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一朵花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

二、

蘆葦谷很美，在白色的光照耀下美得幾乎像一個夢，一簾的幽夢。它的谷底有清澈的溪水，水中能見到許多優雅而游的魚兒。

溪邊有一處岩洞，岩洞的旁邊生長着一條綠藤。

那散發着白色光華的小花就開在綠藤之上，花白若雪，仿若終年不見天日的女子的臉。

柳扶渡忍不住贊嘆：“好美的花。”

鴛鴦夫人點了點頭，向着柳扶渡道：“的确很美，我敢保證你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美的花。”

柳扶渡問道：“那是什麽花？”

鴛鴦夫人沒有回答他的話。

鴛鴦夫人飛起，去岩洞邊上，去采那一朵花。

她的面前是綠藤。

綠藤上突然冒出了一只劍。

劍光一閃，竟然砍斷了她伸出的大拇指和食指。

兩指掉落在地上，滾落到了溪水裏，像兩只可憐的蟲子。

十指連心，鴛鴦夫人忍不住痛苦地彎下了腰。

在當她再次站直了身子的時候，蘆葦谷裏已圍上了幾百來個人，使整個蘆葦谷看起來擁擠了不少。

花光皎潔，恰如明月。

為首的一對夫婦穿着綢緞的袍子，似乎也在閃着光芒。男子有七尺多高，背上背着長長的包裹，那是劍，砍斷鴛鴦夫人手指的便是他的劍，如今劍已回鞘；女子的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手裏沒有劍，卻拿着一把折扇。

他們就是蕭燃香夫婦。

他們的身後是拿着各種各樣兵器的江湖豪傑。

他們來幹什麽？難道是為了那一朵花？

柳扶渡心裏納罕。這綠藤上的花到底是怎樣的一朵花呢？這朵花仍然開在綠藤上，依舊安靜祥和，笑看春風。

宋媛忽然問：“又是你們？”

鴛鴦夫人笑了：“是我們，我們是不朽之盛世山莊的人。”

宋媛說道：“你們根本不算是人。”

鴛鴦夫人還在笑：“我們同你們一樣，難道你們也不算是人？”

宋媛怒目圓睜。

鴛鴦夫人走向那朵白色的花。

宋媛居然擋住了她的去路，說道：“你不能動這朵花，連想都不能想。”

古瑟要去摘那朵花。

古瑟摘得時候，蕭燃香也躍了過去。

古瑟便滾落到了溪水中，白色的花朵依然安安靜靜地生長在那棵綠藤上。

鴛鴦夫人雖然沒有出手，卻做了一件驚人的事情。

——她把柳扶渡解開了穴道，送到了對面，然後，她扶起了古瑟，卻突然伸手，一掌拍在了古瑟的天靈蓋上。

天靈蓋碎裂，古瑟死了。

古瑟不相信地看着她：“你……”

鴛鴦夫人眯着眼睛笑：“你不必說了。”

接着，她跪在了宋媛的面前。

她小心翼翼地賠笑道：“在下是鴛鴦蝴蝶中的鴛鴦，自從夫君死後，便生出了積德行善之心，早就想棄暗投明，但不想卻為不朽之盛世山莊的賊人所脅，直至在此見到了這衆多的正派衆人，特別是今日宋大姐的神威，才恍然頓悟昨非今是。”

宋媛一笑，說道：“哦。”

鴛鴦夫人眯起了眼睛：“只要宋女俠肯收下我，老婆子便将那朵花拱手送于宋大俠。”

宋媛笑道：“好，但是，我還是不願意讓你碰那朵花。”

鴛鴦夫人面色不變，仍是懇懇切切地道：“只要宋女俠肯收留我就行……”突然，她一躍而起，雙掌拍在了宋媛的胸腹上。

宋媛吐出了一口鮮血，再次擡頭的時候，便見到一道鴛鴦刀的隐形襲了過來。

他們兩人都在溪水邊，相距很近，相距衆人很遠。

誰人也來不及救！就算是在場的號稱武功最高的蕭燃香也來不及救，他的愛妻就要當場斃命！這一刀，鴛鴦夫人勢在必得。

然而，鴛鴦刀驀地在離宋媛的脖子只有三分距離的時候停下，刀刃沁人心脾，她的脖頸上激起一陣的雞皮疙瘩。

鴛鴦夫人吃力地回頭，瞪着蕭燃香旁邊的一個慈祥的老人，說道：“你……”

老人也很慈祥地道：“你也不必說了。”

鴛鴦夫人萎然落地，落在溪水中，濺起了一場春雨。

宋媛受了很重的傷，倒在蕭燃香懷裏的時候已暈厥過去。

蕭燃香去摘那朵花。

然而，他的面前也多了一個人。

就在這時，多的這個人已一掌拍出，另一只手掌也從他的背後拔出了長劍。

蕭燃香一下子失去了長劍！

蕭燃香一驚，就看到了一個慈祥的老人。

蕭燃香不禁怒道：“龍懷沙！”

然後他就落在了溪水中的一塊岩石上。

因為龍懷沙一掌拍在了他的肩井穴上，他就落了下來。

龍懷沙摘掉了那一朵花，站在溪水邊兒上，淙淙的流水濡濕了他的衣襟，他似乎像沒有發覺一樣。他仍然慈祥地看着衆人，用手指了指那兩峰相接的一個窄窄的出口，說道：“都給我出谷去！”

衆人面面相觑，然後，他們一起撲了上來。

有人點起了炸藥，“轟”的一聲揚起了陣陣塵土。

龍懷沙便頂着灰頭土臉躍起。

蕭燃香就迎過去，一劍刺中他的左肋。

有人施毒，滿天灑下來一陣春雨。

春雨落下來，藍色的水珠，簡直美如夢幻，便有幾十個人倒地，沉醉在這夢幻裏了。

然而，龍懷沙揚起溪水裏的水，春雨便一下子停止了。

蕭燃香突然迅速出腳，一腳踹在龍懷沙的腰椎骨上。

龍懷沙跌撞在岩石上，岩石登時粉碎。他一掠身子，就勢飛上岩洞的上方。

龍懷沙緊緊握着那一朵花，居高臨下，慈祥地看着衆人。

衆人緊緊地盯着他，盯着他的手，他的手裏正拿着那一朵花。

龍懷沙一笑，竟揚手将那一朵花慢慢地送入了嘴巴裏。

衆人看了一眼，不忍再看，都無奈地垂下了頭。他們忍不住驚呼，怒斥，連一向鎮定自若的蕭燃香也禁不住跺腳大罵起來。

龍懷沙在意猶未盡地大嚼特嚼，簡直是牛嚼牡丹之後，他突然覺得天旋地轉，腹中絞痛難忍。這一朵花不該在這時候吃的，他卻為了要得到它，偏偏在這個時候吃掉。

他彎下腰。

忽然，他一頭從岩洞的上方栽了下來。

他落入溪水中，濺起一丈高的水。

太陽從霧中升起，溫溫柔柔的。

龍懷沙掉進了溪水中，染了一片血紅。

他的屍體浮在水面上，像漂着一片秋天的樹葉，楓樹葉。

蕭燃香過去，手指在他的屍體上查詢了一遍，然後回到了岸上，頹喪地道：“他死了，‘太真晚妝’也沒有了。”

他挽了一個劍花，回劍入鞘，恨恨地道：“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