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程辭淵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妹妹。

剛想開口說點什麽,程約卻直接繞過了自己哥哥，揣着一肚子氣跑了。

在大門口的時候，正巧遇見了同樣提前放學回家的程傅野。

然後不出意外的,程傅野也無辜被陰陽怪氣地怼了。

又多一個無辜躺槍的

？？？

程傅野頂着一頭問號到了自己爸爸身邊。

“什麽情況這是？”

程辭淵表示，他也不知道。

他也被罵了呢……

“……”

“……”

于是,程辭淵和程傅野兩個可憐的狗子,頂着兩頭莫名其妙的問號進了屋。

這一天天的,太魔幻了。

下午的時候，夏時給齊燃介紹了程約那邊的工作後，當天晚上齊燃就給夏時回了電話彙報。

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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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不錯,夏時十分滿意。

“不過,”齊燃有些為難，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這件事。

夏時：“怎麽了？”

齊燃：“下午去的時候，他們隊裏的人好像都不歡迎我。”

夏時聞言，微微皺眉。

在別人眼裏，這件事可能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是難怪的事情。

本來訓練得好好的，結果隊裏的主心骨卻突然受傷了,而且受傷的那個說不定還是隊裏的隊長。現在，卻臨時換上了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人替代了他們隊長的位置。甚至，在一些隊員眼裏，說不定齊燃的身份都值得被懷疑……

但在夏時眼裏,這可就不是正常的事情了！

夏時堅定道：“沒事兒，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看見自己手底下藝人受委屈,夏時整個人渾身上下的好勝心和怒火在身體裏熊熊燃燒！

沒有人能這麽對她的人！

打她的人的臉,那就是打她的臉！

夏時一晚上都沒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夏時就跟齊燃到了程約的公司裏。

站在樓下,夏時嘴角勾起：今天就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麽叫“這個人，我罩的！”

反倒是齊燃這個當事人，看着夏時這氣沖沖，一副來砸場子的模樣，她是真有些擔憂了。

齊燃：“時小姐。”

夏時：？

齊燃：“答應我，待會兒不要生氣好嗎？”

她真怕時小姐今天來了後，一氣之下把場子給砸了。

夏時擺手，“我知道。”

齊燃：“……”

我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

兩人過了大門，進入了程約的公司裏。

夏時一邊走一邊打量這裏面的裝修。

程約的公司，不愧是花錢砸出來的。光是它的占地面積和裏面的裝修，就已經狂甩李然明的啓程娛樂八條街了。

就連夏時都有些驚訝。她當年作為專業人來幫程約視察過公司，程約年紀比她小很多，整個公司都透着一股過家家的感覺，很明顯就是玩玩而已。

沒想到現在這些年過去，原本玩玩而已的公司，已經變成了業內實力不可小觑的存在。

想到什麽，夏時拿起手機把周圍的裝修錄了一下，然後反手發給了李然明。

【李錦鯉，這是程約的娛樂公司，你可以借鑒學習一下他們的裝修。】

學習一下，然後改改你公司裏那要命的榮華富貴，腰纏萬貫的裝修審美吧……金閃閃的，眼睛都要閃瞎了。

雖然說是這麽說，但夏時卻并不覺得李然明能聽進去，對于自己的裝修審美偏好，李然明有他自己的堅持和倔強。

夏時試過勸說，但眼睜睜地看着李然明将一個純金的皮卡丘擺在了自己的辦公桌後，夏時沉默了。

李然明：“怎麽樣？看我這貔貅，招財吧！”

夏時表示：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

而對面，李然明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想到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他的合夥人，他的知音，怎麽會去程約的公司……

衆所周知，程約的娛樂公司背靠程家這顆大樹，是業內十分強悍的存在。

跟程約的公司比，他這個公司不止是根本無法望其項背，那是再追半輩子都追不上的存在。甚至，如果沒有自己這位新加入的合夥人幫她解決了現在一些問題，幫他把公司撥上了點正路的話，他大概連程約的這個公司的後腦勺都看不見……

