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鐵口直斷(六)

看着一屋子将自己視為主心骨的貴女,姜芃姬也收斂玩鬧,變得正經許多,語氣堅定。

“你們都再耐心等等,等時機一到我們就能離開,那些賊人等會兒就該窩裏鬥了……”

把玩着上官婉借給自己的簪子,姜芃姬越發不滿意。

這不是金簪或者銀簪,而是通體明亮純澈的玉簪,哪怕她不懂,也知道價值不菲。

放在手中,觸感溫暖圓潤,造型則偏向活潑可愛,可見贈簪人的用心。

這玉簪雖然貴,但和金簪之類的比較起來,用得并不順手,至少不夠鋒利。

上官婉坐到她身邊,雙手托腮問道,“蘭亭哥哥喜歡這簪子啊?”

“不喜歡。”姜芃姬擡眼看了一下小姑娘,實話實說道,“用來殺人,不夠鋒利。”

上官婉小臉一白,腦海回想剛才土匪頭子砍下別人腦袋的血腥畫面,似乎不能将玉樹蘭芝的柳蘭亭想象成那樣兇殘的人。

她悶聲道,“那蘭亭哥哥砍人腦袋的時候,可別讓我看到。”

姜芃姬哭笑不得,眼珠一轉,壞笑道,“你這簪子哪裏能砍得了人?頂多刺進喉嚨……”

說罷她虛晃一招,吓得上官婉像受驚兔子一樣跳起來,立馬跑得遠遠的,躲到魏靜娴身後。

除了和柳蘭亭相熟的兩女,其他貴女暫時脫離虎口,一個一個都坐到比較遠的地方,有些則暗暗收拾淩亂的發絲和衣襟,沒有一個過來主動談話。

她們和柳蘭亭交集少,有些更是不認識,不好湊上去。

“這個給你,婉兒的簪子怎麽傷得了人……”

魏靜娴對姜芃姬的感覺很複雜,但經過這一遭,兩人也算生死與共,有一樣的革命感情。

她遞過來一把巴掌大小的華麗匕首,外面綴滿了金銀玉石。

姜芃姬接過來,低聲道了謝,并沒有問她怎麽随身帶着一把匕首。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知道魏靜娴原本打算用這把匕首了結自個兒性命的。

堂堂河間貴女,怎麽能忍受那種羞辱?

啧,古代的女子就是這樣,動不動就能為了名節尋死覓活。

姜芃姬看着小巧精致的匕首,內心有些說不出的煩悶。

不過,看在匕首還算鋒利的面上,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你和婉兒都去後堂等着,我去把外頭的家夥解決了。場面會有些血腥,我怕你們受不了……”

刀身滲着幽幽冷光,放在燭光下折射反光,空氣中還有些許甜味……上面淬了毒!

魏靜娴抿着唇,聲音多了幾分柔色,“你、你自己小心。”

外頭天色十分昏暗,她隐約能猜出來姜芃姬要做的事情有多麽危險。

此時此刻,外頭的匪徒也正如姜芃姬預料得那樣,一個一個炸了窩。

事情是這樣的,土匪老大終于能為愛人報仇,也算了解一樁心事。

只是,如今大仇得報,他心頭反而空落落的,所以他需要時間靜靜。

但是身邊那些兄弟卻沒啥眼色,一個勁兒鬧騰沒完,吵吵嚷嚷,比五百只鴨子還吵。

老二老四弄得像是鬥雞眼,其他兄弟你一言我一語,主題一致——不能放過那些美女。

他們可都是土匪吶,需要講什麽信譽?

然而,放任不管的後果就是二當家憤怒殺了兩個在他眼中情緒不對勁的同村兄弟。

“你瘋了老二!”

其他人都沒想到,一開始的争論會演變成這樣。

“老子沒瘋,他們吃了老子的兒子,老子要他們償命。”

一開始他也不相信的,但他再三追問下,對方露出破綻,支支吾吾,這讓他疑心越來越重。

争執之間,火氣暴漲,直接殺人。

四當家上前來阻止,被他重重推開,在憤怒的驅使下,他說道,“老四,你還給他們說話?活該你被你婆娘帶了那麽多綠帽,活該當綠、王、八,他們兩人都睡過你婆娘,懂麽!”

此話一出,滿是寂靜,衆人都不敢看四當家的臉色。

二當家環顧一圈,情緒正處于十分不穩的狀态,一連指了好幾個,

“他,他,還有他……這些人都睡過你婆娘,你氣不氣!你是個男人,你氣不氣!這倆畜牲,害得老子斷了香火,老子宰了他們有什麽錯,可憐老子的兒子啊……死得那麽慘……”

那些被點名的人吓得倒退一步,臉色驀地煞白。

這麽一個反應,還能有啥不明白的?

他們是真的心懷鬼胎,四當家的臉青得不能看了。

另一處,姜芃姬一手摁住土匪的嘴,反手握着匕首用力一劃。

鮮血噴濺,對方連一點兒嗚嗚聲都沒發出來,已經沒了氣息。

黑暗之中,她像是靈巧穿梭在夜幕下的一縷風,所到之處沒有驚起半點兒動靜。

隐在暗處和夜色融為一體,她暗用氣息技巧,大大降低存在感,連呼吸聲都輕得近乎沒有。

慶幸這具身體沒有塗脂抹粉的習慣,不然光是身上攜帶的香味都能暴露她的存在。

實際上,系統覺得姜芃姬想多了。

這些匪徒都是些空有一身力氣和膽魄的亡命徒,要是有那麽強的本事,早就另謀出路了,哪裏會落草為寇,時不時出去,打家劫舍維持溫飽?

系統沒有感情,對姜芃姬殺人沒啥觸動,頂多嘀咕一句這位宿主畫風不對,手段兇殘。

但是!我們不能忽略這裏還有一個觀看直播的觀衆啊!

普通的古裝言情畫風跳轉到恐怖片,什麽鬼?

看着姜芃姬冷臉暗殺一個個匪徒,身手迅捷不說,手法還專業得要死!

抹人脖子永遠只用一刀,瞬間斃命,死者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基本都在意識到有人在背後的同時,被姜芃姬手腳利落地收了性命。

【偷渡非酋】牙齒密集地打顫,一雙眼睛死死盯着直播屏幕,只覺得自己全身都泡在冰水裏,汗毛集齊豎起,脊背不停冒着冷汗,仿佛下一秒就有人從背後摸他脖子,收割他的腦袋。

QAQ媽呀,這樣限制級的、超級不和諧的直播內容,怎麽會讓播放?

他要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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