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阿珩別鬧, 尾巴不能随便玩的。”白軟被他摸的臉蛋紅紅,渾身酥軟的說道,“尾巴是阿軟的軟處。”

褚珩的手一頓, 當下不解, “這麽大的尾巴,是軟處?”

“嗯。”白軟手小小心心的抽回尾巴, 蜷縮在身後,還不忘把手放進褚珩空掉的手裏, 整個人鑽進褚珩懷裏, “別玩尾巴, 玩我吧。”

褚珩:“……”

白城回了青蓮山望月洞閉關養傷。白軟帶着小山雀來時,他猶豫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小阿軟, 可否讓你家娘子幫個忙,将那兩個野和尚手中的佛缽毀了。”

白軟點頭,“好的,阿城。”手拍拍他的胸脯, “你好好養傷,我和阿雀會常常來看你,還會從王府帶好多好東西給你。”

白城勾了勾笑, 捏了捏他圓乎乎的臉蛋。

白軟抿唇,雙頰的軟肉跟着抿了抿,又道:“阿城,若不然你跟我回王府吧, 你自個在這裏我不放心。”

“這裏清淨。”白城口氣閑閑。

白軟圓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又拍拍他的胸脯。

白城勾唇笑,又捏捏他圓軟的小臉,“小阿軟,你又胖了。”

這話叫白軟一愣,忙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拍拍自己的肚子,後長嘆了一口氣,“阿珩總是怕我吃不飽。”話說着一轉,笑道:“我家阿珩真好。”眸子水光光的拽拽白城的手,“阿城,你也趕緊找個娘子吧。”

白城看着他,嘴角噙笑,“找娘子有什麽好處?”

“好處多着呢。”白軟坐了下來,緊挨着他,“你看阿珩對我,便知道好處有多少了。”

白軟往石床上一躺,嘆道:“這世間又有幾個褚珩?”說着神色略沉,坐起身,盤腿坐着,肅然道,“不過,我必須提醒你,人妖殊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人是最善變最可怕的。他靖王也不會是個例外。”

白軟聽的愣愣的,滴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抿了抿唇,兩條眉毛皺起,“阿珩不是善變的。”又抿了下唇,“阿珩一點不可怕。”腦袋瓜裏冒出阿珩戳他屁股時候的模樣,又贊同的點點腦袋,“是有點可怕。”

白城噗嗤樂了,大手按在他腦袋上揉了揉,沒說話。

在外面飛玩完的小山雀撲棱着翅膀進了山洞,落在石床邊,問道,“阿城,你法術素來厲害,這一次怎就讓兩個野和尚給傷了?”

白城輕哼,“他們還沒那本事,是他們倆手中那佛缽,所以小阿軟你務必要靖王幫這一次忙。”

“嗯,阿城放心,我這就回去讓阿珩幫忙。”

褚珩将那兩個打着捉妖旗號的野和尚給抓了回來,并将他們身上那件捉妖的寶物佛缽給扣留了。

沒了這寶物,好比巧婦無米,自當是對妖怪沒了什麽威脅,加之褚珩從不傷及無辜,便命人放他們走了。

白軟覺得這事他家阿珩做的深合他心意,獎勵似得親了褚珩好幾口,又嘴巴抹蜜般的說道:“阿珩,你真是阿軟的好娘子,哎喲,我都不知如何來寵愛着你了。”他說着給褚珩捏捏胳膊捶捶肩,是個拍馬屁的小樣。

褚珩很享受他這般,聽了他的話心裏也如同嘬了蜜糖一般,臉上不由得就滿了笑意。

同時,心裏面也禁不住哼笑,這小妖怪說起肉麻話來真是一點不含糊,也不知打哪學來的這一套套虛頭巴腦的東西來。

又無奈的在心底嘆一口氣,偏偏自個還享受的,真是認栽了。

——

京都,皇城。

昨兒夜裏無端端的下了場暴雨,将這皇城上下沖洗的幹幹淨淨。

可這是高牆之內,除了肉眼能見到的,他就沒有一丁點兒幹淨的東西。

這不,皇上的妃子竟跟太監通奸,讓褚铎逮了個正着,自然,這妃子與太監的下場是個死字。

褚铎嗜血的眼睛裏陰陰盯着那瑟瑟發抖的妃子,目光又轉向已經被他刺了一劍倒在血泊裏的太監,冷冷一笑,似乎還不解氣,又揮劍刺了幾下,直到鮮血四濺,跪在旁邊的妃子吓昏過去,他才住了手。

撩了下自個有些亂的頭發,用劍指向地上的妃子,哼了又哼,咬牙道:“把這個女人的眼珠子給朕挖出來!”