巧的是，自己這位合夥人是程家人，是程約的嫂子……

那她現在要去自己小姑子的公司，這不是天下最正常不過，最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

李然明慌了。

他立馬快速打字回複，【我改我改！我明天就把公司裏的裝修全換了，換成你喜歡的，怎麽樣？】

只要你別跳槽就行……

開玩笑，不就是公司裏的裝修，有什麽不能改的。

和自己這位身份地位不輕的合夥人相比，沒什麽比她更重要了！

那邊。

看着李然明這一改常态的語氣，夏時莫名其妙：“……”

不過也好，起碼李然明終于願意主動去改變學習了。

這是好事！

……

關了手機，齊燃引着夏時往樓上的訓練室去。

一路上遇到了許多練習生，還有許多已經是名氣不小的偶像了，經常會出現在鏡頭前，看着都已經覺得十分眼熟了。但他們的表情和态度卻是格外一致，出奇的冷漠，甚至看向他們的眼神都帶着嫌棄。

跟程約這個公司一樣，都帶着視錢財如糞土的傲氣。

夏時跟着齊燃到了練習室，這才明白為什麽齊燃會說其他人不待見她了……

一群人，自從齊燃進來後，一聲不吭。

能不和齊燃站在一起就不站一起，要不是實在有動作要跟齊燃挨在一起，其他人看起來像立馬能原地發射一樣彈開。

簡直就是一整個冷暴力現場。

尤其是現在齊燃還處在學習高難度動作的階段，有時難免失誤站不穩，其他人明明就站在旁邊，卻都不願意伸手扶一把，眼睜睜地看着齊燃站不穩然後摔倒在地上。

上午的練習結束。

不知道是不是齊燃已經對這樣的對待默認并且習慣了，她整個人都透着一股逆來順受的服從感。完全忘了她是來救場的，如果沒有她，在場的其他人完全不會有上臺的機會，她大可不必這樣瑟縮。

在對面人冷着臉，将手裏的毛巾往背上一甩，打算直接忽視齊燃，越過她往後走的時候，齊燃只是垂着眼讓開了。

一旁的夏時快氣炸了。

對她手裏的藝人不好，那就是打她的臉！

夏時想，她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她幾步上前，先把齊燃給說了一通。

夏時：“我的人，不能這麽窩囊。”

齊燃：？

夏時：“你是來救場的，你就是祖宗！你願不願意當祖宗是另外一回事，但是在這裏沒人能對你冷暴力！”

齊燃眼神微閃，但還是有些茫然，“那我該怎麽辦？”

夏時：“現在，你過去跟他們說讓他們禁止使用冷暴力，不然他們會後悔的！”

“可是……”

夏時眉頭一皺，齊燃有些害怕，咽了咽口水還是追上了剛才的女生。

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一分鐘後，齊燃哭喪着臉回來了。

夏時：？

“他們說什麽了？”

齊燃：“他們讓我走開，別擋路。”

o(╥﹏╥)o

夏時：“……”

氣絕身亡。

拿什麽拯救你，我包子一樣的藝人。

……

正巧手機響了。

夏時煩躁地拿起來一看，在看見來電顯示後，嘴角突然勾起，心裏有了主意。

她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邊是程約。

來的正好！

程約：“聽說你來我這裏了，正好我有點事要和你說……”

程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夏時打斷了。

格外憤怒地打斷了！（強調！）

夏時：“你是不是玩不起！”

程約：？

一頭霧水。

夏時直接将剛才那些人的表現說了出來，當場向程約告狀！

以前夏時就經常和程約告程辭淵的狀，因此這次，夏時告狀依舊告得格外的得心應手。

描述得繪聲繪色，一通說完，夏時深吸一口氣，感嘆：她真是寶刀未老！

那邊，程約聽完，開始頭疼了。

她咬着牙，“把電話給他們。”

