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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悲傷卻是那樣持久悲苦,伴随你渡過漫漫長夜。

The pleasure is frail like a dewdrop, while it laughs, it dies.

But sorrow is strong and abiding.

我們今日的哀傷之中最苦楚的莫過于憶起昨日的快樂。

The most abiding sorrow we suffer today is the memory of yesterday's pleasure.

Let sorrowful love wake in your eyes.

The lotus bloom in the sight of the sun, and loses all that it has. It would not remain in bud in enternal winter mist.

蓮花看見太陽開放了,她便失掉了所有的珍藏。她不再會是那個嬌嫩的蓓蕾,留在永恒的嚴冬冷霧裏。”

什麽樣的快樂是真實的?又有誰曾經嘗過那真正的快樂的滋味,當他站在萬民之上,高高的頂端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景仰着他的威儀,但他真正快樂了嗎?沒有,在那瞬間的虛榮心滿足之後是深深的空虛,如同一個漆黑的洞。

“那又是什麽樣的經歷讓你如此的哀傷?”

黑卡琉斯輕輕撫摩着他瑩白如玉的臉頰。手指滑過他絲滑柔順的長發,停留在他纖細白皙的脖頸上。

絕歡纖細的脖頸細膩得可以看見淡青色的血管,他的皮膚晶瑩如玉,有着溫潤水溺的觸感,嫩得仿佛可以掐出是水來。

黑卡琉斯埋首在絕歡的頸間,啃咬着他纖細的脖頸。

“嗚~”輕聲的呻吟從絕歡的喉嚨裏逸出。

“陛下,不要,求您,不要!”

絕歡總是這樣苦苦地哀求讓黑卡琉斯的心都揪起來了,什麽時候這纖美的少年才可以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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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以為您會跟他們不同。”

絕歡長長的睫毛上閃爍着淚珠的亮光:

“我以為您愛上的那個是我,而不是我的容顏,難道您跟他們一樣只是在乎這樣膚淺的外表?

肉欲的快樂可以持續多久?美麗的容顏能夠停留多久?

當所有的人都貪戀您的權勢,榮耀,

我所愛的王不是只有那些光輝,當光輝不再了,您還是我的王。

但您告訴我容顏衰老了,您還會想這樣愛我嗎?”

“凱兒,別這樣想。”黑卡琉斯難得地變得羞赧起來:“我只是情不自盡,你……太美了。有人曾經對你說過這句話嗎?”

“有!”

絕歡很誠實的吐露,曾經也有一個人這樣癡迷的愛着他,而那個人剛剛被眼前這個男人殺死,他卻栖身在這個男人懷裏,天知道要多大的忍耐,他才可以靜靜地望着他,而不是将藏在懷裏的利刃刺穿他的胸膛。

他笑了,美麗如夜間的昙花,哀傷如子夜的悲歌。

絕歡已經習慣用唇間的微笑來掩飾心中的仇恨。

“休息吧,凱兒,夜深了,你該也累了吧。”

黑卡琉斯感覺到他的悲哀,卻不願觸及他的傷痛,他将拉過錦被将兩個人都蓋起來,那溫暖柔軟的錦被中他的手臂從絕歡的背後環繞着他纖細的腰肢,他的頭貼在絕歡的背後,僅僅是這樣抱着他,僅僅上嗅着絕歡身體的馨香,他就已經覺得很開心了。

絕歡被身後的人緊緊地摟在懷裏,他的背僵硬,卻不感稍微地動彈,他的心裏承受着雙份的煎熬,仇恨又刺痛,沒有人的真心是無法被感覺到的,黑卡琉斯愛他,所以他是他的奴隸,而他也是黑卡琉斯的奴隸,同樣因為黑卡琉斯愛他,絕歡感覺到一種真心所編織的束縛,他為了一個自己愛的人要把這個癡迷地愛戀的人殺掉,他手上的血是雙份的,他心中的痛也是雙份的。

寝宮裏的燈燭被風吹動搖曳着,外面是無盡漆黑的夜,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緊緊相擁的兩個人卻是不同的心思,都是一夜的無眠。

以牙還牙

絕歡剛剛從外面的水榭回來,彈奏了一下午的曲子也是無益,不論是什麽都能勾起他對往事的回想,每每這個時候,心中總是苦澀。

剛剛回到碧水長空的大殿想要坐下,卻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白蝶!

