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混沌山上

其實陌徒于他們的作用不大，幾番拷問下來才得知，他也是偷偷溜過來的，肖逆對他十分不待見，他常年混跡在沐歌那裏，可沐歌的地盤距這裏很遠，原本肖逆的地盤離着這裏也不近，只是如今他想要占領混沌山，這也是成為魔尊的第一步，這混沌山上必然藏着不少秘密。

這陌徒并不似表面那般廢柴，至少百裏珣怎麽問他也不說任何關于魔尊的事情，不知是真心不知還是咬牙不說。

暫時将陌徒留在這裏，其實除了喂他的那包東西，百裏珣自覺對他還挺好的，而那粉末也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而且還讓師妹給他控制住，兩年後若是萬朝遠有什麽事，就叫他也一同陪葬了。

“他的話可信嗎？”

其實百裏珣也知道他自己問了多麽愚蠢的問題，在座的四人誰又了解魔教的內幕呢？

魔教向來神秘，只最近兩年才作惡頻繁，令現如今武林之中各個門派都頭疼不已。

不過師尊一開始也只是派他們去處理些小事，沒想到竟是誤打誤撞追到了這裏來。

大師兄回答道：“應當可信，傳聞中陌徒與肖逆關系并沒有多好，他沒必要維護肖逆。”

百裏珣也不想再等下去了，“那我們要直接殺上去？”

他并不是個喜歡喊打喊殺的人，尤其作為一個現代人，大腦中下意識的還有法律的約束，可是等他習慣了這裏，自我保護的法則就是——殺出去。

來支援的除了銀月山莊以外還有其他門派，畢竟這魔教也算是衆人都嗤之以鼻的，更重要的是，來這裏的不少門派的門下弟子被魔教抓去不少，可以說是樹立了不少敵人。

他們現如今人多，直接踏平這混沌山也不在話下，百裏珣的心中始終燃着一腔熱血，仿佛真的在經歷着書中那些熱血的事件，只是這些用鮮血換來的，實在不值得。

混沌山上的守衛并不算多麽森嚴，把守的人甚至連聲通報都傳不下去便死在他們的劍下。

百裏珣始終沒有動手殺過人，他心裏清楚，他的初心不能見血，若真是見了血，那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不過，就算清楚初心可能引發他心中的戾氣，他也從未懷疑過是師尊的問題，只是這劍的秘密，要他自己尋找。

既如此，他便跟在大師兄身後，護着萬朝遠，大師兄在前開路，這一路上頗為順暢，就是順暢到都教人覺得可疑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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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多時，他們便看到了一座宮殿。

的确是一座宮殿，就藏在茂密的叢林之中，有點像童話裏的城堡。

不過，童話裏的城堡裏通常住的幸福生活的公主和王子，而眼前的宮殿裏住着令人厭惡的反派角色。

宮殿外的守衛明顯地多了起來，從他們的臉上可以清楚的看到焦慮和惶恐，他們只是在那裏站着，卻不停的東找西望，像是在找什麽，又像是怕是什麽找來。

他們是大部隊，隐藏起來也不算容易，可真到了宮殿外就忽然開始謹慎起來，這萬一裏面有什麽埋伏，他們可真是有去無回了。

大部分來的也都是門生，大家都聽命于大師兄和百裏珣，現下要做決定了，便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其中也有義憤填膺的，但大多都是因為他們的親戚朋友命喪魔教之手，他們叫嚣着要快些攻打進去，百裏珣被他們吵的煩躁不已，“閉嘴！”

他的聲音不算特別大，至少不足以驚動宮殿外的人，可是在場的每個人聽的都很清楚，尤其是離他最近的大師兄和萬朝遠，他的聲音裏充滿了不耐，那樣子像是随時都能讓喋喋不休的人永遠的閉上嘴巴。

這股戾氣，已經許久未曾在他身上出現過了，好像自從萬朝遠接手本心，他便許久不曾這樣了。

他這幅樣子的确起到了威懾力，剛剛還一臉正義的人現如今都閉了嘴，縱使心中有不滿也不敢帶到嘴上。

萬朝遠扶住他，百裏珣心裏的那股戾氣才得以壓制些，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這是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縱使短時間內不會失控，卻比之前那種失控的感覺更要難受。

總之，自他到了這武俠世界，總是命運多舛。

“我沒事。”他低聲對萬朝遠說道。

不過萬朝遠還是沒放手，靠着他的确更舒服一些，百裏珣也就沒多掙紮。

他又看了一眼那座宮殿，觀察着換人的規律。

他看了半天，許多人都焦躁起來，他才開口，“每半個時辰他們會換一次班，大約只有不到半盞茶的時間，我們這麽多人沒辦法一起進去，不如我先去探探路？”

