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他們不過見過兩次面,他何來這麽不共戴天的恨意。看着失控的陸柯離,岑元不僅沒了恐懼反而意外地覺得熟悉,就像是曾經感同身受過一般。
“你到底是誰?”岑元直視他的眼睛,妄想看穿他。
陸柯離扯了一抹詭異的笑:“我是,送你入地獄的人啊。”
一股陰寒之氣從背脊襲來,岑元忍住打顫的動作,毫不畏懼地盯着他。
陸柯離看這雙赤誠的眼睛,和前世千方百計要搶走他的歡歡的男人一模一樣,着實惹人生厭,真想把他的眼睛挖下來束之高閣,這樣就不會這麽礙眼了。
他的眼染上了血色,岑元直覺不妙的,做好了防禦的準備他卻先一步放開了他。
“你們怎麽都站着?”闫歡手裏拿着機票朝他們走來。
“等你呢。”陸柯離笑着迎她,上前自然地握住她的手。
“歡歡姐你買到啦。”
“最後一張,超幸運。”
“好棒!辛苦你了歡歡姐。”他驚喜地抱住闫歡,天真的爽朗少年樣刺的岑元心一跳一跳的。
這個少年,太危險了。
岑元心裏的警鈴大響,恨不得立刻扒開他的真面目讓闫歡看清,別再他這僞裝的皮囊所欺騙。
“好了,快點去安檢吧。”闫歡拍了拍他的背讓他松開。
“我幫你拿行李。”陸柯離徑直走向岑元,拿過她落下的行李,四目相對間他邪笑,轉身便是另一副面孔。
“岑總?”闫歡叫了聲出神的岑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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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他一定要揭穿這個男生,一定!
值機的位置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他們兩人的在前方而岑元在最後。
陸柯離終于舒心了,看着睡得迷迷糊糊的闫歡,一直壓着的那口惡氣漸漸排除。
“小姐,請給我一張毯子。”流利又地道的西班牙語從他口中說出。
他貼心地給她蓋上,調整她的腦袋讓她靠在他肩上,他一低頭就可以碰到她柔軟盈香的發絲,陸柯離隔着青絲吻在她額間,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在他看不見的角落,沉睡的闫歡睫毛輕-顫。
……
回到熟悉的城市,闫歡第一件事就是把陸柯離送回家,站在宏偉華麗的別墅門口告別,再三囑咐他不要意氣行事不然她會不開心的。
陸柯離無可奈何地點點頭應下,心裏又在謀劃別的小計策。
“李淵,幫我問下主任醫生,怎麽高效得重病。”
“???”他家少爺的腦回路是越來越清奇了啊,哪有人問醫生怎麽得病的!
對于自己這優良的身體素質,陸柯離表示很苦惱,原本以為吹了一個晚上的風可以生個病留她下來,卻不料她随身帶了藥,吃了一包休息一會兒臉色就恢複正常了,他裝都不好裝。
“少爺,可以再想別的辦法,不一定要糟蹋身體,萬一真的傷到了得不償失啊。”李淵語重心長地勸他。
“我只做最有把握的事,放心,我不會讓自己的傷到的。”他還要和歡歡恩愛百歲呢。
但現在自己能夠攏住闫歡的就是她的關心,仗着她的善意為所欲為。
“這幾天我要專心生病,你代我去聯系岑元的公司總裁,我要他在國內消失。”
“……知道了。”
李淵的效率很高,出差回來第二天岑元就被總裁叫到辦公室。
“岑元,你坐。”總裁泡着茶水,端起茶杯遞給他。
“你來公司也有五年了,你的工作能力衆所周知,董事們也很滿意。”
“岑元要感謝總裁的提拔。”
“那也是你能力強,你知道公司現在正在上升期,尤其是正在開拓的海外市場至關重要,我推薦你去到南非擔任執行總裁,雖然條件會艱苦了點,但待遇絕不會差的。”
岑元淡笑僵住,“總裁,我目前沒有出國的打算。”
“我知道,但是只有你出馬我才放心,而且等你功成身就回來事業只會更上一層樓。”
“我家裏人都在國內我想留下來照顧他們,之前有聽說副總有去海外的意向,您可以考慮一下他。”
“你這是把大好的機會拱手讓人,你會後悔的。”總裁說的痛心疾首。
岑元淡淡地搖頭:“謝謝總裁提攜,可我不能勝任。”他有預感,走了才會後悔。
見他拒絕地徹底,總裁斂了神色:“我已經替你交了申請,董事們也都同意,你是一定要去的。”
岑元感覺怪異,總裁強硬的态度像是故意要将他趕出國。
“只要任職書還沒下來都還來得及,我這就去打報告說明情況。”
“岑元,你不要任性,就接受了吧,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總裁,是不是有人要你這麽做的?”
