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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查房的醫生護士這些天來到高|幹病房都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打吊針的大少爺拖着挂瓶, 一只手包着傷口,另一只手端茶遞水削水果,忙前忙後不停。
女方一旦有動作大少爺馬上就開始這疼那疼, 女方想讓醫生來看看,他不,非要人家看看,總之轉移她注意力的方式多種多樣。
此情此景相當魔幻。
誰敢想這是最近商界令人聞風喪膽的大魔王。
此時,陸柯離又在剝奇異果,闫歡一看就飽。
“我很撐, 不想吃了。”闫歡這一天天的嘴巴都沒停下, 就幾天時間肉眼可見地胖了不少。
軟膩的語調,明明不是撒嬌卻也讓人心肝癢癢。
“就再一個好不好?”他輕聲哄。
闫歡搖頭:“你自己吃。”
陸柯離感受到了甜蜜的壓力, 醫生說要多補充維c的。
“那你就吃一口。”陸柯離将最甜的芯切好放到她嘴邊。
闫歡嘆氣, 還是吃了。
剩下帶點酸, 陸柯離一口吃下。
一旁的小護士:啊啊啊啊我也想吃猕猴桃最甜的芯嘤嘤嘤。他怎麽可以這麽寵,世上竟有如此絕世好男人,流下羨慕的眼淚。
“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她拿到手機和岑元請了病假,感覺他怪怪的,想去公司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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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休息兩天吧, 醫生不是說你之前熬夜要多補眠。”陸柯離悶聲說道。
“現在幾個年輕人不熬夜的,我回去休息也是一樣的。”
她就是不想和自己呆在一起。
他眼中的光晦暗不明,手中削水果的刀一下紮進自己的掌心中, 剛結痂的傷口血液冒出沾染在酸性的果肉上。
陸柯離面無沒有疼痛的表情,甚至還覺得有些痛快。
那天的經歷讓他發現,讓自己疼可以清醒一點,不會總想着困住她。
但這點力道,遠遠不夠。
聽說, 十指連心。
腦子裏剛劃過想法,一雙素手捂在他傷口上,陸柯離擡頭看了她一眼就挪不開了。
闫歡眉頭微皺,擔心中還有幾分心疼。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傷口才好。”
他的心情一下子就開朗起來,還笑的出來:“不痛的。”
“怎麽可能,你現在不許再做這些了!不然我會發脾氣的。”她虛張聲勢威脅人的樣子也好好看。
陸柯離沖她笑得更加燦爛,她能關心他,為他心疼,真好。
闫歡按鈴,很快醫生就帶着護士長來了。
醫生怪異地瞄一眼陸柯離,沒見過傷口裂了還笑得這麽開心的。而且手裏還抓着水果,他看着都替他疼。
“陸少爺,您小心一些,傷口一直好不了容易發炎,估計免不了留疤。”
“闫歡小姐,請您監督一下少爺。”
“啊,好的。”闫歡連忙應下。
“謝謝您。”
陸柯離将包紮好的豬蹄子打在她腿上,眨巴這幽黑的眼眸,水亮亮的。
“有點痛了。”他委屈道。
剛剛是誰在逞能,闫歡無奈歸無奈,到底還是沒有不管他。
捂着他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像是在哄手睡覺。
陸柯離恨不得将腦袋窩進她懷裏,讓她撥動他的頭發,感受她指尖溫柔的觸感在神經最密集的頭皮跳轉,全身微微發麻,斃溺在她香軟的懷中。
“我明天去公司一趟,你在醫院等我,我會來看你的。”
“那你一定要記得來。”
這一次,他應得爽快。剛才那一下,他能确定她心裏有他,這就夠了。
“嗯。”
終是百煉鋼成繞指柔。
闫歡是死裏逃脫了,黎歡卻是正在送死的路上。
烏漆嘛黑的小黑屋裏,只有一盞微弱的小黃燈。
黎歡整個人被吊起來,腳尖勉強夠着地,時刻處于緊繃狀态,短短幾天已經骨瘦如柴。
門被打開,一個戴着墨鏡的黑衣男人給她塞了幾口飯,最多一口水。
黎歡已經被餓到意識昏迷,可生存的本能讓她探着腦袋想要再多喝幾口水也沒有。
他們只吊着她的命,僅此而已。
黑衣人完成任務轉身就走,像個冷酷的機器人。
“求你,別走。”黎歡虛弱地說,眼淚在前幾天已經流幹,身體缺水到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你問她後悔嗎?
