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慫包男人
中午的時候,李蓉芳臉上蒙了塊方巾就出門去了。
到了文廟,學生真要下課,李蓉芳把飯盒往老地方一扔,轉身就去找人,拉住了個人問:“莊靜呢?”
那少年怔了一下,道:“莊靜回家了,剛走沒多久。”
李蓉芳一聽,奪門而出,果然在百源清池堵到人了。
“莊靜,你給我站住!”李蓉芳喘着氣跑上前去,“你你你,我跟你說站住呢。”
莊靜少年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上氣不接下氣的李蓉芳,雖然遮住了半邊臉,不過他還是隐約看到了圓潤的曲線。
“莊靜,我有話問你。”李蓉芳幾個深呼吸後問道,“你有沒有打算娶妻?”
莊靜楞了一下,沒料到她會問這麽個直白的問題。“自然是會娶的。”莊靜老實回答。
“那好,你打算娶誰?”
莊靜皺了皺眉,“關你什麽事?”
李蓉芳雙手叉腰,怒道:“怎麽不關我的事,現在是我問你話,你快回答啊!”
莊靜臉上一紅,退了一步,輕聲道:“總歸不是你。”
李蓉芳噎了一下,“那我還得去開元寺阿彌陀佛酬神了。說吧你,我們家佳慧怎麽樣?”
莊靜少年又是一怔,尴尬地別過臉。“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麽能問男人這種問題呢?”
李蓉芳白了他一眼,“我就沒把你當男人。你要是男人,喜不喜歡直說,扭扭捏捏的像什麽樣。”
莊靜正色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兒戲?”
“我們佳慧瞎了眼才看上你這麽個榆木疙瘩。”李蓉芳哼了一聲,“你要是不喜歡佳慧就直說,她過年就要嫁到安海去了,看在我們多年朋友的份上,你得準備一份厚禮給她吧。”
莊靜一聽,臉色就白了,垂下眼睑不語。
李蓉芳看他這表情也算心裏有數了,坐在一邊的石頭上說:“男子漢大丈夫,敢愛敢恨,敢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帝國大廈上打飛機……呃,我是說,問世間情是何物,那個那個那個……反正你要有心就趁早,莫待無花空折枝。”
李蓉芳說完,也不理莊靜什麽反應了,扭頭就往回走。
什嘛東西啊,一個男人比她女人膽子還小啊!
李蓉芳邊走邊搖頭,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笑聲,回頭看去,也樂了。“阿政,你跟蹤我!”
林載政細細看了她的臉半晌,方笑道:“我本來想叫你,但看到你和人正說話,便回避了一下。”
李蓉芳指了指莊靜的方向道:“你也看到了,那個慫包,個屁大事都要我們女人主動,真不知道我們佳慧看上他哪點好。”
林載政合了扇子,輕輕敲着掌心說,“你說的很有道理。”
“那是!”李蓉芳挺了挺胸。“我們女人臉皮都是很薄的,這種事情當然要男人主動,喜歡的話,就去追嘛!”
林載政連連點頭,只是聽到她那句“我們女人臉皮都是很薄的”,忍不住笑了一下。
李蓉芳被他這個笑容晃到了眼睛,又聽他問道:“你的臉還好吧?”
說到這個,李蓉芳又垮下肩膀了,“昨天蝦吃多了,過敏,過幾天就好了。對了,去青陽酒家那事,我跟我阿母說過了,她沒意見。等我臉上好了就過去。”
林載政點點頭道:“那好,我明天就回青陽了,你到青陽後直接去青陽酒家,跟掌櫃的提我的名字,他會幫你安排的。”
李蓉芳哈哈一笑道:“有你這麽個朋友實在是太幸運了!等我有了錢,一定請你吃飯。”
林載政悠悠說道:“其實等你學成廚藝了,大可以我出錢你出力,也算你請我了。”
李蓉芳正色道:“林載政,你實在是太聰明了。”
李蓉芳在街上溜達了一圈,便逛到李佳慧家了,在外面喊了幾聲,便被請了進去。李佳慧正在繡着什麽,見李蓉芳進來便放到一邊了,局促問道:“怎麽樣了?”
李蓉芳坐了下來,喝了口茶,緩緩嘆了口氣,“佳慧,瞎了你的狗眼,看上那麽個慫包。”
李佳慧聽李蓉芳這麽诋毀自己的竹馬,不樂意了,臉上一沉:“阿芳,你別說他壞話。”
“你個重色輕友的家夥!”李蓉芳哼了一聲,說,“那個莊靜,我看出來,對你是有意思的。”李佳慧聞言一喜,李蓉芳轉口道:“但是呢,他說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也是個沒主見的,到時候如果他阿爸阿母讓他娶別人,他屁都不會放一個反正我看懸。”
李佳慧咬着唇說:“那怎麽辦?”