程約想，她也真是想不通，這些人就沒點眼力見嗎？

沒事兒惹這個女人幹什麽啊……

……

夏時樂呵呵地攔住了剛才幾個搞孤立和冷暴力的女生。

夏時：“等會兒吧。”

？

夏時：“你們老板有話要跟你們說。”

夏時說得過于堅定，把對面人都給唬住了。

她們突然開始害怕。畢竟程總的脾氣可不好，而且她眼裏一點都不容沙子，之前隔壁一個組合裏，就因為有兩個人吵架，被程總知道後，直接把兩個人都給開除了。

幾個人面面相觑，心裏都有些沒底。

但對面人她們見都沒見過，如果她在業內真的有這麽厲害的話，名氣肯定也不小，不至于他們一點都不認識。

所以……

這個嚷嚷着要找他們老板的人，八成是在吓唬他們！

其中一個女生鼓起勇氣，接過了電話，試探着“喂”了一聲，然後臉色就肉眼可見地變得難看。

因為此刻，從電話裏傳來的，真的是他們程總的聲音。

“程總……”女生有些心虛地喊了一聲。

然後，不出意外的，她就被程約罵了一頓。

一分鐘後，女生垂着眼，恭敬地将手機遞回到夏時手裏，連連朝夏時和齊燃道歉，态度好到簡直和之前是兩個極端。

齊燃懵逼了。

而夏時，看着對面人兩級反轉的态度，心裏這才舒暢了一些。

坐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等着。

女生試探開口問道：“事情已經解決了，你不回去嗎？”

夏時随意道：“你們程總說要來找我一趟，讓我在這裏等會兒。”

說是要聊聊齊燃之後的發展和合作……

！！！

對面，剛被程約罵了一通的女生聞言，頓時慌了。

剛才這個女人一通電話，程總就原地把他們罵了一通，現在要是程總過來，肯定是繼續為她打抱不平的！

可見這個女人對程總來說有多重要！

衆人達成了這個共識後，連帶着看夏時的眼神都變了。

從剛開始的漠視，到現在看她像在看祖宗。

等程約到練習室外的時候，老遠就聽見了裏面的歡聲笑語。

“跳得還行，還可以。”

“不錯不錯。”

“呱唧呱唧”

緊接着是一陣掌聲和笑聲，似乎裏面的氛圍十分融洽。

歡聲全是那個叫陳安的，笑聲也全是那個叫陳安的。

程約：“……”

玩呢？

程約心情不太好地推開門，然後就被練習室裏的場景給震驚了。

現在是中午休息時間。

而她手底下的這些藝人，一個個卻正上蹿下跳，就差孔雀開屏了。

他們在跳舞，卻是在跳給對面那個叫陳安的人看的……甚至，她旁邊還有幾個人在陪她說話，逗樂子陪她開心……

程約：“……”

心裏不平衡了。

她一個老板都沒有過這樣的待遇呢。

之前那個才被程約罵過的女生，見程約來，頓時更勤快了，絞盡腦汁地逗夏時開心。

老板，我表現好吧！

等程約沉着一張臉走到夏時跟前，夏時看她一眼，十分滿意道：“沒想到你手裏的藝人都還挺好玩的，我收回之前告你藝人的那些狀。”

“……”

程約：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啊。

來這一上午，禍害帶壞了她手底下的一群人……

一樓。

謝婉婉正在跟前臺确認信息。

“你要找我們程總？”

謝婉婉點頭。

“不好意思，我們程總今天很忙，沒有預約可能安排不開哦。”

謝婉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們程總聊！”

那可是有關她節目的大事！

謝婉婉前幾天翻了一整夜的昵稱，試圖加到程約的聯系方式。

結果誰知道，她最後一夜沒睡都沒加到程約的聯系方式，反倒是加到了十幾個微商，七八個小學生，還有四五個裝女生騙人的猥瑣男。

把謝婉婉給氣得，當即就決定自己親自！實地！來找程約本人！

見謝婉婉神情急切，前臺禮貌道：“不然這樣吧，你可以先跟我說一些是什麽樣的事情，然後你登記一下電話，待會兒程總要是有空的時候我和她彙報一下。”