伺候的宮人們聽罷倒吸一口涼氣,皆都垂首更低。

片刻之後,褚铎看着劍上的鮮血,笑了又笑,後又握了握拳頭,喃喃道,“朕居然不如一個太監。”說罷仰天大笑出門去,喃喃自語,“朕居然……還不如……一個太監……哈哈哈哈……”

貼身太監孫矩愣怔在庭院中,半晌,沉重的嘆息了一聲,吩咐人将那太監處理了,而後又吩咐人将娴妃拖下去。

後帶着人大步追了上去,跟在褚铎身後良久,褚珩将手中長劍給他,“拿去扔了。”

孫矩愣,接過劍,思忖片刻,才小心翼翼道,“皇上,這可是您随身多年佩戴的寶劍,不僅寶貝,還能斬妖除魔……”

“斬妖除魔?”褚铎哈哈大笑:“朕就是這世上最大的魔!誰敢殺朕!”說着奪過那劍,詭秘一笑,又扔給孫矩,穩了穩情緒,深呼吸一口氣,“太後壽宴還有一個月,各封地的王爺可有什麽行動?”

“回皇上,都在盯着靖王的一舉一動呢。”

“那靖王那邊最近如何?”褚铎清了清嗓子,沉了嗓音問道。

“探子來報,和您賜的王妃如膠似漆。”

聽此,褚铎詭秘的笑了,“你會信他褚珩真跟朕的細作如膠似漆?”冷冷哼一聲,甩袖朝自個寝宮走去。

——

靖王府。

屋子軟榻上,白軟正趴在那數銅錢,一枚、兩枚、三枚……

整整二十枚,數完又一枚一枚的放進小瓷罐裏,小手拍了拍瓷罐,小小聲的低語,“瓷罐啊瓷罐,替我保密哦。”說完歪身往那兒一躺,心滿意足的貓兒眼一眯,笑着想,等瓷罐裝滿錢,阿珩過生的時候,就能給他買壽禮了。

過兩天阿珩要去京都給太後賀壽,昨兒問阿雀,說賀壽便是過生,還說人過生是要送禮品的,白軟詢問了褚珩何時過生,說是要等立冬的時候,他琢磨着這段時間要好好的準備禮品,可不能虧了這世上如此好的娘子。

可思來想去,青蓮山能送的他全都送了,總不能送石頭吧。白軟詢問了秋容,秋容說他們人類送的東西都是論價,金銀珠寶各樣寶貝,只要有錢,那就不怕沒禮送。

秋容還說了很多,但總歸是都離不了一個字:錢。

末了,秋容又補充,“王妃,雖說錢重要,但送禮最在乎的還是心意,有錢的就多送點的,沒錢的,就是送碗一文錢的面條,人也高興,禮輕情意重便是這個理。”

白軟點點頭,将這些個話都記在心裏,雖聽得有些許個迷糊,但他明白了,自個沒錢,給阿珩是送不了什麽好東西了。

不過,又掰着手指頭數算了日子,距離阿珩過生還有好些時日,不怕不怕,他開始攢錢便是。

這才弄了個小瓷罐攢錢,到今日攢了已有二十枚了。

想到這二十枚錢,白軟又貓兒眼眯起,開心的抖起腳丫子來。

“瓷罐裏裝的什麽?”褚珩突然出現,明知故問道。

白軟一骨碌爬起來,将瓷罐抱進懷裏,圓眼溜溜,“不告訴你。”

褚珩淺笑,坐下,憋笑看着他,“給我看看。”

“不給看。”白軟轉個身,背對着他,“阿珩快閉上眼睛,不許偷看。”

褚珩看戲般的看着他,又故意出聲,“裏面什麽寶貝,你這麽緊張。”

“什麽都沒有。”白軟慌忙藏,還不忘唬道,“不許偷看,若不然阿軟就不跟你玩了!”又偏頭問在那伺候着的冬梅,“阿珩有沒有閉上眼睛?”

