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換藥

确定了人之後再查就容易多了。

刑熠雖然是研究所的所長, 但想要瞞天過海讓大家都不知道畫作來源還是不夠的，肯定還有和他做配合的。挖一挖人際網再查查看比較可疑的人，顧琛鎖定住了一個叫方雍的人。

方, 四大家族的姓氏之一。

方雍在方家并不是什麽重要角色，只是邊緣人物，但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已經是貴不可攀, 隐瞞一個畫家身份并不算什麽難事。

顧琛查到方雍這倒是不由自主笑了，他原本還擔心賣畫的錢用了，拿回來肯定還有些額外的損失, 既然有方家人參與，那麽剛好可以讓人連本帶利都吐出來。

怎麽折騰人, 還不用顧琛親自出手, 手下自然是有人專業做這些的, 把人名和要求送出去之後, 顧琛就暫時把這事情放下等結果了。

大概一周不到的時間, 兩個億的錢就到顧琛手裏了，順帶還有三處刑熠和方雍的房産, 方雍的那處房産還是顧琛特意選的, 就在首都第一藝術大學附近，到時候徐以敘考上可以直接入住。

至于刑熠的兩處房産都在霁星, 一座是休閑養生的溫泉別墅，一處是霁星星都位置奢華高層, 不管哪個都比徐以敘的這個四十平的小蝸居好。

顧琛看了眼因為剛運動完, 倒在沙發上裝屍體的徐以敘, 再看看每次徐以敘想要畫個畫都要挪來挪去才能擺好的畫架。

顧琛暫時是不想把A732這件事和徐以敘說的，他是覺得徐以敘現在挺好的，努力學習畫自己想要畫的畫，人生中最大的煩惱仿佛就只是運動和美食的不可調和。并不想讓徐以敘再去回憶以前實驗室的事情，而A732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就是徐以敘那段過去。

顧琛知道徐以敘就是A732之後，有去網上看過所有A732的圖片，顧琛以前挺不喜歡A732畫作裏那種壓抑扭曲的黑暗感，現在知道徐以敘經歷之後，所見到每一幅畫顧琛都忍不住去想，徐以敘當初畫畫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呢？

只要這樣想想，顧琛就想把所有A732的畫作全部銷毀，網上也都半點不留。

有些回憶其實是沒有必要存在的，只要一直向前看就好。

但是顧琛有能力銷毀所有畫作，卻不可能消除所有人的記憶，徐以敘遲早是要去藝術圈的，只要徐以敘還在畫畫，作為和A732畫風一模一樣的人，徐以敘遲早是會從其他人嘴裏知道這一件事。

顧琛所希望的也就是徐以敘現在無憂無慮的生活能更久一點。

不過房子的事情還是可以提一提的，顧琛盤算了下，反正他很能賺錢的事情徐以敘也知道，就暫時說是他買的好了。

然而顧琛去和挺屍在沙發上努力打起精神看教學視頻的徐以敘說這事時，徐以敘非常果斷的拒絕了。

“這裏沒有什麽不好的吧，為什麽要搬家？”徐以敘不能理解顧琛這個建議。

顧琛給徐以敘說了大一點房子的好處，什麽畫室，影音室，書房，運動房。然而徐以敘卻是撇了撇嘴：“房間那麽多要幹什麽啊。”

徐以敘已經看完兩部電視劇了，當然是看過大房子是怎麽樣的，然而他一點都不喜歡：“我們現在這裏不好嗎？你在家的時候，我想看你轉頭就可以見到了。”

顧琛嘴角微微上揚了些，又壓了下去，裝作很平常的樣子，若無其事地說道：“我還以為大家都比較喜歡私密一點的空間。”

徐以敘頓時警覺：“你不會想搬到大房子，然後有自己房間不和我睡吧。”

原本心疼徐以敘每天活動空間就這麽點的顧琛一卡，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勸。

“哦，你也不喜歡大房子了啊。”感覺到顧琛被他這句話說的心情下降了很多，徐以敘頓時精神了些，笑盈盈地看着顧琛。

每天晚上他們兩個擠在一張床上的時候，顧琛可是表現的非常別扭來着。

“……”被徐以敘這笑得有些窘迫，顧琛惱怒地說道，“有些事情感覺到也不要直接說出來。”

顧琛真的覺得徐以敘這個能力，實在是太讨厭了！

“我明明都是在說實話，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承認呢？”徐以敘嘆息說道。

“因為這些話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顧琛咬牙。

“可是我覺得你很高興啊。”

“……閉嘴。”

