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1)

紅菱要見的是一位原料供應商, 之前也早就合作過很多次了, 這次也是為了下一季度供應的小問題上再做一些細化, 沒有什麽大問題,帶着小孩兒出來長長見識而已, 也是有點私心, 畢竟都答應要教人家小朋友了, 她總不能言而無信。

算是帶着白諾一塊兒來談生意, 給她講講一些很常識性的東西, 紅菱在外面的時候話不怎麽多, 但是每次都能說到重點上,白諾就跟在她身邊,聽着她跟供應商你來我往,對面說上十句八句,紅菱一句話就給掐住重點抛回去,然後對面還要再商量商量,很有點招架不住的意思。

趁着這個空隙的時候, 紅菱就會撿着一些小問題, 跟白諾說一說, 也沒指望她能記住多少,反正這種東西,基本上就是靠經驗和積累, 以及感覺。

紅菱也并沒有具體要教白諾的東西,小朋友的想法她還是有個大概猜測的,白諾想要學的也并不是她的生意經, 或者是她的某些方法手段之類的,白諾需要成長,小孩兒現在還是小朋友,是需要被護在羽翼下面的那種。

但是她又不甘心只做一個小朋友,盼望着長大,但是到底長大以後是什麽樣子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紅菱又怎麽可能會知道呢?

所以紅菱對白諾所謂的教導,其實更多的是對她心智上的培養,只要有足夠堅定的心智,總有一天,她可以沖破層層霧霾,找到屬于自己的方向,到那時候,有些東西,就算不需要教,觸類旁通她也就會了。

說白了,就是帶她多出來歷練歷練,有些東西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

經過紅菱單方面跟對方的拉鋸戰,最終對方的人決定妥協,按紅菱說的價錢走,就在白諾以為這事兒就算是完了的時候,中間出了點意外。

這個意外,不是對方的,而是紅菱這邊的。

對方答應了紅菱提出來的價位,但另外還有一個小要求,白諾其實并沒有聽懂,只知道他們好像是要帶一點什麽東西在紅菱的店裏,還說是雙贏什麽的,對紅菱也有利,本來還算其樂融融的氣氛,在對方的人提出這個條件之後,立刻就降成冰點。

因為紅菱當場就翻了臉。

“紅姐,這是什麽意思?”

紅菱已經站了起來,手裏還拿着那份即将要簽的合同,直接就撕掉了,碎片扔在桌子上,臉上一片冷色:“想從我這兒開銷路,門兒都沒有,我不管是誰牽的線,但是,只要我紅菱在這兒一天,不僅我店裏不允許有,只要我管轄的區域內,都不可能有!我勸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這合同,不簽也罷!”

“我也奉勸一句,不該碰的東西,少碰!”

合作到此為止,直接告吹。

場面一度十分尴尬,白諾還稀裏糊塗的時候,就被紅菱帶走了,看着紅菱冷着的一張臉,白諾就是再傻,這會兒也明白,紅菱這是生氣了,還不是一般的生氣,是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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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聊得好好的,但是對方的人忽然提出來的條件紅菱不滿意,白諾其實沒有聽太懂,大概就只記住了一連串的字母數字,甚至都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麽,老實說,她有點好奇。

因為出來之前,阿恒給帶了錄音功能的小玩意兒,白諾就趁着紅菱不高興的功夫,自己偷偷去聽了一下,回溯了之前發生的事情,順帶把紅菱之前教她的東西做筆記,一心兩用還要再觀察紅菱的臉色。

也不敢去打擾紅菱,生怕會惹她不高興一樣,紅菱就只是自己坐了一會兒,然後調了一杯酒,視線就轉到了白諾身邊,兩個人的視線就碰了個正着,白諾還沒來得及反應,紅菱就先笑了。

“小孩兒,你偷看我幹什麽。”

白諾見紅菱心情不好,所以回來以後,就很自覺地自己跑到離紅菱遠一點的吧臺上,寫寫畫畫,兩個人隔着一些距離,算是互相不打擾,當然主要是因為白諾不想打擾紅菱。

白諾想說,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但是她不敢,求生的本能告訴她,現在還是不要招惹紅菱比較好。

“紅姐姐,你不生氣了?”