他怎麽會在這裏!

雖然改變了瞳孔的顏色,白蝶顯然也很容易就認出了他,向他走了過來。

絕歡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歡,你怎麽會在這裏!”

白蝶的驚訝顯然也不亞于他,用力捉住了絕歡的手腕。

“怎麽?我沒有死讓你很吃驚嗎?”

冰冷的聲音從絕歡的喉嚨裏冷冷地發出,他甩開了白蝶,盯着那雙曾經覺得楚楚可憐的眼睛,他的眼光銳利如同冰劍,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白蝶這一刻已經倒下了。

“你在這個皇宮裏,是要操縱我們的王上嗎?”

白蝶剛剛從西亞回來就得到了這個消息,一個美得可以奪取呼吸的少年奪取了王的心,在皇宮裏呼風喚雨。

“操縱他?如果要操縱他我可以用無數的方式,我只需振臂一揮,數百萬的教徒會為我掃平他的王宮。”

“那你?”

“報複,沒有讓他死無葬身之地難解我心中之恨。”

絕歡的臉上帶着醉人的笑容,眼中卻射出冷冷的冰焰,白蝶心中有些發寒。

“你可以用千百種方法報複,為什麽單單選上了這種方法。”

白蝶突然發現也許他從來都沒有認識過眼前這個外貌秀美,內心冷厲的少年。

“你覺得呢?我聰慧的丞相大人。”

絕歡嬌美如花的臉上的笑容讓白蝶覺得如同身陷冰窖

“有什麽比玩弄一個人的真心再将它撕成碎片,再一刀刀地割他的肉,刮他的骨更加能痛快淋漓地報複一個人呢?”

“你!”白蝶渾身寒毛豎起。

“怎麽可以?!”

“為什麽不?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自從你們殺死了我的情人,我每天都活在極度的痛苦中,行屍走肉一樣,茍活着只是為了報複!”

絕歡一步步地向白蝶逼近:“你們可以殺死我,但為什麽?他是那麽好的人,你們卻害死了他。不!可!原!諒!”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是我的王上,我只能聽從他的安排。”

“他是你的王上,只是因為他是你的王?那我也是王,被你害死的我的情人也是中原的王,你為了你們的王得罪了兩個王,你知道那會是什麽下場嗎?”

“你!”白蝶被他逼得沒有退路。

“你想殺死我對嗎?很想是不是?”

絕歡從袖中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匕首的刃閃爍着冰冷的寒光。

他将這個匕首塞進白蝶顫抖的手中。

“來呀,來殺我呀。這樣你就可以救你和你們的王。”

絕歡的聲音已經嘶啞,變得瘋狂。

白蝶持着利刃的手在不停發抖,那利刃的尖端就頂在絕歡的胸口,血已經從他白色衣服的胸口滲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宮殿的門開了,黑卡琉斯沖了進來。

“凱兒!”他将絕歡瘦弱的身體攬在懷中,一把推開了白蝶。

“依依蘭那,你要做什麽!”

黑卡琉斯的聲音充滿了怒意,他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他的心上人。

“王上,我……”

白蝶嘴邊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絕歡的哽咽聲打斷。

絕歡胸前的白衣被鮮血染紅,他孱弱的肩膀抖動着,晶瑩的淚珠挂在密長的睫毛上。

“陛下,丞相大人他要殺我!”

