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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軟給他這一說,立時害怕起來;這些時日算來,他跟恩人有三次,那陽壽定然減了不少吧,這麽一思想,就難過起來。
他喜歡恩人喜歡的打緊,莫說陽壽減個三年五載了,就是三五個時辰,他也是斷斷然不舍得。
白城見他神色緊繃,寬慰道:“你也別害怕,就你這點小妖力,還不至于減他陽壽。”
聽罷,白軟連忙拉住他的衣角,“阿城哥說的可當真?”
白城眉眼一彎,摸了摸他圓乎乎的小臉,“我何時诓過你?”
白軟一張小臉皺起來,可憐巴巴的看着他,軟聲道:“三次,不打緊吧?”
“哈哈哈哈……”白城大笑起來,又捏了捏他的臉,“才三次,不打緊,來個三十、三百次還差不多。”
聞言,白軟臉色緩了緩,這才勉強笑了下,可心裏還是怕的打緊,他坐在石凳上,托着下巴憂憂愁愁起來。
睡醒了的小山雀全然不知白軟心裏的擔憂,打了個哈欠,翅尖搓了搓臉,道:“阿軟,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白軟回過神來,看向他,應道:“好。”又道:“我想摘些個新鮮的野果子給娘子嘗嘗。”
說着歡歡喜喜的和小山雀出了山洞。
待他們走後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白城才想起他居然忘了告訴白軟關于細作真正的含義了。
追出山洞,白軟他們卻已經下山了,白城站在山間一高處,眺望着王府的方向。
或許找個時機,他該下山去暗地裏保護白軟,順道也去玩玩。
他素來獨來獨往,對人類也向來親近不了,都說狐貍狡猾善變,可哪裏比得了人的萬分之一?
白城仰頭望天,許久,才收回目光,轉身消失在山間。
白軟他們用法術回了王府,把摘的新鮮果子一一弄幹淨放在盤裏。
随後白軟便坐在窗邊,眼巴巴的望着外面,想着若是娘子回來,他第一時間便能看到。
不多時天空來了片黑雲,随即起了風,陣陣風吹來,拂過臉龐,不一會兒,豆大的雨噼裏啪啦的落下來。
沖散了這夏日裏的熱悶。
可并未沖散白軟心裏的憂悶,他一手托腮,一手吃着酸梅幹,每吃一口,都酸的一哆嗦。
看似閑适懶散,可心裏卻裝着滿滿的心事,全都是關于褚珩的。
褚珩的壽命決不能少,而他們又不能不做那等事,若是……心思一轉,扭頭問小山雀,“阿雀,若我能變成人,你說怎麽樣?”
他聲音輕快,毫無半點兒玩笑之意,可把正在啄一口酸梅幹,哆嗦一下的山雀,吓得從窗臺上掉下去了。
若不是白軟及時接住它,還真得摔個底朝天,它擡起翅尖拍拍自己的小胸脯,長舒了一口氣,“差點将我吓暈過去,阿軟你這又是說什麽胡話?”