紅菱看着小孩兒有點小心翼翼的樣子,低聲笑了一下:“又不是生你的氣,你那麽緊張幹什麽?”

“我、我有點擔心你。”白諾也不知道,她想了想,還是跑到紅菱的身邊,正要過去,就被紅菱一個眼神卡住,紅菱對她擡了擡眼睛,示意道:“對面去。”

她對小孩兒還是比較上心的,晃悠着手裏的酒杯,萬一不小心灑了,灑到小孩兒身上,誰知道會不會沾點酒,再過敏一次,還不都是她的事情。

白諾很聽話,讓她坐哪兒就坐哪兒,然後望着紅菱:“紅姐姐,你真的不生氣了嗎?”

“再叫兩聲姐姐,就不生氣了。”紅菱這次是真的笑了。

也能聽得出來,還有興趣來逗小孩兒開心。

白諾摟着手裏的本子,看了看上面寫的字母還有數字,還是問了出來:“那個TN-31是什麽東西,為什麽紅姐姐一聽到這個東西,就不高興?也不跟他們合作了?”

“大人的事情,小孩兒不要管,總之不是什麽好東西就行了。”紅菱顯然沒打算跟她說這個,然後又看了小孩兒一眼,警告道:“不是什麽好東西,不許碰,聽到沒有。”

白諾有點委屈:“我都不知道是什麽,怎麽碰?”

“不明物體都不能碰。”紅菱想了想小孩兒酒精過敏,應該也碰不到這玩意兒,還是跟她說了一點:“那東西是加在酒裏面的調料,有點作用,但不是什麽好作用,違背生理倫常的東西,一些人拿來尋求刺激,你記住是壞東西就夠了。”

“是違禁品嗎?”白諾眨着眼睛問。

“現在還不是。”紅菱捏着酒杯,面無表情:“以後可能就是了。”

“哦。”

小孩兒還是比較單純的,那東西到底是什麽東西,什麽作用的,白諾其實也沒聽太明白,但是紅菱都把那東西給違禁品放到一起了,就該知道,真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白諾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有點擔心紅菱:“那、你拒絕他們,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紅菱端着酒杯一口幹掉,然後才對白諾說道:“小孩兒你操心可真多。今天都學到什麽了?回去給我寫一份五千字的感悟出來,不許水字數。”

“啊?”

“啊什麽啊,這是你的家庭作業。”紅菱一點兒也不客氣地把白諾從飛艦上扔下去:“自己回去,我還有事。”

還不忘加上一句:“今天的盤子別忘了洗。”

白諾:打工兼職還要學習,所以她現在算是勤工儉學了嗎?

白諾現在洗盤子已經很有進步了,雖然每天還是會碎,但不會碎那麽多,而且她的工作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尤其是被誇獎以後,幹勁也是滿滿的,都不用人催,就知道要去幹活。

“紅姐呢?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了?談得怎麽樣?”

阿恒還是監工,雖然他現在這個監工并沒有什麽意義,但是紅菱布置的任務還是要好好完成,所以每次白諾洗盤子的時候,阿恒都會過來看看,表揚兩句再挑她一些錯處,撿出來一些磕了碰了的盤子,全都算白諾打碎的,再去跟紅菱告狀,業務很熟練。

但是現在白諾再看阿恒,就會有點別扭的感覺。

因為她實在想不到,阿恒這樣的,竟然不是人,有那麽高的仿真度嗎?能做得比人還像人?

而且紅菱說阿恒是一段程序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不直接說阿恒是機器人,高智能機器人不是更合理嗎?白諾想不明白,所以看阿恒的次數就多了一些,然後盤子打碎得也多了一點。

阿恒實在看不下去,才主動找她說話的,試圖把白諾的注意力拉回來。

讓她好好洗盤子。

白諾:“她說有事,就又走了,不知道去哪兒了,至于那個合作,應該是談崩了吧?”