……

你曾經加給我的痛苦,我都會加倍奉還,因為最古老的諺語告訴我們: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

根本沒有任何申辯的機會,白蝶從被貶到邊疆,到抄家滿門只是短短幾天的工夫,曾經顯赫榮耀的神童少年,位極一時的右丞相在一夕之間孑然一身。

貶去邊疆的路上,白蝶拖着着疲憊的身體走在荒涼的密林裏,人世間的變更如此的迅速,在他年輕的生命裏經歷太多的大起大落,那個絕美的少年,在他接到命令至他于死地的瞬間他也曾經猶豫過,絕歡的純良和沒有城府讓他感到內疚,曾經把他當親弟弟一樣照顧的人,他卻要奉王的命令謀害他。

他後悔過,但是楚人無罪,懷璧有罪,那個人的存在以及嚴重威脅到王的地位,他能做的只有為王上除去他。

人生之中有太多的不得以,他擔心宮廷中的王上,當絕歡現在的樣子更讓他心寒,只在短短的一時間,他完全變了,曾經的純良變成了冷漠和血腥,曾經沒有城府的少年充滿了心機,而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太陽快要下山了,天邊被染成血一樣的猩紅。

白蝶看清一個蕭瑟的身影擋在他的面前,白色寬松的衣服挂在那人消瘦的身上,在風中飄揚着,蒼白冰冷得猶如一抹幽魂。

曾經的豐神如玉的人兒,如此凄涼如鬼。

世事無常人在變。

“我在這裏等你很久了。”

冰冷的聲音從絕歡的喉嚨裏發出,猶如來自幽深的地獄。

“你!”

白蝶這一刻的心卻無比冷靜,他明白絕歡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

但是眼前這樣趕盡殺絕的的冷血殺手是他從來都不認識的,絕歡改變了太多太多。

那種淩厲,那種冷血,那種狠絕的态度,他身上散發出的冷冽氣息如同來自幽黑的冥界。

他仿佛不是不是屬于這個世界,在他的背後有一雙隐形的黑色翅膀,那是堕天使複仇的羽翼。

他的肉體雖然還存在,但他的靈魂已經湮滅了。

“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冰冷的聲音從絕歡的唇邊滑落。

“放過王上!”

“那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你可以走了。”

白蝶的眼睛睜大。

不能置信的詫異表情将他的臉扭曲起來,他甚至都沒有看到刀是什麽時候出手的。

一把薄薄的柳葉刀劃破他的喉嚨。

猩紅的鮮血沿着他的脖子一種流下來,染紅絕歡白皙的手。

血!猩紅的血!

就只是那樣輕輕地一劃,

剛才那霎那間利刃劃過脖頸的略帶着快感的觸覺還在絕歡的腦海裏清晰地浮現着。

一抹冷酷的笑意浮上他的唇角。

無情無義

冬日和煦的陽光照耀着,絕歡慵懶地斜依着欄杆。

這裏的冬天沒有雪。

他喜歡冬天,

曾經在寒冷的冬日裏,他最愛偎依在愛人的懷抱裏,

冬日的寒冷給他汲取溫暖理由,從此他愛上了冬天。

他喜歡雪,

純白的,無邊無際鋪開的白雪,

那種悠然的飄落,那麽美麗,那麽易逝。

但是這裏的冬天沒有雪。

“在想什麽呢?”

黑卡琉斯摟着絕歡的纖細的腰:

“這麽入迷呀。”

絕歡淡煙色的眼眸迷離望着遠處,

東方,在那遙遠的太陽升起的地方。

“在想雪,塞外的雪,你曾經見過嗎?”

