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一節課是語文課,連着早自習整個都用來選合唱曲

忍不住,揚起嘴角。

“好。”

與許寧逸一起走出咖啡館的時候,錢珝感受到了陽光的溫暖。

或許許寧逸還有一些不能釋懷的東西,但錢珝也知道往事不可追的道理,所以他不去追問,只留它們在歲月的長河中,漸漸湮沒,了無痕跡。

“喂,下節課英語聽寫,你背單詞了嗎?”

高二下學期,學校不再讓這些小孩兒放任自流,對學習的管理變得嚴格了許多,老師也啰嗦了起來。

“背了。”錢珝剛從辦公室回來,許寧逸就開始賣慘。

“求救啊――”

他上次單詞沒過,那天又正好輪到他值日,結果晚上被班主任留到七點半,愣是逼他背完了才放他走。錢珝在操場邊都快餓得吃草了。

“我要不過,又要被留下來了,在辦公室背單詞可是要連着音标一起背的!”

錢珝看着他,搖搖頭。

“你就不能背一下單詞嗎?英語差成那樣……”

其實許寧逸現在英語已經好了很多,不過在錢珝那裏,依舊是差到沒法兒看。

臨近結業考,他們又是理科班,他們班主任現在天天啰嗦,叫他們背一背文科。

不過結業考的題目大多是智障題,對許寧逸來說,能背答案的都是智障題,連他們政治老師都說不過的人很少。

“聽說結業考後就要開始一輪複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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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珝感慨了一句。

“書本都學完了吧。”

不過時間真的過得很快啊!許寧逸打了個哈欠,之前還在中考,轉眼又到了高考。

“我回家了!”

走到小區門口,許寧逸跟錢珝道別,那人瞄了一眼小區的大門,突然拉着許寧逸,走到一個沒有人的牆角。

這家夥真是……許寧逸心中想笑,一只手抓住他衣領,擡頭吻住他。

熱烈的吻,兩人都是氣息不穩,十七歲的男生,誰都沒那麽好的定力。

“暑假,你來我家。”

許寧逸湊到對方耳邊,灼熱的呼吸讓錢珝恨不得就在這裏将他就地□□。

不過要來真的他還是……雖然私下裏查過一些東西,不過要真正實施,他覺得自己……至少不能毫無準備。

“好。”

結業考在高考之後,也是六月,考完之後,他們這一屆就是準高三的同學了。

“學校補課,補到七月二十五,開學是八月二十。”

學校發出他們的暑假通知,學生們有抱怨的,不過也都聽從安排,畢竟讀了這麽多年書,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考上一個好大學。

第二天,他們所有的課代表就去辦公室搬來了一輪複習的資料,每門科都是厚厚的一本,加起來一共六塊磚。

“拍的死人了啊!”

許寧逸把數學資料遞給錢珝的時候,他拿在手裏揮了揮,笑道。

七月份炎熱的天氣,讓許寧逸每天都半死不活,特別是每天中午,那太陽簡直要把人烤化了。好在學校過了幾天就給高三教室裝了空調,不然許寧逸怕是連上課都要半死不活了。

“再過幾天就要放暑假了。”

錢珝無心的感慨了一句,不過剛說完,兩個人就都想到了之前的約定。

許寧逸趴在桌上,愣了一會兒,轉頭去看錢珝。

“你……準備好了嗎?”

“……你呢?”

他們倆對視幾秒,突然一齊轉開了眼。算了吧,到時候順其自然。

“準備什麽?”

他們倆前面的姑娘轉過頭問。

“沒什麽!”

異口同聲。

考完期末考,講解完試卷,他們總算迎來了期待已久的暑假。

“好久沒見你了,許寧逸。”

明哥見到他進門,挑了一下眉,許寧逸有近兩個月沒來孔岱了,學業比較重,老媽盯他又盯得緊了一些。

“馬上就要高三了啊!”他老媽之前跟他聊過一次,“你要不要報一個英語補習班?”