冬梅怯弱弱的瞧了眼正眼睛眨也不眨看着白軟的褚珩,輕咬了下唇,左右一衡量,撒謊道,“閉上了。”

“那就好那就好。”白軟放了心,還不忘誇獎褚珩,“阿珩你如此乖,日後阿軟定給你好多寵愛。”轉了個語調,帶點兒柔氣又帶些個故作的唬氣,“不許睜開!等我再讓你睜眼的時候再睜,乖哦。”

他說着撅着屁股将那瓷罐偷偷放到軟榻下面。

褚珩不動聲色的看着他,視線落在白軟圓軟的小屁股上面,嘴邊的笑意更濃。

小妖怪的屁股渾圓軟乎,手感頗好,待會定要揉上一揉。

而白軟還渾然不知,自以為自個藏得萬無一失,樂的眯眯眼,可轉過身來,撞上褚珩的視線,圓眼一瞪,頓時呆住。

褚珩被他的小模樣弄得失了笑,稀罕的抱過他來,在他臉上親了又親,“本王沒看的。”

白軟眼睛瞪的圓不溜秋,給這話弄得半信半疑,轉臉問冬梅,“閉眼了?”

冬梅苦着一張臉,低下頭沒敢回話。

白軟當即氣鼓鼓的,扭頭問另一旁的秋容,“秋容,你實話跟我說,阿珩可是閉眼了?”

秋容腦子活,這小祖宗是得哄着,她點頭,“閉眼的,奴婢瞧的清清楚楚。”

白軟黑眼珠滴溜溜,又是抿唇又是皺眉的,接着又瞄了眼秋容,跟她對了對眼色。

秋容略略點頭,演戲似得跟他回了個眼色。

見此,白軟心中明了,剛攢的那點兒氣瞬間沒了,圓眼一眯,笑着撲倒褚珩懷裏,小手摸胸,寬慰道,“阿珩,你且別氣,罐裏的東西阿軟有用處,以後你就知道了。”手移到褚珩腦袋上,輕輕拍了拍,“乖哦。”

褚珩眉眼間帶着淺淺笑意,輕握住白軟的手,緩緩開口,“這又是在哪兒學的口氣和話語?嗯?”尾調上揚,對這小妖怪實打實的想打他屁股。

“昨兒出去,在街上看到一孩童哭了,他娘親便是這樣哄的,沒一會兒孩童就不哭了,這定然是值得學習的。”白軟說的一點不假。

褚珩卻聽的嘴角抽了又抽了,好一會兒才壓住揍他一頓的那股沖動,耐心教導,“你想學哄人,可不是這個學法,那是母親對子女,你我是夫夫,怎能那般?你說,是不是?”

聽罷,白軟哎喲一聲,眉毛一皺,拍拍腦門,“笨,笨,阿軟真是笨。”

褚珩忙将他那只手攥到手心裏,“別拍了,再拍更笨了。”

白軟瞪他。

褚珩笑的溫柔,忽然問,“三字經抄寫的如何了?”

白軟眉頭一皺,垂頭喪氣道,“那些個字好難,阿軟寫不來,也不想寫。你若生氣,就生氣吧。”

他說的坦蕩蕩,倒是讓褚珩一下子不知該如何好了。

瞧着白軟委屈的勁,褚珩自知也不能對一個小妖怪苛求太多,手臂繞過他的腰肢,将他圈住,“好吧,全憑你高興。”

“那是自然。”白軟臉上笑眯眯,帶點兒得意。

褚珩大手揉捏着白軟的屁股,“明日我就要去京都了,你在家乖乖的,不管去哪兒玩,都帶上護衛。”

白軟因這話神色微頓,看向他,“阿軟跟阿珩一塊去京都。”

“不行,你必須留在府裏。”

白軟欲張口,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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