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解疑

第三十八章 解疑

綠袖瞧着蘭兒神色，贊嘆道：“妹妹心思倒是細致，只可惜了淩姑娘性子太過驕縱霸道，否則的話，以妹妹的心性，這會怕是已經居人之上了。”

蘭兒笑意忽得一怔，忙低下頭去，道：“姐姐這話可千萬說不得，蘭兒這輩子都沒什麽指望。只想着能夠服侍好主子，等到了年齡，便可以安然出宮。”

綠袖深深地看了眼蘭兒，笑道：“行了，知道你家淩姑娘眼下還等着你的銀耳湯，我便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蘭兒忙行了個平禮，匆匆往後廚的方向走去。

綠袖盯着她看了一會，嘴角笑意越發深厚起來。心道，看來太子妃想得果然沒錯，這蘭兒也不過是在藏巧罷了。

剛在樹下站了一會，柳絮兒飄飄揚揚倒落了一肩，綠袖從袖中扯出手帕正要撫掉，忽然看見太子身邊的大太監孫福一副神色焦急的樣子，不知道要往哪裏去。忙往前一步，舉起手中的帕子搖了搖，笑道：“孫公公這樣急着，是要往哪裏去呀？”

孫福也是聽了手下小桂子說太子此刻正在發脾氣，已經有好幾個丫鬟奴才被板子伺候了，當下也顧不上睡午覺了，連忙整理好服侍就随小桂子趕往書房。此刻見有人問自己話，正不耐之際，瞥見是綠袖，倒立馬就咧嘴笑了起來，停住身道：“綠袖姑娘怎麽在這裏？”

綠袖甜甜一笑，道：“本來是要去後廚的，可是見這兒風景格外好，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沒想到倒看見了孫公公。”

孫福一聽綠袖這般說，笑得越發開心，點頭道：“那也是有緣。”

一旁的小桂子早已是急不可耐，忙逮了個空提醒道：“太子那還在鬧着呢。”

孫福瞪了眼小桂子，笑嘻嘻地看向綠袖，道：“綠袖姑娘，本公公實在是忙不開，眼下太子也不知何事正大發雷霆，我得趕過去勸勸。下回，下回一定跟綠袖姑娘好好聊聊。”

“嗯，那公公快去吧。”綠袖乖巧地笑道。

回到房間時，見秦紫嫣還卧在榻上，綠袖臉上的笑容不由一黯。

秦紫嫣放下手中的書，揉了揉眼，道：“怎麽一進房，小嘴兒就嘟起來了呢。不知情的人見了，指不定還以為是我這個太子妃虐待你了呢。”

“奴婢只是一見您現在還病着，而某些人卻得意洋洋，心裏就忍不住為您打抱不平。”綠袖憤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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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紫嫣捂嘴笑了起來，道：“瞧瞧，這一進房，就又說上了。你難道忘了麽，我是病人，需要清靜，最是聽不得這些嚼舌根子的話了。罷了，你也說成習慣了，趕明兒，幹脆我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算了。也不必有多少身家，只要願意專門聽聽你的牢騷便成。”

綠袖一聽這話，臉便羞紅了，不依地撒嬌道：“奴婢瞧着太子妃的嘴，竟是越來越壞了。”

秦紫嫣拍了拍床榻，笑道：“來，坐到這裏來，跟我說說你都瞧見什麽了，得意成這樣。”

綠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蹦蹦跳跳地走到榻前坐下，埋怨道：“果然是什麽都瞞不過太子妃您這雙火眼金睛啊，奴婢本還想着待會繞個彎子再說，這會卻被您直接揭了簍子。”

“那，好吧。你就當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想怎麽繞彎子，便依着先前的心思繞着吧。反正我現在也下不了床，躺在床上聽聽你這黃鹂般的嗓子，倒也悅耳。”

“太子妃，奴婢剛剛出去一趟，可遇見了兩樁好笑的事。這其中一樁麽，是蘭兒。您可知道，蘭兒給我獻了什麽妙計嗎？”

秦紫嫣拿起書敲了綠袖一下，嗔道：“別還真給我繞起彎子了，有話直說罷。”

“奴婢繞彎子，是給個時間讓太子妃做好心理準備。”綠袖湊到秦紫嫣耳邊，悄聲道：“我故意跟蘭兒示好，提及到您現在還未被太子寵幸，蘭兒居然說讓我們用香。”

“什麽香？”秦紫嫣懷疑地看向綠袖，卻得到綠袖的點頭，當下不由一驚，“這要是被查出來，可是死罪啊！她一個小小的丫頭，怎會懂得這些旁門左道。”

“看來，您之前的猜測倒是對的，這個蘭兒也并非是蠢笨之人。想來，奴婢在接近她，她也在接近奴婢。故意尋了這法子說與我聽，萬一我們果真病急亂投醫，豈不是正中了她們的招子了。”綠袖想起個中厲害，不由拍起胸口感嘆道。

秦紫嫣想了想，搖頭道：“你還記不記得上回我跟你說的那個丫鬟的事。”

“是說那聲貓叫與狗叫嗎？”綠袖看向秦紫嫣，思緒流轉間腦中頓時清明，當下脫口而出：“難道太子妃您懷疑那丫鬟跟香有關系？”

秦紫嫣扶了扶額頭，點頭道：“應該是這樣沒錯。那日，我隔得不是很遠，看那丫鬟在把東西抛出圍牆時，分明十分吃力， 手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想來，該是一些珠寶首飾才是。”

“可是宮中向來不允許有私人交易的？”綠袖奇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那些珠寶首飾，想必都是太子賞賜的，自然價值不菲。這等誘惑下，有什麽交易是成不了的。我想蘭兒也不會突兀地說起香，于是便把所有的事都放在一起仔細想了想，如今總算是明白了。”想起淩香盛氣淩人的模樣，秦紫嫣不由嘆道：“當真是百密一疏呢。”

綠袖粗着嗓子道：“壞人遲早遭天譴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眼下我們總算是有了她的把柄，以後她也不得不收斂些了。否則的話，我們只需在太子或者皇後娘娘面前告她一狀，她必然死定了。”

“不得聲張，畢竟我們手中沒有證據。況且，我無意讓任何人死，只是想在這宮中安身立命而已。所以，只要淩香不太過分，我可以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太子妃……”綠袖有些不滿秦紫嫣的寬容。

“罷了。你剛不是說有兩樁事兒麽，那另一樁是什麽呢？”瞧見綠袖的不樂意，秦紫嫣忙将話頭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