答案是肯定。
但更多的,是恨。
恨黎健發的冷血,恨陸柯離的冷酷無情,更恨闫歡的出現。
闫歡的一切,黎家女兒的身份,陸柯離的一心一意,都應該是她的。
都是闫歡的錯,她下藥也是被闫歡逼的,本來她不下藥陸柯離也是她的。
黎歡這些天就靠自我洗腦把迫害陸柯離的恐懼轉嫁給闫歡,她每天都這麽想,将她的記憶慢慢篡改。
沒過多久,她剛剛要昏迷過去,門口有動靜。
魔鬼的聲音鑽進她耳中。
“把她弄醒。”冷冰冰地沒有一絲情緒。
“是,少爺。”
她們要打她嗎?打吧,她恨不得他們下手重點,到她出去那一天都好不了,這樣她就能帶傷告他們。
但誰都不是傻子。
一桶夾着冰塊的冷水從她天靈蓋直接倒下,差點送她升天。
黎歡被迫徹底清醒,舌頭伸出去舔着殘留在臉上的水。
“啧啧,說你像狗都侮辱狗了。”
黎歡透着昏暗的燈光看到人坐在唯一一張凳子上,上面還蓋着軟毛的毯子,平時看着這張舒适的椅子都是種煎熬。
陸柯離翹着腿,一只手來回摩挲着包紮地方,那是闫歡碰過的。
擡頭看她的目光與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如出一轍。
那是,看死人的視線。
而她,也确實差點死在他手上。
那在死亡邊緣游走的窒息感,光是回憶一下就讓她頭皮發麻。
對這個人,雖然依舊意難平,但她也不敢要了。
黎歡恐懼地整個人在發抖,連直視他都不敢。
陸柯離在她面前按下錄音筆,直接問:“東西哪裏來的?”
“……黎健發給的。”黎歡閉上了眼,他這是當着她的面明明白白告訴她,我要錄證據了。
“他為什麽給你這個東西?”
“因為黎家快要不行了,他要我嫁入陸家可以幫助黎家。”
“可你又不是他親身女兒,他就這麽肯定你會幫他?”陸柯離悠哉地點出重點。
“我畢竟是他撫養到大的女兒,總比不知底細的賤……闫歡小姐要好。”
陸柯離眼神陡然淩厲:“那是誰下令給闫歡下藥的。”
“是黎……”
“我勸你老實點,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去查的。”
黎歡咽了咽濃稠的口水。
“說。”
“是黎健發,做這件事的手下都是他找的,不信你去問。”她斬釘截鐵。
“很好,暫時先放你一馬。”陸柯離關了錄音,起身離開。
“陸少爺,我什麽時候可以出去?”
“差不多,等你快死的時候吧,你可以先試試自己找死看看。”
這個“找死”不是挑釁,是真心實意地建議她。
“你這個瘋子。”黎歡忍不住咒罵。
陸柯離懶得再理她,那扇門關上,密閉的小空間裏又只剩她一人。
再這麽關下去,遲早要關出問題來。
陸柯離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她精神太好了。”
黑人低下頭認錯,看來他給的還是太多。
“這裏繼續交給你,別死了就行。”
“明白。”
闫歡回到公司,看到的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還多了幾位她沒見過的生面孔,大家熱火朝天地打着電話确認訂單或和客人在溝通。
與她所想的不太一樣,他們不是被陸柯離打壓中嗎?哪裏來這麽多的客人。
闫歡敲了敲岑元辦公室的門。
“請進。”
岑元這兒沉悶的氣氛與外面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怎麽了?”
岑元聽到來人的聲音愣了一下:“你怎麽出院了?”
“本來就沒有什麽大事,是他太緊張了。”
“他?”
闫歡一滞:“……我當時和陸柯離在一起。”
她沒想過騙岑元,但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自然地提及他。
“也是,你們現在是一個圈子裏的人,動動手指就能擺弄別人,讓死只能死讓生也能生。”
她不太懂上一件事,只以為:“我們的生意都是他給的?”
