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二合一

自從程約打定主意後,每天下了班就開始往自己哥哥家跑。

而至于幾天前的尴尬事件，她早就丢到腦後去了。

反正只要她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她哥哥和嫂子一家,再說了那天晚上在場的也就他們一家人。

在家人面前的事那能叫丢臉？

那明明叫活躍家庭氛圍！

回去後的第二天，程約就想開了！

而且眼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她哥和她嫂子複婚的事！

……

對于程約來說,她希望一切都能回到當年嫂子還在的時候,一切最好都要回歸它原本的位置。

那麽首先第一步,就是要恢複自己哥哥和嫂子的婚姻和家庭關系！

而按照法律，當年嫂子死後，她和他哥的婚姻關系自動解除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死去的嫂子現在重新又回來了,但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一家人都還在，都還在一起！

他們這一家人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麽都沒變。

曾經失去的現在重新回來了。

曾經破碎的在修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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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向好發展。

那剩下的也該是他們家的好日子！

有了底氣後，程約心裏湧起了無限的動力！

就連進程家的大門，都變得昂首挺胸了起來！

嫂子呢？她哥呢？

鎖死吧！

她帶着十厘米粗的的麻繩來了！

……

程約到的時候,夏時他們正在吃晚飯。

她滿肚子的豪言壯志，在看到滿滿一桌子的菜後,瞬間就全忘了。

程約摸了摸自己空癟癟的肚子……

夏時正忙着擺盤，自娛自樂得不亦樂乎，一擡眼看見程約站在門口。

“吃了嗎？”夏時邀請道：“沒吃來點？”

程約搖搖頭，又點點頭,一改往常那看見夏時就炸毛的情緒，反而像個小貓一樣蹭到夏時身邊,軟乎乎地乖巧喊了一聲,“嫂子。”

夏時愣了一下。

程約感覺到,突然有些惶恐,“怎麽了嗎？”

嫂子不會是讨厭她了吧？

夏時搖頭，“沒什麽。”

她再習慣習慣就好了。

上一秒地獄，下一秒天堂。

程約對她的态度轉變，飛升都沒這麽快……

想起自己之前對嫂子說過的那些話，程約自己也心虛，于是趕忙轉移話題。

“哇，這一大桌子的菜看起來就很好吃！”

“喜歡就吃點，給你留了筷子。”

夏時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程約低頭，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确實放了一副碗筷，她又看了看桌上的其他人。

只有她哥和她侄子每人面前擺了一副碗筷，還有一副她嫂子自己的。

而這唯獨一份留出來的……是給專門給她的！

嫂子記得她呢！

程約狂喜，拿起筷子将桌上五顏六色的菜看了個遍，一邊在心裏考慮要先吃哪個菜好，一邊又覺得這菜看起來有些熟悉……

哪裏熟悉呢……

想着想着，程約的注意力就開始跑偏了。

對面，兩道視線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

自己哥哥和侄子怎麽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程約皺眉，“你倆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程辭淵：欲言又止。

程傅野：欲言又止。

憋到最後，程傅野忍不了了。

程傅野試探道：“姑姑，你餓嗎？你真餓嗎？”

“如果不是真餓，我勸你最好不要吃。”

程約：？

“一下午沒吃東西，姑姑我能不餓？”

“哥，你說呢？”

你看看你兒子說的什麽話，有邏輯嗎？

誰知道程辭淵卻道：“我跟小野一個看法。”

程約：？？？

至于嗎？

至于嗎啊？

還是不是一家人了？

就吃你家幾口飯都舍不得了？

小氣鬼！

越不讓她吃，她偏要吃！

程約故意用筷子夾了一滿筷子的菜，然後故意在程辭淵和程傅野的注視下塞進了自己嘴裏。

……

……

然後，程約就看見對面自己哥哥和侄子的神情從震驚變成了疑惑，然後再變成了平靜，一種似乎已經預知結局的平靜。

程約挑了個眉，她還就吃了，你們能拿她怎麽辦！

沒事了。

程辭淵和程傅野都用一種過來人的眼神同情地看着程約。

程傅野甚至開始倒數。

“三，二……”