“不用。”

他老媽最近總想給他塞一個補習班。

“你那英語成績很拖後腿的。”

許寧逸微不可查的嘆息一聲。

“媽媽,你相信我,英語到最後絕對不會成為拖後腿的一科的。”

“唉,”他媽跟他對視了一會兒,最終敗下陣來,“你堅持我也不好說什麽,但如果下學期第一次月考,你的英語還是現在這樣子,就得聽我的,去補習班。”

“行。”

許寧逸坐在高腳凳上,接過Blue遞來的酒。

“我一朋友自己釀的白葡萄酒,釀得不太成功,快幫忙喝完。”

許寧逸嘗了一口,一股蘋果醋的味道,“高三之後你們說不定就見不到我了。”

“喲,大學霸要開始認真學習了?”

“我一直都很認真學習好嗎?”

許寧逸跳下凳子。

“去摸摸鋼琴可以嗎?”

“去吧去吧,現在人挺多,別砸招牌就行。”

許寧逸輕車熟路的從鋼琴椅子裏摸出一本琴譜。

挑了一首比較簡單的門德爾松。

錢珝推門進來時,一眼就看見鋼琴邊的許寧逸。這是他第一次聽他彈古典曲目。

錢珝聽不出好壞,只覺得挺好聽,許寧逸很好看。

不愧是他男朋友,錢珝想,就是很帥!

許寧逸彈完一首曲子,轉眼看到錢珝,對他笑了笑,關好鋼琴,坐去他身邊。

“第一次聽你彈琴。”

“嗯,可好聽了,對吧?”

這麽不要臉的嗎?錢珝哭笑不得。

“對對對,”他想了想,又小聲問,“等會兒要不要去我家?”

許寧逸擡頭看着他,這是……

“我家沒人。”

暗示?

“好呀。”

☆、如願以償

高三的生活,在一片蟬鳴中拉開序幕。雖然看不太出來,但許寧逸在八月二十號,上學的第一天,就在教室裏感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緊迫感。

最後一年了,在一中這個大環境中,所有人都害怕自己落後。

許寧逸的老媽呆在家的時間一下多了很多。每天陪着她兒子寫作業。

說起來,許寧逸本是一個慢熱的人,性子也比較慢,但現在一到高三,他也不得不立刻快起來。每天匆匆忙忙的去學校,趕回家吃飯,去學校……

高三有晚自習,許寧逸晚自習寫完作業,晚上就抱着兩本書回家。

“你英語現在怎麽樣了?”

下晚自習後,許寧逸和錢珝一起回家,雖說錢珝算半個土豪,不過他也沒叫人來接。開玩笑,大晚上的,最适合談戀愛了!

“不知道,”許寧逸搓搓臉,“自己做題總覺得沒進步。”

“可別被你媽送去補習班了!”

“別,”許寧逸翻個白眼,“還是饒了我吧。”

高三也沒有什麽作業不作業的,反正老師每天就是一套又一套的卷子随便發,然後隔那麽幾天就用兩節課的時間,抽一兩套之前發的卷子開始講,剩下的卷子把答案發下去,願意寫的,想學習的,也會自己想辦法把卷子研究透。

“我們這些老師也不會逼着你們去寫,”他們班主任也在講臺上給他們把話說明白了,“高三了,你們作業多,自己規劃時間,可能老師最多也就一個月收幾次督促一下,主要還是看你們自己,不想落後的,想在高考中獲得成功的,自己努力,為自己的前途拼一拼。”

外面蟬聲長鳴,教室裏面安靜得如同沒有人。

九月一日,全校正式開學,高三放兩天假,周斯琪喊他們出去聚一聚。

“喲,難得人齊了。”

明哥擡頭看着他們四個,孔岱已經成了他們默認的聚會場所。

幾個人剛點完幾杯喝的,Blue就端着一碗烤餅出來了,見到他們,眼睛一亮。

“哎,來來來,嘗一下我新做的烤餅!”

他把碗推到幾個人面前,許寧逸發現這家夥特別喜歡換發型,這次又把頭發留長了,紮了個小馬尾,像個假藝術家。

許寧逸咬了一口餅,才嚼了一口,眉頭就皺了起來。

“卧槽!你這是啥餡兒啊?”周樞已經喊起來了,“榴蓮?”

“是的。”Blue笑眯眯的點頭,“剛剛才烤出來哦!”

“哎操!”

在場除了錢珝以外,臉上都寫滿了卧槽。

“挺好吃的,我覺得。”錢珝很淡定的啃餅,許寧逸翻了個白眼,把自己的餅塞給他,轉身走了。

周樞和周斯琪無人可塞,只能拿在手裏,滿臉痛苦。

“高三第一聚啊!”周斯琪端起玻璃杯,“幹杯幹杯!”

