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危險的世界

那個紅頭發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哪裏不太正常,完全看懵的空髪翔太,直到那撲克牌快甩到臉上的時候才堪堪反應過來。

……

“噌”的一下,空髪翔太猛然從床上驚醒,夜裏的卧室裏安靜而祥和,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簾星星點點的落在地上。只見他捂住胸口急促的喘了兩口氣,擡手擦去額頭上不知何時冒出的冷汗,整個人仿佛是做了一個可怕又荒誕的噩夢一般。

起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幾口,這才緩過來一些。

這是他從來沒碰到過的情況,一見面啥都不問,直接一把武器甩過來,要不是最後時刻閃得快他就要人生第一次體驗‘死亡’的快·感了,但那被撲克牌擊中身體的感覺真的是太糟糕了,那種疼痛就像是被捅了一刀,至今還殘留在身體裏。

不就是看了那個男人洗澡嘛,這是一個什麽樣的危險世界啊,沒警察的嗎,有本事不要在大庭廣衆之下在公共場所洗澡啊。

你要洗澡也就算了,這滿滿溢出屏幕的變态氣息是怎麽回事,一言不合就對着他‘立正’,立完了後續走向不應該是……算了當他沒說。

空髪翔太趕緊把腦海中不太和諧的東西揮去,心裏思索着這縷頭發有點難辦了。這個紅頭發的男人當時奔湧而來的殺氣,讓他此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對于那個人來說,殺個人只不過是不經意間踩死的一只小蟲子,那般無足輕重。

可能是他運氣不好,空髪翔太看了眼時間,不過才剛剛前半夜,還有時間再進去試探一下,或許後兩個目标會好辦一點。

他知道,不可能每個世界都那麽容易和順利,但是從前都是一個又一個世界難度慢慢進階的。這些年他做過飯、打過籃球、游過泳、踢過足球、揮過網球拍、在秋名山上飚過車,有難度,但又不是那麽難。

雖然這些體育運動也都不那麽科學,但至少還都是法治社會,都有一定的規律可循,不用随時擔心人生安全。

想到這,空髪翔太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走到床上躺下,由衷希望下個目标能夠正常一點。

可是等到他眼睛一閉一睜之後,再次入眼的竟是一個腐臭的滿是垃圾堆的場景。他的心裏頓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忽略鼻尖傳來的陣陣惡臭酸腐的惡心味道,擡頭,天空中灰蒙蒙的什麽都看不清,沙塵混雜着垃圾焚燒的煙氣,連呼吸都困難異常。

空髪翔太皺着眉,向前走了幾步,旁邊堆積的一座巨大的垃圾山上突然落下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最後緩緩的滾到了腳邊。于是他低頭一看,差點沒把昨天的晚飯給吐出來。

那是一個人類的頭顱,死不瞑目的那種。那顆頭不僅頭發稀疏且幾百年沒洗過頭一樣僅剩的幾撮都糊一塊了,一只眼睛還被炸開只有深深的窟窿正靜靜的對着他,仿佛在訴說着無盡的怨恨。也不知道這怨恨是禿頭多一點,還是被殺了多一點。

這……地方沒法待了。

可是尋找頭發的執念讓他不甘心就這樣離去,他至少要看一眼目标人物搜集一些有用的信息才行,不然這一趟便毫無意義。

空髪翔太想要努力的深呼吸平複一下心情,不想被那腐臭的氣息直接給熏到了,頭發暈。于是只能捏着鼻子,繞開地上的某個頭發稀疏死不瞑目的頭顱,卻不想下一秒,又有一條毛發旺盛的大腿穩穩落在了他的面前。

空髪翔太:……

這個世界也太艱難了,有一刻他甚至想這裏的頭發他通通都不要了。

當然,那也只是想想。

空髪翔太轉頭,那垃圾堆的頂端不知何時穩穩站着一個人影,從外形看着像是個小學生。對方此時手上拿着一把沾着血跡的雨傘,正冷冷的盯着他,像是在看什麽獵物一樣,金色的瞳孔裏滿是戲虐。

果然,這都不是什麽巧合,哪有接二連三的有東西滾到他面前。可能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就是對方看他這嫌棄避之不及的樣子,故意的。

真是滿滿的惡意啊……

這接二連三的刺激讓空髪翔太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甚至還有心思思考為什麽那個被對方殺掉的男人明明腿部毛發那麽旺盛,頭發卻如此稀疏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喂。”就當他思考人生的時候,垃圾堆上的飛坦‘嗖’的一下跳了下來,細長的眼睛微微擡起打量了一眼,冷冷的質問:“外來者?”

“是啊,這是哪裏?”有過一系列的鋪墊,空髪翔太很快就适應了這裏的規則,直接了當的問。他怕一會兒沒機會了……

“你連這裏都不知道,怎麽進來的?”飛坦危險的眯起眼睛,這個人穿的人模人樣,身上也是幹幹淨淨,明顯從小受到良好教育的哪個富家公子,是怎麽安全的毫發無損的進到流星街的?