“一”還沒念完，程約已經開始“yue”了。

yue……

救命啊，她剛才到底吃到的是什麽啊？

毒藥都比它味道好吧！

程約人都快崩潰了。

但或許就是這令人崩潰的味道反而讓她想起了那塵封已久的記憶。

她愣愣擡頭，向自己哥哥求證道：“這菜……是嫂子做的吧？”

程辭淵點頭了。

哈哈，毫不意外呢。

程約欲哭無淚。

當年，她曾有幸吃過一次嫂子做的菜。

具體做了什麽菜她已經忘光了，只記得那味道差點把她送走。

以及，後來那個月她就再也沒來過這裏吃飯……

沒想到這麽多年了，第二次在這裏吃飯就中獎了。

嫂子，你真的好愛我……

沒一會兒，夏時回來了。

手裏端着另外一盆菜，看那顏色跟桌上其他菜是同色系的，相比味道應該和桌上其他的也大差不差。

看桌上衆人都沒動靜，夏時招呼，“都吃啊，愣着幹嘛？”

程約聞言，縮了縮手，徹底把筷子放下了。

“嫂子，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你。”程約真誠發問道。

？

夏時：“什麽？”

程約：“或許，嫂子你嘗過你做的菜嗎？”

夏時點頭，“嘗過啊！”

每次加料的時候她都會嘗一下的。

夏時：“怎麽了？”

“那……”程約斟酌道：“全部做好後你嘗過嗎？”

夏時搖頭，那倒沒有。

因為她不愛吃這些沒味道的菜，但程辭淵喜歡。所以她每次做完就直接丢到了程辭淵面前給他吃，自己則讓廚師單獨給她做她喜歡的。

不過味道應該也大差不差啊……

“是不好吃嗎？”夏時疑惑。

看向一旁的程辭淵和程傅野。

這父子倆已經吃過很多次她做的菜了，尤其是程辭淵，從當年就開始吃了。

有問題的話怎麽不跟她說呢？

察覺到自己媽媽的眼神，程傅野立馬搖頭：沒有沒有，媽媽做的怎麽會不好吃呢！

想到什麽，他脖子僵了僵，又開始點頭。

不能再撒謊了，再撒謊的話媽媽該真跟他生氣了。

程傅野：“是有那麽一點點點點不好吃。”

“是嗎？”

夏時又看向程辭淵。

程辭淵：“其實還好，習慣了。”

也就是比鹽鹹了點，比醋酸了點，比辣椒還辣了點……

沒什麽的！

？？？

夏時：“你們之前怎麽不說？”

之前那麽多頓都是喂給誰吃了？

雖然這兩父子沒說難吃，但從這回答裏，夏時也猜到了個大概。

她做的這些東西，應該是不好吃的。

但能有多不好吃呢？

夏時想，不都是一樣的菜嗎，能難吃到哪裏去？

于是，夏時幹脆自己拿起筷子夾起自己面前一盤菜，往嘴裏塞。

她倒要嘗嘗這菜能難吃到哪裏去！

然後沒有任何懸念的，她也把自己也給吃yue了。

很難描述那是一種什麽樣的味道，但很神奇的，最開始無論是什麽樣的食材，最後吃到嘴裏的卻是同一種味道，說是味同嚼蠟都是擡舉了，那簡直就是在嚼黃草。

幹巴巴的，還是稀奇古怪味道的黃草，牛都不吃的那種。

夏時吐掉以後，喝了好大一杯水才緩過來。

夏時自己都懵了。

原來她做飯這麽難吃的嗎？

可是當年程辭淵從來沒說過難吃啊，他甚至一吃就吃了那麽多年……

難道程辭淵沒有味覺嗎？

夏時皺眉，轉頭看向程辭淵，好像重新認識了他一樣……

見夏時一臉疑惑，程辭淵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安慰道：“其實不難吃。”