黑卡琉斯笑了。

“沒有見過,但聽從中原回來的人說起過,

雪非常美,那是最幹淨純潔的東西。”

絕歡輕嘆道:“它是最幹淨潔白的,也是最容易染黑的,當雪化了,污在泥裏,就是一灘的泥濘,只要輕輕一些污染就将他染得面目全非,所以它也是最不持久,最易變的。

人也是這樣,最天真,最沒有城府的人最容易改變。”

“你想得太多了。” 黑卡琉斯輕拍他粉嫩的臉頰。

天漸漸暗下來,夕陽的餘輝撒在絕歡白色的衣服上,他晶瑩如玉的臉鍍上一層金色,俊美的側面在晚霞中勾勒出一道絕美的弧線。

黑卡琉斯情不自禁地輕啄他小巧嫣紅的唇。

“嗚~”這次絕歡沒有推開他,他輕喘着,臉上泛着紅潮。

黑卡琉斯擁着懷中香軟的嬌軀,倒在柔軟的錦被中。

絕歡寬松柔軟的白色綢緞長衣被扯開了,露出胸前白皙細膩的肌膚和鮮紅色嬌嫩的茱萸。

暧昧和誘惑如同迷藥在空氣中散開,輕輕的呻吟撩人心緒。

絕歡的長衣一件件如同晚春的花瓣一樣散落床邊,暗紅色的錦被上他雪白色的長發淩亂地鋪開,勾畫出最絕美動人的畫。

黑卡琉斯的頭埋進絕歡頸間發中,啃咬着他白皙的脖頸,輕輕的呻吟逸出,絕歡性感的喉結滑動着,溫香軟玉在懷,黑卡琉斯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陛下~” 他聽見絕歡輕輕地喚他。

他擡起頭,在那雙淡灰的眼裏看見膩死人的溫柔,突然亮過一閃,那白皙的眉頭心映出一道朱紅的火焰印記,那雙淡灰色的眸子漸漸地改變着顏色,漸漸被他曾經一閃而過所見到那顏色替代,絢麗的紫色!

那眼中的絕不再是溫柔,而是冰冷的利刃!

“凱兒,你!”

黑卡琉斯的驚呼還沒有發出,他感覺全身都沒有辦法動彈了。

絕歡翻過身将他壓在跨下,那白皙纖長的手上竟然點燃着熾熱的火焰,紅得發紫的火焰,一如他眉心的印記。

“你是聖火教徒?”

黑卡琉斯的心中發寒,為什麽他從來都不曾警惕過。

也許是這少年太絕美,也許是他太憂傷,也許是……

他僅僅用他悲傷迷離的眼,用他嬌嫩朱紅的唇就迷惑了他的心神。

“是教主!”

絕歡冰冷的聲音糾正他。

黑卡琉斯在一瞬間猶如身餡冰窖。

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年就是他千方百計要除之而後快的人,他曾經将他擁在懷中萬千寵愛,從來沒有想到!

絕歡的口中輕吐着他聽不懂的咒語,白皙的手指打着神秘的印結,黑卡琉斯覺得自己就像掉進一張烈焰編織的網,一動都不能動,灼熱的痛在他渾身蔓延,仿佛要将他燃成灰燼,燃盡,甚至是他的靈魂。

這時候卻絕歡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他撕開了黑卡琉斯的衣衫,抛在地上。

“你要做什麽?!”

黑卡琉斯驚呼。

“我現在做的正是你剛才想對我做的,陛下,您還看不出來嗎?”

“你!凱兒!你瘋了!不要!”

黑卡琉斯絕沒有想到自己會淪落到這樣的處境,那少年眼中不再是憂郁的迷離,而是冰冷鋒利的劍,仇恨染紅了他的雙眼。絕歡一支手抓起黑卡琉斯的手臂固定在牆上,一支手分開他的雙腿,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沒有任何潤滑,猛地刺穿了他的後穴。

痛感扭曲了黑卡琉斯的臉,他竟然曾經覺得這個少年孱弱,這一刻,他完全感覺不到絕歡有一絲孱弱的味道。

沒有一點點快感,完全是野獸一般的糾纏撕鬥。

冷,痛苦,血腥,男人之間的性愛如果盡是這樣一定沒有人敢再愛。

除了痛,冷,空虛他再感覺不到別的。

一滴淚滴到他的臉上,絕歡竟然哭了。

從來沒有會在這個時候流淚痛哭不止。

為什麽?明明就要替他深愛的人報仇了,絕歡卻一點都感覺不到開心,只有痛苦,他的胸膛像被一把雙面的利刃刺穿,好難過,他為了他曾經深愛的戀人要把親手殺死這個真心對待自己的男人,他不能再等了,因為他怕自己就就要愛上他。

