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補給站外,阿恒正焦灼地搓着手,等着老板過來解決難題。

以往這個時候,紅菱都是在店裏坐鎮的,最近店裏不□□穩,很容易出亂子,紅菱更是片刻都不敢疏忽,已經連着守了好幾個晚上,本來阿恒以為不過就是一晚上而已,應該能像之前幾天一樣,相安無事就過去了。

也不知道是他太倒黴還是對方就是瞅準了紅菱不在家的時候特意過來的,阿恒正張羅着場子,就看見了對方的小動作,正要上前勸阻,就看見了那個惹不起的人物,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他了,冷蔑地掃了阿恒一眼,根本就沒有把阿恒放在眼裏,繼續該幹什麽幹什麽,俨然已經把這兒當成了自己的場子。

阿恒這才着急忙慌地趕緊通知了紅菱。

“紅姐,你可來了。”

阿恒把大概情況跟紅菱說了一下:“姜戈帶着人來的,東西已經流進來了,姐咱是不是不幹淨了?”

“放屁!”紅菱臉色不好,走路帶風,阿恒得小跑着才能跟上她,就聽紅菱問:“客人都清了嗎?”

“前門關了,沒有再進新客人,但是已經在的,總不好趕他們走。”

阿恒看紅菱鐵青的臉色,試探地問:“那趕?怎麽趕?”

開門做生意的,趕客其實很不容易,尤其是他們現在這種特殊情況,萬一處理不好,就把自己搭進去了,紅菱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摘幹淨,那夥人巴不得把她拉下水,這種時候就更要謹小慎微些,一着不慎就可能再無翻身的餘地。

紅菱停下腳步:“叫幾個有用的人過來,你知道的。”

阿恒先是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忙答應:“好。”

補給站分前店和夜店,前面就是明面上的中轉部,只做留客歇腳之用,當初小白就是折在前店裏的,小白不知道的是,從前店往後有一個特殊且十分隐蔽的通道,可以直接轉場到夜店去。

前店與夜店互相獨立彼此不受幹擾,各自營業,只是這個夜店的營業範圍就寬了去。

只要你有想要的,只要是老板願意接的,你都可以在這裏買到,上軍械武器下到珠寶翡翠,又或者你什麽都不想要,就只是圖個氣氛,想過來喝一杯,這裏也有全星際最烈的酒,和最烈的美人,以供消遣。

這裏燈紅酒綠衣香鬓影,卻也暗藏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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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有多繁華,暗裏就有多少的波濤洶湧,尤其是這種地方,很難不與黑色挂鈎,暗夜是滋生邪惡的最佳溫床,想幹淨,很難。

而紅菱就在做一件非常非常難的事情!

在夜店氣氛正酣的時候,幾個大漢奪門進來就先摔了杯子砸了桌子,冷面惡煞推推搡搡一看就是過來找麻煩的,大動靜混在震耳的音樂之中,嘈雜的人群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氣氛變得有些緊張,紅菱就在這個時候踩着點走了進去,掃了一眼,果然在左側的貴賓區域看到了阿恒說的那一行人,為首的男人正攬着一個漂亮的男孩兒,沖着她舉了舉手裏的酒杯。

不知是挑釁還是邀請。

突如其來的鬧場驚了不少的客人,紅菱只是看了一眼,就揚聲說道:“抱歉,今天的酒我請了,招待不周改日賠罪。”

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在阿恒的引導下,很快店裏的散客就走了個七七八八,還剩下一些,很明顯跟貴賓區是一夥兒的,大概也是沒料到紅菱狠起來連自己的場子都砸,實在是沒見過這種野路子的,一時間也有些無措。

場子砸完了,紅菱端着一杯酒就找上了那位。

“姜戈,你這是什麽意思?來喝酒我管夠,砸我場子是不是不太地道?”

姜戈松開懷裏的小男孩兒,看着紅菱明豔的五官,晃了晃手裏的酒杯:“紅菱,你這就沒意思了,怎麽叫我砸你場子?那不是你讓人動的手嗎?”

“我?”紅菱一臉“你是不是吃錯藥的表情”,然後伸手一指,語氣冷飕飕的:“別跟我說,那不是你的人。”

姜戈跟着紅菱的手勢去看,那幾個大漢他确實不認識,但是姜戈看過去的時候,幾個人全都動作整齊劃一地低頭。

姜戈:……他娘的!

姜戈有點懵,瞪了身邊的手下一眼,那手下也有點懵逼,但是場子已經砸了,這會兒也不好說自己不知情,只能硬着頭皮說道:“姜哥您吩咐說要給她點顏色看看的。”

“那我也沒說讓你砸她場子!”姜戈低聲訓斥了一聲,然後罵了手下幾句,才端着酒杯對紅菱說道:“都是誤會,誤會,手下人不懂事,我回去處置他們。”

紅菱可不買他的帳:“一次不懂事砸我一回,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小本買賣可經不起你們這麽砸,廟小也請不起您這尊大佛。”

紅菱一邊說着,順手就從旁邊人的身上摸了一包彩色的顆粒物扔到了桌子上:“你該知道我的規矩吧?我這兒賣酒,與酒相克的東西,不能出現在我的場子裏,怎麽、姜哥這不僅是要砸我場子,還要砸我生意,是不是以後還打算讓我混不下去?”