夏時：無誤了，程辭淵這人的味覺出毛病了。

一旁，見自己爸爸在安慰媽媽，程傅野也立馬接腔，“對，其實可以吃的！”

就是不好吃而已……

但不好吃不代表不能吃，能吃就那就是可以吃！

還是媽媽厲害！

夏時：“……”

一個兩個都被蒙蔽了雙眼嗎！她自己都嘗了這麽難吃，你們倆是怎麽昧着良心說不難吃的！

聽見夏時心裏話的程傅野，迅速抓住這個讨好媽媽的機會。

程傅野：“媽媽我們愛你，所以你做的什麽我們都可以吃！”

聞言，夏時眼眸微顫，滿臉震驚。

程傅野：媽媽這是感動了吧！(*^▽^*)

之前他被抓包的錯誤就一筆勾銷吧！

夏時：“你們這是畸形的愛啊！”

指指點點。

這都已經到颠倒黑白的程度了。

不合适不合适不合适！

為了堵住程傅野這張張口就是彩虹屁的嘴，夏時急忙上趕着認下錯誤，“我做飯不好吃，那我以後再也不做了！”

也免得把人吃出點什麽問題來就不好了。

程傅野先是松了口氣，謝天謝地。

不過……

媽媽以後真的不做飯了嗎？

那他以後就吃不到媽媽做的菜了嗎？

還有點小可惜呢。

程辭淵笑了笑，看向夏時溫柔道：“沒關系，以後想吃什麽，我做就行。”

實不相瞞，之前那本菜譜上的菜他都已經學會了。

程傅野舉手，“我也可以！”

可以幫忙端盤子！

“行吧！”

夏時爽快地答應了。

還有什麽比有人上趕着認領家務去做這話聽起來爽呢！

夏時掃了一眼桌上這些看起來五顏六色，實際上暗藏殺機的菜。

emmm……

夏時：“那我把這些菜都倒了去。”

“不用，”程辭淵阻攔道：“有些還是可以吃的。”

“而且，你也做了這麽久了，倒掉就浪費了。”

夏時：“可這些不好吃啊！”

程辭淵：“沒關系，我吃那麽多年了，不多這一餐。”

說完，程辭淵面不改色地吃起了自己面前的菜，那慢條斯理的氣質，舉手投足的優雅……仿佛他面前的這份餐是什麽珍馐佳肴。

給一向厚臉皮的夏時都看得不太好意思了。

她這倒扣分的菜，到了程辭淵這裏，還吃出了滿分的感覺。

不怕手藝爛，就怕手藝爛還被人強誇。

夏時坐立難安。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待會兒程辭淵吃完還要來誇她手藝好，一如當年。

如果是以前，夏時會昂起自己那高傲的頭顱。

——呵，你能吃到我親手做的飯，那是你程辭淵的榮幸！

而現在，再聽到有人誇她這屎一樣的廚藝好，她會當場挖個洞鑽進去。

九年義務教育教過她一句話，強捧灰飛煙滅！

于是，在程辭淵擦了擦嘴，看向夏時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

夏時一筷子把自己面前盤子裏的菜全夾到了程辭淵的碗裏。

“別跟我客氣，你多吃點！”

多吃點，然後就別說話了哦，乖乖！

不然把你嘴縫起來！

程辭淵看着自己一滿碗的菜：？

乖乖？

程傅野聽見自己媽媽的心裏話，醋壇子都快打翻了。

咬牙切齒，媽媽還沒喊過他乖乖呢……

夏時忙着給程辭淵夾菜，寬大的袖子好幾次差點碰到菜上。

程傅野瞅準時機，體貼地上前幫夏時從後面牽住，拉高了袖子。

夏時注意到，轉頭看了眼程傅野，笑道：“謝謝我乖兒子。”