“他只是解除了對我們的封鎖。”
讓陸柯離主動送生意上門,怎麽可能,他恨不得這家企業馬上倒閉,他的歡歡就能就此解脫。
他們這家公司本來服務好,價格誘人就夠吸引一批客戶,之前不過是受限制不能選擇。
“這不是好事嗎?”
岑元望着她,想和他說陸柯離之前将這個公司陷入怎樣的境地,那人是如何的不擇手段。
現在,公司因為他好轉,再說反而顯得他在挑撥離間。
陸柯離這一手玩的真惡心。
岑元深深嘆了口氣:“希望能一直好下去吧。你怎麽和他呆在一起還會受傷?”
“事情說來複雜,上流社會還不如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老百姓再壞也不能這麽輕而易舉地設計一個人。
岑元聽出她不想多談,垂下眼:“你沒事就好,我想了一下,可能需要我們兩家家長見一面,不然以陸柯離誓死不休的性格不會相信的。”
“嗯?”闫歡沒反應過來。
“我們不是未婚夫妻嗎?”
“啊……那個,我覺得可能已經被發現了。”闫歡有些為難。
這些天她都忘記這件事,兩個人也沒時間來磨合未婚夫妻這個身份就發生這種事。除請假之外她都沒主動聯系岑元,有一天傍晚陸柯離不經意地問她。
“未婚夫妻都是怎麽相處的?”
闫歡正在看電視,無意識地脫口而出:“不知道诶。”
他太自然,她根本沒有想過他是在套她。
“你不是有一個未婚夫嗎?”
“......”腦子突然一片空白說不出話來。
陸柯離等了她兩秒,勾起嘴角,沒有再追問下去,從他床上下來跑到她邊上。
“你,幹什麽?”闫歡無措地問。
“突然覺得這電視挺有意思,這裏視線更好。”
闫歡渾身僵硬,雖然他沒有挑明,但看他笑成那樣,闫歡知道他一定是發現她的謊言了。
她猜對了。
陸柯離當時是被憤怒沖昏頭,現在再看就有諸多蛛絲馬跡。
比如,他們如果真是未婚夫妻,有上輩子的經歷,他們兩個不會幾乎不聯系。
而且,以她的三觀不可能在已經有伴侶的情況下還接受他的幫助,只會客套得不像樣。
他在照顧她的同時也在一步步試探,驗證他的猜想,終于得到了他想要的。
陸柯離忍不住高興啊,也忍不住再靠近她一點。
兩個人并排坐在一張病床上,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可不就是他們初識的情景複刻。
但這一次,他能堂堂正正地與清醒的她一起,也許不用太久,他就能名正言順地成為她承認的另一半。
他的一只手悄悄地放在她的床頭櫃後面,做着虛摟她的動作,心裏美滋滋。
闫歡不知道他這些小動作,心裏還打着堂鼓,生怕因為她撒謊刺激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現在看來,他确實成長不少。
“闫歡。”岑元叫了好幾聲,将她從回憶中拉回。
“嗯。”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其實,我們可以假戲真做的。”岑元有些期待。
“不了吧,我現在暫時不考慮婚姻。”闫歡抱歉,她自己都沒搞清楚自己的心思,怎麽能拖着人家。
“看來是我還沒有達到你的要求,我要繼續努力才行。”岑元笑笑,心卻沉了沉。
正常來說,他們應該在戀愛階段,很快就能訂婚。
陸柯離已經打破了闫歡的愛情軌道。
“闫歡,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闫歡苦惱地皺眉:“我也不知道。”
她可能不知道,在他眼中,她這樣子就是為情所困。
岑元笑不出來了。
兩個人簡單聊了一會兒,她出去後,岑元整個人癱在靠背上,整個人盡顯疲憊。
他迷茫了。難道,陸柯離真能改變宿命嗎?
岑元突然沒了當時與陸柯離對質的信誓旦旦。
他每日每夜都在猜測陸柯離的來頭,總算被他推測出一個合理又荒誕的解釋。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難以置信,那也是真相。
作者有話要說: 兩章合一補齊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椰子糖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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