“崩了?”阿恒很驚訝。

白諾看着驚訝的阿恒,她也很驚訝,阿恒臉上的表情都那麽的逼真,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就是一個有感情的,真實的人。

“你看我幹什麽?”阿恒見白諾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不是。”白諾動了動唇,想說什麽,最後又沒有說。

但心裏面還是懷疑的,越看阿恒就越懷疑,懷疑紅菱是不是騙了她,才故意撒謊說阿恒是程序,什麽程序,她怎麽看阿恒,都跟她這個真人,沒什麽差別。

“不是,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談崩呢?那是老合作夥伴呀,就是去簽個合同的問題。”阿恒還是想不明白:“難道紅姐又殺價了?那也不應該,紅姐就是殺價,也會踩着對方的底價來殺,肯定不會談崩的。”

白諾:“大概是因為他們夾帶私貨吧。”

然後白諾就把紅菱跟她說過的那些話大概又跟阿恒轉述了一遍,才剛剛說完,就見阿恒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白諾一遍看着阿恒的臉色,越發肯定紅菱就是在唬她的,阿恒絕對是真人,肯定沒有錯!

再一想到紅菱之前的所作所為,白諾的臉色有些隐隐的泛着青。

她要找紅菱好好算賬,騙人,大騙子!

紅菱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身上沾着很濃的酒意,阿恒照例在外面等着她,見紅菱回來,就直接關了店。

“紅姐是去找姜戈了嗎?”

“小孩兒都跟你說了吧?”紅菱臉上有些疲憊,捏了捏鼻梁:“姜戈那家夥找到了他們,打算借他們的手從中間牽線,讓那東西流入市場。”

看着紅菱臉上的疲憊,阿恒想了想還是說道:“需要跟追鷹那邊聯系嗎?讓那邊出手,斷了姜戈,免得惹麻煩。”

“不用。”紅菱擺擺手:“我現在已經不在追鷹了,也不希望再跟追鷹有牽連,不管是對追鷹還是對我,都好。”

“這這事兒我能處理。”紅菱喝了一口水,問阿恒:“小孩兒呢?”

阿恒:“好像是在你房間等你,我看她好像是有事情要跟你說的樣子。”

“知道了。”紅菱一聽這話,立馬就放下了手裏的還沒喝完的水,直接就要走,走了兩步以後才想起來還有事情要交代阿恒:“最近夜店的場子可以稍微松一點,姜戈那邊肯定有動作,你多注意,我安排了人,那東西就算要流入,也只能從他手裏流到我們的人手裏,不能外流到顧客的手中,明白嗎?”

“明白,我會嚴格審查的,紅姐放心。”

紅菱點點頭,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拎在手裏:“姜戈最近會再過來,到時候你客氣點。”

“紅姐。”阿恒有點不太理解:“要客氣到什麽程度?”

紅菱笑得随意:“讓他覺得我已經被逼到走投無路,只能被迫答應跟他合作的程度。”

再多的話,紅菱就沒有說了,阿恒點頭表示明白之後,又問:“那紅姐最近還會去看場子嗎?”

“暫時不去了吧,我得歇歇,另外也讓他們麻痹放松一下。”紅菱拍拍阿恒的肩膀:“你多操心,那東西不能流入普通客戶手裏,原則問題不能違反,其他的看情況發揮吧。”

紅菱臉上帶着一絲的疲憊,交代完阿恒以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到門口的時候,嘴角就不自覺地露出了一點微笑出來。

然後整理了一下頭發,調整好狀态之後,才推門進去,果然就看見白諾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寫什麽,聽見動靜一擡頭,剛好跟紅菱的視線撞在一起。

“你終于回來了!”

“怎麽在我房間?”

不約而同的一句話,紅菱說完自己先笑,走過去抽走了小孩兒手裏的本子,紅菱以為是她之前布置的“家庭作業”,所謂的家庭作業其實就是紅菱給白諾的一點思考空間,她想看看白諾的側重點在什麽地方。

現在看來,這家夥根本就沒有找到任何的側重點。

因為本子上面塗塗畫畫的,全都是人像,而且這個人像紅菱還很熟悉,畫的全都是阿恒!

“你在我房間裏畫他幹什麽?”紅菱的語氣有一點危險,本子也沒有還給白諾,就那麽盯着白諾看,直把白諾看得十分心虛,明明她也沒犯什麽錯,怎麽讓紅菱一看,就好像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奇奇怪怪的感覺。

但很快,白諾就反應過來了,從紅菱手裏搶過本子,指着上面的阿恒問:“你有沒有騙我?”

