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心亂

林森夜裏回京，時間晚了，便直接回家。

他雖然已經好幾個月沒回來，但方路有他家裏的鑰匙，隔段時間會讓清潔工過來打掃一次。

“要不要給你叫外賣？”将車停在林森家樓下，方路問。

“不用了，”林森搖頭，沒什麽胃口。

“那行，今晚早點睡，我明天上午十點過來接你，先去公司開會，下午去跟《南城往事》劇組的人見個面。”

“嗯，”林森拉開車門，只覺一陣寒風拂面而來，他不由得攏緊衣領，“好冷。”

他只穿了件針織衫配的風衣，針織衫是v領的，領口開得有點大，露出大片鎖骨，特別性感迷人。

他平時比較注重保暖，但方路說他很久沒露面，今晚來的粉絲記者有點多，讓他穿得帥點，特意給他配了這套衣服。

車裏暖氣開得足，他沒什麽感覺，現在一推門只覺得全身都在發抖。

林森縮着身子下車，跑進樓裏，絲毫沒有剛才粉絲面前的英倫帥氣。

家裏也是冰冷的，林森一進門就将客廳和卧室的空調都打開了。

對着空調吹了一會兒，林森才覺得好了點，進廚房打開冰箱，卻發現空空如也，連瓶水都沒有。

林森靠着牆想了好一會兒，決定還是去買瓶水。

他回卧室找了件厚棉襖，換上後圍上圍巾。棉襖放得久了，沒有晾曬，有股味道，但這時候也沒得挑。

沃爾瑪離林森住的地方并不遠，開車不到十分鐘就到。他在京城的時候平均一周會采購一次，雖然大部分時候是他列個單子張文文去買。

但小區外面也有小超市，只是東西不夠齊全，價格也稍微高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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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為了一瓶水，林森也懶得跑遠，就去了小區外面。

雖然不遠，但林森還是全副武裝，戴上了墨鏡和口罩。

只是大晚上戴墨鏡也挺奇怪的，好幾個從他身邊經過的人連着看了他好幾眼。不過林森早已經習慣了各種各樣的目光，并不放在心上。

買了水，經過水果店的時候，林森又去買了兩個蘋果、一斤提子。

小區裏綠化很好，樹木密集，但綠燈之間的距離并不近，再加上亮度不夠，路上有些昏暗。

林森低着頭走路，手裏的手機發出幽幽的光。

剛進小區沒一會，一輛車拐進來，燈光刺眼，照亮了前路。林森轉頭看了眼，發現是輛瑪莎拉蒂，價值不菲。

公司雖然給林森配了車，但面包車肯定跟跑車肯定沒法比，林森倒是想買跑車，但他之前不愠不火的，又沒什麽投資，能買房已經不錯，車是買不起的。

他現在紅了，賺得不少，不過他這幾個月一直在劇組，也沒時間去買車。

此時看到，便起了點興趣，想着自己也買跑車好了。

正想着，車的速度慢了下來。

林森看了兩眼，繼續往前走，車窗搖了下來，曲谌那張堪稱完美的臉露出來，唇角微翹，笑容淡淡的：“什麽時候回來的？”顯然心情不錯。

“剛回來，”林森說，有點奇怪，“你怎麽會在這裏？”

“上車，”曲谌偏頭說道。

“我馬上就到了，”林森皺眉。

曲谌沉默片刻，對司機說：“我自己走回去。”

說罷，下了車，站在林森身邊。

他梳着油頭，一身黑色西裝，外面一件灰色長款呢子大衣，衣擺垂到小腿，看起來有點複古，也為他添了幾分成熟。

“我住在這裏，”曲谌低頭看到林森手上的東西，問，“買了什麽？”

“你住這裏？”林森滿臉驚訝，“你怎麽會……”提了提手上的東西，“這些？就是水和水果而已？你吃不吃蘋果？正好我買了兩個。”

曲谌接過蘋果：“我前幾天才搬過來，之前一直住酒店，最近不想住了，就讓人幫我找的房子，這裏環境不錯。”

“那倒是。”

走到林森家樓下，林森停下來：“我到了，你住哪一棟？”

曲谌勾唇：“真巧，我也住這裏。”

“哦……那倒是挺巧的，”林森覺得有點不對，但又想不起來是哪裏不對。

進了電梯，按了樓層，林森又問：“你住哪一層？”

