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白泷在安慰了衡将真君幾句之後, 就借口以該搬磚了離開了。

衡将真君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

只覺得今天新認識的這個太清宗小姑娘十分合他心意。

他甚至想着,要是這小姑娘在太清宗過的不好,他走時倒可以接濟一番。

畢竟在衡将真君看來, 就如同白泷覺得他一個中年道人搬磚不可思議一樣。他同樣也覺得白泷一個小姑娘幹體力活有些可憐。

只短短一個中午,他就已經将白泷腦補成了那種在太清宗地位尴尬,師父也不怎麽厲害的編外小弟子。

此時看向白泷遠去的目光也有些感慨。

白泷還不知道衡将真君的腦補,在遠離對方視線之後,她才回過頭來松了口氣。

剛才可真是吓死了。

那中年道人竟然是淩劍宮的衡将真君?

白泷第一次有些慶幸自己剛才說話的時候沒有自報家門, 更慶幸對方還不知道這個後山茅廁是她炸的。

要不然她當場就得完蛋。

因為過于驚吓。

白泷舒了口氣, 也沒力氣幹活了,決定先坐在石頭上緩一緩, 平複一下心緒。

結果她剛一坐下去, 就似乎壓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咦,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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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泷反應過來之後伸手一摸,回過頭去就看見了滾滾。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地下鑽了出來。

白泷剛剛坐下去的就是他的腦袋。

滾滾揉了揉毛茸茸的耳朵,剛冒出來後, 自己也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

只覺得自己出來的時候好像被Duang了一下。

但是再擡頭時, 卻什麽也沒有了。

他不解的伸出手去摸了摸,好像真的什麽都沒有哦。

“小白, 我剛剛好像感受到頭上被Duang了一下,怎麽又沒有了?”

剛剛不小心坐到滾滾頭頂的白泷若無其事。

“是嗎,那可能是你的錯覺。”

“可能是不小心有什麽東西吹到你頭上了吧。”

“是嗎?”

滾滾半信半疑。

收回了放在耳朵上的熊掌。

“話說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應該在水牢嗎?”

白泷及時岔開話題。

滾滾一經提醒,也不糾結剛才的感覺是什麽了,高興道:“小白,我通過考試了。”

“昨天那個聖僧給的卷子我全部都做完了,他們說我及格了。”

白泷這才想起, 昨天她炸茅廁的時候,滾滾好像是在考試。

也幸好沒有波及到他。

白泷這樣想着。

就聽滾滾道:“那個閱卷的你不知道名字的師兄,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忽然聽到“砰”的一聲之後,就給我通過了,然後迅速鎖上水牢跑了出去,真奇怪。”

等等,“砰”的一聲,難道是她?

白泷表情奇怪了一瞬間,滾滾卻還不知道小白間接幫了他一把。

他說完從地下爬出來後,才拍了拍胖胖的屁股。

“小白,我今天來找你其實是有事情的。”

白泷還是第一次見滾滾這個樣子。

從古怪的表情中回過神來,又有些好奇。

“你找我怎麽了?”

“事先說明,我現在可沒有盆盆奶。”

滾滾搖了搖頭,從口袋拿出了一個小珠子。

“不是盆盆奶,是珠子。”

“我撿到了一個珠子。”

“小白,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麽?大半夜的一直狼嚎,吵的我都睡不着覺了。”

“他怎麽狼嚎?”白泷原本是沒有看到血聲珠的,滾滾的手毛實在太長了,擋住之後她第一眼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直到那紅色的閃光的東西映入眼簾。

“嘔”

“他就這樣狼嚎。”

滾滾學習了一遍。

“這裏面是頭母狼吧。”

白泷在看清珠子全貌的時候,愣了一下。

她瞳孔先是一縮,後又立刻跳起來後退了一步。

“你拿遠點,你從哪裏撿到的?”

那珠子此刻就像是個燙手山芋一樣。

滾滾有些疑惑。

不明白小白為什麽這麽大的反應,但還是委屈道:“是它自己從水牢裂縫裏滾下來的,我也不知道它哪裏來的。”

“這珠子奇奇怪怪,每天只會幹嘔,不會是懷孕了吧?”

