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坦白心緒

晚上回到家，黎紫涵一進家門便看見黎水悅坐在沙發上黯然傷神。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沉，彎腰脫去鞋子，“我回來了。”

黎水悅立刻一個激靈擡起了頭，有些僵硬地整理了一下表情，笑道，“回來了我給你準備了一杯牛奶，喝完再回屋睡覺吧。”

黎紫涵點點頭，背着包走到沙發上坐下。望着黎水悅起身的身影，默默垂下眸子，“公司出事了吧。”

一聲脆響從廚房傳出，緊接着黎水悅有些緊張的聲音響起，“怎麽會。？小涵你想太多了，媽媽的公司怎麽會出事？”

“那你為什麽這麽心虛？”不知何時，黎紫涵已經站在了廚房的門外，靠着門框垂着眼看着黎水悅手忙腳亂的樣子，“媽媽你總是把我當做小孩子，總是以為我不會長大。可你從來不明白我真正的想法，我想幫你你卻總是隐瞞着所有的一切，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感到更加的煩躁？”

黎水悅默默地聽着黎紫涵平靜地敘說，“莫天浩的事是這樣，公司的事又是這樣我是你兒子，不是別人，你為什麽要一個人扛下所有的一切？我并不是玻璃娃娃，我也很堅強。”

“媽媽，我已經長大了。”

黎紫涵最後一聲的輕嘆，傳進黎水悅耳中，刺破了那最後一層的猶豫。壓抑了許久的情緒一瞬間爆發出來，黎水悅抱着膝蓋坐在地上哭泣起來。無助，心酸，黎水悅自己都為這些年的日子感到迷茫。工作和和婚姻上的雙重壓力險些壓得她喘不過來氣，若不是黎紫涵的存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選擇輕生。

黎紫涵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撿起，擦幹地上的牛奶，起身從櫃櫥中取出一瓶紅酒。擦去瓶身上落滿的灰塵，黎紫涵用起子拔去瓶塞，倒滿了兩杯酒放到了手邊的桌面上。

“說說看吧，公司最近的難處。”伸手将一杯酒遞給坐在地上哭得很狼狽的黎水悅，自己則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液。

将杯子握在手中，黎水悅愣愣地看着酒面說道，“服裝發布會都快準備好了，公司的首席設計師突然去了別的公司，今年上市的衣款也被那個公司率先發行。現在公司已經沒有資金再去籌備新的衣服發布，就算是有資金也沒有新的設計稿這次怕是真的撐不過去了。”

黎紫涵一時間沉默了下來，緩緩地露出了一抹笑意，“只是這樣？”

黎水悅愕然擡頭，詫異地看着黎紫涵笑意盈盈的側臉，不明所以。

“資金我可以幫公司籌集，設計稿我也可以弄來。”黎紫涵又喝了一口杯中的酒，低頭笑看着黎水悅，“我只要你一句話，媽媽，你信我麽？”

望着她自信的模樣，黎水悅一時失語，傻愣愣地點頭。黎紫涵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層，“看着吧，最多兩個星期，所有的一切改變。”

忽地，一陣鈴聲從客廳傳出。黎水悅愣了一下，連忙起身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走到客廳，接起放在茶幾上的電話，“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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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紫涵看着黎水悅的臉色一變，很是嚴肅地對着電話裏嗯了幾聲，然後便挂斷了電話。回頭，見黎紫涵望着自己，黎水悅有些心虛地撇開了視線，“那個，公司出了點問題，我現在要出去一趟。你一個人在家沒有問題吧。”

“嗯。”

黎水悅見黎紫涵點頭，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轉身便套上一邊衣架上的外套，穿好鞋子拿上挎包便出了門。

聽着砰地一聲的關門聲，黎紫涵又低頭喝了一杯手中的酒。這個家又只剩她一個人了。

“很傷心麽？我以為你早就不在乎了呢。”

聽見聲音，黎紫涵愣了一下，擡頭看去，不知何時克麗缇娜站在了茶幾上。慢條斯理地舔了舔爪子，克麗缇娜用微微閃爍的祖母綠的眼睛看着她。

“那是其他的。”黎紫涵淡淡回了一句，又将手中的玻璃杯填滿，“不過我的确在乎的不多。”

“看出來了，你的的确确是個骨子裏淡漠的人。”克麗缇娜跳下茶幾，輕盈地落在地上，“不過那個師父可不是個好東西，今天你知道了他有私生子的事，恐怕是要記恨上你了。”

“是麽？”黎紫涵臉上看不出在乎的表情，唇邊更是噙着一抹淡然的笑意，“只可惜他要是敢跟我對着幹，我會毫不留情地把他處理掉。”

“艾克已經把他相關的所有資料和證據發到了你的電腦上，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克麗缇娜笑了笑，“話說，你承諾給你母親的資金是沒有問題，但是設計稿你從哪弄？”

“那個啊，從這裏弄就好了。”黎紫涵伸手指指自己的腦袋，笑容中帶着點懷念，“倒是多虧了上大學時的學姐們，我這裏可是普及了不少知識呢。”

克麗缇娜一聽，意味深長一笑，“女人緣不錯嘛。”

黎紫涵聳聳肩，她可沒時間聽它說風涼話。飲盡杯中的酒液，将杯子清洗一番放回原位，這才走出廚房。彎腰将克麗缇娜撈起，提過自己的書包，關上了廳的燈，向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