“這話說的,有點嚴重。”姜戈并沒有打算跟紅菱撕破臉,拿起紅菱扔在桌子上的彩色顆粒解釋道:“這可是好東西,而且我保證跟你的酒絕對不相克,反而能助興。”

說着就往酒杯裏扔了一顆,彩色的小顆粒遇酒即化,瞬間那杯酒就變得五顏六色起來,在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姜戈把酒杯遞到紅菱面前:“不信,紅姐自己嘗嘗?”

姜戈是不打算跟紅菱撕破臉的,不僅不打算跟紅菱撕破臉,反而想跟紅菱合作,他手裏有貨,紅菱有銷路,只要打通了紅菱這條線,場子一鋪開,何愁沒錢賺?

只是紅菱是塊兒硬石頭,不是那麽容易撬動的,姜戈已經跟她接觸了很多次,每次紅菱都不松口,而且場子管控得非常嚴格,一點兒都不漏的,姜戈也是聽說紅菱今天不在,所以才打算過來走個偏路子,想直接拉紅菱下水,等她嘗到了甜頭,以後肯定會求着合作。

但是沒想到,還是出現了意外,也不知道手下那群蠢貨是怎麽安排的,上來就砸了紅菱的場子,反而把他搞得十分被動。

“我過敏。”紅菱接過那一杯酒,直接倒進了身邊的垃圾桶裏,撩了一把波浪大卷,露出她漂亮的脖頸,然後将酒杯重新塞進姜戈的手裏,直接說道:“請姜哥把賬結了,桌椅板凳十倍賠償,再有下次,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然後站起來送客:“今天也不方便留姜哥再喝一杯,改天我親自給姜哥調杯酒,絕對比你那加了料的純!”

“你……”

姜戈身邊的人大概是看不慣紅菱這麽嚣張的氣焰,指着紅菱站起來就要說什麽,結果被姜戈一腳踹趴下,拿起紅菱剛才塞他手裏的杯子就砸了過去:“你他·媽閉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兒!”

罵完人還對紅菱擺了笑臉:“做生意嘛,買賣不成仁義在,不過今天看來也不适合談生意了,下次挑喝好日子再來找紅姐讨杯酒喝。”

“走。”

姜戈帶着人心有不甘地走了,那手下捂着腦袋上的大包,跟在後面一瘸一拐的,等上了飛艦離開了紅菱的地盤,還是不太服氣:“姜哥,那娘們兒軟硬不吃的,不給她點厲害瞧瞧,她都不把姜哥放在眼裏。”

“你懂個屁!”姜戈又一腳踹過去,一點兒也沒留情面,然後警告手下的人:“都他·媽給我老實點,那女人不是好惹的,知道追鷹嗎?她是追鷹出來的,據說在追鷹地位還不低,真惹惱了她,落不着好。”

手下一臉驚訝:“追鷹出來的,跑這兒幹什麽?那咱是不是、放棄?”

“放你·媽的屁!”姜戈罵了一句:“那地方出來的,能有幾個真幹淨?她想幹淨,就能幹淨了?等着瞧吧,早晚得上咱們這條船。”

姜戈一邊說着,一邊翹起了二郎腿,摸出來半袋彩色顆粒倒進酒杯裏,晃蕩兩下之後,對着燈光看着五彩斑斓,喃喃自語:“好東西,誰又能拒絕呢?”

補給站裏,紅菱漫不經心地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阿恒跟在她身後清點損失,一邊聽着一邊擰眉:“砸得可真準,那套杯子我才新換的,一下砸掉幾十個,啧啧啧,阿恒你下次交代清楚點行不行?別可着我新買的東西砸,挑那些該換的,真是不會過日子。”

阿恒苦笑:“姑奶奶哎,那麽點時間,我能安排好先手就已經不錯了,要是商量好怎麽砸還得再制定個計劃,得提前三天預訂好。”

砸場子這事兒紅菱做起來相當順手,不過就是收買幾個人的事兒,錢能搞定的都不是事,而在他們這一行混的,又有幾個不是看錢辦事?

姜戈一來,紅菱就知道今天不可能就這麽善了,姜戈雖然不會動手,但也是做了準備來的,稍微一個不慎,就得讓他鑽漏洞,店裏客人那麽多,保不齊就要出問題,紅菱這才趕緊通知阿恒,先下手為強,收買了幾個姜戈的打手,進來先砸場子。

氣氛一鬧僵,姜戈再想說什麽,都沒機會了,他是想來跟紅菱和談的,當然不願意得罪紅菱,這個時候搶占先機,堵死姜戈的路,他就沒話說,又不願意真的跟紅菱撕破臉,就只能先撤。

“算清楚以後直接把賬單送過去,另外從今天開始歇店三天,加強管理。”紅菱踢開一支碎酒杯,臉色有點冷:“那東西你也看見了,重點排查,不能有任何的遺漏,要是出了問題,你給我負全責!”

作者有話要說:

紅菱:胡說八道,老娘從頭到尾幹幹淨淨的!出淤泥而不染你們懂個屁!

白諾:沒有出場的我,在夢裏想着我的紅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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