白泷:……

幹嘔?

她這幾天潛入後山搬磚就是為了找血聲珠,結果找了好多天都沒找到,白泷都要以為這珠子真丢了呢,沒想到卻鑽到水牢裏被滾滾撿到了。

“你撿到它時它是什麽樣的?”

白泷一臉嚴肅。

滾滾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就、就一個紅色的珠子啊。”

“就和現在一樣。”

那顆血紅色的珠子停留在滾滾肉墊上,看起來……還算幹淨?

等等,白泷仔細想了想,好像她丢珠子的時間是從地下爬出來之前,所以那時候血聲珠是被炸去水牢了嗎?

可是它又幹嘔做什麽?

白泷知道它可能被炸到水牢了。

但是方生卻不知道啊。

那地上的嘶喊聲和爆破聲在最後一刻傳入他耳中,叫他一直以為自己還處在某些不可言說的氛圍裏。

甚至已經被一些可怕的東西包圍了。

他越想越惡心。

整個人耳中發鳴,每天不停的幹嘔,幾乎要将胃都吐出來。

所以滾滾在撿到珠子後,才聽到了“嘔”的聲音。

因為在爆炸時血聲珠受了損傷。

所以滾滾即使撿到了珠子,卻完全不知道它的作用,只被迫聽了一晚上幹嘔。

白泷在聽清前因後果之後,知道珠子沒有髒之後才淡定了下來,從滾滾手裏拿了起來。

“小白,你知道這個珠子嗎?”

滾滾見她的反應有些奇怪,不由問。

白泷其實很想說不知道的,但是她不甘心讓方生這麽一個人在外面逍遙自在。

被連續坑了兩次,白泷心中已經燃起了無邊怒火。

她深吸了口氣。

“滾滾這珠子是我之前不小心丢了的,謝謝你幫我找回來。”

“這樣吧,從今天起,你一年的盆盆奶我包了!”

天下竟有這樣的好事?

滾滾本來是來抱怨這個珠子的,沒想到居然換了一年的免費盆盆奶。

他驚喜的睜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整只熊的喜悅都寫在了臉上。

“小白,下次有這樣的好事還找我!”

白泷收緊了珠子。

假笑着搖了搖頭。

不,不會了,她以後再也不會幹炸茅廁這樣的蠢事了。

今天晚上,她就要讓血聲珠付出代價!

……

因為拿到了血聲珠,白泷緊繃了一天的精神終于松懈了下來。

她炸茅廁的證據到手,白泷也不用再擔心忽然被人發現了。

在下午搬了會兒磚之後,換崗的師兄來了。

甚至還千謝萬謝的感激了白泷一頓。

說她真是個熱心腸,本來不該她當值的時候,也留在這兒幫忙,回去還一定要禀告掌門嘉獎她。

對于這話,白泷只是适時的露出了微笑。

只要他不知道茅廁是她炸的就行。

“沒關系,這都是我應該的。”

“師兄你先忙,我回去休息了。”

乖巧的小白龍騙取了無辜師兄的信任,在離開後才露出真面目來。

從後山出來,白泷捏緊了現今神志不清的珠子,心裏各種計劃都來了一遍之後,回到了別苑裏。

今晚,就是她報仇雪恨,一雪前恥的時候了!

呵,垃圾珠子,既然落到了她手上,那麽她就一定要讓他好看!

白泷走在路上,看着血聲珠的眼神充滿着腥風血雨。

血聲珠還不知道自己即将遭受多麽慘無人道的虐待。

直到白泷回到房間,關上了門。

那珠子之前沒有被注入靈力,所以短暫的壞了一段時間。白泷回去後便用自己的靈力修複了一下。

于是等到方生還在那頭幹嘔的時候,忽然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真是找了你好久了!”

“嘔。”等等,方生又吐了一下,反應過來。

這是龍日天?

是、是龍日天!

方生後知後覺的猛然擡起頭。

所以,如果真的是龍日天的話,那麽他現在是得救了?

有人把他從X裏挖了出來?

