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別讓簡衍插手

簡直豈有此理!

雲筝和奚墨在外頭等着,四周多名錦衣衛包圍着他們。這些大概就是穆百裏派來的奴才,名為保護實為監視。

穆百裏從不做賠本的買賣,從他殺了那些刺客開始,就已經算好了借皇命來監視趙無憂。

這一進一出,趙無憂跟他算是扯平了。

“公子?”雲筝蹙眉。

“回府再說。”趙無憂朝着雲筝使了個眼色,雲筝快速攙着趙無憂上了馬車。

“公子!”馬車平穩的行駛,雲筝壓低了聲音,“都處理幹淨了,沒有遺漏。”

“就算有遺漏,穆百裏也已經幫我殺人滅口。”趙無憂長長吐出一口氣。

“可他為何幫咱們?”雲筝面色微青,“公子,他是不是威脅你?”

趙無憂搖頭,“穆百裏居心叵測,他大概是想在夏家和趙家之間,坐山觀虎鬥,借此漁翁得利!”

然則趙無憂也不是吃素的,穆百裏想在她這裏漁翁得利,也是不易。不過在穆百裏漁翁得利之前,趙無憂得跟國公府好好算一算總賬。

這十杖可不能白受,從皇帝心軟召回她開始,夏家就該倒黴了。

宮裏當即傳出消息,說是夏早已打碎了皇帝心愛的九龍杯,被皇帝訓斥而貶為夏才人。

“才人?”趙無憂筆尖頓了頓,不屑去理這些雜碎消息。這些事兒,她心裏有數。

雲筝颔首,“宮裏的确是這麽說的。”

“打碎九龍杯卻沒有賜死,還能保住才人的位份,着實也需要本事。”趙無憂放下手中的墨筆,輕柔吹着信箋上未幹的墨漬。

“皇上應該是顧念着國公府。”雲筝上前,小心的收拾了案頭,清洗墨筆。

趙無憂将信箋折起,收入信封內,以紅蠟封印後蓋上丞相府的專屬印章,“奚墨。”

奚墨入得房內,“公子?”

“務必讓人把這封信親手交到我爹手裏。”趙無憂吩咐。

“是!”奚墨畢恭畢敬的接過,行了禮轉身就走。

做完這一切,趙無憂這才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起身懶洋洋的靠在了軟榻上,阖眼歇息。單手扶額,羽睫輕垂,“讓玉美人盯着點,宮裏那點事,輸了未必真輸,贏了也未必真的贏。”

雲筝點頭,“奴婢明白!”

朝廷已經把瀛渠清淤的銀兩撥下來,如今還在清點銀兩之中。這事兒既然鬧開了,就得辦得妥妥當當的,免得教國公府的人抓着蹩腳。

“公子,瀛渠清淤的事兒天下人都盯着呢,這國公府怕是不會消停的。”雲筝輕柔為趙無憂蓋上毯子,将房內的爐火升得更旺了一些。

房內暖洋洋的,趙無憂素白的臉上逐漸浮起少許血色,“不消停最好。工部的事兒,讓工部找幾個妥善的人過來商議。”

她是禮部尚書,很多事情着實不太方便。

然則皇帝将這事兒交給了她,她也只能越俎代庖,替工部完成這項大事。

“這事兒,簡公子已經在着手了。”雲筝應道。

羽睫揚起,趙無憂眉心微蹙,“別讓簡衍插手,這事兒是我跟國公府的較量,他攙和太多對他沒好處。我不想把他牽扯進來,以後這事兒沒他的份兒。”

雲筝俯首,“奴婢省得。”

“盯着東廠。”趙無憂揉着眉心,“穆百裏不可能按兵不動,多多少少得有所動靜。瀛渠清淤一事,決不能有所差池。”

雲筝點點頭,“是。”

“梨花開了嗎?”趙無憂突然問。

雲筝一笑,“剛開了一點,還沒開全呢!”

“去年的梨花釀可以起出來。”趙無憂笑道,“你手藝好,今年再多弄點,我看簡衍甚是喜歡。”

“那是因為公子喜歡梨花釀。”雲筝輕笑兩聲。

“死丫頭,盡胡說。”趙無憂長長吐出一口氣,“等事情安排妥當,我也該回尚書府了。”

皇宮。

夏昭儀被貶斥,如今已是夏才人,位份比她妹妹夏季蘭還要低一級。夏家女兒被貶斥,國公府自然有些惶恐。更惶恐的當屬夏季蘭,姐姐被貶斥,那麽她呢?會不會受到牽連?

每月初一,是衆妃嫔給皇後請安的日子。

皇後高高在上,新進宮的妃嫔按照位份,分作兩旁,獨獨缺了缺了夏家姐妹。

新進宮的妃嫔之中,當屬從二品鎮東大将軍之女胡清芳身份最為顯貴。将門虎女,一入宮便被冊為婕妤,是衆妃嫔之中位份最高的。

行禮完畢,胡清芳冷笑兩聲,“這夏昭儀被貶為夏才人,心情抑郁罔顧禮節倒也罷了,怎麽這蘭美人也跟着忘了規矩?”

傅玉穎不吭聲,只是快速的掃一眼衆人。

驀地,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夏季蘭進來的時候,眼眸紅腫,眼底還噙着淚,梨花帶雨般的我見猶憐。

“嫔妾參見皇後娘娘。”夏季蘭畢恭畢敬的行禮,單薄的身子在衆人的視線裏,有些瑟瑟發抖,好似這是虎狼窩,她是個掉入虎狼窩的無辜兔子。

傅玉穎心頭冷笑,這妹妹可比姐姐聰明多了,知道怎樣才能全身而退。

這個時候,皇後得顯出自己母儀天下的風範,夏昭儀雖然被貶斥,可夏季蘭是安然無恙。畢竟是國公府出來的,宮外多少雙眼睛看着呢!夏東樓豈是好惹的,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吃太大的虧。

思及此處,皇後輕嘆一聲,竟是一臉的憐惜與不忍責怪,“坐吧!”

夏季蘭謝禮,正準備找個僻靜的位置落座,誰知胡清芳冷笑兩聲,“俗話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還只是個美人呢,竟然讓咱們一衆姐妹都等了那麽久。若然以後成了貴妃、皇貴妃,還不得目中無人到怎樣的地步。到底是皇後娘娘大度,嫔妾等萬萬不及。”

一番話,說得夏季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面紅耳赤的下不來臺。

夏季蘭攥緊了袖口,只能在一旁靜靜的站在,沒敢落座。

見狀,皇後也不說話。

就像胡清芳說的,有些人是該來點下馬威的。想想當初夏昭儀,是何等的趾高氣揚,如今被皇帝貶斥,在衆人眼裏都是罪有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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