好吧……那也沒辦法只能這樣了。

謝婉婉神秘兮兮地湊近，壓低聲音道：“你們程總最近是不是在苦惱節目裏發生的意外？現在缺人頂上去？”

她記得，夢裏程約是她公司裏的藝人在節目裏出了意外，整個隊伍就少了個人，節目也沒法繼續拍下去了。

對面，前臺點頭。

這幾天她也略有耳聞，聽說因為這事，程總好幾天都推遲了下班時間。

謝婉婉一臉了然。

看，就是吧！

該她閃亮登場了！

謝婉婉理了理領口，驕矜道：“去跟你們程總說吧，我來了。”

前臺：？

“啊？什麽意思？沒聽明白。”

謝婉婉頓時有些無語，這智商還能當前臺？

謝婉婉：“我就是來幫她解決問題，替她頂上那個缺了的位置的人！”

哦！

前臺明白了。

“可是，我們程總已經找到人了呢。”

謝婉婉：？

？？

？？？？

再次碰壁，謝婉婉整個人都快自閉了。

她開始回憶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事情。

好像都失敗了……

謝婉婉開始懷疑人生。

并且真的開始懷疑自己那個夢的真實性了。

說它是假的，可是每次夢到的事情都确實會發生。

可說它是真的，最後原本夢裏關于她的每一件事，在現實裏似乎都和她無關。

謝婉婉想，要是下周程傅野他們的學校還錯的話，她大概真的要重新開始思考，到底是她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了。

兩天後，節目順利且完美地播出。

齊燃因為一系列高難度的動作的完美演出，收獲了一批新的粉絲，也讓她被相關節目組關注到了。

而程約，則因為表演的順利，心情大好。連帶着後來好幾天看夏時都順眼了許多。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

重點和壓力終于來到了程傅野這邊。

他終于要期末考了！

自從那天生日後，程傅野的學習壓力陡然劇增。

白天在學習裏上課，晚上家裏還有程辭淵給他找的兩位家庭教師連番教學。

就連夏時自己這個大人看着，都覺得有些窒息，帶着對自己兒子始終抱着格外憐惜的情緒。

每天晚上補習的時候，她都會準備好水果和小點心，怕他學習會累會困。

夏時原本以為會看到程傅野學到崩潰的場景，結果讓她沒想到的是，她每次進去送水果，自己兒子都格外有禮貌且十分勤奮好學。

不是在問老師問題，就是在埋頭寫題。

每當這個時候，夏時都格外感慨。

【兒子真是長大了！】

神奇的是，每當她發出這樣的感慨後，一旁埋頭寫題的程傅野就像是接收到了什麽信號一樣，學得更猛了……

夏時想：他們這一家的翻身仗要來了！

程傅野考好了成績，到時候他們也能在家長會和老師面前擡起頭了！

夏時美滋滋的。

就連一向沒什麽表示的程辭淵，都特意在考試的前一天晚上到了自己兒子的房間裏。

鼓勵道：“小野，明天好好考。”

程傅野心裏一陣感動，‘我會加油’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

程辭淵：“不要丢你媽媽的臉。”

程傅野：“……”

……

去考試的那天早上。

夏時特意讓李大廚給程傅野做了經典的考試套餐。

一根油條，兩個雞蛋。

甚至為了怕程傅野不吃，李大廚變着花樣地做了好幾種類型的！

炸油條，加兩個茶葉蛋。

麻花油條，加兩個荷包蛋。

巧克力油條，加兩個雞蛋餅。

等等……

夏時：“……”

程傅野：“……”

好意心領了。

程傅野出門的時候，自信心爆棚，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媽媽後，格外帥氣地把書包往背上一甩！

