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風語滿城
第44章 風語滿城
既然是公主的壽宴,皇上和皇後理應前來才是,但是這宴會到了快結束的時分,也不見古長月和楚環到來,君臨忍不住問君隐是怎麽回事。
君隐拉着君臨的小手笑了笑:“你不喜歡看見他們,我便讓他們忙了起來。”
君臨疑惑,能讓皇帝和皇後同時忙起來的事,是什麽?
君隐又道:“代家偷藏糧食的事,雖說只是一些生意場上的小事,但與江家若牽扯上,上心的就不止我君家,皇後楚家也會聞風而動,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擊君江二家的機會的。所以,我放了些風聲給楚家,這會兒皇後的探子只怕剛剛好在給皇後回禀情況,抽不出身來看公主的。”
“而且如此一來,江家要面臨的就不止我君府一族給他帶來的壓力,還有楚家,江家忙于對付皇後一族時,哥哥你正好抽身出來徹查代家偷糧一事,哥你好狡詐。”君臨皺了皺鼻子,笑意滿滿。
“代家之事雖小,說白了不過是幾個銀子的事,但事關百姓,我需殺一儆百,君府下頭那麽多的莊子和依附于我們家的世族,若個個都像代家這般,這君家定下的行商規矩,就徹底廢了。”君隐輕聲說道,眸子裏透着某種堅定。
或許他不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那種為百姓鞠躬盡瘁的愚忠清官,但君隐,君發財心中是實實在在懷着百姓的,至少在他們能力之內,可以讓百姓過得好一些的事情,他們是願意去做的。
哪怕是君安,也不曾聽聞他真個兒欺負過平頭百姓,打的罵的,大多都是比他還不如的纨绔子弟。
君臨心中有些自豪,這樣的君家,使她感到驕傲。
“那皇帝呢?”君臨又問道,“你怎麽攔住皇帝來公主壽宴的?”
君隐替君臨拿了粒葡萄,細細剝去葡萄皮,遞到她手中,看她吃下去,才說道:“宮中那些小太監,總有小太監的方法。”
他沒有多說,但君臨清楚。
那日她第一次進宮見皇後,就有一小太監推她入手,後來證實那小太監是君隐的人,想來這些小太監,再鬧出點什麽事絆住皇上的腳步也是可以的。
但君臨沒想到,這事兒這麽快就傳到了宴席。
寧妃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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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妃是誰?不重要。
重要的是寧妃懷中有個孩子。
便是瞬間,君臨明白了,楚環和古長月這是徹底過不來了。
君臨不知道這位可憐的寧妃落水跟君隐有何暗中的關系,但她知道,這事兒與楚環定是有關系的。
“皇後身邊有個小宮女,當年我救過她一命,她一直記着,恰好她又得皇後重用,皇後有些不方便親手做的事,總是叫下人去做,她是個不錯的下人。”君隐還在剝着葡萄皮,一粒粒晶瑩的葡萄在他指間顫顫巍巍的晃動着果肉。
君臨卻有點吃不下去了,只是為了阻止古長月和楚環來壽宴上,便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嗎?
君隐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那小宮女在寧妃中午吃的酒釀丸子裏放了一些催生的藥,再過幾個時辰,寧妃懷中的孩子就能平安落地了。若她今日不落水,她的孩子就永遠也生不下來。”
“哥……”君臨看着君隐說不出話,後宮鬥争向來不見刀光不見血,卻兇險無比,君隐此番多事,又是何苦呢?一個不慎,便要惹得滿身腥。
“君家往些年跟着先皇打天下也罷,這些年做生意當宰相也好,總是逼死了不少人的,能做些善事便做些,權當是給你和小安積福了。”君隐随意自然地說道,“爹也是這麽想的。”
寧妃落水的事讓宮中炸開了鍋,本來皇後是想讓寧妃落水就此滑胎,但小宮女卻暗中幫了寧妃一把,生下來個孩子,還是個皇子。
古長月極為高興,聽說要大赦天下。
但這些事都與君臨沒關系了,慕月公主急着去看與她同日生辰的小侄子,早早就結束了宴席,滿殿的公子小姐道完恭喜之後,便出了宮去。
君安去找他的狐朋狗黨商量今晚去哪個窯子快活去了,君隐見着夕陽正好,便未與君臨乘馬車,慢慢走在宮中長長的甬道上,沐浴着還不燥熱的和風,說着些家長裏短的閑話。
一輛馬車噠噠而來,君臨與君隐稍稍側身準備讓過,卻見那馬車停在了眼前。
簾子掀開,裏面坐的正是今日在大殿裏暗中出手的江家二位小姐。
“一直聽聞大公子與君小姐兄妹情深,我還不知是怎麽個情深法,今日一見,果然不同。”說話的是江竹韻,她嬌媚的聲音裏帶着些嘲弄。
君隐木然着一張臉懶得理她,拉起君臨的手,說道:“走,我們回家。”
“大公子這般疼愛自己的妹妹,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嗎?”江竹韻卻是沒完沒了,跟在後面的聲音格外讨嫌。
君隐的手微微一緊,君臨敏銳地感覺到,但見他轉身,冷漠而疏離的眼神看着江竹韻:“君府比不得江家熱鬧,沒那麽多的兄弟姐妹,也死不起幾個,自然是互相關心照應的。”
這是在暗罵江家宅鬥之慘烈,京中人人都知道,江家那一屋子的人,比起後宮裏的女子不遑多讓,一年到頭不死上一兩個人,都是不正常的。
江竹韻微微變了臉色,還要再說話,卻被她姐姐攔住。
只見江柳意從簾子後面探出身子下了馬車,淑儀得體地行了個禮:“小妹年幼,說話不知輕重,還望大公子莫要怪罪。”
“江小姐多禮,若無他事,我便帶着妹妹先回去了。”君隐冷冷說道,好像他對着外人,真的從來沒有半分笑意,君臨也想不明白,像君隐這樣心思玲珑的人,最應長袖擅舞,為何偏偏不願與人交好?
