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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聲親切的問候,陸柯離的臉色徹底沉下來了,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她總是那麽親切地叫着闫希,就連來電顯示都是小希兩個字。而他,就算後來和她混熟了,她偶爾會叫他一聲陸陸,可是來電顯示和她列表裏的其他外人別無兩樣,都是連名帶姓的備注,可見生分。

“陸陸,你怎麽站在這裏?”闫歡打完電話,看他一個人站在這裏一動不動的,覺得奇怪。

陸柯離的拳頭松了松,轉過身面對她時,已然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想參觀一下,可是我一個人擅自到房間裏好像不太好。”

“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啦,你想去哪裏都可以的。走,我帶你去看你的房間。”

闫歡租的房子是兩廳兩室一衛的小房子,大小不過八十幾平米。

“房間有點小,你別介意哦。”

房間的一面牆嵌着書櫃,看的出這間應該是書房,不過書桌已經搬走了,空出一處放了一張床,鋪着藍色的床單被套。

陸柯離撫摸着棉質的被套,笑意綿綿,“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我房間就在隔壁,有事你就來叫我。”

“恩!”要是能夠睡在一間房一張床就好了,陸柯離想着,眸色暗暗加深。

“對了,一直忘了問,我之前給你的書都看了嗎?”

“都看了。”

“能看的懂嗎?”闫歡擔心地問。

“歡歡姐,那些教科書都好簡單,我看一眼就會了,但是在書上做筆記的人卻把好多步驟複雜化,我不太喜歡。”他認真地評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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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學霸弟弟的教科書筆記在他面前竟然會被嫌棄,看來陸柯離比她弟弟還要厲害。

“不過那些小說很好看,我都看完了。”

“這裏的書你都可以拿着看。”闫歡看着那張陸柯離略帶稚嫩的俊容,自言道:“看你也是個學生,也不知道你讀高中還是大學。我弟弟是高三的學生,哪天讓他帶幾本高三教科書回來給你看看。”

“歡歡姐,你弟弟在讀高三就不要去打擾他了,一點點事情都很容易影響到他的情緒的。”陸柯離認真地說道。

“這樣嗎?可是高三了不應該更關心他嗎?”

“可是這種時候要是表現的太關心反而會讓他很有壓力的,所以還是少打電話更能讓他集中注意力。”陸柯離說的振振有詞的,闫歡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

“你知道的還挺多。”

“因為對面床的老伯伯他退休前是老師,沒事閑聊的時候總會說帶高三的經驗給別人聽。”

“難怪。”這麽一來,他的建議可信度更高了。

陸柯離偷偷地得逞一笑,闫希,我現在早一步到歡歡身邊,絕不會給你機會在我和歡歡之間挑撥離間。

他眼睛一轉,又想到了什麽。

“歡歡姐,我想洗頭洗澡可以嗎?”

“不行,醫生說你不能沾水的。”

“醫生說只要傷口沒有沾到水就行,歡歡姐,你就幫幫我吧~一個星期感覺自己都要臭了。”陸柯離拉着她的衣擺撒嬌着。

這也是他生了一副絕好容顏,撒起嬌來比女生還要俏麗生動。

“可是……”

“歡歡姐~~”

“好吧好吧,我給你找張椅子。”闫歡無奈地應下。

只是他右手左腿都受了傷,怎麽能不好好利用起來呢。

他在浴室裏呆了許久,她走近也聽不見水流聲,心下有些着急,敲了敲門。

“陸陸,你在裏邊嗎?”