語氣很鄭重,也很直接,根本就不給紅菱任何拐彎抹角的機會。

白諾的個子比紅菱矮一些,對峙的時候就稍微顯得有些氣勢不足,她想也沒想地就踩住了剛才坐的椅子,然後成功地比紅菱高了一頭,感覺終于把矮的那點氣勢補回來了,抿着唇一副很嚴肅的樣子。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

大有你說實話,我就原諒的你意思。

可惜,紅菱不僅沒接招,反而還笑彎了腰,雖然白諾現在是比她高了,但是紅菱伸手摸她的頭發,還是很順手,挼起來一點兒違和感都沒有。

“小孩兒,你是要跟我比個子嗎?好吧,你贏了,可以嗎?”

白諾:……誰跟你說這個?

白諾舉着本子怼到紅菱面前:“你再說一遍他不是人?”

那眼神有點危險,不是有點,是很多點。

仿佛紅菱下一句要是說錯了話,她就得揮舞着爪子撓上去,非常兇。

看着小孩兒張牙舞爪的樣子,紅菱竟然覺得心情很好,之前那點疲憊的,甚至還有些厭煩的情緒,全都被她驅散了個幹淨,紅菱現在的心情大概就是雨後見彩虹的感覺,很清新,很舒服。

“啊啊啊!你放手,你要幹什麽,快把我放下來,不要以為你心虛就可以為所欲為地欺負我,紅菱你不講理!”

白諾還在渲染情緒,結果就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還沒搞明白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她就已經被紅菱扔到了沙發上,正要反抗一下,紅菱就已經坐在了她身邊。

大佬不愧是大佬,只用一只手就捏住了小白兔的脖子,還順了順毛。

“在這兒等我,就為了這個?他本來就不是人,難道有什麽問題嗎?”紅菱單手按住白諾,不讓她亂動,又笑眯眯地追問道:“還有,我欺負你了嗎?小孩兒,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欺負人可不是這麽欺負的,如果這都叫欺負的話,那紅菱覺得自己有點冤。

紅菱的回答跟白諾以為的一點兒都不一樣,但偏偏白諾又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屈服于紅菱的淫威之下,十分不滿地哼了一聲:“你少騙我了,阿恒怎麽看都不像是假的,我今天回來觀察他很久了,如果他是假的話,那我可能也不是真的!”

白諾是真的認真觀察了阿恒很長時間,不管是阿恒說話的神态,還是他臉上的表情,以及人物的內心情緒,等等等等,不管從哪方面看,阿恒都跟正常人沒有任何的區別,而且,白諾仔細想過了紅菱說那話時候的場景,怎麽想都覺得紅菱就是為了糊弄她,才故意騙他說阿恒不是人的!

一想到這裏,連看紅菱的眼神都不太對了。

“你背着阿恒罵他不是人,他知道嗎?”白諾故意挑事的語氣:“哼,我要去告訴阿恒你罵他了。”

哼哼,先挑撥離間一下阿恒,到時候再打碎盤子的時候,說不定阿恒就不告她的狀了,小算盤打得挺精明。

“怎麽,你還想挑撥離間呢?”紅菱這次是真的笑了,揉了揉小孩兒的頭發,又覺得好像不是很滿足,幹脆就動手捏了白諾的臉:“我騙你什麽了?光憑自己的主觀臆測,就斷定我是騙你的?這樣會不會太草率?而且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紅菱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又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她騙這小孩兒的情況其實有點多,只能移開視線,假裝自己說得很正經,她就是沒有騙過,沒有被發現的,統統都不算。

“阿恒真的不是人,犯不着騙你這個。”紅菱松開了手,往後靠在沙發上,想喝點酒,但是白諾又在這兒坐着,喉嚨裏癢癢的,最後還是忍住了,使喚白諾:“去給我倒杯水,然後我告訴你。”

白諾帶着懷疑的目光看了一會兒紅菱,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眨巴着充滿求知欲·望的大眼睛,等着紅菱。

握着水杯,看着白諾一臉純真的樣子,紅菱想了想,才說:“阿恒不是人是秘密,本來不該是你知道的事情,但是我今天說漏嘴了,既然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但是聽過就忘掉,不許再提,明白嗎?”

