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見小孩兒一臉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大聲了什麽事情的時候,紅菱就已經站了起來,還順手揉了揉白諾的頭發,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那感覺,越發顯得白諾是在無理取鬧。
可明明好像就不是這樣的,就是紅菱故意要敲詐她呀,如果她不反抗的話,那紅菱不就敲詐成功了?
但是又好像不太對的樣子,白諾覺得她讓紅菱給繞了進去,又想不出來問題到底出在什麽地方,因為紅菱顯然也沒有要問她要錢的意思,這一切,好像就是一場鬧劇而已。
小白兔當然不知道,鬧劇只所以稱為鬧劇,那是因為有人想看,譬如紅菱,或許是日子過得太無聊了,小寵物自己撞進了籠子裏,當然要逗一逗,弄點兒玩具什麽的,能讓小寵物是炸毛,那當然就更好了。
紅菱站了起來,原本不大的空間裏,瞬間就彌漫了她身上的味道,清冽的酒香。
只不過這一次要更不同一些,紅菱身上還帶着一點兒沐浴後的清香,不同于之前她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沾着的一些其他的味道,現在就只是紅菱自己的味道,她離白諾很近,尤其是只要動一動手,白諾就能嗅到更多的信息素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白諾的錯覺,她總覺得紅菱好像是有意的,這種想法她有些不自在,只能扭過頭在,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感覺到,她可是是Beta,Beta是聞不到那些不該聞的味道。
卻在自己都沒有注意的地方,悄悄蜷縮了腳趾。
“好了,小孩兒,別動不動就鬧脾氣。”紅菱主動彎腰幫她扔在地上的被子枕頭都撿了回來,還拍掉了上面的幾個腳印,看了白諾一眼:“我會讓人給你清洗幹淨,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我也不會再給你買新的,再鬧,你就睡過道吧。”
那語氣那感覺,真的有點兒像是家長在教育小朋友一樣。
其實,白諾并沒有真的被家長教育過。
她挺乖的,不會做那些過分的事情,尤其是白家這種家庭,白諾就是要星星要月亮的,都不算是什麽過分的要求,白清雅對她就更沒有什麽要求了,只要白諾平安健康,高興快樂地長大,她就很滿足,而白振雄則是徹頭徹尾的大A主義者,白諾又是個Omega,一般他也不會對白諾過多的說教,大部分的教育工作都交給了妻子。
也就是說,白諾長在白家這種環境下,還沒有長歪,基本上就全靠她自己的辨別和自我約束能力,特別要說一下的是,這種環境之下的白諾,對外界對她的容忍度其實并不是很了解的,換句話說,就是有點兒不太識時務。
這個世道,可不是人人皆你媽,會對你無限包容和寵愛。
而紅菱,就身體力行地教育了她什麽叫作識時務。
白諾是任性的,但是她可不傻,紅菱好聲好氣跟她說這麽長一段話,并不是代表她好說話,她那是在為威懾白諾做鋪墊而已,最後那不輕不重地眼神,掃過白諾的時候,明顯是淩厲裏面夾雜着刀鋒的,白諾就有點兒心虛,腿也有點兒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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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傻,膠囊倉再不好,也比過道好多了,以她現在的處境也根本就沒有立場跟紅菱講什麽道理,就算紅菱真的是要敲詐她,那又怎麽樣,白諾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一想到這裏,她就十分的喪氣,半垂着眼眸,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說,剛才還張牙舞爪的,現在這麽蔫了?”紅菱身上的外披滑了下來,露出她圓潤的肩頭,細細的肩帶松松垮垮地吊着一件睡裙,不彎腰的時候還好,稍微動一動,一汪春·色就要遮不住。
“我該怎麽做?”
白諾已經冷靜了下來,她正色去看紅菱,結果就看到這麽一副畫面,又很慌忙地挪開視線,心跳又不由自主地加快:“你、你衣服……”
“衣服?”紅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然後很随意地笑了一下。
“小朋友,你這是害羞嗎?”紅菱攏了攏身上的外披,帶着一點點疑問的感覺,又像是哄小孩兒一樣:“耳朵怎麽紅了,臉皮這麽薄?又不是沒有看過,難道我有的你沒有?”
越說越不正經,白諾真的是坐不下去,匆忙起來,自己跑到外面牆角,拉開了跟紅菱的距離:“你、我很認真跟你說事情,你不要亂講。”
“我亂講什麽了?”小白兔倉皇跑掉,紅菱很開心,但是逗一下就好,一天不能逗太多次,次數太多了,小白兔會被吓跑的。
“好了好了,可真是個小孩兒。”紅菱略微正色了一下:“行吧,你要說什麽事情?”
“盤子真的不用我賠償?以後也不用我賠?”
“你怎麽想得那麽美?”紅菱淡定反問。
“可是,是你自己說的!”白諾真的快要氣得冒煙:“你前腳說完的話,後腳就不認賬,你這人怎麽可以這樣!”
