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八輩子能跟十八輩子比嗎
因為小綿寶又撿到了十顆金瓜子,福老頭又不踏實的連夜召開了福家會議。
“綿寶,咱這金瓜子哪裏撿的呀,”福老頭點着桌子上的金子問道。
綿寶乖巧的順着爺爺指的地方看去,歪着小頭,小手指杵着小嘴,像真的在想一般。
“水邊。”
福家衆人一聽,摒了一口氣,又是溪邊,跟上次一樣。
福老頭将三個小孫子拉到跟前,伸着一把捧着金瓜子的粗粝手掌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福星:“瓜子。”
福音:“一把瓜子。”
“爺爺是金瓜子,綿寶撿的,”福安看着金燦燦的瓜子稚嫩的回道。
“嗯,”福老頭聽到福安這裏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将每個孫子的小臉又凝重的望了一遍,“那咱家有金子是能往外說的嗎。”
“不能,”福安堅定的搖了搖頭,“會給妹妹帶來危險的。”
福星跟福音也跟着搖頭,反正家裏有好東西,不能跟別人招搖就對了。
“你們的口號是什麽,”福老頭像夫子檢查課業一樣,都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只戒尺,敲起桌子問道。
“保護妹妹,哥哥有責。”三人齊聲道。
“嗯,非常好,”福老頭覺得三個孫子是越來越上道了。
……
既然張夫子要走,村子裏就沒有夫子了,一半的村民并沒有覺得是什麽大事。
反正他們也是從小就沒有上過私塾,覺得也活到這麽大了,沒有什麽。
清晨福生跟福運就到了清風鎮裏,想要去打聽一下鎮子裏私塾的費用。
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他們簡直就覺得孩子去鎮子裏上私塾無望了。
鎮子裏的一個孩子,一年的學費所需就要一兩半,而且這還不加上平日的筆墨紙張吃喝的費用。
而且鎮子裏的孩子每日是可以歸家的,但是他們是住在村子裏的,路途遙遠,要是日日的接送倒是麻煩許多。
大人可以忍受每日的辛勞,三個孩子怕是受不了。
就他們家那八顆金瓜子,也頂多維持三個孩子兩年的學費,等兩年一過,那又是一頓煩惱。
今天孩子們都不在家,大家都在家合計上私塾的事情。
聽福生跟福運打聽的事情後,不免又犯起了愁。
福老頭尋思着心裏有個想法,他先問道:“老婆子,咱八顆金瓜子可以賣多少錢。”
福老太太掂量掂量了上次的金子價錢,大約估摸着,八個金瓜子頂多賣十五兩銀子,她伸出手看着大家道。
“十五兩上下吧。”
“老婆子,要不我們不去鎮子裏讀書了,我們自己請一個先生吧,”福老頭笑着道:“我們也趕趕有錢人家的做法。”
“胡說八道,你以為先生是好請的,有能力的看不上鄉下孩子,沒有能力的請回家了,那不是耽誤孩子嗎。”
福老太太覺得不靠譜,搖搖頭。
“對呀,爹,咱鄉下人請個夫子回家講課,多惹人笑話呀,”福運覺得他爹出的主意就是不靠譜。
福生也點點頭,“是不大妥帖。”
“你倆閉嘴,”福老頭覺得在倆兒子面前被看低了,吹着半拉短胡子就瞪眼。
“兒媳婦你們說,為了孩子的未來,我們就請個夫子回家來怎麽了。”
蘇月和跟胡彩珠聽到這話對視一眼,她們做母親的當然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然後以後越來越好。
蘇月和也不是沒有見過,請夫子來家教書的人家,她以前就跟着哥哥們跟前聽過課。
胡彩珠則不敢拿意見,反正錢不是在自己腰包裏,自己也不能做全家的主,只有大家一起商量着辦。
不過她願意跟大嫂的想法走。
蘇月和知道胡彩珠拿捏不好想法,所以她開口道:“娘,他爹,二叔,請夫子總歸是為了孩子好,鄉親們頂多也就打趣打趣,過了風頭他們也就淡忘了。”
“要是真能找到價格實惠的夫子回來,我們好好周到的說說話,說不定還能讓村子裏其他的孩子聽聽課呢,不過要是他們不願意讓孩子去也成,總歸我們是盡了心的。”
蘇月和說話其實在福家老兩口耳裏也是有份量的,其他人也都願意聽,總歸蘇月和的見識比他們多。
“話是這麽說,可是教書先生哪裏就這麽好找的,讀書人畢竟金貴,哪裏是我們這種小人物就能給請來的。”
福老太太發愁的撓臉。
福老頭倒不在意,兩眼發光道:“老婆子,你忘記了你村裏的那個旬老頭了嗎。”
福老太太做姑娘時,村子裏就沒有過教書先生,嫁人後偶爾回幾趟娘家,可也很久沒有打聽過自家村子裏的事了。
就偶爾聽到過一嘴,說什麽村子裏搬來了一個旬老頭,是個有文化的,整天之乎者也的。
好長一段時間都讓人稀奇着呢,不過福老太太又不熟,哪裏知道現在人還在不在。
“旬老頭我是記得,不過教書靠譜嗎,聽說年紀大了,有五十了吧,可別被孩子們氣出病來了。”
福安她是放心的,就福星跟福音倆孩子,調皮起來還真有可能。
“老婆子,這你就見識短了吧,老話說的好姜越老越辣,孩子調皮也要怕。”
“聽說人旬夫子還是從京城回來的呢,少不了有見識有學問,能夠請他給我們家孩子教書,我們真是八輩祖宗燒高香了。”
當初她媳婦村裏,來了那麽一個了不起的高人,他可是湊熱鬧去瞧了的。
确實一身的書香氣,穿衣服都是白色的,像他們鄉下人需要天天的幹農活,哪裏就舍得穿鮮亮衣服糟蹋了。
當初他可還羨慕了好久呢,他小時候就想過讀書,可惜呀家裏窮鄉下又沒有教書的,到了十六歲才識了八個字。
還是給人家當小工的時候,人家怕他不識字出錯,耐心教的呢。
“你這話說的神,人家都是京城裏過來的人物了,人家會惦記你那點錢,我看燒八輩子也把人家旬夫子燒不來。”
福老太太被丈夫惡補了人家旬夫子的事跡,覺得比把她家孩子送鎮子裏讀書還難呢。
“娘,我覺得未必呀,八輩子能跟十八輩子比嗎,”福運臉笑了朵花出來,他家不就出現了個十八輩子才出來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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