人，他帶我來這裏，我沒有防備，被打了一悶棍就被關了。

孟浩風：“那他們對你做了什麽？手上的針孔是從哪來的？”

沈楓晨：他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取我的血，抽去後我只能隔着牆壁聽到他們在煉丹。

孟浩風：“你的血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沈楓晨：不知道。你們能送我回家嗎？

孟浩風：“不行，你是重要證人，等到證據攢齊後我們就把清影觀端了，為你出氣。”

沈楓晨：他們好像對我催眠過，我在被關的時候一直渾渾噩噩的，他們給我吃我就吃，他們讓我拿出手臂我就伸手。但是我一直保留着一絲清明等待逃出。

孟浩風：“嗯，現在你自由了，還好他們取血後沒對你怎麽樣，你現在不能說話應該是被他們催眠過。我們會給你找醫生。”

沈楓晨：好。

諸葛仲道：“目前正面接觸過清影觀的只有我和孟警官，你可以在這個小區裏自由活動，調整一下身心健康。”

趙乾元在他們問詢時邊看報紙邊聽，此時道：“我跟盛江白天都要上班，你們照顧他，客房還夠。”

孟浩風道：“最近我手頭就你的這個案子，我可以住這裏。”

諸葛仲道：“我的論文也不急。”

于是別墅裏又住下了三個人。

一天過去了，諸葛仲如願地睡到了日上三竿。孟浩風陪着沈楓晨出去晨練，都曾在道觀修行過，兩人作息差不多。

趙乾元的身上的線從只有一個手臂有到了雙手都有，楚盛江在公司裏工作任務稍微告一段落就想着怎麽解咒。

中午食堂吃飯也吃的魂不守舍的，同事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天，他都只是靜靜地思考。

想着想着，他沒注意，同事都走了，虞守文坐在了他的對面。

“小楚，想什麽呢？”虞守文道。

楚盛江還以為是他的同事，回道：“沒什麽，最近看了點西方哲學，思考呢。”

虞守文笑道：“跟我說說呗。”

“西方魔咒與東方道法理論體系…”楚盛江發現聲音不對，擡頭一看：“虞經理啊，您慢慢吃，我吃好了。”他端起盤子就要走。

虞守文不是來吃飯的，他手裏沒有盤子，直接就跟着楚盛江，看着他把吃剩的東西倒到專門裝剩菜的大桶裏。

“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嗎？”楚盛江看他在旁邊仿佛視察一樣，有些奇怪地問。

“下午我要考察你的專業程度，你準備準備。”虞守文把正事說了。

楚盛江道：“好的。”

“你和趙總關系很好嗎？”不知為何虞守文居然開始八卦了起來。

楚盛江道：“還可以，趙總人挺好的，還幫助我提升自身。”

虞守文道：“還以為你和趙乾元真是那種關系。”

楚盛江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同事們全都誤會了，我說了很多次我和他住的近，他載我只是順路。”

虞守文聳了聳肩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