報複只會帶來傷害和痛苦,但他只有這樣,如果不殺了他,他不會放過自己,他總覺得那夜間的魂纏繞在自己身邊,太愛,太痛,所以瘋狂,他用逝者的愛連同他的回憶為自己編織了一個繭,封閉了自己的心,燃盡了自己的魂。

他拔出藏在懷中的利刃,将他插進黑卡琉斯的胸口,黑卡琉斯眼睜睜地看着他,卻動也不能。 猩紅的血流了出來,絕歡的手在發抖。

“你難道一點都不顧念我們之間往昔的恩情?”

黑卡琉斯向他哀求。

“我們之間有恩情可言嗎?”絕歡的唇邊挂着冷冷的笑:“我怎麽一點都感覺不到。”

“你!”

“你知道你殺死我深愛的人之後我有多痛苦,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你能想象得出嗎?我恨你!”

絕歡說這句話的時候臉卻沒有看着他,眼淚從他的眼中不停地流出。

愛是痛,失去是痛,被愛也是痛。

黑卡琉斯一直知道絕歡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悲傷原來是因為這個,他的心好寒,絕歡愛這這個已經死去的人遠遠勝過他,他甚至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而他卻已經為他傾盡了所有。

絕歡緊抓利刃的手卻在顫抖,只要再刺進去一點,再一點,他就大仇得報了。

突然銳利的痛向他的胸口襲來,他的毒複發了!

絕歡蜷縮起身子,緊捂着胸口。

痛,好痛!

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

抵死纏綿

絕歡蜷縮着倒在地上,

劇烈的痛苦折磨着他。

TMD,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毒發!

黑卡琉斯感覺到加在他身上的束縛在一瞬間突然消失了。

他站了起來,扯下架子上的衣服,快速地穿在身上。

走到絕歡面前,将他拎了起來,絕歡的臉色蒼白如紙。

一有天使外表的少年竟然有着惡魔一樣地心。

剛剛絕歡加給他的痛和恥辱仍然像像烈火一樣焚燒着他的心。

黑卡琉斯将絕歡扔在牆角,如同破碎的娃娃。

“穆斯!休!“

黑卡琉斯叫來兩個高大的侍衛。

他指着蜷縮在牆角的絕歡對他們說:“你們兩個,把他幹了!一起!”

“陛下”穆斯和休呆住了。

誰都知道這是陛下寵愛的少年。

“叫你們幹,你們就就幹他,羅嗦什麽!”

黑卡琉斯的臉色陰沉。

穆斯走到強角,把這個蒼白的少年拉起來,他白皙的身體不着寸縷,光潔細膩。

絕歡仰起頭,迷離的大眼睛艱難着看着眼前這兩個壯漢。

一個男人抓住他淩亂的頭發,把粗大醜陋的兇器插進他的嘴裏,另一個人抓起他的手腕,壓着他像動物一樣屈辱地跪在地上,猛烈地從背後刺穿他身後的幽穴。

“嗚~”好難過!絕歡痛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滾!滾出去,你們都滾出去!“

黑卡琉斯終于止不住怒吼起來,穆斯和休驚慌地退了出去。

他再也不能忍受,他以為這樣報複他可以痛快,但他的心裏像有一團火在燃燒,那是嫉妒,是痛苦,是獨占的欲望,他沒有辦法報複他,報複的利刃刺傷的是他自己。

寂靜在蔓延,絕歡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絕歡看着黑卡琉斯向他逼近過來,鮮血沿着插在胸口的利刃往下流,染紅了衣襟。