“歡歡姐,我……”浴室裏的人兒欲言又止,又添了一分擔憂。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歡歡姐,你,你能進來一下嗎?”陸柯離越說越小聲,但她也聽的清楚,思忖着,好像不太方便吧,他在她眼裏再是小孩也是大男孩啊。

“歡歡姐,我衣服都還穿着呢。”

闫歡放下心來,浴室的門把手也沒鎖上,她就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額角冒着豆大的汗。

浴室裏沒有空調,窗戶不大,在夏天的晚上也還是有些悶。

“怎麽了?”闫歡上前問他。

陸柯離不知所措地擡頭,咬了咬嘴唇,面色潮紅,看了她一眼又羞赧地轉過頭去。

“歡歡姐,我,我手受傷了洗不了頭,而且褲子也拉不下來。”

闫歡看了一眼他包裹地很厚實的腿,一下子也犯了難。

醫院裏有男護工幫他做更衣這種事,現在沒有了,這件事自然也成了難事。

闫歡瞄了一眼衣衫整齊的他,臉上不自覺地也泛起了一抹尴尬的紅暈。

“那個,要不然你明天再洗,我找個男士過來幫你。”

“可是歡歡姐,我都流好多汗了。”陸柯離嘟着嘴委屈地說。

“額……那……”闫歡有些不知所措。

“歡歡姐,你能不能幫幫我?今晚如果不洗頭洗澡,我會睡不着的。”

唉,洗頭好辦,但是這個洗澡還真是讓她為難了。

“我先幫你洗頭發,然後叫我弟弟過來幫你一下。”闫歡提出了最合理的方案。

“歡歡姐,你是不是嫌棄我。”

又來了,他又做出她最難以招架的表情和語氣。

“陸陸,你想多了。”

“你一定是覺得我身上不好聞吧,而且我這個病人照顧起來還挺麻煩的。”陸柯離的表情更受傷了。

“陸陸,你別亂想啊,只是你是個男生,不太方便。”

“那你幫過你弟弟洗澡嗎?”

“額……那也是小時候的事了。”

看來還真的有過!陸柯離垂眸,掩蓋着深處濃烈的妒忌,佯裝出一幅可憐的模樣。

“都怪我,要是我也能像小孩子一樣可愛,歡歡姐一定就不會嫌棄了。”

不是啊,這不是嫌棄不嫌棄的問題啊!

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看到陸柯離現在這幅比孩童還要脆弱的樣子,欲言又止。

嘆了一口氣,還是敗給他了,畢竟他失憶了,雖然聰明,但他也如稚童一般單純,倒顯得她思想不健康了。

“過來吧,你手不方便,我先幫你洗頭。”

見她态度軟化,他立刻晴轉多雲,沒有受傷的一只手搬着小凳子到她身邊,猝不及防地湊到她面前親了她臉頰一下。

闫歡一怔,陸柯離好像沒看到她的尴尬,高興地拍手,笑的燦爛。

“終于可以洗頭洗澡了,你真好,歡歡姐!”他的愉悅如孩童般純粹,那親吻看來也是他表達開心的方式吧。

闫歡也就沒再多想,“你彎下腰來。”

他聽話的任由她指揮,闫歡坐在他身側,兩人靠的很近,她纖細的十指溫柔地穿插在他黑色濃密的發間,來回撥弄,揉捏的力道有些情卻還是舒服極了。

陸柯離閉着眼,低着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收斂了一派天真模樣,享受地感受着她指尖的每一次觸碰,僅是這樣就能讓他動情不已。

洗發水的香氣彌漫在小小的浴室裏,她會柔聲問着。

“這個力道可以嗎?要不要輕一點,這裏會不會癢。”

她如此地體貼入微,能被她照顧簡直就是天大的幸福。

他又忍不住想,是不是闫希也享受過這樣的待遇!比他更早,仗着那所謂的血緣關系,也許還能得到她更體貼的關懷。

小希,小希,她叫的時候那麽親昵,當時那強烈的妒意讓他差點忍不住上前将她的電話掐斷,叫人把闫希給解決了去。

但是他不能,不能重蹈前世的覆轍。

“陸陸?”

聽到她喚他,陸柯離才斂了心智回過神來。

“恩。”

“剛剛是不是睡着了嗎?怎麽叫你都沒回。”

“歡歡姐,你洗頭好舒服,不知不覺就眯了一下。”他軟綿綿地說着。

闫歡用頭巾擦拭着他富有光澤的短發,沒一會兒就幹得差不多了,發絲柔軟地貼着,顯得整個人更加乖巧。

欣賞完過後,接下來是最麻煩的洗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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