李蓉芳無奈地聳聳肩。“佳慧啊,我過兩天就要去青陽了,以後的事,就靠你自己了。莊靜那種男人真沒什麽好的,他愚孝,他阿母又是悍婦,你就算嫁過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到時候莊靜磨心,在你和他阿母之間選一個,你說他會選誰?”
莊靜他阿母是十裏八鄉有名的母老虎,出了名的刻薄寡恩,跟李佳慧的後母相看兩相厭,都想着對方的便宜,卻怕被對方占了便宜。李蓉芳不喜歡莊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阿母。莊張氏的一把嗓門跟李蓉芳的阿母有得拼,小時候沒少被她吼過,說她帶壞了他們家阿靜,她就呸了,誰稀罕誰了,反正後來除了李佳慧,沒人敢跟莊靜來往,怕帶壞了他們家阿靜。
李蓉芳覺得李佳慧和莊靜的未來簡直就是一團漿糊,不幫忙挺不厚道的,但她還是真心實意希望李佳慧別嫁給莊靜,否則早晚得離,這年頭的離婚跟後世可不一樣。唉……
李蓉芳回了家,晚飯時候跟阿爸阿弟也提起了去阿公阿嫲家的事,阿爸倒沒什麽意見,阿弟就發話了。“阿爸,我覺得有詐。”
李蓉芳往他碗裏夾了塊肉。“多吃飯少說話。”
李成斌放下碗筷,“阿姊,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孝順了?”
阿母也說:“是啊,最近阿芳變得比較懂事了。看來上次去開元寺拜拜果然有用。”
李蓉芳連連點頭:“我長大了嘛,不像阿弟還是個小孩子。”說着瞪了他一眼。
這阿弟越大越不可愛了。
李蓉芳覺得姐弟之間應該是這樣的:姐姐溫柔能幹,弟弟天真可愛。
就像廣播裏演的,弟弟奶聲奶氣地問:“阿姊啊阿姊啊,天是什麽顏色的啊?”
阿姊緩緩地,用稚嫩的聲音故作老成地說:“天,是藍色的。”
弟弟又問了:“啊花是什麽顏色的啊?”
阿姊想了想說:“花,是紅色的。”
“那話是什麽顏色的呢?”
阿姊想了很久,猶豫着說:“話……是沒有顏色的……”
弟弟反駁道:“不是哦,阿爸講,話,是五光十色的……”
李蓉芳覺得這樣的阿弟萌得她死去活來,但現實是怎樣的呢?
李蓉芳循循善誘地說:“阿弟啊阿弟啊,你知道天是什麽顏色的嗎?”
李成斌給了她一個白癡的眼神:“你不會自己看啊?”
李蓉芳無語淚奔……
太不可愛了!太不可愛了!
但是這個不可愛的弟弟分明是在用他獨有的方式表達對阿姊的依依不舍之情啊!李蓉芳自我安慰,又給他夾了塊肉:“阿弟啊,阿姊不在,你要乖乖聽話哦。”
李成斌哼了一聲,別過臉不看他。
鬧別扭了……
李蓉芳賊賊地笑,其實她們家阿弟還是挺可愛的。
阿爸說:“半個月還是一個月回來一次吧。”
李蓉芳大聲道:“是!”
晚上李蓉芳躺在床上睡不着,翻來覆去想着人生問題,感覺自己已經和這個明朝的李蓉芳合為一體了,有很多事,她漸漸分不清是誰做的,但總歸來說是“她”做的。
就像阿弟五歲的時候被同村的大個子欺負,紅着眼睛一身泥巴地回來,當時她就出離憤怒了,右手抄起阿母的竹棍,左手拉着阿弟就跑到那大個子家門口罵街。
“蔡XX,你以大欺小要不要臉!我阿弟怎麽你了你把他打成這樣!我X你老母,你個龜兒子有種給我滾出來,我跟你單挑!”
“蔡XX,你仗着人多欺負我阿弟,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李蓉芳是什麽人,你想找死路就早說啊!你他媽的給林冰滾出來!”
“蔡XX,臭頭蔡,縮頭烏龜,王八蛋,臭雞蛋,你有種就躲一輩子,林冰看你一次殺你一次!”(閩南話女的自稱“林冰”,男的自稱“林杯”,不是文明用語。)
後來才發現臭頭蔡一家都不在,李蓉芳氣呼呼地往回走,路上剛好跟臭頭蔡撞見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她打狗棒法立刻就施展開來,打得臭頭蔡哭爹喊娘。
按理說,這件事不是現代李蓉芳做的吧,可回想起來,那記憶鮮明得緊,好像依稀還能看到阿弟被打得烏青的眼圈,還有當時出離憤怒的心情。
這明朝李蓉芳,從小也是個彪悍的主。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兩個李蓉芳大概是融為一體了。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哪裏能夠分得那麽清楚呢?
這種哲學問題不适合李蓉芳深入思考,她要考慮的是生活問題,有什麽比明天的菜價更重要呢?
有的,肉價。
作者有話要說: 物價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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