絕歡用眼睛憤怒地掃視着黑卡琉斯,這個男人,落在他的手裏,他就等死了,也許死亡離他就只有一步。

黑卡琉斯爬了起來,拔出胸口的利刃,血仍然順着他的胸口直往下淌着,他掙紮着起身,彎下腰,将蜷縮在地上的絕歡摟在懷裏。

“放開我!”絕歡的唇色蒼白,氣若游絲。

“不,我不會放開你的,歡。”血從黑卡琉斯的胸前不斷得流出,但他置若不見,緊擁着絕歡,深溫着他,抵死也要纏綿到底。

“我想要殺了你,黑卡琉斯,你明明已經知道,你還要擁有我嗎?”

絕歡的眼裏盛滿了悲傷,絕望的愛把他們兩個都推到了懸崖的盡頭,明明是仇人,卻選擇這種方式撕殺,誰都不可能是贏家,最後只會兩敗俱傷,玉石俱焚。

黑卡琉斯小獸一樣瘋狂的眼中卻滿是決絕:

“即便明天是世界的末日,即便今天是我活着的最後一天,我也要和你相擁而眠!”

絕歡躺在金錦絲被的大床上喘息着,他感覺渾身的力氣仿佛都全被吸光了,渾身軟綿綿,他白皙修長的身體用一種讓他感覺到恥辱的方式完全打開,所有的隐私都暴露在黑卡琉斯面前。

“我恨你!”絕歡怒吼着,用憤怒的眼睛瞪着黑卡琉斯,像受傷的小野獸一樣。

“我愛你!”黑卡琉斯已經全然地瘋狂,他琥珀色的眸子裏像有一團火焰,那是痛苦,是渴望,是欲,是愛,是純粹的情欲烈火。

絕歡尴尬地別過了臉,強迫自己不要看黑卡琉斯那雙火一樣燃燒着的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那眸子裏仿佛有毒蠱一樣,會把他的靈魂一股腦地都吸進去。

黑卡琉斯啃咬着絕歡白皙纖細的脖頸,引得絕歡一陣抽搐,他的衣服完全被撕撤開了,急促的呼吸讓他的胸膛不停地起伏着,那雪白的身體上鮮紅的茱萸緊縮起來,戰栗着,等待着采撷,黑卡琉斯狂熱的吻一直向下移動,他用嘴巴含着絕歡胸前的茱萸,牙齒輕咬,一陣陣的戰栗如同電流一樣向絕歡襲去,他蜷縮起身體,手緊抓着被單。

完全不能動,TMD,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毒發,讓他尴尬地在仇人的身下輾轉承歡?

天哪,全亂了,他以為終于可以狠下心将他的利刃插進那個人的胸膛,終于可以血洗恩仇。

沒有想到呀,人算不如天算。

他背負的太多,每個夜裏的噩夢糾纏着他,他夢見他的情人浴血的身體和含怨的眸子。

他以為他可以報仇,當那一天他就解脫了。

可以真正解脫嗎?染滿鮮血的手早都已經無法洗淨。

“半冷半暖的秋靜靜燙貼身邊

默默看着流光飛舞

晚風中幾片紅葉惹得身心酥軟綿綿

半醉半醒之間認認笑眼千千

就讓我像雲端飄雪

以冰清輕輕吻面帶出一波一波纏綿

留人間幾回愛迎浮生千重變

與有情人做快樂事未問是劫是緣

似柳也似春風伴着你過春天

就讓你埋首煙波裏

放出心底狂熱抱一身春雨綿綿”

