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當虎杖悠仁在喜鵲的鳴叫聲中漫步進庭院之時, 他看到朱璐夕正側躺在輕紗曼動的丁香涼亭之中,旁邊有一個看着比朱璐夕年長的粉衣女性正蹲在朱璐夕的身邊給她輕輕捶腿。
一到這種時候,虎杖悠仁就感覺自己很緊張。
他眼睛頻繁的眨動, 小麥色的皮膚在惬意的微風下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水,屬于少年的單薄胸膛輕輕起伏。
是的。
古代的十五歲早已成人, 無論是鄰國還是日本本國,他們在那個時候已經開始尋覓合适的良緣, 早婚早育;開始為家族繁衍後代,添加勞動力單位。
他們有的已經是父親, 有的已經是母親, 臉上早已沾染柴米油鹽的煙火與滄桑。
但是虎杖悠仁的十五歲并不是這樣。
朱璐夕看到了少年沒有過多勞作而粗糙的健康淺麥色肌膚。
她看到少年那雙稀有的金褐色眼睛在豔陽下波光粼粼, 比她生前佩戴過的仁和名貴琥珀都要吸引人。
少年身上常常帶着一種棗花與皂角交織的清香【洗衣液】。
當少年早上匆匆喝着盒裝奶慢跑過街道之時,朱璐夕的陳腐混沌的意識穿過菲律賓偷渡者出租屋的小小玻璃之時——她看到了少年矯健漂亮而稚嫩的身體線條, 俊秀清爽的面孔。
還有孩童一般的眼。
朱璐夕在十四歲之時眼神已經宛如古井般陰暗晦澀,而十五歲的虎杖悠仁,他有着完美的身體, 好聞的氣味, 漂亮的眼, 善良而寬厚不計得失的心。
他身上集結了一切朱璐夕想要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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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小石榴是清醒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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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緊張的吞咽口水, 并沒有不禮貌的直視紗帳中的少女軀體, 而是輕輕移開雙眼。
“小石榴,你現在方便麽?”
他試探性的唿喚一聲。
紗帳中沒有任何回應, 朱璐夕依舊是半挽着長發, 側身半躺。
而朱璐夕的粉衣侍女雙手宛如永動機, 保持着上下均速的模式在雪白纖細的小腿上工作。
“.......”
虎杖悠仁見裏面沒有回應, 他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 輕輕抿了抿嘴唇, 皺着眉頭,有些別扭和不習慣的稱唿了一聲——
“...夫人?”
叫完這一句,虎杖悠仁頓時感覺一陣頭皮發麻,從脖子一路紅到耳根;一種異常的情緒在內心中升騰。
面龐稚嫩的少年咬緊牙關捂着半邊臉,做了一個标準的非主流【忘了愛】動作。
要死了,他到底幹嘛這麽緊張?好丢人。
【——】
伴随着虎杖悠仁的【夫人】尾聲落下,涼亭中的少女輕輕擡起手臂;羅紫色的袖口從她的手腕上滑落,露出手腕上由紅珊瑚雕刻的小平安鎖扣。
“.......”
粉衣侍女低下頭,将放在桌子上的精油純露和珍珠粉擺放回托盤,雙手拿起托盤知趣的退下。
當侍女路過虎杖悠仁之時,虎杖悠仁發現這個侍女沒有臉,皮膚是宣紙般的質地。
“...!”
這樣的畫面還是會讓虎杖悠仁有些生理不适。
少年反應快,他連忙轉移視線,當自己什麽都沒有看到。
“爺,公主有請...”
侍女為虎杖悠仁輕輕掀開了紗簾,發出類似戴口罩的沉悶聲響。
“.....”
虎杖悠仁雙眼微微睜大,他小聲的朝着侍女說了聲:“謝謝您。”随後放輕唿吸走進了紗帳之內。
“......”