“幹杯!”

“唉,命苦啊——”周樞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現在可就我一個人單身!”

“別說,我現在還是異地戀呢!”

周斯琪也跟着感慨。他男票大學軍訓,這麽些天都沒辦法聯系她。

“你們兩個,”周樞指着啃餅的錢珝,“以後少在我面前晃悠。”

幾個人也都知道,高三一年,他們再想找一個時間,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坐一個下午,幾乎是不可能了。

外面的蟬鳴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就再也聽不見。随着秋天的慢慢到來,學業也變得越來越重,連許寧逸都不能再在晚自習下課之前寫完老師當天發的卷子。

不過好歹他沒有被逼着去補習。

“你這卷子就沒有一張是幹淨的啊!”

錢珝拿起許寧逸的一張數學卷子,研究起來,他數學沒達到許寧逸的境界,所以經常抽許寧逸的卷子來看。

許寧逸寫答案喜歡滿卷子亂寫,逮着空當就下筆,找不到思路就很難找到答案,不過後來見錢珝要看他卷子,許寧逸就不再把一道題的答案分開來寫。

“因為寫了兩種解答,傻子。”

錢珝笑了笑,他知道有兩種解答,只不過想逗他說說話罷了。

以前的活動是做完一個,後面還有一堆等着,到了高三,活動什麽的,就是做一個少一個了。

十月底跑完運動會,十二月底拔河比賽比完,高三狗的所有校園活動就只剩下一個——學習。

“你要去打球?”

周三下午最後一節依舊是自由活動,許寧逸問錢珝。

“嗯,你要去嗎?”

許寧逸搖頭,“我六點的時候去找你,那時候校門應該差不多開了。”

“行,那等會兒見!”

許寧逸跟他揮手,他們班留了很多人,在教室裏看游戲實況,許寧逸趴在桌上盯着屏幕,跟他旁邊倆同學閑扯,其實還蠻好玩兒。

結果許寧逸五點四十就下去找錢珝了。

“來這麽早?”

錢珝扔進一球,跑到他旁邊。

“看你打球。”

教室裏那群人開始放鬼畜,許寧逸興趣不大,看見錢珝的外套鋪在桌面上,幹脆拿上跑了。

“錢珝,你還打嗎?”

跟錢珝打球的除了自己班上的,還有別人班的,錢珝給他們揮揮手。

“有點事兒,先走了!”

許寧逸在他身邊,對那群人笑了笑。

“走吧?”

許寧逸點頭,兩人轉身離開。

離開校門還有二十分鐘,一月的風打在錢珝身上,剛剛打球又出了一身汗,錢珝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許寧逸把手裏的外套遞給他。

“你別感冒了。”

錢珝接過外套看了好半天,兩人挑的小路,周圍都沒什麽人,他飛快的親了一下許寧逸。

“謝謝。”

春夏秋冬,希望都是由你來陪我一起走過。

寒假在大雪中提前降臨,今年冬天來得早,也格外的冷,漫天飄雪,在某一個早晨,世界突然就變成了漂亮的銀色。

銀裝素裹。

整個校園,一夜之間就只剩下高三的同學們。

大課間不再跑步,處于緊張學習的同學都跑出教學樓,一場遍布高三教學樓附近的雪仗開始了。

許寧逸也跑下去了,不過是去觀戰的,沒準備加入。

他把手插在校服口袋,看一群人扔來扔去,南方會下這樣大的雪,總歸是很少見的,他們年級主任從教學樓剛走出來,就變成了所有人的靶子。

“嘿,你們這群……”

他指了指那群熊孩子,抓起雪就開始丢。

結果他後面又出來幾個老師,有被迫加入的,也有笑着跑掉的。

“操——”

許寧逸脖子突然一涼,有人從後面把手塞進他衣領了,他被凍得一個激靈。

錢珝那孫子!!

