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

但左相府的庶子的身份，還是帶來了些許不便的。

分配完各個人的崗位，就有兩位內侍帶着男女兩隊人去到各自休息的院子裏。路上不斷的誘人搭讪林尋煙，女的旁敲側聽聞人珏的信息，想跟她成為朋友，近水樓臺接近聞人珏；男的則來所謂的邀飯，林尋煙端起笑臉一一應付着她們，輕巧的把話題轉去接下來的曉星樓的工作，倒也沒直接拂她們的面子，她們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們嘀咕着就回自己的房間了。

聞人珏那邊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雖然他氣場溫和，大膽點的女孩們都直接上去想“結交朋友”，但他對每個女孩都一視同仁的四兩撥千斤地回答自己的問題，讓她們失望而歸。她們似乎知道聞人珏這邊行不通，追林尋煙就更起勁兒了。

剛躲進藥房的林尋煙放低了呼吸，在門口聽着一堆嬌豔的聲音喊着她的名字，往走廊的方向而遠去。她的心才慢慢放下來。這幾天被她們追着問東問西搞得十分狼狽，都沒有時間去查探沈青的事情，幸而現在沈青對外是說在閉關修煉，為君上探索星象，這樣他們的時間也寬裕了些。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跟推門聲，林尋煙眼神瞬間兇狠，放低了呼吸，輕聲隐匿在一排排的醫書的後面，握緊了手上的手镯的開關。

聽到聲音越來越近，她的呼吸也越來越輕，握緊手镯的手上也出了一層薄汗……

幸好他們走到藥櫃前便停了下來。林尋煙沒有看見他們，卻聽到了藥櫃被拉開關上的聲音，這裏的藥材都是曉星樓專供的，不可能是宮裏外借；上午的時候自己才取過藥材送去丹爐殿，故不可能是正常的找藥……難道……他們在找東西？

林尋煙憑着氣息發現是兩個人，內力也不是很高，她盤算着這勝率很大，便巧步來到藥櫃旁的書架旁，偏頭她看見兩個男子的身影，這身形，她在腦海裏把相似身形的人一一對應，最後鎖定了前幾天剛被分在高層練習觀星的人。對他們的了解僅憑着每天吃飯時聞人珏的話，這兩人都是普通的商賈之家的兒子，能上曉星樓高層已是燒高香拜來的結果，但上高層後卻沒有認真學習，兩人肚子裏是有些筆墨的，想來是想靠這條捷徑在君上面前露面博一紙前程……居然幹這種偷竊之事？抑或是帶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來曉星樓的？

思索許久，見兩人仍在翻找，林尋煙摘下自己的珍珠發簪，眼睛都不帶眨的拔出了發簪上價值千金的珍珠，用巧力甩到了他們的面前，珍珠落地的聲音異常清脆，在一片翻找的雜聲中十分醒目，他們猶如驚弓之鳥，僵在那裏不敢轉身，抖得篩豆子一般，口裏喃喃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見到兩人的慫樣林尋煙不由的嗤笑一聲。飛快的瞬移到他們背後，一個手刃敲暈了一個人，另一只手拿着銀針對着他的脖子處，銀針的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林尋煙壓低了聲音，幽幽的說道：“別亂動，這根銀針可沒長眼，一碰即死，想試試麽？”

“不想不想，女俠饒命啊！”他吓的腿一軟跪倒在藥櫃前。

那根銀針卻一分一毫都沒有受到影響，依舊與他脖子隔着一寸的距離。

“說！誰派你潛到曉星樓的？！你在這裏鬼鬼祟祟的找什麽東西？！”林尋煙厲聲問道。

“沒有沒有，我只是聽說藥房這裏放着許多名貴藥材，想過來偷些帶出宮賣點銀子！我錯了女俠放過我吧！”被林尋煙大聲一喝，他腦子都來不及轉動倒豆子般說出緣由。

“把你拿走的東西拿出來！”看着他哆哆嗦嗦的把懷裏的人參雪蓮扔出來後，林尋煙的銀針又進了半寸：“回話前多多思考……畢竟這銀針可沒有人的腦子，一個不快，就紮進去了，你說是嗎？”林尋煙陰陽怪氣的說道。

“女俠，女俠你要問什麽，要我做什麽，你說，你說，我知道的都回答你，只要不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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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個小喽啰能知道什麽有用的？說來聽聽。”林尋煙倒也來興致了，她倒想聽聽這個小喽啰能聽到什麽。