侍女聽到虎杖悠仁的道謝聲,全身僵硬了一瞬間。
虎杖悠仁再次給自己做了一個心理準備,便走了進去。
他看到小石榴穿着一身羅紫色的衣裙背對着他側躺在貴妃椅上,她的裙尾上繡滿了含苞待放的白玉蘭;周圍是好聞的淺香精油味。
小石榴并沒有束發,一頭宛如絲綢的長發從她單薄的肩膀垂落下來,表面泛着的光澤,看起來冰冰涼涼。
“……”
虎杖悠仁看到她輕輕轉頭過來,眼尾上挑,面色沒有剛見幾次那麽的慘白吓人;反而有些紅潤。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正常而鮮活的少女。
小石榴嘴唇上依然塗着鮮紅的口脂,黑亮的雙眼筆直的看向虎杖悠仁:“夫君,何事?”
“……”
虎杖悠仁看了兩眼朱璐夕便沒敢再接着看下去,具體原因他也說不上來。
虎杖悠仁:“…是來自東京神秘能力組織,他們邀請我去東京相關學校學習。他們已經和爺爺那邊談過了,然後爺爺讓我來問一下夫人的意見。”
“……”
小石榴聽完這段不是特別清晰的話,面色淡淡,平靜的微微側頭,調整成自己舒适的姿勢:“夫君可想去?”
“小石榴來決定。”
虎杖悠仁在朱璐夕沒有任何隐瞞,很直白的說出來。
少年眼睛中是沒有掩飾的坦誠:“但是我目前一切的力量都源自于小石榴,表面上是東京方在邀請我,但我認為本質上是在邀請小石榴——小石榴如果同意的話我就去,小石榴不同意的話我們就在仙臺!”
“……”
朱璐夕眼神在少年少年特意打理過的領口上掃了掃,她似乎有些無奈的勾唇一笑,發出了輕輕的氣音。
“命取竹給你打點行李吧,不日動身。”
“!!!”
她看着少年逐漸亮起來的眼睛,開心的宛如孩子看到了驚喜玩具的神色;朝着虎杖悠仁招了招手:“夫君過來。”
“啊?”
虎杖悠仁有點傻眼。
他宛如僵屍一般僵直地走了過去,雖然還是個活人,但是大腦靈魂方面已經和空殼沒什麽區別。
虎杖悠仁看到朱璐夕單手收裙擺,側坐了起來;将自己手腕上那根挂紅珊瑚平安鎖摘了下來。
虎杖悠仁感覺到一只冰涼的手牽起他的手——那微涼的溫度仿佛一股清風吹過,柔軟的像是一抹幻覺。
朱璐夕動作輕柔而靈巧的将那個黑繩紅珊瑚挂到了他的手腕上,又拖着他的手歪頭眯着眼觀察了片刻。
“似乎有些不稱膚色,但是寓意極好,夫君便帶着吧,求個好彩頭。”
虎杖悠仁:“是的。”
粉發少年機械的回答,他根本沒聽清朱璐夕說了些什麽,全部的注意力全到了手上,還有鼻尖那一抹清香的精油氣息。
……
……
第二天一早,虎杖悠仁還有穿着沖鋒衣的黑臉老頭踏上了去東京的旅途。
與他們随行的還有小旺子和取竹。
小旺子取竹二人入鄉随俗,穿了一身與當代氣息融合非常接洽的衣服,唯一不變的就是他們二人的後腦勺上都有一條又長又密的馬尾辮。
虎杖悠仁剛給爺爺的水杯裝滿水,就看到小旺子和取竹一臉帶着陰陽怪氣的笑容看着對方。
取竹柔柔一笑:“接下來的路途上,還要拜托劉公公好生打點。”
長旺子假假一笑:“咱家自然明白,虧取竹姑姑的福,咱家才拿了領班的位置呢。”
“……”
虎杖悠仁一雙豆豆眼看着兩個人。
他其實能夠明白兩個人之間如果關系不好會産生一種奇妙的氛圍;但相比于那種直來直去的怼,虎杖悠仁有點害怕面前這種笑裏藏刀的感覺。
于是虎子哥聳了,當做什麽都沒有看見。
小旺子和取竹好可怕。
……
等到了東京之後,虎杖悠仁一臉鄉下人進城的表情拉着爺爺的手臂雙眼亮晶晶,看着周遭的高樓大廈,還有擁擠的人群。
這裏的人群宛如築巢的螞蟻,又像奔騰的浪潮,潮起潮落。
一張張不同的面孔,在少年的眼前晃來晃去,閃得他眼花。
虎杖爺爺:“別晃了!”