見他一臉笑得開心,許寧逸抓起一把雪就往他身上砸。

“別別別,”他連忙投降,“我們去高一教學樓那邊吧。”

許寧逸瞪了他一眼。

遠離人群之後,錢珝就悄悄握住了他的手,他們的手都是冰涼的,交握了一會兒後,兩人都暖了起來。

操場上有幾個女生在堆雪人,他們倆看了幾分鐘,繼續往前走。

高一教學樓後面是一條小道,一個人都沒有,地上的雪平整,安安靜靜的,每走一步,都會多出兩個腳印。

走了一段距離後,許寧逸轉頭去看身後,地面上只有他們兩個的腳印,一路沿着,直到他們腳下。許寧逸眼眶裏突然就被淚水填滿。

他之前覺得明哥和Blue是幸福的,但在這一刻,他知道,自己也是幸福的,實實在在的,令人安心的幸福。

“錢珝,希望你能一直陪我,走過這春夏,秋冬。”

突然的表白,讓錢珝轉頭去看身邊的人,許寧逸側着頭,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但他還是看見了那人微濕的睫毛。

錢珝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許寧逸。

“會的,春夏秋冬,我們一起度過。”

他抱住了許寧逸,寒冬之中,一個溫暖的擁抱,讓兩個人都滿足的嘆息一聲。

一個很不真實的約定,但在這一刻,兩人都相信了它,或者說他們有足夠的信心,讓這個約定每一年都如約而至。

高三的寒假只有十天,從春節前兩天一直到初七,但發下來的卷子絕對超過了十天的量。

許寧逸天天在家埋頭刷題,他老媽啰嗦了他兩次,後面也沒再說什麽,每天就保證一日三餐的營養。

年三十那天,許寧逸都還在刷理綜,到下午才想起來給錢珝打電話。

電話想了好一會兒才接通。

“喂——”

“啊,許寧逸,我都忘了打電話,卷子太多了。”

許寧逸在電話這頭笑了笑,“我也是,剛剛對完答案,出來喝杯水,才想起今天是年三十了。”

“我都不好意思說我想你了,”錢珝也笑了兩聲,“我這天天光想着理綜了。”

“差不多差不多。”許寧逸靠在椅子上,嘆息道。

“那就……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祝你明年你跟你男朋友依舊和和美美。”

錢珝在那邊笑了半天。

挂了電話,許寧逸起身,決定去外面散散步。

高三的忙碌讓他們少了思念,但不知為什麽,他們的感情卻變得更加堅固,或許是因為在共同的拼搏中,他們變得更加成熟,也更加默契。

許寧逸在外面逛了一會兒,幹脆給出去買東西的老媽打了個電話,說去外婆家過年。

很久沒有見到外婆了,過年還是得陪着老人家。

畢竟過完春節,離高考也就只剩下不到四個月了,更沒有時間去外婆那裏。

只是不知道最後,在這麽多年的學習人生中,他們會得到怎樣的結局。

☆、畢業快樂

“……這是你們高中最後一個學期了,”班主任站在講臺上,敲敲桌子,“我希望每一個同學都端正态度,不要放棄自己,我們老師,也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位學生。”

“現在還沒有到最後,一切都還可以改變!”

許寧逸在下面埋頭做題,完全沒聽老師說什麽。

動員會什麽的,許寧逸一向是無視掉。

他們班的座位又再一次變成單排,錢珝跟他沒有連着。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倆也顧不上什麽談戀愛,每天有太多的卷子要做,太多的東西要記,就算呆在一起,很大一部分時間都是用來讨論各種題目。時間變得緊迫,雜念就越來越少。

離高考只剩一百天的時候,班主任将倒計時的牌子挂到黑板右上角。

三個月,還有最後三個月。

許寧逸深吸一口氣,第一次覺得時間是這樣的少,那麽多卷子沒做,那麽多題型沒搞清楚,理綜時間還是不太夠,英語完形填空還是差的沒眼看……

時間卻只剩下一百天。

周六晚上沒有晚自習,許寧逸和錢珝像往常一樣去操場跑了幾圈,跑完恰好遇到周樞。

“那個高考加油視頻裏面有你姐吧?”

錢依依在視頻裏露了個臉,錢珝點頭。

“她看上去變了好多。”

“肯定啊,離你們上次見面,這都快三年了吧,誰沒有變啊?”