總裁的眼睛閃躲了一下。
“讓我猜猜,是陸氏集團吧。”他回來就查了那個男生的資料,不多但也夠他知道陸柯離的身份有多不好惹。
“你知道就好。岑元,我一直都很欣賞你的,不希望你被埋沒,出國幾年換個更美好的前塵穩賺不虧的。如果你執意抵抗,就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啊。”
岑元沉默了,難道自己真的要屈服于陸柯離的淫威而放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嗎?他握緊了拳頭,心裏在吶喊着不甘心。
“岑元,你要認清現實啊,碰到不該惹的人就躲遠點。”總裁一直在勸道着,希望他能醒悟。
他定下神,擡頭,認真地說:“總裁,我辭職。”
總裁眉頭緊皺,非常不贊同:“你真的想好了嗎?你知道你這一走意味着什麽嗎?你這五年的努力都白費了,說不準你父母還要跟着你吃苦,你忍心嗎?”
岑元又怎麽不知,但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呼喚他讓他走,不然又會重蹈覆轍。
何種重蹈覆轍,他不懂,下意識地更聽從心底的聲音。
“我相信我父母會理解我的。”
“你!岑元,你是我見過最穩重的人,怎麽現在和個沒腦子的大小夥一樣沖動。”
岑元依舊堅定,沒有想要退步的意向,總裁也無可奈何。
“唉,行吧,你走吧,我勸不動你只能祝你未來能有好運。”但是被陸氏集團盯上的,哪會有什麽好運。
“謝謝總裁。”岑元朝他鞠了一躬離開,關上門的那一刻,未來也變得一片迷茫。
……
再說陸柯離,經過他盡情的作死之後,終于卧病在床高燒不退,整個人像被腌過一般。
“多少度了?”他嗓音虛弱地問。
“40度了,少爺,趕緊叫醫生來吧,再這樣燒下去您身體會受不了的。”李淵急的腦門上的汗直流,陸家唯一的繼承人要是在他面前有個好歹,他難逃其咎。
陸柯離滿意地勾了勾嘴角:“打電話給歡歡,說你過來的時候發現我病重,嘴裏一直喊着她的名字,別人碰不得只能打電話求助她。”
“是是是。”李淵一刻都不敢耽擱,恨不得直接把闫小姐綁過來讓少爺乖乖看病去。
闫歡請假趕過來,只見陸柯離全身濕透了,粉紅的唇一片慘白,臉色更是難看,眼窩凹陷,感覺只剩下骨頭架在支撐,整個人消瘦地吓人。
“歡歡,歡歡。”他脆弱的喃喃自語,沙啞的聲音聽的人心都碎了。
“陸陸,我在。”
陸柯離聽到她的聲音,迷迷糊糊地伸出手要她,闫歡趕緊握住,驚了。
她另一只手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溫度滾燙的吓人。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病的這麽嚴重?”她生氣地問李淵,語氣很不滿,
“少爺他從來都是一個人獨居,沒有大人在傭人也不用心,等我到的時候少爺已經是這幅模樣。”
“你應該第一時間送他去醫院的。”
“小少爺不讓我們碰,一直呓語着要您,我們沒辦法只好打電話求助您了。”李淵為難地解釋道。
“你們綁也要把他綁去醫院啊,這麽燙,都不知道燒到多少度了。”闫歡急的不行。
“小少爺可能是沒有安全感吧,碰他就會反抗的很劇烈,我們也怕他傷到自己不敢動。不過闫小姐放心,我已經叫了家庭醫生了,一會兒只需要您在旁邊就可以。”
闫歡看着他好看的眉眼緊皺,睫毛一直在不安顫動着,握着她的手滾燙無力又緊緊不放,忽然對這家人感到失望。
這些沒有責任感的家長,以為給了物質上的最好的滿足就夠了,根本不去問孩子真正的需求。就他所住的別墅是豪華但也過分空曠了,難怪他之前說他怕,叫她一個人住在這空蕩蕩的別墅裏不怕才怪。
而他家的傭人也并不是全心全意地照顧這個孩子,若不是李淵過來發現病中的陸柯離,他燒的這麽厲害怕是今晚都熬不過去。
這家人實在太過分了!
“呵欠——”遠在美國的陸凱康打了個噴嚏。
“董事長,您感冒了嗎?”
“沒事。”不像是感冒,像是被人罵了……不會又是那個臭小子在作妖吧。
闫歡腹诽一番後開始自責,她将他送回來是不是做錯了,如果不是她,他現在也不用受這一遭罪。
她以為回到家人身邊才是最好的,憑着她自以為是的決定讓他陷入這般境地,闫歡難受地閉上眼,內心掙紮過後,再睜開眼已有了一番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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