“不是胡話,若我是人,恩人也是人,那我們就不是人妖殊途了。”白軟說着将他放在窗沿邊,目光看向外面的雨景,十分期盼的說,“我就能和恩人一起白頭到老了。”
“白頭到老有什麽好?”小山雀的小細腿一蹬,撲扇翅膀飛到白軟肩頭,“你可知變成人,要經歷生老病死,還有許多許多煩擾的事情,總之,做人壞處多着呢。”
“可做妖怪不也是壞處多着嗎,我覺得做人比做妖怪好,起碼能和恩人相守到老。”白軟說着拿了顆酸梅幹,“做人,還有這麽多好吃的,你我在王府這麽多日,哪一樣不是人給的,反正,論你怎麽說,論我怎麽想,還是覺得做人好。”
小山雀給他氣悶的說不出話來,撲棱了兩下翅膀,只得用尖尖的小嘴啄了下他的耳朵,“你呀,若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阿雀也不過才比我大十多歲。”白軟笑眯眯,伸出白嫩的小手摸了摸它。
小山雀氣鼓鼓的飛去鳥籠睡大覺了。
“阿雀,恩人于我如同爹娘那般重要,當年若不是他,我怕是真要被剝皮抽骨了。”白軟喃喃着,繼續趴在窗邊看雨。
看着看着起了困意,正要起身去睡覺,卻見褚珩一點點出現在自己視線裏。
白軟以為自個困的眼花了,擡手揉了揉眼睛,聽見門口候着的丫鬟行禮說話的聲音,他才确定褚珩是真來找他了。
連忙站起身,歡歡喜喜的去迎接褚珩,一張白淨的臉帶了滿滿的笑意,站在門口迎接褚珩。
褚珩還未剛踏進屋門,他就抱了個滿懷,“哎喲,可想壞我了。”白軟說着腦袋還蹭了蹭他的胸口。
褚珩被他抱的一愣,低頭看去,對上白軟水光光的眸子,心裏莫名一軟,可還是硬着心推開了他,避開他可憐兮兮的視線去了坐榻上坐着。
白軟跟着坐了過去,想說點什麽,視線落在了褚珩淋濕的外衫上,怕他着涼,便道,“你衣服淋濕了,脫下來晾晾。”說完欲要扒他的衣服。
褚珩擡眼看他,目光冰冷,伸手制止了他的動作,淡聲道:“不必,本王坐坐就走。”
白軟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眨了眨眼,登時不開心了,氣噴噴的把手握成拳頭捶在了褚珩胸口上,皺眉鼓腮,紅着眼睛道:“坐坐就走?每次來都是這句,莫不成你真在外面有了旁的人?”
聽了此話,褚珩的神色有變,涼涼的看着白軟。
白軟瞪着一雙杏眼,圓不溜秋的,絲毫不懼,還伸着脖子,與他直直的對視。
褚珩:“……”
門口候着的兩個丫鬟看直了眼,她們的王爺向來孤高冷傲,莫說是被人捶胸口,耍性子了,就是平日裏跟他最親近的大公主也不曾這般語調跟他說話。
冬容在心裏暗暗捏了把汗,覺得這個細作未免有些傻。找死也不是這般找的。
“誰跟你說本王有旁的人了?”褚珩再權衡之下,開了口。
白軟哼一聲,“最好是這樣。”說着往褚珩旁邊靠了靠,拿起他一只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沒半點禮數規矩的吩咐褚珩,“不許再推開我。”
褚珩:“……”看着靠在他胸前的腦袋,眸色深沉,半天說不出話來。
見褚珩沒再推開他,白軟趴在他胸口才算是心滿意足了,今天一天心裏都不得勁,這會子可算是舒坦了些。
驀地想到從山裏摘來的野果子,直起身,轉頭,伸手把紫檀小幾上的摘來的葡萄拿了一串,小手摘下一顆,搓了搓,又吹了吹,遞到了褚珩嘴邊。
“剛摘的,新鮮的很。”他道,用葡萄輕輕蹭蹭褚珩的嘴唇示意他張嘴。
褚珩面如冷冰,眼神也泛着冷意,看看白軟,又看看他手裏那顆紫彤彤的葡萄。
有毒?第一反應是這個。
白軟圓眼眨了眨,不明所以,“張嘴啊,剛摘的,我都沒舍得吃。”又道:“不髒的。”
褚珩握住他的手,連同那顆葡萄也握進手裏,“在哪摘得?”
白軟給他握的一羞,軟聲道:“山上。”
“你出去了?”
白軟“嗯”了一聲,手裏的葡萄努力的舉高再次送到褚珩嘴邊。
最近的山從王府到那裏也需要三四個的時辰,來回的話要走上小半天,現在才不過午時兩刻,除非這小細作有絕世武功,還要加上一匹上等的好馬,否則的話他怎能去了山上摘葡萄,而後又很快返回王府?
除非,他是在撒謊?再或者他昨夜就偷離開了王府?
轉念又一想,他去山上幹什麽?
褚珩的心裏疑窦重重,一個跟着一個的往上湧。
此刻,只覺得這小細作看似純良無害,恐怕全是僞裝,如此看來,斷斷然不能輕視了他。
正思想着,白軟成功将葡萄塞進了他嘴裏,在他未反應過來之計,一陣極酸的味道沖擊了他的味覺……
作者有話要說: 靖王:酸的本王一哆嗦!【穩住,決不能丢面兒】
阿軟:小拳拳捶你胸
小雪糕們,本文又名《你萌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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