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惜花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現在才憋出來一章~~

李捧心淚眼盈盈地指着他,說道:“我不相信!”

唐采撷被她的美目一望,忍不住心中一震。但是,他仍然殘忍地說道:“信不信由你,柳扶渡死了本是事實。”

李捧心垂下了眼睛。她咬着嘴唇,她想起了她初識柳扶渡的時候,她被強迫着嫁給不認識的薛公子,柳扶渡是一個剛從小重山下來的年輕人,她在雪天裏見到了他,覺得他的眼睛就像雪花一樣純淨,于是,她一直等着,希望能再見到他。

可是,他一直都沒有來。直到那天,她被八人的花轎擡進不朽之盛世山莊裏去,她正在燈花邊黯然神傷的時候,他就來了,就像那涉水而過前來采芙蓉的蕭郎,他就來了,她看見了他,就立刻放棄了一切,跟着他去進行一場冒險。

一場甜蜜的冒險。

然後,她又好委屈的離開了他。

而今,他竟然死了。

李捧心堅持着說道:“我不相信。”她幾乎搖搖欲墜,她想她不應該留他一個人的,他怎麽能死呢!

他絕對不能死!

李捧心将要跌倒下去了。

唐采撷上去扶住她。

唐采撷連忙抱住她。

唐采撷抱她抱得很緊。

李捧心用力掙紮,卻無法掙紮。

扶渡,扶渡,你在哪裏?

柳扶渡清醒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柳扶渡才清醒過來。

睜開眼睛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正待在一條冰冷的溪水裏。

溪水冰冷,幾乎要把骨頭給凍僵了。

他似乎在夢中又看到了李捧心,李捧心眨着眼睛朝着他笑,又不知道怎麽忽然淚落如雨。阿心,你還在哭麽?

他的心忍不住疼痛。

這時候,忽然有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溪水不冷麽,你為什麽還不出來?”

說話的人是蕭歌扇,她盈盈而立,背着他,正在烤着一串食物。

柳扶渡醒覺,跳出溪水。他呆呆地問道:“你的傷……”

蕭歌扇的臉紅了紅,媚眼不看他,垂着頭道::“我采了一些草藥,又調息了一陣子,我的傷已經不礙事了。”

柳扶渡“哦”了一聲。

蕭歌扇明眸流轉,又道:“你……餓不餓?”

柳扶渡聽到她問,才感覺到腹中饑餓難忍。

蕭歌扇一笑,将烤好的魚遞給他:“快吃吧!我新打的魚。”

柳扶渡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猶豫再三,但看到蕭歌扇的眼睛,才接了過來。他剛要張口咬下去,蕭歌扇又道:“你的衣服都濕了,穿着恐怕會着涼,你……脫下來,我來替你烘烤一下,好不好?”

柳扶渡傻傻地道:“這……”

蕭歌扇跺足道:“這什麽這的,那種時候你居然不惜跳進溪水裏忍着,還不做出……你人很不錯……我心裏又是怨你又是謝你……”

柳扶渡奇怪地問道:“你謝我,我明白,但是,你為什麽要怨我?”。

蕭歌扇拿了好幾片如芭蕉葉大小的葉子遞給他,垂着頭道:“哎呀,你還不快脫下來,不然着涼了……就不好了。”

柳扶渡點點頭,背過身去,閉着眼睛脫了外衣,接過來樹葉遮住不應被女子瞧見的部位。

蕭歌扇借着篝火烤着衣裳,又含羞地笑道:“想你也是江湖新崛起的一名少俠,卻穿着這樣的破衣裳。”

柳扶渡邊吃,邊捂着樹葉,笑道:“闖蕩江湖麽,理應如此。”他忽然又問,“你剛才說怨我,為什麽?我若是做了欺負姑娘的事,姑娘盡管說。”

蕭歌扇說道:“怨你……”她欲言又止,臉卻不禁紅了紅。

春風吹得醉人。

但是,蕭歌扇的臉在發燒。

她雖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大俠蕭燃香和女俠宋媛的女兒,但是她自小就離經叛道,從來就喜歡做父母不喜歡做的事情。在家裏,父母親為她訂了門當戶對的男子作為夫婿,但是在一天的下午,她看到了尹驚夢,他白衣勝雪,英俊潇灑,一舉一動都能牽動着她少女的芳心,于是,就算未婚夫來找她,她也冷然相對,就在另一天的下午,她越過衆人,越過家人,跟着尹驚夢走了。

自從,她跟了尹驚夢之後,便沒有對其他的男孩子動過心。而今,她居然在柳扶渡的面前臉紅了好幾次。

這……是不是……

她的鼻子裏突然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

她猛然睜大了眼睛,燒焦的是柳扶渡的衣裳。

她連忙撲打,但是衣裳上已赫然有一個大洞。

她懊惱地低語道:“哎呀,糟糕!”

