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君安闖禍

第20章 君安闖禍

若不隔三差五的鬧出些事來,也就對不住君安京中頭號纨绔惡霸的名聲了,好不容易君臨回府,他安份守己了幾天,這日便忍不住,吆喝着一幫不成器的大族世子上青樓,去看一看那位妖媚美人紅槿姑娘的舞技去了。

沒有君安的府中顯得安靜許多,君臨也不讨厭清靜,陪着老夫人喝喝茶,說說在天機山的趣事,逗得老人家開懷大笑,君隐下了早朝又處理完了府中瑣事,也陪在此處,對她這個妹妹卻是越發溫柔寵溺的。

“孟娘,我記得耳房中有一對碧玺貓眼的耳墜子,你去取來,我家丫頭這身上也太素淨了些。”老夫人偏頭對候在旁邊的孟欽說道。

孟欽點頭應了聲是,也不多話,轉身取來那對耳墜子,呈到老夫人手中。

老夫人親自給君臨将那對耳墜子給她戴上,笑眯眯道:“這還是我年輕時,先皇賞我的,我年紀大了戴着也不合适,你戴着倒極襯你膚色。”

先皇賞賜之物幾多貴重,自不必多說,君臨內心隐隐約約有些酸澀,這位老人家,待她倒真是掏心窩子的好。

“阿臨膚色白皙似雪,這墜子戴上極好看,奶奶你眼光還是那般好。”君隐一旁說道,面對着家人的時候,他倒沒了那份永遠揮之不去的疏離,對他人鮮少的笑容對家人卻從不吝啬。

君臨笑笑,望了孟欽一眼,孟欽神色如常,恭敬有餘,臉卻總是耷拉着,似誰都欠了她八百萬一樣。只是這幾日,她也不曾再有過其它的小動作,想來是君臨那席話讓她有些犯怵。

這邊其樂融融,那邊卻有小厮苦着臉跑進來,愁着眉頭說道:“老夫人,大公子,小姐,咱小公子又闖禍了。”

老夫人顯然是習慣了君安三天兩頭惹事,絲毫也不意外,淡定地問道:“哦?這回是強搶民女還是打家劫舍?”

“老祖宗,這回哪門子都不是,是為着一個跳舞的舞妓,跟江家公子打起來了,這會兒正在街上毆着呢。”小厮說道。

“這小子倒是越來越出息了,為着一個娼妓都跟江家人動起手來了。”老夫人笑着端起茶杯,拿杯蓋撥了撥浮在上面的茶葉,笑對着君隐說道:“小隐,你去看看,你弟那三腳貓的功夫,可別讓人欺負了去。”

君隐起身:“是,我這就去。”

他走到門口,老夫人又喚住他:“等等。”

“奶奶還有什麽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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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臨回府還沒出去走走,你帶上她一起去,順道看看這京中好玩的事物。”老夫人拍了拍君臨的手,示意她跟上君隐。

君臨白紗下的眉頭一擡,脆生生應道:“正好我也想出府看看去,那便有勞哥哥帶路了。”

君隐執起君臨的手,拉着她向老夫人行了一禮,便領着君臨出門看一看君安的鬧劇去了。

老夫人望着這一對走遠的孫兒,似自言自語,又似對誰提點:“我家小阿臨,可不是不懂事的鄉野村姑,有些人不該有的心思,還是趁早收了的穩妥。”

孟欽後背冷汗濕了華衣。

君隐并未騎馬乘轎,也未帶下人,拉着君臨的手一路步行,君臨并非真瞎子,便正好讓她看看這京城的繁華如錦,步子緩慢,不似去救人,反倒像是在散步。

百姓知道那是君府的大公子,也猜到那白紗覆面的女子定是這些日子來名聲大噪的君府小姐,早早避讓,只敢遠觀,輕聲議論着。

“哥哥你就不怕去得晚了,小安出事嗎?”君臨好奇問他,救人如救火不是嗎?君隐未免太過悠哉了一些。

君隐柔聲一笑:“我們那個弟弟從來只有給別人氣受的,誰能欺負得了他?奶奶叫我去,只是怕他給別人的難堪太大了些,鬧上朝堂就不好看了。”

