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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瀾見兩人争執不下，擋在中間讀了一遍霧氣裏面的話。

而後問道，“這确定是一次晉級考核吧？”

程致和周揚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沈瀾繼續問，“應該比之前的每一次任務都會困難，包括十人大型團隊的那次？”

程致和周揚依舊點頭，不知道為什麽要問這麽顯而易見的事情。

沈瀾滿意了，“那你們覺得這種極為困難的考核，會是以群-p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讓剩下一個通關麽？”

好像……是那麽個道理……

程致和周揚對視一眼，幹笑了幾下，放下臉色的戒備，開始營造隊友情誼。

周揚勾着程致的肩膀，“我真沒壞心，你說呢？”

程致拍着周揚的背，“我的錯，我的，都是黎清那玩意兒壞事，看見他就總想內戰！”

周揚狂點頭，“對，都是他的鍋。”

沈瀾好笑的看着這兩人甩鍋，無意中看了看寧西，恰好對方也在偷偷看過來，視線碰撞後又立即移開，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慌亂。

沈瀾揚起眉梢，之前他就察覺到了幾次被偷窺的視線，只是這名叫寧西的青年總是沉默着和其他人保持距離，看上去十分孤僻的模樣，讓他誤以為是錯覺。

看樣子顯然不是。

沈瀾邁開步子朝寧西走了過去，對方看他過來了，眼神有些閃躲，很快轉過身去就要走遠點。

“等等。”沈瀾叫住了他，打量着眼前瘦高的青年，語氣很友好，“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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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西的背脊僵硬了一下，含糊道，“不認識，我、我大衆臉，你可能覺得面熟。”

沈瀾仔細看了看他的五官，确定腦海裏一丁點印象都……沒有。

他搖了搖頭，“我覺得你很陌生。”

覺得陌生你還來搭話？寧西不由得哽了一下，神情讪讪，“那你為什麽要那樣問……”

沈瀾道，“只是有點好奇，我發現你老在偷偷看我。”

“我沒有！”寧西想也不想，立即否認，窺着沈瀾的臉色，又心虛的解釋了幾句，“大概是目光不小心掃過，都是無意識的行為，沒什麽惡意，你別放在心上。”

沈瀾想了下，也覺得自己生無長物，實在沒什麽能讓人惦記的地方，大概真是意外？

畢竟除了身上的衣服外，那塊古玉是隊伍裏人人都有的機緣物件……除非對方認識他身上的吊死鬼。

沈瀾故意摸了摸小人偶，果不其然，寧西的眼神也跟着看了看，并且随着他手指的來回滑動，眼神越發的震驚了，甚至還咽了咽口水。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沈瀾淡笑着問他，“是好奇這個挂件麽，要不要也摸摸？”

寧西的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開什麽玩笑，他去摸摸？摸完了手還要不要了！

沈瀾也只是開個玩笑，看得出這人應該是認得鬼的，不料自己摸着摸着，手指尖突然被胸前的小人偶給狠狠的咬住了。

竟是想讓其他人來摸，小人偶怒氣沖沖的用沈瀾的指腹磨着牙，以示懲戒。

沈瀾感受到那細細柔柔的小牙齒在輕輕咬着他的手指尖，有點點癢癢，不由得彎了彎指尖，小人偶仿佛受到了挑釁似的，咬得更起勁，沈瀾都能感受到那嫩滑的小舌頭！

他被舔得有點不自然，把手放了下來，朝不可置信看着他逗鬼的寧西道，“你知道鬼的存在。”

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寧西見躲不過，僵硬的點了點頭，“知道，你有一只，那個叫程致的也有，這又不是什麽稀罕事。”

沈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能把擁有鬼說成是正常事情的，本身就很不正常了，尤其是程致說在這個市區的冥門裏面，擁有鬼，甚至僅僅是知道鬼的人，數量都極少。

寧西反應過來他說漏嘴了，不禁皺了皺眉，見左右躲不過，便擡起頭來，鼓起勇氣道，“你想問什麽？”

沈瀾略微訝異，“問的你都答嗎？”

“也不是……”寧西躊躇了幾秒，“應該是想打探我身上的鬼吧，告訴你也沒關系，它叫替死鬼，能幫人擋災的。”

沈瀾想起了之前周揚說過，面前這高瘦青年在以往的組隊任務中，經常是踏着同伴的屍體全身而退，運氣好到爆。

他凝起眉心，“替死……是一般人想的那種替死法嗎？”

寧西咬了咬牙，本來這種鬼的能力不該輕易說出來，但是眼前這人都開口問了，又不好得罪……哪怕對方不認識自己，可自己認得他啊！

從上層世界下來的人誰不知道沈瀾？！

他仔細評估了下欺騙對方的後果，覺得還是不要平白無故的去冒這個風險了，說得好像不暴露鬼的能力，就能完虐沈瀾一樣。

對方身上挂着的那只鬼，光是看着都讓人心底發寒！

寧西慢慢的摸出了一個挂在腰間的小兜，那看上去就像是個香囊，他打開兜口，舉到了沈瀾的面前，一顆小腦袋從裏面擠了出來。

這就是替死鬼麽……

沈瀾眼瞅着那顆小腦袋怯生生的左右張望，等看見他的時候興奮的眨了眨眼，嘴巴張得大大的，像是要深呼吸。

這時寧西手急眼快，一把捂住了替死鬼的嘴，勸阻道，“這個人的氣運不能吃。”

他壓低聲音和沈瀾解釋，“對着人吸一口氣，就能分一點氣運過來，就一點點，絕對不會造成大影響，傳聞裏那些隊友死亡真的和我無關！”

沈瀾有點不信，“但是他們都死了，搞不好就是因為這一點點氣運？”

“才不是！”寧西忍不住罵了句髒話，道，“你知道替死鬼的作用是什麽嗎，分別人一點氣運，在關鍵時候我就要給別人替死一次……我匹配到的隊友是真的菜，被替了一次之後還是沒得救。”

他懷疑是不是因為得到了替死鬼，所以運氣變得這樣差了，怎麽每次都是一拖幾去闖關，最後好不容易活下來還被人懷疑。

沈瀾有些信了，只是沒想到……原來替死鬼是這麽個自我犧牲法嗎。

寧西似乎是找到了宣-洩-口，開始巴拉巴拉的抱怨，以前可沒有人聽他吐槽，都離他遠遠的，生怕被克死了。

他光顧着說話，不小心松開了替死鬼的嘴，那顆小腦袋得到自由，又目光灼灼的盯着沈瀾，張大了嘴巴開始吸氣。

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運道這麽好的人！

寧西發現後已經來不及阻止，眼瞅着替死鬼就要開始吸……突然不知怎麽了，替死鬼面色青紫，往後一倒，直接從兜裏啪唧一下掉到了地上。

好不容易掙紮起身，對上了沈瀾身上那只小吊死鬼面無表情的臉，它顫巍巍的小嘴巴一扁，就要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