曲谌報了樓層，林森笑不出來了：“那還真是挺巧的。”

“其實是我知道你住在這裏，讓助理特意找的這裏的房子，沒想到這麽巧，剛好在同一層。”

林森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到了樓層，林森拿着東西走到自家門口，剛想開門，又想起來：“要不要進來坐坐？”

“方便嗎？”

“有什麽不方便，我一個人住，”林森大笑，進門開燈。

空調一直沒關，雖然客廳空間大，但開了這麽久也暖和了。

林森将東西放在茶幾上，脫了外套，随意說道：“随便坐。”

又想起來：“額，我這裏也沒有喝的，”拿起提子進去洗了端出來，“有點涼。”

“沒事，”曲谌拿了個提子，塞進嘴裏，“這次回來待幾天？”

“兩天，明天開會，後天要拍一組照片，拍完照片就走，”林森說。

“挺忙。”

“我們這行，一向這樣了，”林森失笑，“不過我覺得你也不閑嘛，現在才下班了。”

“晚上有個晚宴，結束得有點晚，”曲谌說。

“那你吃晚飯了嗎？”

“吃了點。”

“哦，”林森點頭，“你明天晚上有空嗎？之前說要起名吃飯來着。”

“幾點？”

“七點吧，”林森想着明天開會不知道要多久，選了個比較保險的時間。

“可以。”

“那說好了，地點我明天發給你，”林森還沒想好吃什麽，“你想吃什麽？”

“我都可以，你訂好地方給我打電話就可以。”

敲定了吃飯的時間，林森又就之前的事情別別扭扭道了歉，曲谌只是搖頭：“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送走曲谌，林森洗漱後很快就睡了。

一進入睡眠，林森又開始做夢。

夢裏他和曲谌穿着家居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裏放着林森出演的片子，正好是他和女主角接吻的鏡頭。

那是個多角度的鏡頭，男女主角雙唇交纏，親得難分難舍，但畫面很唯美。

林森記得那部戲，甚至還清楚的記得當時拍這個鏡頭時他和女主演的尴尬，這個看起來唯美的鏡頭其實ng了很多次。

電視裏男女主角在接吻，沙發上的兩個男人也吻得難分難舍，林森甚至聽到了唇舌交纏的聲音。

偏偏和曲谌模樣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還在懷中青年的耳邊低聲說：“看你和別人接吻，我很不開心。”

他的聲音低啞，尾音上翹，那聲音聽得林森都硬了。

不是夢裏硬了，而是現實中。

林森已經不記得這是自己第幾次大清早就洗內褲了。

他在這方面一直挺淡的，不然也不會直到今天還是處，畢竟他長得也不差，身材也挺好，每天有那麽多人在他微博下面留言說要給他生猴子，當然那些話可能誇張，但他要是想的話，肯定不至于找不到對象。

他之前一直很少做這樣的夢，早上洗內褲的情況也不是很頻繁，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

林森哭着臉想，該不會他是第一個被夢掰彎的人。

林森醒得很早，主要是下面難受，用手解決之後就進了洗手間。

洗漱換好衣服一看時間，早得很，他就打算先去買早餐。

剛走出家門，對面的門也開了，曲谌走出來，林森有些意外：“你沒有去上班？”林森一直覺得曲谌是個工作狂，這麽晚還在家裏簡直不科學。

“睡過頭了，”曲谌聲音疲憊，伸手揉了揉眉心。

他臉色蒼白，林森有些擔心：“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有點沒睡好，”曲谌說。

林森默，心想自己也沒睡好，再看一眼曲谌，林森覺得有點心慌。

這還是第一次。

在曲谌面前，林森一向跟個大爺似的，什麽話都敢說什麽事都敢做，從來不擔心曲谌會生他的氣。

而曲谌也确實沒有和林森吵過，他們之間的争吵從來都是林森再說，他在聽，等林森說夠了，他就開始道歉。

是他的錯他道歉，不是他的錯他也能找出理由道歉。

他的包容助長了林森的氣焰，以至于說出那樣傷人的話。

曲谌一走那麽多年，林森早已變了許多，變得沉着冷靜，可是一回到曲谌面前，他又變回了當初的那個曲谌，只是他學會了反省，學會了低頭，學會了和曲谌說對不起……

也頭一次，在曲谌面前心亂如麻。

林森靠牆苦笑，這真不是個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