君臨了然。

這與君安鬧事兒的正是當日君臨進京時,攔在門口不知死活的江家二公子江松寒,君臨探着腦袋看得很歡。

那邊打得正酣,看事兒的不怕事大,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觀着君府小公子是如何狠揍江家二公子的,只見君安将長袍袍角紮在腰間,一腳踩在那江家三公子的臉皮上,捋着袖子揮着拳頭,破口大罵:

“江二,你個臭不要臉真他娘地給咱們男人丢臉,人姑娘樂意給誰唱曲就給誰唱,樂意給誰跳舞就給誰跳,你丫還跟爺搶上了啊?也不拈拈你腰包裏頭窮得叮咚響的二兩銅錢,爺拿銀子都能砸死你,你信不?”

江松寒眼神怨恨,狠狠罵道:“你不過是仗着君發財那個老不死的,等他死了,自有我江家來收你!”

“我家那糟老頭子死了,我還有一個成器的哥哥罩着我,爺至少還有五十年可以風光,日日都可踩你臉皮,憑你江家也想收我,做夢!”君安絲毫沒有被人罵成無能敗家子之後的羞愧,相反他坦蕩得很,他就是仗着家中勢大,不将這些人放在眼中,這些人又能奈他何?

他曾口放狂言:“有本事你們也去找一個這麽厲害的爹去啊,自己投胎沒投好,就怨不得別人。”

世子嘛,總歸是要落在這個“世”字上的,世族越大,世子越猖狂。

那江松寒是打,打不過君安,罵,罵也罵不過他,一雙眼睛裏的狠毒怨恨看着令人驚心。這樣一對比,君安堂堂正正的跋扈嚣張看上去,要順眼不少。

君隐君臨兩人在人群中看該打的人也被打得差不多了,才緩緩走出來。君安一見兄姐二人,連忙收了踩在江松寒臉皮上的大腳,笑呵呵走過來:“大哥,姐,你們怎麽來了?我正馴狗呢。”

君隐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走到那被打得滿頭包滿口血的江松寒跟前,伸出一只手來扶起他,拱手道:“頑弟無禮,還望江公子多多包涵。”

君臨看着君隐臉上轉眼便藏匿起的親切笑容,她不甚明白,君隐應該是那般極為圓滑長袖善舞的男子才是,只有這般才在官場生意場上吃得開,為何他對外人時卻冷漠異常。

君安解了紮在腰間的袍角,拍了拍袖子,又拉住君臨的手,冷哼一聲:“哥,你跟這種人說話,不怕浪費口水嗎?”

江松寒狠力擦去臉上的塵土,惡毒地看着這君家三人,咬牙切齒:“總有一日,我江家會把你君家踩在腳底!”

“你再說一個試試,看我不打死你!”君安又惱,沖上去就要再給他兩拳。

“哼,不過是仗勢欺人罷了!”江松寒往後縮了縮,但嘴上卻不肯認輸,畢竟大家的底子都擺在那裏,可以輸,但不能認輸。

“我就是仗勢欺人,就是嚣張跋扈怎麽了?我君家這麽些年賺這麽些錢做這麽大官,不是來給你種人伏小做低的,我要的就是把鞋底子踩在你這種人臉皮上再啐上一口,你還得乖乖叫我一聲大爺!理?這世道,權大勢大拳頭大就是理!不服?打到你服氣就是了!”

君安一邊說着一邊挽着袖子就要再上,他可還記着江松寒說君臨是瞎子這回事,他要打到這整個京城的人都學學怎麽說話!

君臨小手微微用力拉住他,君安回頭一看,君臨天真一笑:“小安,你剛才說馴狗,狗在哪裏?我正好嫌府中無聊,想養一條呢。”

君安起初一愣,旋即忍不住大笑,笑這姐姐真是位妙人:“這狗太愛吠了,頂多就值得炖一頓香肉補補身子,入不得姐姐法眼的。”

“我道是誰,原來是相府的瞎子小姐!”江松寒本是窩了一肚氣,此刻看到君臨這個君家的軟肋在這裏,便卯足了力氣使勁兒戳痛他們的傷口。

江松寒又揮開扇子,這才三月的天君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扇些什麽,但他的目光卻比這三月乍暖還寒的天氣更讓人不舒服,打量君臨時,他目光挑剔不屑。

只是他扇子還未搖兩下,這邊卻有人有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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