許寧逸聽見這句話愣了一下,是啊,誰沒有變。

溫度一天天升高,班上的氛圍一天天肅穆,老師念叨他們以前學生的逆襲例子也越來越多。

後面有三次與其他學校的聯考,許寧逸早就對班級排名已經不感興趣,他只是努力把自己的排名穩定在年級前四十。錢珝落後他一些,他說他是追趕在許寧逸身後,但沒有辦法超過他。

六月三號,全體高三放假。

“從明天開始,一直到六號,是你們回家休整的時間,調整作息,看看錯題,争取再多抓住幾分,然後六號抽時間去看自己的考場,”班主任看着坐在下面的學生們,經過高三一年的洗禮,每一個人的變化都是很明顯的,他們的臉上少了浮躁,多了沉穩,一路走來,每個人都屬于自己的成長,“每天都會有老師在圖書館坐班,如果有什麽問題,都可以随時來學校問。”

“希望你們所有人都相信自己,勇敢的上考場,親手為自己的這十二年的學習生活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許寧逸一字不落的聽完了班主任的最後一次囑咐,心中突然覺得迷茫,要高考了,這個事實已經擺在他的眼前,就像是在經過一場長久的埋頭苦煉後,發現自己明天就要上戰場,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回想往事,卻有一種自己什麽都不會的錯覺……

“錢珝。”放學後,錢珝被班主任叫出去辦了點事兒,照例回教室,找許寧逸一起回家,結果那人難得趴在桌上,聲音悶悶的。

“怎麽了?”錢珝坐到他前面的座位,轉頭問。

“班長——”值日生要走了。

“你先走吧,我們等會兒會關好門的!”

值日生砰砰幾下,背起書包離開,教室裏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兩個人。

“你高考完之後會去哪兒?”

這是他們第一次提到這個問題,之前沒有時間,也不願意去提起,但既然許寧逸問出口了,錢珝稍微猶豫了一下,說出了一個大學的名字。

很不錯的學校,不過離許寧逸想去的地方很遠。

許寧逸垂眸,半晌無言,錢珝伸手沿着他的鬓角向下,最後停在了他的下巴。

“不管我去哪裏,都不要離開我。”

他挑起他的下巴,認真的看着他的雙眼。

“……嗯。”

他想到北島的迷途。

在微微搖晃的倒影中,我找到了你,那深不可測的眼睛。

一個深吻,帶着對對方的鼓勵,極盡纏綿。哪怕要分離,也希望你能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高考兩天,許寧逸的心情很平和,沒有忘帶準考證、沒有睡過頭、沒有失眠,他冷靜的面對每一道題,走出考場也沒有對答案,直接回家。

他老媽這兩天忍着所有的擔憂,愣是一句話沒問。

考完英語的那天晚上,許寧逸躺在床上,後知後覺的開始緊張,連覺都睡不着。

看來自己的慢熱也是有好處的。許寧逸笑了笑,拿起手機給錢珝發消息。

[睡不着啊]

他沒指望對面有人回答,畢竟已經快一點了,結果錢珝竟然給他秒回。

[我也]

許寧逸看着這兩字笑了半天。

[明天去孔岱吧]

[好]

過了一會兒,錢珝又發來一句,

[你聽一下春夏秋冬,假裝是我在給你表白,說不定就睡得着了]

張國榮。

許寧逸聽過這首歌,不過他依舊把耳機插上了。

[你給我表白我幹脆通宵得了]

這兩人像是要把高三沒來得及說的情話都說完,你一句我一句的,後面許寧逸撐不住了,發了句晚安才消停下來。

“考完了?”

再次來到孔岱,兩人都發現裏面裝修上的一些小變化,多了服務員,和一只黑貓躺在前臺旁邊的黑貓。

“昨天考完。”

許寧逸回答明哥的問題。

“看上去考得還不錯?”

“好壞都考完了,”錢珝笑了笑,“Blue呢?”

明哥沉默了好一會兒,兩個人對視一眼,怎麽了?

“他回他老家了,”明哥把杯子擱在一邊,嘆息一聲,“他爸媽催婚,結果他就把我跟他的關系說了。”

明哥一邊說一邊搖頭,

“所以現在他被關起來了,想聯系我都得偷偷摸摸的。”

出櫃。這兩個字離許寧逸他們還比較遙遠,但從明哥嘴裏說出的過程,發生在他的男朋友身上,發生在身邊的例子,讓錢珝和許寧逸都心中一緊。

“你們倆那什麽表情,”明哥給了他兩一人一巴掌,“你們可別給我出櫃,至少還還得過個五年再考慮!”