白諾:“可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就是在騙我?而且你這個說法很沒有說服力,我也不是沒有見過高智能機器人。”

看着紅菱的眼神也很是一言難盡,那感覺就是,機器人我是見過的,沒有像阿恒這樣的,你不要再想方設法圓謊來騙我了,騙一次就行了,休想再來第二次!态度好一點,你就道個歉就行了,真的沒有必要為了圓謊繼續編故事。

“不是機器人,阿恒是一段程序的實體化,比機器人更高級,懂嗎?”

白諾老實搖頭:“算了,我也不是很想懂,看你說得這麽認真,好像跟真的一樣,我就不跟你生氣了,大人不記小人過,我要回去睡覺了,晚安。”

“回來!”紅菱哪裏會讓她就這麽走了。

要真是騙了,她也就不說什麽了,明明就是事實的事情,怎麽可以讓小孩兒随随便便就污蔑她?絕對不行!

紅菱伸手一拽,就把白諾又給拉了回來,她本意只是想把白諾重新按回沙發上,再好好說說這個事情,哪裏知道手勁兒大了一點兒,也有可能是白諾就沒有站穩,這一拉,直接就拉把白諾給拉到了懷裏,摟了一個正着。

倒不是她摟白諾,紅菱拉完以後就意識到手勁兒大了,她立馬就卸了手勁,甚至還打算往旁邊稍微挪一下,想避開,但沒來得及,被抱的人其實是紅菱。

白諾被拉了一下,慣性就往後倒,完全就是出于本能的、下意識地直接就伸手摟住了紅菱的,纖細的胳膊還搭在好紅菱的肩膀上,距離瞬間拉得這麽近,近到紅菱身上的酒香都蔓延到了白諾的身上,讓她覺得喉嚨癢癢的,有一團火,在慢慢燒起來。

相擁的瞬間,時間似乎停滞,只有兩人的呼吸在比較勾纏,紅菱的視線就在白諾的唇上停留着,一片殷紅,誘·惑着她去一品芳澤,紅菱也确實這麽做了,低頭湊近,挨着白諾的唇輕輕壓了一下,然後倏然間就被燙醒,亂了呼吸。

唇上忽然傳來的熱度,真的驚到了白諾,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整個人呆呆愣愣地還半依在紅菱的身上,甚至還摟着紅菱的脖子,慌亂之下,匆忙推開紅菱自己站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你、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紅菱想說什麽,看着小孩兒低着頭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輕抿了下唇,然後用盡量輕松的語氣說道:“我就是想說,阿恒的事情你不要在意,我也沒有騙你,只是他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你知道就好,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說到這兒又覺得語氣好像有點也嚴肅,便又加了個商量的助詞:“可以嗎?就當是為我保密?”

“我、我知道了。”

小白兔落荒而逃,紅菱看着她的背影,然後靠進了沙發裏,良久之後,才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嘴角帶着一點苦澀的笑意,她也不知道剛才是怎麽了,怎麽就沖動了那麽一下,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竟然就先動了嘴,真的是太過分了,是得好好反思反思。

這種低級的錯誤,實在不應該是她會犯的。

不過,小孩兒的味道還真是的、跟想象中一樣的甜美,好像是一顆奶糖,慢慢化在嘴裏的味道。

紅菱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覺得有點饞奶糖了。

【給我送盒奶糖過來,要大白兔的那種。】

已經躺下的阿恒看着紅菱發過來的一則訊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奶糖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是紅姐最近新研究出來的哪一種酒嗎?他怎麽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本着不懂就問的原則,阿恒主動去問了紅菱,然後得到了奶糖就是奶糖的答案,頓時沉默了良久。

另一邊,白諾從紅菱房間裏狼狽出逃,一路小跑着就回了自己的膠囊倉,然後捂着“砰砰砰”亂跳的心口,連呼吸都不均勻了。

她對剛才發生的事情還處于一種十分茫然的階段,但是再茫然也知道,剛才紅菱好像是親了她,是親吧?然後又有一點點的迷惑,是紅菱主動親的,還是剛才不小心碰到的?白諾完全沒有印象了,好像剛才那一點溫熱傳來的時候,她的大腦直接就宕機了一樣,當時發生的那些事情,那些細節,她全都不記得了。

