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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母沉默了一會兒, “歡崽，你的親生母親上門了。”

“……”她沒有想到，黎家人竟然會找上門來。

匆忙趕到李淵辦公室請假, 岑元看她匆匆忙忙的樣子，主動要幫忙。

“我送你吧。”

闫歡為了防止禍端，已經很久沒有和他主動搭話過。

她停頓了一下，搖搖頭，“不用，就是一些私事。”

都說是私事了, 他就沒有被她那人到私人中去。

他笑地坦然又帶點苦澀：“那你有需要就叫我, 随時在線。”

“謝謝。”

岑元出神地看着她的背影，事情越來越脫離本應發展的軌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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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歡回家就看到衣着優雅華麗的貴婦正坐在不符合氣質的老舊沙發上, 再看到來人, 那張平靜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

闫歡皺着眉頭, 臉色不快，與她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面前放着一杯茶，茶杯款式舊但是勝在幹淨，但很明顯，客人碰都沒有碰一下。

闫母拘束地坐在一邊, 有些緊張，在看到闫歡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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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闫歡第一時間到闫母身邊，給她支撐。“媽, 你先回房，我和她談就好。”

闫母猶豫，抓着她的手，眼中流露着擔心。

闫歡拍了拍她的手，點點頭, 她一個人可以的。

她向來是個有主意，闫母還是離開，給二十年未見的母女第一次單獨相處的機會。

黎夫人看着她，止不住激動。

“你……還認得我嗎？我們在笙笙，就是陸夫人生日會上見過的。”

她目光溫柔而憐愛，上次只覺得熟悉，現在仔細看來，她長得更像外婆，但也神似他們夫妻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感覺到。

闫歡沒她那種情懷，很不喜歡她擅自到養父母家的舉動。

“嗯，請問您過來幹嘛？”

“我來接你回家啊。”她說的理所當然。

闫歡毫無波瀾：“你現在就在我家。”

黎夫人聽到她這話，唰地眼淚就往下掉，“媽媽知道錯了，當初就不該聽信你爸的瞎話，說你不在就以為真的不在了。”

闫歡抿着唇，垂下眼眸沒有回應。

“歡歡，媽媽對不起你，你讓媽媽怎麽補償你都可以。”黎夫人說着就想上前握住她的手卻被闫歡躲了過去。

“我沒有什麽需要的，您只要不來打擾就好。”

黎夫人淚眼婆娑，“歡歡，媽媽能理解你現在不想回家，我把房子都給你準備好了，你住進去就行。這裏，這裏怎麽住人啊。”

這個老舊的三居室在嬌生慣養的黎夫人眼中小的可憐，這裏還沒有家裏的衣帽間大，更加堅定地認定她的女兒一定在這裏吃了不少苦頭。

想着，眼淚掉得跟下雨似的。

闫歡最見不得眼淚，由陸柯離當初使的手段足以看出。

她強迫自己不去看她，“我在這裏住了20年了，住得挺好的。”

“歡歡，和媽媽回家吧。”

“您也有女兒的，您也應該能理解，我不能抛棄他們。”

說起這個，黎夫人哭的更傷心，闫歡吓了一跳，趕緊把紙巾地上。

“歡歡，我的歡歡，我們都被騙了。”黎夫人抓住她的手，氣的發抖，“黎歡，她只是黎健發的女兒。”

闫歡愣了一下，轉了幾個彎才明白過來這其中的含義。

黎歡她，就是個私生女，名正言順地送到正室身邊寵愛着，死死瞞了20年。

這麽看來，當年她被綁架失蹤不一定是意外。

“歡歡，媽媽只有你了。”一個貴婦哭的梨花帶雨，眼淚暈花精致的眼妝，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她是一個愛女兒的母親，只是愛錯了人，得到了半生的背叛。

闫歡不知道怎麽安慰她，“我可以陪你，但是不能讓我離開甚至抛棄我的父母。”

“媽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從小都是熊孩子裏最乖的那一個。”黎夫人抹去眼淚，看着面前長大的臉蛋回憶起小時候她奶萌的樣子，幫其他犯錯的小朋友收拾殘局，還不忘奶聲奶氣地教育他們下次不能這樣。

“小時候小陸就很黏着你，天天跟在你身後歡歡歡歡叫個不停，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竟然又相遇了，他還是很黏着你。”黎夫人欣慰地笑，這次也多虧小陸将她的女兒送到面前。

闫歡沒想到自己小時候和陸柯離還有過這麽一段，還和現在迷之重合，她揉了揉眉間，這就是緣分？是孽緣吧。

“您先回去吧，您在這裏大家壓力都很大。”

“那你……”黎夫人手還是死死地抓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會找時間過去陪您的。”

“真的不回家嗎？”

“下次吧。”

“真的有下次嗎？”

“嗯。”

得到承諾，黎夫人終于再次展露笑容：“那你随時通知我。”

“好。”

闫歡送黎夫人下樓，面前的賓利已經等待許久，這種舊小區沒見過這麽氣派的車，有好幾個熟人在圍觀。

“歡歡，那媽媽等你電話。”黎夫人還戀戀不舍地再三交代，聲音不算小。

“我有您的號碼。”

“你，能不能再離開前，叫我一聲。”黎夫人含着小期待。

闫歡抿嘴，叫不出口。

黎夫人眼神一暗，笑笑：“媽媽懂，你需要時間，媽媽先走了。”

“嗯。”

她的豪車離開，不等熟人們湊過來問七問八，闫歡趕緊撤退。

闫母已經從房裏出來在等她，“歡崽，她走了？”

“嗯。”

她緊握着手：“你，要回去嗎？”她強裝釋然地笑：“回去也好，他們條件不錯可以給你更好的，不像我們總是拖累你。”

闫歡抱住她：“媽，除非你不要我了，不然你一輩子都是我媽媽。”

闫母瞬間淚目。一口飯一口藥，含辛茹苦地養了20年，感情已經不是一般地深厚。

她不是沒有想過她的親生父母會找上門來，但沒想到竟然如此地有權有勢，來者周身的氣場将她壓入塵埃。

“歡崽，爸媽不能耽誤你。”

“媽，我都25了，不需要靠別人養，也不用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只是，他們家庭情況現在有些複雜，以後可能難免會有交集。”

闫母抱緊她，吊着顆心終于緩緩落下，“媽知道。”

剛回家的闫希被面前母女互相擁抱的悲傷場面給吓到。

“你們這是怎麽了？”

闫母擦擦眼淚，“沒什麽，回來了，晚上吃面條吧。”

闫希不明所以地看向闫歡，“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闫歡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我的親生母親剛剛過來了。”

他睜大了眼睛，“那你……”

“不會，你不要瞎擔心，你們永遠都是我最親的家人。”闫歡摸摸他的腦袋。

“嗯……”看着她慈愛的笑容，他心中竟有些苦澀，撐着笑掩飾卑鄙的失落。

他也成為了壞孩子，內心陰暗的角落裏也期待着她離開後，他是不是就可以擺脫弟弟這個角色。

“我進去幫忙，給你多煎一個荷包蛋。”

“好，謝謝姐。”

黎夫人回家路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再家裏碰到黎歡，內心複雜得不可言喻。

有難過，失望，和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