兩人都沒說話。

“唉,也不是每個家長都沒辦法接受的,”明哥安慰道,“比如說我媽,我跟她說的時候她就沒有太激烈的反應。”

趴在一邊的黑貓站了起來,跳到兩人旁邊的椅子上,又跳上前臺,步履優雅的走到幾個人面前蹲下。

“這是……”

許寧逸和錢珝都有些懵逼。

“讨飯來了。”

明哥搖搖頭,端出一碗貓糧,擱到地上,那黑貓舔舔爪子,看了一眼明哥,又輕巧的跳下前臺。

“你什麽時候養的?”

“Blue撿的,養了三個多月了吧。”

兩人都被黑貓吸引住了視線,也沒有再糾結出櫃的問題。

畢竟他們還沒到非說不可的地步。

“暑假我們出去玩兒吧,”回去的時候錢珝提議,“聽說Blue的老家在一個很漂亮的城鎮。”

許寧逸瞬間就懂了他的想法。

“過兩天畢業典禮之後,問一下明哥,把周樞他們也喊上?”

錢珝勾起唇,

“我也是這麽想的。”

畢業典禮,相互競争又互幫互助了一年的同學們坐在大禮堂,聽校長最後一次講話,高考完之後,也都明白,他們的一段時期已經過去,但真正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拿到自己的高中畢業證,有人開心的笑,有人不舍的哭,不管怎樣,是到說再見的時候了。

有人拿着自拍杆滿大禮堂的亂拍,許寧逸想了想,掏出手機,拍了拍身邊的人。

“來來來!”

“啊?”

錢珝轉頭的時候,許寧逸已經把手機舉起來了,錢珝反應過來,笑着摟過許寧逸。

畢業快樂!

畢業典禮之後,錢珝組織全班同學和老師一起吃了頓飯。

“下午去明哥那裏?”

許寧逸問。

“嗯,跟他說一說旅游的事兒。”

“他要不願意就算了。”

“肯定啦。”

明哥願不願意,許寧逸還真沒什麽把握,雖說在他們看來去那邊找Blue是最好的選擇,但他總覺得明哥并沒有他們的這種激情。

“Blue的家鄉?”

果然,聽他們說完,明哥就沉默了。

“好吧,我去,你們有多少人?”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笑意。

“五個,除了我們,還有周樞、周斯琪和另外一個女孩兒。”

“行,那整理一下,後天出發可以嗎?”

“可以可以。”

看上去還挺心急的。

“我猜明哥可能早就想去了,只是一直沒下定決心。”

許寧逸點頭同意。

“希望他能把Blue搶回來。”

要不然他都不敢出櫃了。許寧逸想。

“要我被關起來了你會來搶人嗎?”

錢珝突然問了一句。

“當然會啊!”許寧逸瞪他一眼。

如果他們兩個能走到出櫃的那一天,搶人這種事兒肯定都是小事兒了。

☆、一起走過的春夏秋冬

所有人一齊坐上那個破面包車的時候,他們都想到了三年前,那個初中畢業後的暑假。

“那時候還是依依姐他們帶我們玩兒,”周樞感慨,“轉眼我們就高中畢業了。”

當年的那些前輩們,現在也都考研的考研,實習的實習了。

“從這裏到目的地開車大概四個小時,你們有人暈車嗎?”明哥把行李放好,坐上駕駛座。

沒人出聲,那就是沒暈車的。

“行,那就出發了!”

“哎,訂好酒店了嗎?”

“訂了,”許寧逸回答,“離景區挺近的,兩個晚上,現在是旅游淡季,那地方也沒有很出名,所以還挺便宜。”

明哥一路上都沒說什麽話,安安靜靜的做他的司機,這裏就只有許寧逸和錢珝大概知道他去那座城市的真正目的。

許寧逸才坐了不到半小時,就開始打瞌睡,他在床上睡覺總是失眠,卻不知為什麽,每次坐車都會困的睜不開眼。

錢珝見他頭一點一點的,心中好笑之餘,伸手幫他把座位往後調了一點,又從後座給他老了兩個枕頭,給他墊着。

“唉——”