就只記得那一點點的暖意,從唇上傳到心間。

白諾搓了搓臉,覺得臉更熱了,不僅是臉熱,耳朵尖也是滾燙的,她感覺自己現在好像是快要被煮熟了一樣,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熱氣,也不知道頭頂有沒有冒煙,在床沿上坐了一會兒,白諾試圖來平息一下自己的狀态。

但是好像絲毫都沒有得到緩解,她腦子裏一遍遍地過着剛才發生的事情,紅菱拉着她的手,好像是慢動作一樣,一遍遍的回放,她挨着紅菱那麽近,紅菱身上的酒香一點點的把她包裹起來,臉也越來越燙,而且身體裏湧出了難以言說的感覺,快要把白諾給逼哭了,直到白諾把自己捂在枕頭下面,試圖讓大腦裏的畫面安靜一點的時候,她才察覺到了一點的異常。

她聞到了一點奶糖的香味,是熟悉的味道,起初白諾是很詫異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不可置信一般地往自己身上聞了聞,又撩起身上的衣服又聞了聞,然後終于确定,味道就是從她身上傳出來的,是信息素的味道,屬于她的信息素的味道。

白諾出門很小心,每天都要用阻隔劑把自己噴好幾遍,初時她還以為是阻隔劑失效,手忙腳亂去拿了新的阻隔劑又噴了好多,結果并沒有什麽用,信息素的味道還在繼續外溢,然後白諾就咬住了唇。

眼裏噙着淚珠,很委屈。

不是阻隔劑的問題,是她的熱敏期到了。

從白諾成年分化開始,她只經歷過初次的熱敏期,這是第二次,卻也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熱敏期,面對這種狀态,小白兔還是有點茫然不知所措的。

翻出來之前早就準備好的抑制劑,細長的針尖閃着冰冷的光,她的手在顫抖,白諾其實有點害怕。

初次熱敏期的時候,白家有一個醫療團待命,白諾當時被發熱折騰得慘兮兮的,具體的情況已經記不太清楚了,雖然後面也有人教過她抑制劑要怎麽用,但白諾還沒有實踐的機會。

這是她第一次實踐,說不怕怎麽可能。

身體裏不适的感覺也越來越明顯,她覺得很熱很躁,而且身上還有點癢,皮膚都已經泛了紅,再不盡快處理,可能一會兒要被熱敏期折磨得失去意識,那她就有□□煩了!

白諾不敢耽誤,凡是都有第一次,深呼一口氣,按着之前醫生教過她的方法,咬着牙打了抑制劑,冰涼的試劑一點點推進身體裏的時候,白諾悄悄地松了一口氣,躺在床上低聲的喘·息着,睫毛上還挂着淚珠,那模樣看起來又嬌弱又憔悴,十分惹人憐惜。

抑制劑帶來的鎮定效果很快就起了作用,白諾明顯能感覺到身體裏的熱意在一點點退下,之前那種難以言說的感覺也都慢慢平息,就在她以為已經好了,已經過去的時候,白諾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熱意褪·去,欲·望暫消,可身上卻越來越癢,身上的紅意并沒有消退,白諾覺得癢,伸手撓了一下,就是一道道的血棱子,猙獰又可怖。

白諾這下是真的慌了。

她很怕,莫名的怕。

抑制劑已經起作用了,這一點她可以感覺到,身體裏的焦躁已經平息下來,可身上卻越來越癢,肉眼可見的皮膚泛起了紅意,白諾是真的驚慌失措了,手忙腳亂地打給了紅菱。

之前紅菱放在她這裏的備用的通訊器,說是讓白諾有事情就聯系她用的,在這之前,并沒有派上過用場,白諾沒有這個需要,她每天都能見到紅菱,尤其是最近,紅菱基本上每天都會在她身邊晃悠幾百遍,兩個人見面的次數很多,這個通訊器基本上也就成了擺設。

這是白諾第一次用它,是向紅菱求助。

在這種情況下,白諾是不敢貿然行動的,她不确定自己的狀态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尤其是剛剛用過抑制劑,她也不敢去找紅菱,怕中間會出現意外,只能讓紅菱過來。