剛剛義憤填膺的那幾個人竟沒有一個人主動要跟着百裏珣一起進去，畢竟前路兇險，又不是一群人一起，但也算是意料之中，百裏珣自然不會勉強，更不想帶着拖油瓶一起冒險。

其實去的人越少，暴露的幾率也就減少幾分，論起這些人之中，也就是百裏珣能扛起重任，若是放在之前說不準是萬朝遠更合适些，但是現在，也別無選擇。

大師兄的輕功不如他好，像是暗訪這種事最适合他去了，更何況這一大幫子人在這，大師兄更适合管理，他怕他忍不住的揍這群人。

百裏珣看也沒人反對，就準備往那邊靠近，卻又被萬朝遠攔住，“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百裏珣反對道，“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把你完好無損的帶出來，這裏面什麽都是未知的，你別去冒險。”

“你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就更不放心你自己去。”萬朝遠的話不容拒絕。

大師兄拉住萬朝遠，“朝遠兄，此去兇險……一個人去，比兩個人更方便……”

他清冷的目光看過來，大師兄自覺閉嘴，看了一眼百裏珣，不再說話。

“走吧。”他牽着百裏珣的手，仿佛他們不是去密探，只是飯後來閑逛一樣的悠哉，前路一點也不危險，他們只是轉一轉，享受夜色，享受月光，享受彼此在一起的時間。

結果，百裏珣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跟着萬朝遠一起進了這宮殿裏，進來之後他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了，他反握住萬朝遠，低聲道：“如果一會有什麽事發生，我來拖住他們，你先走。”

萬朝遠輕笑一聲，沒答應也沒否認。

百裏珣只當他是默認了，他對這裏的地形并不熟悉，裏面不算明亮，而且時常有腳步聲，沒走兩步便要隐匿起來，進度很慢。

走了半天，也不見肖逆或者其他見過的人，百裏珣不禁皺眉道：“怎麽魔教喜歡這樣陰暗的地方？”

“藏在黑暗裏，才更能看得清光明。”

萬朝遠的聲音不算大，百裏珣想詢問他，可是周圍正好路過巡查的，他只好放棄開口說話，可惜周圍太黑，他看不清萬朝遠的表情。

巡查的人在他們前面停下，身後便明亮起來，想來終于接近大殿。

“左護法近來脾氣暴躁，我們可得小心着些，我聽說，‘那裏面’都是白骨。”其中一人低聲對另一人道，若不是他們習武之人耳音好，怕是都聽不太清的。

“噓。”另外一個人神神秘秘的說道，“‘那裏面’可不是誰都能去的，左護法也研究不到其根本，到底也不是魔尊，啧。”

“別說了別說了，現如今他占地為王，我們也不過是讨個生活，聽說那些原本就跟在他身邊的人可是苦極了！”

兩人的聲音漸遠，想必也是走遠了。

百裏珣想着，原來這魔尊的口碑也不算太差，至少要比這左護法好上很多。

真到了這大殿門口，百裏珣也犯起難來，雖然說這些巡查的人不敢靠近這裏，可是大門緊閉，有一種“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的感覺，可這門也不是說推就能推開的，看起來富麗堂皇，卻又陰森可怖，若非必要，百裏珣不會想要住在這裏、占領這裏，甚至連靠近些都不想。

混沌山上一戰，百裏珣的印象并不深刻，他甚至都不知曉這裏面還藏着一座宮殿，剛剛那兩人口中的“那裏面”又是哪裏呢？

他瞧了半天也無果，可他也不敢制造出任何的動靜來，正是一籌莫展之際，就聽到敲門聲，他轉身一瞧，不是萬朝遠還能是誰？

他想阻攔，想将人拉到一旁，可卻已經來不及，門緩緩而開，雖說是緩緩地，卻也來不及躲避，只是因為這大殿門口燈火通明，竟是連個避的地方都沒有。

百裏珣迅速的将萬朝遠拉到自己身後，初心已經拿在手裏，即便是拼，他也得護住萬朝遠的周全。

只是結果卻不如他預料的那般，門确實是開了，裏面卻沒有任何人。

這放在現代，是有感應自動門的，可這地方，又是如何來自動的？他們可是連個電都沒有。

巡查的聲音又漸漸靠近，除了進去也別無他法，只猶豫一瞬，百裏珣便拉着萬朝遠進來，門随即關上，在巡查的人靠近之前，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百裏珣親眼見着，才确定了這門的确是個自動門，神奇是神奇了些，但畢竟這世界也算是作者的腦洞，發生了什麽也都不算多新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