周樞裝模作樣的嘆息一聲。

Blue的家鄉确實很漂亮,三面環山,給人一種很淳樸的感覺,不像有些景點地區那樣商業化。不過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為這裏不夠出名。

明哥把車開到他們酒店,交代兩句就準備走。

他這年紀,跟這群孩子也玩不到一起去。

“明哥——”

錢珝單獨喊住了他。

“我們訂了三間房,你要晚上沒地兒住,可以來我們酒店。”

“不用不用,”明哥笑了,“我還不至于沒地兒住,你們好好玩,我三天後來接你們。”

見錢珝還是欲言又止的,明哥拍拍他,“真謝謝你們倆了,我跟Blue的事兒吧,我都來了,要還解決不了,那就是緣分盡了。不過……”

“我們還盡不了,放心。”

回去時,錢珝給了許寧逸一個放心的眼神。

“這裏景色好漂亮!”周斯琪在酒店門口就開始贊嘆。

“又要爬山喽!”許寧逸提醒道。

“我們今天下午幹什麽?”

這個問題讓他們集體沉默。

“嗯……不如我們随便逛一逛,看看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

錢珝提議。

“行啊,明天再去爬山。”周樞表示同意。

“我們中午先休息一會兒吧?”周斯琪打了個哈欠。

幾個人都點頭,他們在酒店附近吃了點東西,各自回房。

“你說,Blue會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許寧逸坐在桌邊,皺着眉頭問。

沒聽見錢珝回答,許寧逸轉頭去看他,見那人正盯着兩張床看的起勁兒。許寧逸簡直哭笑不得。

“你再看也是兩張床。”

“你說……我們要不然換間大床房?”

許寧逸假裝想了想,“不要。”

“哎,你這人真是……”

晚上他們五個人跑到周樞房裏打牌,明哥給錢珝發消息說不會過來。

“你們還不睡嗎?”許寧逸趴去另一張床,“都一點鐘了,明天八點要起來爬山的。”

“是啊。”錢珝也走到他旁邊坐下。

“你們兩個――”周樞趴在另一張床上指着他們,“是不是準備回去幹壞事兒?”

許寧逸趴在床上跟錢珝對視一眼。

“你猜!”

“也确實不早了,”周斯琪打了個哈欠,拉起另外那個女生,“我們先回房了。”

看着他們一對一對的離開,周樞再一次感覺自己單身狗的身份被嘲笑。

第二天早上許寧逸還是起晚了。

“你怎麽不早點兒喊我?”

許寧逸坐在床邊瞪錢珝,起床氣還沒消下去。錢珝拿這樣的許寧逸完全沒辦法,只能笑着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

“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嘛!”

許寧逸搓了一把臉,錢珝飛快地親了親他的額頭。

“滾!”

許寧逸笑罵了一聲。

三年前的爬山和三年後的爬山,對許寧逸來說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他不能再那樣爽快的說出再見。

他想他這幾年真的變了很多,沒以前那麽偏激,也沒以前那麽傲慢,唉,傲慢啊,現在回想起以前自己做的事兒,真想抽自己幾耳光。

不過其實都差不多,每個人都在成熟,都在否定過去的自我。

山路崎岖,他們邊走邊問,好不容易到達了山頂。山頂上有一座小寺廟,很冷清,幾個人坐在廟門口,不好意思進去。

“這山好難爬!”

周斯琪揉揉腿。

“吃點東西吧!”

幾個人把自己包裏的吃的掏出來,山頂上風大,其實還挺涼快。

“人好少。”

山頂就只有他們幾個人,安安靜靜的。

“人少比人多好。”許寧逸道。

“那邊好像有個小瀑布!”

周樞在一個樓梯口叫他們。

下面确實有瀑布,他們沿着階梯往下,耳邊是落水的聲音,綠樹環繞,很陰涼,偶爾還能驚飛幾只麻雀。鼻尖總能聞到一絲香火氣。

走到轉角處,立了一位菩薩,前面插着幾柱未燃盡的香,幾個人都安靜下來,小心的走過去,路比較窄,碰倒了總歸不太好。

走過這條窄道,前方瞬間空曠起來,有一個兩人高的瀑布,從高處落下,發出巨大的水聲。

周斯琪他們在瀑布旁的圓桌石凳處坐下,許寧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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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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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