這次考試，他必贏！

媽媽，你就等着我給你長臉吧！

門口，司機早就拉開了車門等着，程傅野潇灑地往車裏一坐，車子啓動後迅速就竄了出去。

帶着秋風，卷起了路邊的落葉。

整個畫面都充滿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氛圍感。

所有人都覺得程傅野這次考試會考得很好，就連程傅野他自己都這麽覺得。

他天天看書（雖然看不懂），天天寫題（雖然寫不來），但他這麽努力，最後的成績肯定會一鳴驚人的！

然後，現實就給程傅野狠狠地上了一課。

成績出來的那天，整個程家都靜悄悄的。

程傅野貓着腰，輕手輕腳地下了樓。

他打算去廚房搞點東西随便吃吃，就不去餐廳了。

他害怕……

結果，在餐廳門口就被自己爸爸給逮住了。

提着領子拎進了餐廳，程傅野一聲都不敢吭。

看着自己兒子這模樣，程辭淵嘆出了這個月不知道多少次的氣，然後才無奈道：“先吃飯吧。”

“哦。”

程傅野老老實實地坐回自己位置上。

一旁，夏時看得莫名其妙。

怎麽感覺今天這兩父子都有些悶？

夏時閑不住，想到什麽，有些好奇地朝程傅野問道：“期末考試的成績是不是出來了啊？”

自從程辭淵回來後，程傅野學校的所有事情都交給程辭淵管了，夏時樂得輕松，但就是沒法實時看到自己兒子在學校的情況以及考試成績了。

程傅野期末考試上個禮拜結束了，算算時間，最近成績應該也出來了。

emmm……這個……

程傅野老實道：“出來了。”

夏時有些擔憂：“你考了第幾名？”

【不會還是倒一吧？】

聽見自己媽媽擔憂的心聲，程傅野突然來勁了。

他才不是倒一呢！

程傅野笑嘻嘻的，甚至還格外驕傲道：“我可不是倒一哦，李祈那傻子倒一呢！”

只要想到李祈這次倒一，他甚至都能想到李祈回家被他爸爸臭罵的場景，程傅野沒忍住樂出聲。

直到……

夏時：“那你考第幾名？”

“……”

程傅野：“倒數第二。”

啊，這……

夏時：你還挺驕傲？

哼~

程傅野撅了撅嘴，不吭聲了。

夏時突然有些明白了程辭淵為什麽今天這麽低氣壓。

還是那句話。

為什麽父母的眼裏常含淚水？

為什麽父母在家裏時不時會看着你沉默？

八成是他們發現，他們的孩子大概這輩子就是個只會吃飯和阿巴阿巴的廢物了。

剛把勺子伸進嘴裏的程傅野：？

阿巴阿巴阿巴_(:з」∠)_

……

對于，夏時只愁了一會兒就想開了。

算了，也努力過了，成績根本沒有一點長進，廢物就廢物吧，大概他兒子跟考試是無緣了。

她也不強求了，只要她兒子這輩子活得開心快樂，身體健健康康就行了！

對面，聽見自己媽媽心聲的程傅野，眼淚都差點飙了出來。

媽媽，你真是我親媽！

程傅野幾乎是帶着讨好，道：“那這次家長會，你去嗎？”

每次考完試，學校都會組織開一次家長會，老師和家長一起對孩子這段時間的學習進行總結，并且為孩子以後的學習指明方向。

上次夏時去的就是他們期中考試後的家長會。

那次，程傅野考了倒一。

那次，夏時她被老師留在辦公室念了半個小時。

“……”

痛苦的記憶襲來。

夏時表示：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希望她兒子過得開心，但不代表她願意為了他這狗屎一樣的成績去學校聽老師的罵。

所以，夏時堅定且義正詞嚴地拒絕了。

“我不去！”

程傅野：噘嘴。

夏時：“你爸爸已經回來了，家長會應該是他去！”

對面，程辭淵聞言擡起頭來。

程傅野想，他爸爸肯定不會去的，他從來沒去過他學校，更別說還去他班上開家長會。

大概，他連他讀幾年級都不知道……

讓程傅野沒想到的是，程辭淵卻應了一聲。

程辭淵：“家長會我去。”