嘿嘿！

程傅野圓滿了。

于是，場面就變成了——

程辭淵一碗接一碗地吃菜。

夏時一筷子接一筷子地給他夾。

程傅野又追在夏時後面給她牽袖子。

……

看着對面一家三口忙得不亦樂乎，程約拿着一雙空筷子坐在對面，宛若一個巨大的白熾燈燈泡。

在發光，在發亮，就是有點多餘。

程約：“……”

本來這飯就吃不下去，現在更吃不下去了！

想掀桌。

一直到這一家三口吃完飯，程約才終于有空見到了自己哥哥。

兩人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在書房裏商量些什麽。

一個小時過去了。

樓下，夏時突然有些好奇了。

她戳了戳一旁正坐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的程傅野。

“媽媽，什麽事？”程傅野迷糊着睜眼，腦子還在神游天外。

夏時八卦心上線：“你爸跟你姑在書房商量些什麽秘密呢？你去打探打探。”

“哦。”

程傅野迷糊地應了一聲，左搖右晃地上了樓。

然後站在了書房門口，直接伸手……

“砰”地一聲，直接把門給推開了。

書房裏。

程辭淵和程約都懵了。

？？

而這還沒完。

程傅野站在門口，雙目無神地看着書房裏，腦子一點都沒動就開始轉述夏時的話。

程傅野：“爸爸，你們在聊什麽呢？媽媽說她也想知道。”

……

……

樓下夏時：“……”

好家夥，這傻兒子是原地就把她給賣了。

夏時仰頭，正巧看見程約走出來，兩人對視。

夏時微笑。

程約微笑。

下一秒。

程約伸手，一把把程傅野給薅了進去，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夏時：？？？

空蕩蕩的一樓，寂靜無聲。

夏時覺得有些離譜：她這是被排擠了？

……

半小時後，書房門開了。

那三個姓程的全走出來了。

夏時鹹魚地癱在沙發上，看着他們三個依次從自己面前路過。

夏陰陽怪氣時：“談完了？”

程約點頭，“談完了。”

夏時：“談的什麽天大的秘密不能讓我知道？”

程約搖搖頭，說了聲“公司還有事”後，轉身就往外走了。

而剩下的兩個人……

程辭淵有意不讓她知道，按他那聰明的腦袋瓜子，她是怎麽都從他這打探不到消息的。

那最後就只剩下她這傻兒子了。

夏時眼珠子轉了轉，嘆了口氣。

擺擺手，“你倆走吧。”

程傅野：？

“媽媽，你不問我和爸爸嗎？”

夏時一臉真誠：“那我問你會告訴媽媽我嗎？”

“當然會！”

程傅野昂首挺胸，張口就要說。

結果一側眼就看見自己爸爸那警告的眼神，反應過來的程傅野立馬用雙手捂住了嘴，拼命搖頭。

不能說不能說！

“……”

夏時看向程辭淵，一臉怨氣。

她都快套出來了！

而程辭淵則是依舊挂着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溫柔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老婆。”

夏時：呵呵！

晚上，程傅野被渴醒。

迷迷糊糊下樓喝了口水，打算再回房間睡覺的時候，結果在自己房間門口撞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程傅野被吓得瞌睡一瞬間全沒了。

鬼啊！

程傅野想尖叫，但想到這麽晚上他喊的話會把媽媽吵醒，于是捂緊了自己的嘴巴，轉身就跑。

跑了兩步，程傅野就發現他跑不動了。

脖子上像是被人套了根繩子一樣，他越跑繩子勒得越緊，到最後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程傅野憋得臉通紅，心裏卻在想：要是待會兒這人把他給殺了，待會兒又去找媽媽可怎麽辦？