“我昨天清掃主殿時聽到管事的總管在吩咐自己的手下，原計劃下個月十五便邀請君上開啓後殿觀星祭拜，現國師閉關，當天都無法出關……這可是欺君大罪，我不過是小小布衣，就想跟朋友過來偷點藥材便請辭出宮的……女俠……女俠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女俠饒命啊！”說完哭啦啦的跪着磕頭。

“哦？此話屬實？此等大事會讓你這小喽啰聽到？”

“當時我正在擦拭主殿的佛像，就拐到了死角裏，他們沒看到我，以為我們都快走了呀。”我會如實禀告君上，若不屬實，沒等到國師的欺君之罪，你的欺君之罪就要來了。”林尋煙扮作聽進去了，在後面警告他。

“女俠？女俠是皇宮的人？”聽到會為自己贏來獎賞，那人也一臉驚喜，磕頭磕的更響了：“請女俠多為我美言幾句！我叫安曙光，我會繼續為女俠提供消息的！”

“每五天把新消息埋在藥圃東側入口小栅欄處，放顆石頭做記號，有用的消息我自會禀告君上。”林尋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說出自己的要求。

見背後之人沒有否認自己的話，驚吓之後又盈來巨大的興奮，在安曙光将要忘記脖頸邊的銀針将要起身之時，林尋煙果斷的給他來個手刃，在他暈倒之後，離開了藥房，還不忘把地上的珍珠帶走。

待到晚膳之後，林尋煙與聞人珏尋了個在藥圃裏慢走消食的理由，避開了衆人。林尋煙便将下午所聽消息告知了聞人珏，末時說：“此人能做出偷盜之事，所說之話也未可全信。”

“我知道。今後我會注意總管的動向。若是準确的消息，可将此消息帶給左相，讓左相在禦前上狀君上，降低沈青在君上面前的信任度。”聞人珏順着林尋煙的話說了下去。

“但是這個閉關是否為真還存疑。如若是障眼法，倒還把左相給供出去了，得不償失。”聞人珏還是留着心眼，說出這個漏洞。

“所以那個安曙光的用途就在這了。他是負責主殿的打掃的，許多消息都會聽到。再結合風郁收集的信息對比，可判斷真實性。”林尋煙說道。

“好。”一頓對話接近尾聲，天亦完全黑了，多待會落人口舌，在臨到藥圃門口，常握着林尋煙的聞人珏輕輕捏了下她的手，林尋煙瞥了他一眼，看見他認真而執着的眼神，四周看了下并無人，飛快的往他側臉上親了一口，羞紅臉急急忙忙的要跑開，被聞人珏一把抱住，擡起來就吻上她的嘴唇，碾磨試探中，林尋煙微微開口，便被聞人珏迫不及待的探入。腰間的手臂也越來越緊，眼神逐漸迷茫……聞人珏感受到她的氣息有些不穩了，看見她的眼神迷離，把她抱得更緊，臉埋進她肩窩，聲音低沉：“煙煙，我其實是個，很貪心的人。”

林尋煙感受着面前溫熱的胸膛，對聞人珏的話有些不解。

聞人珏接着說：“煙煙，這件事完結後，我們便成親吧。”

林尋煙有些驚訝地看着他。許久沒聽到回話，聞人珏松開她，看見她的驚詫的眼神，心裏不知為何降到谷底，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你……你不願意？”

林尋煙搖搖頭，眼淚都止不住的流下：“我願意，我只是，太突然了，有些不知所措。”雖然流着淚她還是揚起她最燦爛的笑臉跟真誠的目光回應他。

“擦一擦，哭了就不好看了。”聞人珏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輕柔的拂拭了林尋煙的眼淚。林尋煙感覺拂過帕子的眼角有點清涼的感覺，十分的舒服。她指着帕子，還未問出口，聞人珏就了然的說：“眼睛很清涼是不是？這方帕子是冰蠶絲做的，我常年用島上那灣冰泉水浸泡，還撒了清涼的藥粉，受傷了用來冰敷會很有療效。”

“嗯嗯，少主最厲害了！”林尋煙點點頭。

當月出雲，光華撒在藥圃的奇花異草上。當話終了，林尋煙跟聞人珏也随後回到房間。

雖是左相府的千金公子，但在曉星樓裏他們都還是學徒，所以還是按照曉星樓的規矩，十人一間大通鋪。當林尋煙回到房間，其餘人看見她，都忍不住調侃他們兄妹情深。

他們白天各自進行各自的工作，照顧花草藥材，抑或在高層練習觀星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