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丢份兒

沒來由的多打量了幾眼,可惜帽檐太低看不到臉,正望着,副駕駛的陳連長遞給我一條毛巾,我指了下這人看向陳連長“他這是睡着了?”

陳連長點了下頭,“他這段時間很辛苦,一會兒還有任務,所以要養精神,沒事,你坐你的,毛巾給你,擦擦手吧。”

“哦,謝謝,不用,我有手絹。”

我應了聲,掏出手絹擦手,旁邊的男人動了一下,手伸出來在軍服上拽了拽,眼尾瞄了一下,手很好看,指節白淨修長,應該是文職的軍官。

“同志,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要去市裏哪啊,得到了菜市口才有修車的地兒呢。”

“我知道,我不趕時間,找個地兒能修就成。”

我含糊的應着,對着室內鏡裏的陳連長笑了笑,“我叫金多瑜,還叫……”

“咳~~”

沒等我說完旁邊這睡着的男人突然就咳嗦了兩聲,我莫名其妙,看到他臉微微朝我側了側,帽檐還是遮着,正好壓在鼻梁上,除了下巴,哪都看不清。

皺了皺眉,卻聽着陳連長笑了一聲,“什麽名?真多餘?!”

“金多瑜!”

我強調,“金銀的金,寓意是多金多福!”

回頭看看真是仗着姓好,是挺多餘的!

陳連長笑着哦了一聲,“開個玩笑麽,怎麽跑到這邊來了,這是去農村的路啊,看你應該是城裏的吧。”

“哦,我看朋友……”

總不能說自己倒騰雞蛋票證吧,那我真是活膩歪了。

陳連長很健談的樣子,聊了一會兒我就朝他打聽,“陳連長,你這車是從野外駐訓處回來的吧。”

“對。”

我繼續問,“那你們這是拉練結束了?”

“沒有結束,還得一個星期吧。”

我點了下頭,這麽說,還有一個多星期就會看到那霍毅了?

“怎麽,在我們部隊有認識人?對象是我們部隊的?”

陳連長好奇的看我詢問,“看你穿的衣褲……愛人是我們部隊的吧。”

“沒愛人!”

我順口一禿嚕旁邊這哥們又配合的輕咳了一聲,擰眉看了看他,到底是真睡還假睡啊!

陳連長笑着看我,“怎麽,不敢說?怕我知道你認識的人是誰好去追究他縱容你私改軍服的責任?”

還帶這麽唠嗑啊,揚沙子是不!

我沒心沒肺的咧起嘴,“陳連長,私改兩個字主要針對的是肩章還有帽徽,我這就一內衫和褲子,您要硬說我犯錯誤了,那我撐死了落一批評教育,要不您現在趕緊批評我兩句得了,別吓唬我,我膽小。”

陳連長被我逗得笑個不停,“嘴皮子夠利索的,在城裏是做什麽工作的。”

我嘿嘿一聲,“陳連長,咱別查戶口行嗎,俗話說得好,軍愛民,民擁軍,不管我幹啥咱都是團結友愛的一家親!”

眼尾瞄到旁邊這個男人忽的擡起手指置于自己的下唇,貌似是為了遮掩自己微微勾起的唇角。

心裏腹诽,他還真是裝睡啊,想聽就大大方方的坐起來聽呗,把帽檐拉那麽低幹嘛,當官的怕看啊!

相比之下,陳連長倒是笑的根本停不下來,我剛要再來兩句眼睛就瞄到座椅中間軍服下露出的牛皮槍套,外套應該是陳連長的,那槍套……

我趁着陳連長沒注意,手小心的拽了拽那衣服,搶身一露,心裏當即就激動了,五四!我居然見了真身了!

伸手剛想摸摸,旁邊那裝死的哥們動作飛快的就出了手,抓過槍套沒等我反應過來就扔到了副駕駛陳連長的懷裏,連帶着,撇給了我三個字,“別亂動。”

這涼涼的小低音兒!

我怔怔的看着他,人才啊,這麽折騰那帽檐都沒動,而且還保持着那懶洋洋的半躺姿勢,能告訴我他這視線是怎麽做到一直觀察我的不!

正驚訝呢,那邊的陳連長被突然飛過去的槍套也吓了一跳,反應過來就對着室內鏡裏的我笑笑,“小金同志,這個你可不能随便碰,一不小心我就得犯大錯誤,況且,你這偷偷摸摸的态度也不可取啊,幸好在你旁邊的是我軍最……”

“咳~”

我身邊這位習慣性裝死的軍官嗓子發癢的打斷了陳連長的話,我真懷疑他有間歇性的哮喘,有什麽不能說的啊,多大的官啊,能吓死我不!

“不就是五四麽,我摸摸怕啥。”

我嘴裏嘟哝着,陳連長卻‘呦呵’一聲,“你女同志還認識這個?”

“當然認識了!”

我抱着胸朝着後一靠,“54式7.6毫米手搶,是我國仿制前蘇聯TT1930,1933式手搶的産品,與1954年定型,所以命名54。”

眼尾不動聲色的白了一下我身旁那貨,搶什麽搶,看看能少塊肉啊,德行!

陳連長來了興致,“還知道別的麽。”

我清了下嗓子,哥們打小就愛好這些,有什麽不知道的。

“54式手搶的自動方式采用搶管短後座式,閉鎖方式采用搶管擺動式,保險裝置為錘擊保險,該槍還有空倉挂機機構,搶管長116毫米,瞄準基線長156毫米,口徑7.62毫米,射擊速度是每分鐘30發,彈匣容量8發,有效射程是五十米,其優點就是穿透力強威力大,25米遠的距離還能射穿3毫米厚的鋼板,10厘米厚的木板,6厘米厚的磚牆,敵人士兵中54一兩搶足以喪命。”

外號黑星,傳聞近距離一搶穿兩人都沒問題。

陳連長睜大眼,“可以啊,想不到你個女同志懂這麽多,比一些老兵的專業知識都強啊!”

我給了他一個小意思的微笑,盡量忽略旁邊那礙眼的,又頗有幾分讨好的朝陳連長湊過去,“陳連長,那現在,我可以摸一下嗎。”

“這個……”

陳連長眼睛朝我身旁那人一瞟,随即搖頭,“不行。”

我心一沉,得,我算是看出來了,走哪都有這種煞風景的!

“陳連長,我就摸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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