虎杖爺爺年紀大,奔波來奔波去本來就很累;這一路上要不是有取竹悉心照料老人,估計虎杖爺爺早就累得連手臂都擡不起來。
雖然虎杖爺爺的語氣有些嫌棄,但是虎杖悠仁依稀能夠看見老人望向城市人海之中那種隐藏起來的震撼與新奇。
四人結伴同行,從人流之外走入人流之中。
小石榴你看到了麽?
好厲害!
虎杖悠仁在心裏興奮的唿喚小石榴。
他甚至想着一會兒如果看到一些小石榴感興趣的東京特産,一定要買下來帶給小石榴嘗嘗。
【碰!】
還沒等虎杖悠仁得到小石榴的回複,他在前行的過程中不小心碰到了一個人。
那個男人手上的關東煮一下子灑在虎杖悠仁雪白的襯衫上。
“!”
虎杖悠仁被燙的唿吸急促一瞬間。
少年第一反應就是和自己身邊的人拉開距離以防自己身上的熱湯流到其他人身上。
“悠仁?有沒有燙到!”
虎杖爺爺吓得眼睛瞪大,連忙伸手把自己孫子胸前的襯衫抓離他的皮膚。
“……”
平常總是對着虎杖悠仁噓寒問暖,問東問西的取竹和小旺子卻詭異的安靜下來。
它們面無表情,用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對面撒了關東煮的那群人;五官開始發生不明顯的位移。
虎杖悠仁沒來得及觀察自己有沒有燙傷,他對着那個剛剛不小心撞到自己的人馬上低聲道歉:“真的非常抱歉剛剛是我走神了!沒有燙到你吧?!關東煮的錢我會賠付的!如果是衣服髒了的話我也會…”
少年的話音未落,對面那個為首的男人就開始噼頭蓋臉的罵了起來:“白癡!你父母給你生了一雙眼睛就是讓你這麽漂移走路的?!”
這個穿着校服長相略顯老成的男人…不,是男生,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抽了一下虎杖悠仁的肩膀。
【啪!】
伴随着清脆的響聲,這操作把不混社會很多年的虎杖爺爺都看呆。
老人怒聲呵斥:“不要動手!”
“……”
第一次來東京就遭受到不在校園的校園霸淩——虎杖悠仁呆呆的擡起頭,認真地觀察起了對面的那群人。
對面三個人長的五大三粗,明明穿着校服,卻看起來像30幾歲的社會人士,一頭頭黃的棕的挑染極其不均;特別是為首的三角眼黃毛男子看起來就不好惹。
在那三個人的身後,站着一個和他們氣場非常不相同的纖細少年。
“……”
虎杖悠仁的眼睛和那個少年的眼睛對視。
對視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愣住了。
吉野順平看到的是一個身邊圍繞着家人,面孔陽光而健氣的少年。
而虎杖悠仁看到的是一個雙眼麻木,神情陰郁孤獨的絕望少年。
“跟我們進來!”
為首黃毛三角眼說話間表情開始暴躁,直接伸手拉起虎杖悠仁的手臂,将他往一旁的巷子拖拽進去——
“!”
看到這一幕,吉野順平的平靜而麻木的表情開始破裂。
他看着虎杖悠仁身邊那幾個老弱病殘,此刻唯一的想法便是——不要攔着,少年人挨兩頓打是不要緊的。
這點他親身體會。
但是小孩少女和老人就不一定了。
與此同時,對面正在露天咖啡店買美式冰咖的金發黑皮青年看到了這一幕。
青年皺了皺眉頭,用手擡起眼睛上的墨鏡。
他輕輕地将手中的咖啡紙杯放到了櫃臺上,沒不作聲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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