“嗤。”徐以敘發出嘲笑的聲音。

“……”徐以敘懂的事情越來越多之後，顧琛感覺自己在這個家越來越沒有地位。

簡而言之，換房子的計劃就被兩人一致否決了，而運動空間和畫架不太方便的問題，最終的決議是反正客廳茶幾也沒怎麽用，幹脆丢了直接把空間騰出來，以後就不需要搬動它了。

無辜的茶幾-1

等到顧琛把徐以敘身體數據解析完畢，送去蒲氏實驗室緊急調配治療劑的時候，王海義一行人也查證完回到了霁星。

資料重新上傳申請，這回顧冕那邊反應就很快了，立即就讓人攔下。并且覺得霁星那些警察們實在是不識好歹，什麽人能得罪什麽人不能得罪都不知道，當即就想讓人把晨會區警局的人全部撤換掉。

只可惜還沒等顧冕那邊做什麽，江少祺就笑盈盈地帶着一隊人把顧冕綁了。

顧冕覺得十分不能接受，他自然是知道江少祺是誰，不過是江家不參與家族事情的纨绔二少而已，當即就準備喊人：“我是顧家即将上任的家主，你們有什麽資格綁我！”

顧冕身邊自然是有其他人在的，看到這個情況當即就想把江少祺攔住，而江少祺面對這個情況臉色變都沒變一下，還是那一幅輕浮的笑容：“顧家大伯，你不會真的覺得我兄弟死了吧，你覺得你有那本事？既然我敢讓人來抓你，自然是有證據的。”

說對着顧冕說完這些，江少祺才對着不知所措的顧家其他人說道：“顧冕意圖謀害你們家主，證據齊全，你們還要攔我嗎？”

顧家衆人面面相暨，最終紛紛沉默看着顧冕喊着“不可能，那個狗兒子早就被炸成灰了！”的話語被拖了出去。

顧琛失蹤的事情顧家人也都知道，現在正是人心浮動的時候，這會聽到江少祺有着确切的消息，不少人仗着自己和江家的某某人關系不錯，甚至是姻親的，來問江少祺顧琛什麽時候回家主持事物。

這點江少祺也不知道，看着上次和顧琛通話時候，那一幅沉溺在美人鄉的樣子，江少祺挺懷疑顧琛是不是打算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但是這些事江少祺自然不可能在顧琛沒同意的情況下往外說，而是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兄弟這不是假期還沒結束嗎？你們急什麽。”

顧家衆人頓時覺得有點慌，發生這樣的事情，顧琛怎麽可能還有心情度什麽假。

顧冕被拖走時候喊的話，顯然是真的對顧琛下手而且成功了，顧琛到現在還不露面，不是真的出什麽事了，就是還要搞顧家的誰。

這樣想着，顧家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顧冕，倒是看起來比往日顧琛在顧家坐鎮的時候還老實。

顧家那邊的動靜顧琛并不怎麽關心，顧冕被抓之後，警局提交的跨星球調查抓捕申請就通過了。

在蒲氏那邊把藥劑送到顧琛手上的時候，徐以敘也收到了王海義發送給他的庭證通知，就在兩天後。

除了他之外，那些實驗室的小孩子們也會同樣作為人證出席。

徐以敘接過顧琛遞給他的藥劑喝下，看着庭證通知還有些奇怪：“怎麽這麽快開庭，正常不得要幾個月後？”

今日徐以敘已非吳下阿蒙，法制節目看多了，也知道整個抓捕審判的流程。

“因為已經有媒體開始報道這件事情了，影響非常不好，所以把庭審提前了。”顧冕雖然是剛剛抓了，但其他研究員可是早就被關了警局的拘留所。

現在網絡消息這麽發達，警方又突然抓了大幾十號人，很多小道消息在網絡上亂飛，最後在上面暗示之下，公開了原來發生爆炸案的那個研究所在做人體實驗，警方在爆炸案搜救過程中發現問題之類的話。

非法人體實驗研究，居然就這樣潛藏在正規研究所裏，頓時讓衆多聯邦民衆毛骨悚然，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占據着微訊熱搜前列。

不過能這麽快開庭，也不僅僅是輿論元素，當然也有顧琛希望早點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部解決掉的原因。

徐以敘哦了聲，他還沒有習慣上網，也沒有微訊號，只有有疑問的時候去搜索引擎裏找找答案而已，倒是不知道這些事。

聽了顧琛的話，徐以敘才去網上翻了翻新聞，不過這個時候人體實驗的新聞熱度早已經過去，徐以敘也沒找到什麽東西。

一瓶藥劑喝完，徐以敘砸了咂嘴，才對着顧琛問道：“今天的延緩劑味道怎麽有些不對？不會是過期了吧。”

“每個階段藥劑會有些調整，同樣的藥劑服用久的會有抗性。”顧琛睜眼說瞎話道。

徐以敘眨了眨眼，他感覺到‘時琛’內心裏貌似有點幸災樂禍，但是更多的卻是非常愉悅放松的感覺。

不是壞事。

徐以敘看着顧琛的眼神有些狐疑，做出了判斷，倒是沒有多說什麽。

沒有被發現。顧琛努力控制着自己內心情緒，讓自己把那些小心思全部忘幹淨，心中悄悄比了個勝利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