他攬過君臨的肩頭,将君臨牢牢護在身前,不時與她低聲說話,眉目間的溫柔是江柳意從未見過的。
十年來都未曾見過的。
“這江家大小姐喜歡你。”君臨悄聲說道。
“我知道。”君隐應聲。
“哦,你不喜歡她。”君臨又說。
“對,我不喜歡她。”君隐重複了一聲。
“那就好。”
君臨可不希望君江二家來一出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孽緣,到時候才是真難做人。
江竹韻看着自家姐姐還站在甬道上望着君隐的背影,忍不住皺眉道:“大姐你別看了,你把他背影看出個洞來,他也不會理你,十年了不都這樣嗎?”
“這十年來,你見過他對別人這樣笑過嗎?”江柳意緩緩回頭,眉目間的精明算計也平日旁人所見的端莊大氣全然不一樣。
“這君臨就是狐媚蹄子,顧星樓不也讓她迷得五迷三道的?今日在大殿之上竟然都幫她說話。”江竹韻是很聰明,但沒有她姐姐那麽深的城府,面上流露着不痛快。
“是啊,你說這樣的女人,是個瞎子,多可惜?”江柳意話語中可沒有半分惋惜之意。
“姐,你想怎麽做?”這兩姐妹在一起沒少商量害人的對策,說是一對歹毒婦人,那是半點不為過。
江柳意笑笑:“那代緋玉,不是喜歡君隐得很嗎?”
未幾日,滿城風雨。
君隐與君臨這對兄妹似乎有着不倫之戀。
外面的人鬧翻了天,個個都指着君隐和君臨的脊梁說三道四,讨論着君府果然是鼠蛇一窩,連那看着幹淨不染凡塵的君家大公子都如此龌龊令人惡心。
君府裏面卻一片安詳,兄妹三人圍着一張桌子下圍棋,君臨和君隐殺得難解難分,不谙棋道的君安在一邊端茶倒水,替君臨加油,高喊着:“姐,快殺哥一個片甲不留!”
君隐敲了下君安的頭:“白眼兒狼!”
君安卻大聲一笑:“我當然幫着我姐,我還指望外面的人也傳一傳我跟姐姐有什麽不三不四的感情呢。”
三人對望,放聲大笑。
唯有孟欽,滿腹憂愁。
她費盡心力維持着君家的名聲,想讓君家這個千人指萬人罵的宰相府,有那麽一些光明的顏色,不時開倉布粥,救濟窮人,博些好名聲,沖一沖宰相府上的唾沫星子。可君隐和君臨之間的謠言一出,幾乎将她所有的苦心都付諸流水了。
她滿面愁容地站在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正聽着丫頭給她念書,看着她愁容滿面的樣子也聽得沒了興致,便讓她坐下,跟她說說話。
“孟欽,你可知若要真成為這宰相府的女主人,第一件事要學的是什麽?”老夫人笑容和藹可親。
孟欽後背一挺,思索片刻說道:“心計。”
“那是末流,便是阿臨那丫頭,也不會看中區區心計這種小把戲的。”老夫人笑道,“你還比不得阿臨一個黃毛丫頭呢。”
“還請老夫人明示。”
“是藐視。”老夫人招呼她走近一點,笑聲舒緩自在,“你要藐視一切中傷你的人,因為只有不如你的人,才會用言語中傷你,對不如你的人,你何必要放在心上?你當視他們如蝼蟻,如糞土,踩在腳下看都不看一眼,你的目光應該往上看,看看上面的風景,而不是看着下面,下面的人,你只用踩着,踩多輕踩多重,都是你喜歡。”
孟欽神色茫然,似有不解。
“下去吧,這個月讓代家的人不必來府上請安了,這些蝼蟻。”
老夫人揮揮手,讓丫頭繼續念書,她笑容可掬,聽得入神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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