現在,她唯一可以選擇相信的人只有紅菱了,哪怕可能會暴露身份,她也希望這個人可以是紅菱,說不上來是什麽原因,哪怕是冒着身份屬性被發現的風險,她也是可以相信紅菱的,這在一刻,白諾願意把自己的小秘密,告訴紅菱。

紅菱接到白諾傳訊的時候,嘴裏還含着一顆大白兔奶糖,甜滋滋的,歪在沙發上想着之前的事情,思緒有點散漫,想一會兒正經事,再想一會兒別的,甚至通訊器震的時候,還小小的驚了她一下,再一看上面顯示的還是白諾,嘴裏的糖直接就吐了出來。

聽着白諾明顯慌亂的聲音,紅菱幾乎是立刻就站起來跑了出去,剛到門口又折返回來,從抽屜裏拿了兩只抑制劑出來,一并帶着。

紅菱的經驗還是比較豐富的,聽着白諾帶着哽咽的語調,她當時腦子裏唯一能想到的突發·情況就是小Omega的熱敏期到了,這種情況不是靠她自己能解決的,這小Omega一看就是沒什麽經驗的那一種,紅菱都不确定她是不是準備有抑制劑,她手裏的這些,還是特意給小孩兒準備的,防的就是萬一。

從紅菱的房間到白諾住的膠囊倉,其實并不遠,就這麽點距離,紅菱卻覺得比之前每一次走過來,都要費時間,到膠囊倉門口的時候,紅菱都已經喘上了氣,扶着門想了一下,她得考慮把膠囊倉給小孩兒換個地方了,離得再近一點才好。

膠囊倉打開的瞬間,紅菱就嗅到了很淡很淡的奶香味,非常淡,并不是她以為的那種情況,藏在手裏的抑制劑往深裏帶了帶,看着小孩兒淚眼汪汪的樣子,紅菱也深呼了一口氣:“怎麽了?”

剛坐在小孩兒身邊,就看見白諾悄悄往旁邊挪了挪,拉開了一點距離:“我、我身體不舒服,很難受,還癢,你看。”

一邊說着,一邊把胳膊舉到紅菱面前,皮膚上泛着紅,小孩兒舉着胳膊,小模樣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看情況不是紅菱想的,她提着的心也往下放了放,但很快臉色又凝重了一點,她在小孩兒的胳膊上看到了很小很細微的針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剛剛用過抑制劑,也就是說,她剛才的推斷并沒有錯,白諾是真的熱敏期,只是她已經提前用過了抑制劑,所以紅菱只聞到了很淡的信息素的味道。

并沒有失控的情況發生。

“你剛才碰了什麽東西?”紅菱臉色并沒有變好,除了針孔之外,白諾胳膊上的泛紅才是不容忽視的,紅菱仔細看過,感覺有點像是之前白諾酒精過敏時候的反應,不同的是,估計那會兒過敏反應比較嚴重,那時候白諾身上起了很多的小疹子,可以直接判斷是過敏。

現在的情況就不太一樣,只是泛紅,并沒有小疹子。

紅菱合理懷疑,她是不是對抑制劑還過敏,要是這樣,那就麻煩了。

“沒、沒有呀。”白諾低着頭,不敢說實話。

她剛才真的什麽都沒有接觸,唯一用的東西就是那一支抑制劑,可能是抑制劑的問題嗎?白諾不太确定,那抑制劑還是她離家出走的時候,從媽媽包裏一并拿出來的,是媽媽平時會用到的,難道放過期了?

不可能吧,她爸爸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才對。

這麽一想,白諾就更恐慌了,很有可能呀,爸媽一向很恩愛的,抑制劑只是以備不時之需,可能日常根本就沒有用到的時候,萬一過期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小白兔就變得更加膽顫心驚了,望着紅菱的眼神也是呆呆的。

“去醫院!”紅菱當機立斷,根本就不給白諾反應的機會,拿出來之前的準備好的抑制劑,二話不說就又給白諾紮了進去。

她的動作可快多了,完全沒有給白諾反應,小白兔就是只是眨巴了兩下眼睛的功夫,紅菱就已經把手裏空掉的抑制劑收了起來,甚至都沒有給白諾機會可以看清楚。

“你給我紮的是什麽東西?”白諾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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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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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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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