纏綿的吻,帶着熱辣的激流的穿刺,他們的身體早已經分不清彼此,纏綿着,燃燒的烈火覆滅了寒冬的夜,只想和這懷裏的人纏綿不休,不管是否還有明天。

即便明天是世界的末日,就讓他們今夜把一生的激情燃燒殆盡。

這短短的一生他願意化為木柴燃成灰燼,不願意留在黑暗中永遠腐朽,即便這代價是他的生命,他也心甘情願。

六宮粉黛

黑卡琉斯端詳着懷中絕美的少年,他的皮膚牛奶一樣白滑水膩,小巧的紅唇點綴在精致的臉上,他的睫毛那樣濃密卷翹,即使閉着眼睛的時候也能看到攥起的眉頭寫滿了委屈,這樣動人的他,即便是皺着眉頭的樣子也是那樣的美,這少年有着百轉的柔腸,水晶的心肝,明明知道他恨他,卻忍不住想要将他擁入懷中,百般憐愛。

他終于擁有了他,這是他曾經無數次夢到的,卻不曾想到是在這樣的景況之下。

就讓他恨他吧,如果這樣可以讓他永遠都記着他。

他不會放開他,絕不會,死也不會。

他是沙漠中的萬王之王,即使傾盡所有也要擁有這懷中的少年。

那一夜,他将他擁在懷中,千百次吻着他嬌嫩的肌膚嫣紅的唇。

* - * - *

絕歡感覺到溫暖的陽光,那是冬日裏舒适的暖陽,睜開眼睛,外面的陽光一道照射進來,就像流動的音符一樣滑進來。

他想伸手,卻聽見叮當的響聲,從他的兩只手腕和腳腕鎖着細細的鏈子,是用一種特殊質地的金屬打造而成,非銀非鐵,系在床邊的欄杆之上。

SHIT!!!

那個該死的家夥竟然把他鎖起來,那個蠢豬以為用這種低級的方法就可以阻止他,控制他嗎?

絕歡仰起頭,他的脖頸和秀美的側面輪廓在晨光中勾勒出一道漂亮的曲線,精巧細致的鎖鏈随着他的動作嘩嘩做響,他想要用力掙脫鎖鏈,丹田裏卻空蕩蕩的,絲毫提不起力來。

他倒在床上急促地喘息着,仰起的脖頸顯露出不停滑動的喉結。

他看見一個高大的陰影不斷向他傾斜過來,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映現在他的眼中。

黑卡琉斯的手中捧着金冠,寶石項鏈還有華貴的禮服。

他半跪在絕歡的面前對他說:“作我的王後吧,我會把世界上的珍寶都捧到你的面前,求你看我,那怕是一眼,求你愛我哪怕是一點點。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從哪裏來,我只知道只有你會讓我神魂颠倒。”

黑卡琉斯輕吻他的手:“你是我的,我不會放開你。”

絕歡一把推翻了黑卡琉斯手上的銀盤,衣衫細軟珠鏈撒落了一地。

“瘋子,你這個瘋子,你以為我會這樣一直任你擺布嗎?”絕歡的眼眸中只有冰冷的利劍,他冷冷地掃過臉色鐵青的黑卡琉斯,扣在床欄上的鎖鏈被他抖動得嘩嘩直響。 “歡,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一個人的。”

黑卡琉斯捉住奮力掙紮着的絕歡的手腕将他困在牆角。

這世界瘋狂而颠倒,為什麽他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瘋子,都妄想占有他,而他的心中只有驕傲和自由,唯一想要相伴一生的人卻是黃泉碧落陰陽相隔。

他們真的是愛他嗎?而他的心有幾個人能懂?這種獨占的愛他不想要也不屑要。

黑卡琉斯看着絕歡眼中的倔強,為什麽他不能接受他,他不介意他是魔教教主,不介意他心中愛着的是別人,但為什麽他的愛不能分給他一點點?但為什麽在他的心中他連一個死去的人都不如,那個人真的那麽好,可以讓他愛到心神俱滅?

黑卡琉斯将絕歡纖細的腰肢緊握,一只手抓着他掙紮的手腕,另一只手揀起地上散落的禮服,那是他為他準備的婚禮的華服,今天他要在所有的人面前宣布他們的婚姻,神将賜福他們,祭司們已經在神殿中等候,就等着他帶着他的王後。

穿戴齊備以後,黑卡琉斯仍然緊摟着絕歡在懷中,抱着他往外走。

門外,裝飾滿鮮花的婚着已經在等候,街上滿都是人,來看王迎娶他的新娘。

“讓我抱着你,還是你自己走?”