媽媽現在可是一個人睡，沒有爸爸在，連擋刀的人都沒有！

程傅野越想心越痛，手腳并用往外跑……

直到他身後的人迷惑地問了一聲。

“好玩嗎？”

“你在這演什麽呢？”

夏時扯住程傅野的衣領子，往後拉了拉，“你再往下沖就要從樓梯上滾下去了。”

這聲音……

程傅野聞言回頭，才發現那披頭散發的女鬼是他媽！

剛才光線不好，他沒睡醒，直接把媽媽當成女鬼了……

程傅野：“……”

罪過。

程傅野老老實實轉身。

“媽媽好。”

程傅野邁開腿往回走。

“媽媽再見。”

然後，程傅野沒走兩步，領子毫不意外地又被扯住了。

“……”

程傅野：他就知道……

夏時也不繞彎子了，開門見山問道：“晚上的時候，你們三個人在書房裏說些什麽？”

從來沒有什麽秘密能好好活在夏時面前。

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哪還能讓這秘密躲過去？

那不可能！

她晚上沒睡，就是為了等現在這時候！

傻兒子落單了，沒有程辭淵攔，情報什麽的她不還是任意打聽！

“所以，”夏時擺起一副嚴肅的表情看向自己兒子，“你們講了些什麽？”

程傅野沉默，抿唇不說話。

沒用？

夏時又輕嘆了口氣，開始自怨自艾，“哎，兒子也跟媽媽不親了，我可真不是個好媽媽。”

“不是！”

程傅野擡眼看向夏時，堅定道：“媽媽是好媽媽！”

夏時：“那媽媽想知道你們今天晚上在說什麽？”

程傅野一臉為難，欲言又止。

“是不是在說媽媽我？”

夏時循循善誘。

程傅野點頭。

夏時：哈！

被她猜中了吧！

開了頭，接下來就好辦了。

夏時依舊耐心地接着往下問下去，問的問題都是“是或者否”。

對面的程傅野不停地點頭，有時又搖頭。

問到最後，夏時見時機差不多了，冷不防地問了一句。

夏時：“那爸爸和姑姑在商量關于我的什麽事？”

“他們在商量你生日的事。”

程傅野順利接過話題，毫無所覺。

空氣一片寂靜，反應過來的程傅野捂住了嘴，十分後悔。

？

夏時：就這？

夏時有些驚訝。

就她的生日都要偷偷摸摸地躲在一起商量？

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不過……

如果對方是程辭淵的話，夏時覺得這倒也不是是完全沒可能。

得了。

問到了答案，夏時心滿意足。

可以回去睡覺了！

她拍了拍程傅野的肩膀，叮囑道：“兒子，早點睡！”

程傅野點頭，“媽媽你也早點睡。”

然後，程傅野就站在原地看着夏時回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寂靜的空氣裏，良久，程傅野嘆了口氣。

完了……

他又騙媽媽了。

好像還騙過了……

他剛才的回答沒撒謊，只是藏了後面半句。

爸爸和姑姑在書房裏不止是商量媽媽的生日，還在計劃着向媽媽的求婚大計……

這不是小事，姑姑叮囑過他不能往外說，不然就沒驚喜了。

他剛才差點就露餡了，結果誰知道說着說着，好像媽媽被他繞進去了。

程傅野有些意外，最後他居然成功躲過了這一劫！

只不過，想起上次媽媽生氣時陰陽怪氣他的模樣，程傅野就犯愁。

而現在，債好像越欠越多了。

程傅野煩躁地薅了幾把自己的頭發，成功在頭頂上做了個雞窩。

再然後，一陣困意襲來……

程傅野打了個哈欠。

算了，債多不壓身。

擺爛吧。

他回房，一頭栽在了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程約就來找夏時了。

程傅野寒假過半，年關将近了。

程約：“嫂子今天有事嗎？”

想到昨天晚上從程傅野那裏套過來的消息，夏時笑嘻嘻道：“沒事。”

程約：“那正好，我們一起去商場買點年貨？”

