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重逢
包廂裏面光線頗暗,偏偏角落裏的幾豎燈光随着音樂的節奏閃着,何曉曉一時無法适應,眯着走了進去,氣氛正值高潮,在場談公事的男人懷裏人手以為漂亮年輕的公主,氣氛暧昧粘稠,她一身格格不入的裝扮倒顯得突兀。
她站在角落裏一時還沒有人注意到她,看見坐在正中間的景彧山嘴裏叼着雪茄,深邃迷離的眼眸淡淡的眯着,懷裏姑娘單純可人,羞澀的給他到了一杯香槟遞到他的嘴邊,忐忑不安的害怕景彧山拒絕。
景彧山輕笑着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麽,只見女孩不好意思的扭過頭,小口抿了一口手中的香槟,景彧山捏住她精巧的下巴,吻了上去。
何曉曉神色淡然,早已經習慣,安靜的等着自己老板和那姑娘纏綿過後,走到對方的身後,将項目書遞了過去。
她從身後突然出現讓景彧山一陣愕然,随即反應過來一把推開懷中的佳人,要拉着何曉曉坐過去。
“來來來,來了就別走了。”說着沖着門口嚷嚷道。“給我找兩個年輕幹淨的帥哥過來,我要好好的犒勞犒勞我的得力助手。”
何曉曉驚恐的被他拉坐在腿上,身邊的人不斷的起哄着,但她知道景彧山此舉動并沒有深層次的意思,早就習慣了對方開放放縱。
“你幹什麽呢?要發瘋着裏人多的是。”何曉曉不斷地掙紮着想要站起來,景彧山卻不松手。滿不在乎的一手束縛着她,倒了一杯紅酒遞了過去。
“你看看你,一天到晚活的像個老修女一樣,今天機會難得,我請客給你找幾個幹淨的,好好放松一下。”
何曉曉見他不似開玩笑,瞪了他一眼。
“玩夠了沒有,你在這樣,我馬上辭職,說到做到。”
景彧山心虛的松開了手,面上有些失望,怄氣似的摟過剛剛那個女孩。
“我是為你好,我不管,你今天不能走,那幾個老狐貍狡猾的很,我一個人應付不來。”
何曉曉眼神頗為無奈,動了動已經被勒紅了一片手腕,不動聲色的将手镯的位置放置好,看了他如常的聲色,應該是沒有摸到傷疤。
“老板你行行好,我這幾天休假,小寶還一個人在家裏呢。”她面色為難的祈求道,這五年的工作合作足以讓她摸清景彧山的性格,也知道該怎麽讓執拗的對方妥協。
果不其然,景彧山一臉的嫌棄擺了擺手讓她趕緊離開省的好好的氣氛都被她敗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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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曉曉求之不得,站起身來連滾帶跑,生怕性情多變的景彧山反悔,幹脆利落不帶走一片雲彩,可她卻不知道景彧山看着她像是被鬼追一般的身影,臉色更是難看了不少,悶悶的灌下一口酒,想着等對方上班時怎麽壓榨她。
何曉曉也不知道景彧山心裏打的小九九,剛剛被對方吓出一身的冷汗,路過洗手間時便進去洗了一把臉,正清理着手中的洗手液泡沫時,忽然感覺身上多了一道視線,她疑惑的擡起頭,只見男洗手間門口的牆邊正靠着一個男子,眼神炙熱的看着她,安靜又專注。
何曉曉臉色頓時變了又變,她僵硬的轉過身去看着對方曾經熟悉的臉龐,心裏一時五味雜陳,她面無表情的烘幹手後,直接從男人身邊走出去,卻大力拉扯着按到了牆上,她來不及掙紮,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
黎慕冬唇微微劃過她的臉頰,便無力的靠在她的肩上,結實的胳膊緊緊的擁着她,像是要把她揉碎在懷中
洗手間無一人,安靜的可以聽見手龍頭滴下的水滴聲,和脖頸處黎慕冬淺淺的喘息聲。
他沉靜的不像話,像是睡過去一般,何曉曉擡起胳膊推了推他的肩膀,對方卻紋絲不動,她甚至感覺有些可笑,想想自己五年前若是被對方如此這般抱過貪戀過,她也不至于鬧得身心俱傷離開黎家。
“黎慕冬,把手松開,我知道你聽得見我說話。”她冷着眼眸,嘲諷的看着某一個角落,卻半晌都沒有等到對方的回應。
何曉曉皺了皺眉頭,難不成真的睡着,她背過手掰着黎慕冬緊緊扣住的手,對方卻極為不滿的輕輕咬了咬她的脖子,随即細細的吻着,溫柔的帶着一絲酥麻留在她的肌膚上。
何曉曉卻心如死灰,不為所動,她忽然想起還沒有離婚時,曾經雨夜,他一個人在書房喝的酩酊大醉,如餓狼一般撕扯着前去送醒酒湯的她,哪怕他粗暴如虎狼,她也甘之若霖,卻沒有料到黎慕冬在結束後沉睡之時,嘴中呢喃着出的名字讓她徹底寒了心,從那時起可憐的她才察覺到自己的丈夫心底根本沒有自己。