黑卡琉斯看着懷中的絕歡。

絕歡恨恨地瞪着他。

“我自己有腳,會走路。” 穿戴着綴滿金銀寶石珍珠的華麗禮服坐在綴滿鮮花羽毛的婚車上,絕歡漂亮得就像神殿裏的雕像,但他的神情麻木,就像漂亮的玩偶娃娃一樣任人擺布。

他聽到街市兩旁擁擠的人群中發出的歡呼聲,人們的驚豔和贊揚毫不吝啬地像海洋一樣将他淹沒,今天是他們的王迎娶他舉世美貌的王後的日子,每個人都在為他們祝福,看見這樣美麗的王後他們從心中發出贊揚。但是他們所知道的是多麽淺薄,人的眼睛是多麽膚淺,他們只看得到表面的光耀美麗,卻看不到他內心的黑暗和悲哀。

金色的陽光照着雄偉的神殿,波斯波利斯似乎分外得受到諸神的眷顧,當絕歡穿着長長的華麗禮服走過神殿的時候,他的神色中帶着一種冷凝的傲慢式的優雅,神不會保佑強勉的婚姻吧,他的唇微微向上彎成絕美的弧度,他的面容比神殿中黃金的雕像還要聖潔。

一切都只是在作秀,他倪視着忙碌的祭司和低着頭故作虔誠的黑卡琉斯,愚蠢的人們呀,無形的力是無法用有形的枷鎖去束縛,而他的心沒有人可以綁得住,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屈尊作他的王後,而那個人已經死去。

暗夜殺機

婚服是用最上等的白色絲綢裁成的寬松長袍,僅僅是在腰間系着一條絲帶。衣帶一拉開,絲綢長袍就從絕歡身上滑了下來,他赤裸的肌膚接觸到初秋的冷風,瑟瑟發抖,黑卡琉斯發燙的手指輕輕滑過絕歡冰冷的肌膚,絕歡輕顫了一下。

……

絕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黑卡琉斯躺在絕歡身邊靜靜地睡着,水一樣的月光透過窗子照進來,落在黑卡琉斯的臉上,他的睡顏像孩子一樣純淨,真不可思議,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有孩子般的睡顏。

不能心軟,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這個男人就是一頭野獸。

絕歡将手輕輕地伸向床角,他白天的時候在被褥下藏了一把匕首,很小,卻很鋒利,足夠劃破他的咽喉。

還有一寸就夠到了!

突然絕歡被黑卡琉斯放在他腰間的粗壯的胳膊絆住了,被褥也因拉扯卷在一邊。

“叮”的一聲,匕首從牆角的床縫裏掉在地板上,金屬敲擊大理石地板發出清脆的響聲。

在寂靜的深冬夜裏分外的刺耳。

黑卡琉斯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黑卡琉斯粗壯的手臂抓住絕歡的胳膊,熾熱的眼睛狠狠得盯住他。被子已經被絕歡掙紮得滑了下去,他的身上不着寸縷,在深冬夜裏,暴露在涼涼的空氣中,絕歡還是被黑卡琉斯利劍般的目光盯得全身發燙。

黑卡琉斯用壯碩的火熱軀體壓着絕歡,伸手将掉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匕首揀了起來。

他的眼光熾熱兇狠得要将絕歡的身體刺穿。

絕歡幹脆閉上眼睛,靠着牆 -- 等死!

這悲傷的生命也許這一刻就走到了盡頭,他不留戀浮世的虛華,他所眷戀的一切都已經消逝了,他的生命蒼白得如同風中落葉,他甚至不知道報仇之後該要何去何從,也許去冥界找他的情人,死亡不是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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