難道是他看走眼了嗎,可是他分明沒有感受到有念能力的波動啊。看來只有試探一下了……想到這,飛坦拿起雨傘飛快的朝着對方沖了過去。

這會還在仔細打量對方發質的空髪翔太內心一寒連忙躲閃,這些年玩了那麽多不科學體育運動,牛逼轟轟的能力雖然沒學到,但是反應速度和肢體協調能力已是頂尖。再加上平時為了保持最佳狀态尋找頭發,他一直都沒有疏忽體育鍛煉。

所以飛坦的速度雖然很快,但是空髪翔太也不慢,前一次要不是被那個紅頭發的變态給驚到了,他也不至于瞬間game over,至少還能茍上一茍。

飛坦倒是沒想到,對方的速度竟然能跟上他,稍顯意外的擡了擡眉毛,下一秒再次加快了一倍的速度。

于是空髪翔太躲得更加驚心動魄,好幾次都感覺那冰冷的風劃過臉側,透徹的寒意瞬間就爬了上來,激的他一身的雞皮疙瘩。

“小子,你就只會躲嗎?”飛坦不滿的冷笑一聲,又加快了速度。

空髪翔太:“……”

這哪裏是什麽小學生,這簡直是一個冷血的殺手好嘛!為什麽小矮子都那麽強,難道是因為身體靈活嗎??

他簡直快要哭了,他躲閃都來不及,哪裏有機會使用能力啊!

你看,就稍稍走神0.01秒,那冰冷的還帶着上一個人血跡的雨傘尖就已經對這他腦門來了,他甚至能感受到額頭的皮膚上傳來的那股透着寒意的殺氣。

茍不住了,他又game over了,空髪翔太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空氣中直到找不出一點存在過的痕跡。

“飛坦,有情況?”

原本在基地裏的庫洛洛久等不見出門買醬油的飛坦回來,帶着瑪琪一起出來找人。

當然,一般正常情況他其實不會出來的,但是飛坦是和芬克斯在打賭誰買到醬油的速度快,誰就要把自己珍藏的一款游戲機送給對方。結果芬克斯早早買到回來了,飛坦卻遲遲不見蹤影,這就很不正常了。

要知道,按照他的性格,如果不是碰到重要的事,怎麽都不會讓芬克斯那個家夥贏走自己游戲機的。

所以在庫洛洛思考了再三,還是決定出來看一眼。

“嗯?”飛坦轉頭,看見正向他走來的庫洛洛和瑪琪,金色的眼睛微怔:“團長,你們怎麽來了?”

瑪琪走上前:“芬克斯已經早就回來了,正拿着你的游戲機玩得開心呢。”

“艹!我忘了!”飛坦收起雨傘,懊悔的額頭青筋直跳:“我的游戲機!便宜他了!”

瑪琪無語:“那你的醬油呢?”

飛坦:……也忘記了。

剛才半路看見一個拿着醬油的男人他順手就搶過來了,誰知對方罵罵咧咧沖過來就要殺他,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真是個蠢的。再加上後來又被一個外來者引去了注意力,完全忘記了醬油的事。

反正就是打賭玩玩,輸都輸了還要什麽醬油。

想到這,飛坦大致的把剛才發現的事說給兩人聽,最後半疑惑半懷疑的道:“我完全沒有在對方身上發現有任何念能力的痕跡,可是他最後卻無故消失了,到底是人是鬼?”

庫洛洛沉吟了片刻道:“有可能是死後念?不,這應該也算念能力,只是死後形成的怨念。”

“我确實沒感覺到有念力波動,死後念好像也不像……就是完全是個普通人的感覺,要不是最後這一下,我還真以為只是身手很敏捷的但不會念力的人。”

“算了,以後要出現的話還會出現。”庫洛洛頓了一下又道:“對了,他長的什麽樣子,我讓團裏的人注意,以後那人來了流星街立刻通知大家。”

“唔……”飛坦一下子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他平時打架的時候都不太關心對方長什麽樣子,除非是特別強大的念能力者。于是他回憶了半天,最後看着庫洛洛猶豫道:“就是團長你留着一條彩色辮子的樣子……吧。”

庫洛洛:??

……

清晨,空髪翔太揉着太陽穴精神不濟的從床上醒來。

他起床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後來到寫字臺,打開手邊的一本黑色的筆記本,翻開到其中一頁空白,開始記錄昨天晚上經歷的事。

這本本子從他意識到自己能穿梭異世界尋找頭發開始,就一直跟着他了,裏面密密麻麻記載的都是他在各個世界遇到的人和事。如今又多了一頁新的,他有預感,這個世界他可能要花上很久去記錄了。

‘危險’‘弱肉強食’‘殺人不犯法’‘沒人監管’‘強者衆多’‘變态衆多’‘有異能’等等如此的關鍵詞都被他記錄在上面,他以後會慢慢的填充那裏的世界觀。

比如今晚,他會再去尋找第三個目标,并且探查更多的消息,如果還是那麽難,那就只能從長計議了。

空髪翔太放下筆,喝完咖啡,便起身出門去餐廳了。

這兩天,樓下咖啡館的老板一直在幫他推薦打廣告,倒是陸陸續續的有不少客人來吃飯。如果不是他太忙了,餐廳的生意大概早就能進入正軌了。當然,現在也不差,畢竟只要吃了他做的東西,就沒有不想再來的。這點他還是很有自信心的。

在送走又一位客人之後,餐廳裏進來一位戴着熟悉帽子的客人,只見對方一臉殺氣騰騰,心情極差。

“喂,幼稚鬼,快給我調一杯上次的那種酒。”中原中也暴躁的脫掉禮帽放在手邊的吧臺上,跳上高腳凳開口,“要最大杯的,今晚不醉不歸。”

空髪翔太:……

他今晚還要回去呢,不能不歸啊……不過看在對方酒櫃炸沒确實有他的責任在,便拿起調酒杯用心的為對方調配起來。

什麽八二年的拉菲……空髪翔太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他的酒,才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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