夏時：喲！

這是找機會給她買禮物呢，還想盡辦法要帶她去商場裏自己選……

夏時故意疑惑道：“過年還早呢，現在就買年貨是不是有點早啊？再說了家裏不是還有傭人嗎？哪用得着你去買年貨。”

果然，只見程約摸了摸鼻子，閃爍其詞道：“這不是為了搞個氛圍嘛！”

夏時笑了笑，懶得再逗程約了，只道：“好啊！”

……

于是當天下午，程約就帶着夏時到了一家大型商超。

程約說是來買年貨，其實帶着夏時專門往樓上品牌店裏跑。

夏時無奈。

這是生怕她看不出來她不是來買年貨的嗎？意圖簡直不要太明顯！

“嫂子，你來看看這衣服，你穿絕對好看，包起來！”

“嫂子，你看這項鏈，配你剛好，包起來！”

“還有這個，還有這個，都包起來！”

“……”

程約在前面買的格外樂乎，反倒是夏時這個當事人看起來倒像是跟過來看熱鬧的。

夏時站在店外透氣，一轉身，遇見了同樣來買東西的謝婉婉。

真是緣分！

謝婉婉想。

她這段時間一有空就在忙着聯系程家的人，她想知道那次游學的結果，是不是和她夢裏一樣的。而且她也想知道陳安這個人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态。

例如，她還值不值得她拉攏了。

謝婉婉：“我這幾天一直給你發消息，你怎麽都沒回我？”

夏時：“前幾天手機摔壞了，讓人拿去修了。”

這倒提醒她了，該去找管家要部備用機才行，家裏有座機沒什麽問題，但一出來沒手機就不怎麽方便了。

“不過，”夏時也疑惑，“你有急事的話可以打家裏座機啊。”

謝婉婉：“……”

她倒是想！

前段時間她頻繁給程家的座機打電話找陳安，最開始還有人接，但最後不知道為什麽就怎麽也打不進去了。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是被拉黑了。

她一個程家的未來女主人，電話居然被拉黑了。

謝婉婉只覺得離譜！

而現在，陳安自己出現在了她面前……

謝婉婉抓住機會，找夏時确認上次的結果。

“對了，我還想問你呢，上次你們去的到底是哪所大學？是不是程辭淵的母校X大！”

她夢裏的那個x大。

夏時：“不是，是A大。”

是她的學校。

“不是？”怎麽可能！

謝婉婉一臉的不可置信。

正說着，程約手裏提着好幾個袋子，滿臉紅光地從店裏出來了。

然後直奔夏時這邊而來。

謝婉婉一側頭就看見了她。

！！！

這不就是程辭淵的那個妹妹程約嗎！

謝婉婉都快雙眼放光了！

真是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前段時間，她要找陳安找不到，要找程約也找不到。結果現在，這兩個人一同出現在了她面前！

老天還是眷顧她的！

謝婉婉幾乎是幾步就湊到了程約面前，伸手，道：“你好，我叫謝婉婉，我之前去過你公司，我……”

謝婉婉話還沒說話，程約就往後退了幾步，皺眉一臉抗拒道：“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聯系我的助理，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不好意思。”

說完，她轉身摟上了夏時的胳膊。

一改剛才冷酷的表情，軟乎乎地撒嬌道：“走吧，嫂子，我們再去樓上看看。”

這一層的衣服和配飾都掃得差不多了，該去上面看看現在的流行禮服了。

留下在冷風裏淩亂的謝婉婉。

槽點太多，她都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開始說起了。

例如，為什麽程辭淵他們去的是A大，而不是她夢裏的X大？

為什麽她一開口就被程約拒絕？

為什麽陳安跟程約的關系也這麽好？

為什麽……程約要喊這個陳安叫嫂子？

嫂子？？？

？！！！

這不該是她未來的名稱嗎？

謝婉婉開始第10086次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