而此時黎慕冬落在她身上的問更是無不在提醒他曾經的所作所為,她現在與他再無關聯,沒有必要再繼續忍氣吞聲,狠下心來擡起高跟鞋奮力的踩在黎慕冬的腳上,對方果然吃痛一聲松開了手。
何曉曉趁機扭頭就走,卻聽見身後傳來的悶哼聲,她還是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黎慕冬重重坐倒在牆根處,一動也不動,微長的發絲微微的擋住他的眉眼,眼神迷離卻直勾勾的盯着她,眸子緊随着她的動作。
何曉曉認命的閉了閉眼睛,看了一眼黎慕冬手腕上價值不菲的腕表,到底還是不放心把他一人扔在這裏,吃力的架起他的胳膊,把他扶了起來,他表現的倒也乖巧,撐着何曉曉自己也慢慢的站了起來,高大身體的重量卻全都壓在她的身上,無意識的跟着何曉曉走了出去。
何曉曉把他扶到會所歪外廳角落處的沙發上面,這樣跟着他前來的人離開時也會尋到他,正要轉身離去時,本來閉着眼睛睡得昏昏沉沉的黎慕冬一下站了起來,将何曉曉撲到在沙發上,修長漂亮的手指緊緊的鎖扣着她的手腕,貪戀的把臉再次埋在她的頸窩,貪戀的聞着她身上的氣息。
“不要走……”他在她的耳邊呢喃着,聲音卻帶上了祈求。
又來!
何曉曉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按道理他倆離婚之後,他與蘇暢之間就沒有什麽阻攔,蘇暢也不像是矜持拒絕的人,怎麽這人還是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
“你先起來,我給你把蘇暢叫過來。”
“不要走……不要……”
何曉曉嘆了一口氣,想着黎慕冬叱咤商場,冷淡如斯,卻還有這般為情所困,軟弱懇求的模樣,心裏一時複雜,同時也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因為黎慕冬已經有意無意的吻上了她的臉頰。
“你說說你們兩個,喜歡就在一塊,哪來的那麽多心理負擔,害人害己,還連累我這麽一個外人,你說說你們倆是不是不瘋魔不成活,何必這樣折磨自己作賤別人呢……”
何曉曉不放棄的再次推了推身上的人,嘴裏卻不停的将自己這些年憋在心裏的話全說了出來,身上卻意外一輕,黎慕冬已經被人掀翻在地。
她定睛一看,不知道景彧山什麽時候站在他的身旁,嫌棄的看着地上的醉漢。
“你這是被酒鬼纏上了?”
景彧山想起剛剛看見這酒鬼對着自己得力助手占便宜的模樣,心中憤憤,腳上沒輕沒重踢在黎慕冬的肚子上,對方頓時疼痛的蜷縮了起來。
“哎呦長得還不錯,和我有的一拼,曉曉你願不願意,你願意的話我給你們倆開房間。”景彧山踢完還興致勃勃的盯着黎慕冬五官。
“你說什麽呢?”何曉曉目瞪了他一眼,看着黎慕冬疼的滿臉蒼白的模樣,餘光一撇,意外看見蘇暢焦急的從會所門口走了進來。
何曉曉立刻拉着景彧山的手低着頭裝作若無其事的從對方身邊走了過去,景彧山高大的身軀擋着她,蘇暢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卻看到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黎慕冬,驚呼一聲小跑了過去。
在走出門外她挽着景彧山的胳膊扭頭看了一眼,卻只見黎慕冬慘白着臉色無力厭惡的将蘇暢推開,蘇暢一臉受傷的模樣。
何曉曉只當是兩人鬧了什麽別扭,毫不在意的拉着景彧山出了門。
“幹嘛拉我出來,那酒鬼占你便宜我還沒有打夠呢,還是說你真的看上他了?”景彧山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拍了拍何曉曉瘦弱的肩膀。“看上他我這就給你弄來。”
何曉曉沒好氣的撒開他的胳膊,幸災樂禍的上下掃了景彧山一眼。
“你知道他是誰嗎?”
“誰啊。”景彧山一臉不以為然。
“黎慕冬,淩雲集團的總裁,還沒想起來?這麽說吧。”何曉曉皮笑肉不笑。“也就是下個月城東地産項目的總負責人,我們來到a市第一個項目的大金主。”
景彧山聞言臉色五顏六色,回想起剛剛的場景,悻悻的問了一句。
“剛剛光線好像挺暗的,應該沒有看到我的臉吧。”
“不知道,你應該慶幸他酒醒之後不會翻看會所裏的監控錄像,畢竟你踢了那麽重一腳。
”她無力的揉了揉太陽穴,一想起過段時間就要和對方打交道,心口就一陣煩悶,再次看到蘇暢那柔弱小白花似的容貌,更是像吃了蒼蠅一般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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