柳扶渡已經趕了過來,看了衣裳,關心地道:“手指沒有被燙到吧,疼不疼?”

蕭歌扇搖了搖頭,臉禁不住又紅了,紅得好像這一堆燃燒了的篝火。

柳扶渡看了自己,“唰”的也紅了臉,急忙忙地退了回去。

蕭歌扇“噗嗤”一笑,說道:“你的衣服破了,卻關心的是我的手指,這是你現在唯一的一件衣裳,破了穿什麽?你……你可真是一個呆子,一點都不像江湖人。”

柳扶渡老老實實地道:“像姑娘這麽珍貴而美麗的女孩子,一件破衣服又值什麽?”

蕭歌扇聽了,簡直是怦然心動,輕輕地問道:“我真的珍貴而美麗麽?”

柳扶渡說道:“你明眸善睐,大方利落,武功高強,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珍貴美麗的女孩子。”

她見他說的真誠,已是大受感動。她把衣服給他,笑道:“衣服烤好了,你快穿上吧!”

柳扶渡仍然背身過去,穿上衣裳。

蕭歌扇嘆氣道:“李姑娘跟你在一起,恐怕很快樂。”

柳扶渡的臉上又擔心又痛苦地道:“而今,她一定很傷心。”

蕭歌扇奇道:“為什麽?”

柳扶渡苦笑道:“她以為我背棄了她,我現在已經失去了她。”

蕭歌扇看着火焰,看着柳扶渡說話時的神态。只見柳扶渡一會兒喜,一會兒憂,半晌,蕭歌扇才嘆氣問道:“你是不是很想她?”

柳扶渡望着飄落的落花,點點頭。

蕭歌扇心中一陣酸楚,仍笑道:“想她,你便去找她去。”

柳扶渡嘆道:“我想找她,但是……我已經不知道她如今在哪裏了?而且……”蕭歌扇等着他說下去,柳扶渡期期艾艾地道,“而且,我縱然找到了她,不知道……不知道她願不願意……願不願意見我,我……”

蕭歌扇眨了眨眼,說道:“你沒有見到她,你又如何得知她不願意見你呢?說不定……說不定她現在正在怨恨你不來找她呢!”

柳扶渡的眼睛發出了亮光,而後又暗淡了下來:“蕭姑娘說的有理,只可惜……不知道阿心她現在哪裏?”

自從飛雪小鎮一別,他無時無刻不在擔心着她,想念着她。

蕭歌扇垂着眼睛,說道:“我知道。”

柳扶渡又驚又喜:“你知道?”

蕭歌扇點點頭,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擡起頭來,深深吸了一口氣,笑道:“她如今和唐采撷在一起,我的手下曾看見他們從‘雲來客棧’裏出入過。”

柳扶渡喜道:“他們果然來了洛陽?”

蕭歌扇點點頭:“他們确實來了洛陽,就在洛陽城東的‘雲來客棧’裏,要不然,我也不會來到洛陽的。”

柳扶渡一挺身,說道:“我這就去找她了。”

蕭歌扇心中一震,驚訝地問道:“你這就去找她?”

柳扶渡感激地說道:“蕭姑娘,謝謝你告訴我的話,我現在就去找她。”

說着,他就要走,忽然,卻被一雙纖纖玉手抓住了。

蕭歌扇抓住了他,手掌一翻,露出那一朵“太真晚妝”來,她扯下一片花瓣,放到他的手心裏。

柳扶渡疑惑不解。

蕭歌扇慢慢合上他的手心,溫柔地道:“你不忍拿走我的清白,這一片花瓣給你……謝謝你的惜花之情。”她說着,已紅了眼睛,“你……快去找李捧心去吧,晚了恐怕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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