啊？

程傅野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自己爸爸。

程辭淵一臉嚴肅，認真，甚至有些過于鄭重了。

他說：“我一定會就你這次考試的問題好好和老師交流。”

程傅野：“……”

不如現在就把他殺了！

家長會那天。

程辭淵是衣着整齊出門的，甚至為了自己兒子的家長會，他還特意整理好了自己的發型，領帶和袖口。

莊重得連助理都震驚了。他跟程總這麽長時間，就連最隆重的場合程總都沒這麽刻意打扮過……

可見，程總對小少爺的家長會有多看重。

穿着校服随意抓了抓頭發就下樓來的程傅野，一臉的心不甘情不願。

整個家裏上上下下，都在為先生和小少爺一起去學校歡呼。

這是先生和小少爺關系緩和的重要表現啊！

程辭淵自己也有些期待，這還是他第一次以家長的身份去參加家長會……

而夏時，則是一臉過來人的神情看着程辭淵。

看着看着，她不禁開始搖頭。

程辭淵，論去孩子家長會，你還是嫩了點……

但願到時候你不會哭着回來。

誰也沒想到，夏時會一語中的。

……

一直到了下午快傍晚了，這兩父子還沒回家來……

管家早就急得跳腳了，生怕是出了什麽意外，接連不斷地給程辭淵，程傅野，還是有助理打電話。

結果一個都沒接。

管家急得現在就要出門去找。

夏時剛開始認為沒什麽，或許是他們三個臨時決定去哪裏玩了。

直到電視裏開始播報交通事故。

聽着聽着，夏時終于開始急了。

她抓起外套，跟管家一起去坐車出門。

結果，就在他們剛走出大門的時候，程辭淵他們一行三個回來了。

三個人，除了程傅野，另外兩個滿臉倦怠。

助理是開車開累了。

而程辭淵卻比助理更累，一臉的疲憊，眼睛裏甚至都有紅血絲了，發型和西裝亂得處處都透着一股“被糟蹋了”的淩亂感。

整個人蔫噠噠的。

好家夥！

夏時都看懵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被外星人抓了呢。

管家更是着急，連連問道：“你們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夏時想了想，道：“是被老師單獨留下了吧？”

程傅野點頭。

夏時一臉了然：！

果然！

她上次就被留了半個多小時！

不過，夏時有些疑惑：“這次老師會留這麽長時間嗎？”

程傅野搖頭：“我也不知道，老師不讓我進辦公室我就一直在外面等着，腳都站麻了，我在外面睡了好幾覺了。”

夏時和管家将視線投向一旁的程辭淵。

只見程辭淵長長地嘆了口氣，露出了管家從來沒見過的崩潰和脆弱。

程辭淵：“老師一直在和我聊小野的學習問題。”

老實說，程辭淵自己後來都聽懵了。

他學習一向很好，讀書時一直是其他人嘴裏的學霸，大腦開挂。

可是他好使的腦子，第一次被自己兒子的學習問題給搞崩潰了。

他甚至都想不明白，為什麽程傅野會聽不明白這些知識點，說的這不都是中文嗎……

難道真的像別人說的一樣，學霸跟學渣的腦子構造不同？

……

一下午。

程傅野在門外睡了多久，程辭淵就在辦公室裏盤了多久程傅野成績不好的邏輯。

後來，程辭淵什麽也沒想明白，還差點把自己大腦的cpu給幹燒了。

他再次嘆了口氣，甚至覺得頭上開始滋滋往外冒白頭發了。

而程傅野，則是感覺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了。

家長會一過，他又是一條好漢了。

程傅野蠢蠢欲動：“其實……我有個問題早就想問了。”

程辭淵按了按自己眉心，道：“什麽問題？”

程傅野：“是時候去媽媽當年的學校了，我們什麽時候去玩？”

程傅野：！(*^▽^*)！

程辭淵：“……”

程辭淵這一生裏，第一次有了想躺平擺爛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