“我只是說你今天不用賠。”紅菱慢條斯理地玩着自己的指甲,輕飄飄地看了白諾一眼:“第一天工作,可以給你犯錯的機會,難道你以後還想天天都犯錯?你是給我打工還債的,還是來砸我店的?”
見小孩兒又要紅眼睛,紅菱又加了一條:“但顯然你又不願意,這樣吧,以後每天早上先到我房裏來幫我收拾房間,補你打碎盤子的損失,總行了吧?”
“我要做什麽?”白諾有點警惕。
洗個盤子她就已經賠不起了,誰知道紅菱房間裏沒有沒更貴的東西,萬一再碎點兒別的,她可以把自己壓在這兒,再也不用考慮離開的事情了。
“做什麽?我還能吃了你嗎?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紅菱想翻白眼,就這小模樣,還敢說自己是個Beta,忽閃着這麽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這家夥出門裝B之前難道就沒有照照鏡子?
還跑到她的地盤兒來說瞎話,真當她紅菱是吃素的嗎?
“你不說清楚,我才不會去,誰知道會不會又被你坑。”白諾嘟囔的聲音很小,但就這麽大一點兒的地方,當然能保證紅菱聽得清清楚楚。
紅菱都氣笑了:“小孩兒你有沒有良心?我坑你?愛來不愛,別打碎我的盤子就行!”
不打碎盤子那是不可能的,尤其那盤子沾了清潔劑以後滑得跟自己長了腳一樣,白諾根本就抓不住它們,捏得緊了它跑,捏得松了她還跑,阿恒盤點完以後,看着白諾的眼神也有點兒一言難盡:“十八個,我說小白,你是怎麽回事,總共才洗了三十多個盤子,你就能打碎一半?”
白諾眨巴着眼睛,拿出來一個只是磕了一個豁口的,小心詢問:“17個,這個不算吧?這個又沒有碎。”
“我們是已經窮到要用這種盤子來給客人上菜的程度了嗎?你覺得我把這種盤子拿出去,紅姐會不會碎了我?”
阿恒也很幹脆,手起盤子落,碎成稀巴爛。
并且一點兒心裏負擔也沒有,反正紅姐那點兒心思他已經揣摩到位了,幾個盤子而已,小白打碎得越多,紅姐就越高興,紅姐越高興,他這個月的薪水可能就得往上翻,再買它一堆的盤子回來砸着玩兒都沒有問題。
爽!
阿恒完成了自己的監工工作,拿着小本本寫寫畫畫,一點兒也不在意當着白諾的面,給她講一會兒要到紅菱那邊怎麽打她的小報告:“你看看你今天,盤子盤子碎了這麽多,前面的地面又沒有拖幹淨,前廳一大塊兒油污差點兒滑翻了客人,我一會兒還得讓人反工。”
看着白諾的眼神,那就是對她做的工作相當不滿意。
白諾自己也知道,可知道歸知道,能不能做好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自己去返工?還有盤子,我明天、”太多保證的話她也不敢說,可能洗盤子就是她的克星吧,白諾也不知道那盤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她一拿就要碎,這麽脆弱的東西,根本就不适合拿來當餐具。
“你明天什麽?”
紅菱推了推臉上的遮光鏡過來看了看阿恒已經清點好的碎盤子,然後“啧啧”了兩聲,大墨鏡擋住了紅菱的神色,但是白諾從她的語氣也能聽出來她的不滿意,想為自己辯解一下,保證明天不會再打碎了,可這話別說是糊弄紅菱,就是連她自己都糊弄不過去。
指尖捏着一塊兒碎瓷片,紅菱搖搖頭:“你明天老老實實去給我打掃衛生。”
這話說出來就是沒有任何回旋餘地的,白諾低着頭,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沉浸在失落的情緒裏還沒有出來的時候,胳膊就被紅菱拎住,把人帶了出來。
紅菱一路帶着白諾就出了門,直接上了停在外面的飛艦上,白諾這下才有點兒慌:“你要幹什麽?我答應打掃衛生了,就是坑我也沒意見,你要帶我去什麽地方?”
那急切,那惶恐,那是真的有點兒怕紅菱做出什麽不理智的行為,譬如把她弄到什麽黑煤場去。
看着小孩兒的臉色都吓白了,紅菱有些不快,輸入坐标挂了自動駕駛模式之後,才摘掉了臉上的遮光鏡,語氣有些不耐煩:“帶你去買盤子,看看老娘是不是坑你了,小孩兒,沒有調查就随便污蔑別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懂嗎?”
紅菱這是打算用實際行動,讓小白兔瞧瞧,她真的欠了很多的債,絕對不是紅菱要故意坑她!
作者有話要說:
紅菱:是時候讓小孩兒見見世面了,不然她老以為我在騙她,那怎麽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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