方生心中憋着一股高興,激動之下,無法控制自己,又嘔了聲。

哼。

吐吧吐吧。

白泷雖然知道他沒有被污染,但是她不說出來。身為一條魔龍,她就是要看着害她至此的罪魁禍首難受。

還不止這些。

就在血聲珠恢複靈力,紅光亮了些的時候,她冷笑着按住了珠子,然後從乾坤袋裏拿出了一根鞭子。

“你的報應來了!”

正在嘔吐的方生聽見語氣有些不對。

等等,這怎麽沒有劫後餘生相見淚眼,反倒是反目成仇了呢?

他扶着樹,後背突然一陣發涼。

“龍、龍日天,你要做什麽?”

方生終于慌了。

“你騙我的時候沒有想到今天吧?”

“重新又落回我手中,就注定我要讨回一個公道。”

白泷冷笑道。

緊接着,方生就聽見了一陣破空聲。

似乎是鞭子被綁在了手腕上。

似乎是為了增強他的視聽,龍日天還刻意講解了起來。

“這是繩子,等會兒這繩子就會綁在你的身上叫你不能掙紮。”

“聽到蠟油滴落的聲音了沒?”

“它會從你的發際線開始滴下,讓你變成一個禿子。”

“還有這個後座,當将你放進去的時候,就會形成一個倒三角的感覺。”

“然後,我才要拿着鞭子開始抽你。”

“你會像個陀螺一樣不停的旋轉,完成你被抽打的命運!”

方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那珠子是他的分.體,雖然只是幾千分之一,但是只要那子珠受到上傷害,他還是會有感覺的。

聽着龍日天的描述,他身體一緊,忍不住道:“你變、态!”

白泷此時只是冷笑一聲:“從現在開始,我會屏蔽你的聲音,你不要妄想會有人來救你。”

她說到做到,話音剛落下,血聲珠就發現自己出不了聲了。

方生:……

白泷可不管他到底有多害怕。

她今天是一定要給對方個教訓才行。

在用靈力定住珠子之後,白泷手拿着皮鞭揮了一下,先試了一下角度。然後才皺眉用力準備将珠子抽進三角杯裏。

……

與此同時,剛才還在搬磚地裏被衡将真君罵過的狗比師尊來了。

晏拂光其實早在今天早上季修說話時就莫名覺得這件事和自己座下那個小惹事精有關。他本是想要傳音叫白泷上孤山上詢問的,但是又被告知這小白龍最近幾天一直在後山搬磚。

一想到搬磚,晏拂光為數不多的慈師心腸頓了頓。

猶豫了下,便想着親自來看看吧。

他倒要看看這件事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抱着這個心思,晏拂光敲了敲門。

他來的時候本來就沒有遮掩氣息,按理來說不用敲門白泷就能發現。但是直到晏拂光敲了好幾遍,裏面卻還是沒有動靜。

“小白?”

“你要是再不出來為師……”

他皺了皺眉,剛準備再敲一下。

忽然聽見“砰”的一聲,似乎有什麽被撞倒了,動靜十分大。

晏拂光皺了皺眉,這時候也不再猶豫,用靈力直接推開了門。

然後就她就看到……白泷衣衫不整坐在三角杯子裏。

身上還套着……奇奇怪怪的繩子?

白泷本來是想像小時候玩旋轉陀螺一樣教訓血聲珠的,為此她還特意準備了一個轉托。結果卻沒想到,在抽鞭子的時候腳下一滑,自己被準備的繩子絆倒,一屁股坐進了那羞恥的三角轉托裏。

那生了靈性的鞭子這時候就聰明,反手上來就靈活的将白泷雙手綁住了。

白泷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晏拂光:……

“師、師尊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她話音剛落下,頭頂上原本讓血聲珠禿頭的滴蠟就落了下來。

剛準備解釋的白泷幹巴巴道:

“——我說我原本只是想玩一個旋轉陀螺你信嗎?”

作者有話要說:  情.趣play的小白龍:

我只是想玩旋轉陀螺你信嗎?

師尊:……旋、旋轉陀螺,這是什麽海.棠才能知道的奇怪知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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