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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樞控制室

“喻……喻先生……我向您發誓,我絕對沒有、沒有做出任何……背叛您的事情……”趴倒在地上的Alpha劇烈喘息着,一只手顫抖地攀附金屬地板,努力仰起頭,掙紮着說話。

他的腦袋破開一個大口,汩汩地流着鮮血,黏稠、鮮紅的血液浸透頭發,一點一點地順着額頭滑落,看不清五官的臉上布滿斑駁的血漬。

“喻先生……求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Alpha還在費力地往前爬,像條蠕動匍匐的蟲,嘴裏不停地說,“求您了……求、求求您了……”

被Alpha不斷乞求的喻清晏歪了歪頭,銀色的長發順着肩膀滑落,依稀有幾根發尾留在脖頸處。

他的臉龐溫潤清俊,看起來溫柔文雅,不富有任何的攻擊性,輪廓極為流暢,好似上天在雕刻這張臉時,特意放慢了動作,每一筆落下的筆鋒都是深思熟慮的。

耳邊連續不斷的求饒聲并沒有讓喻清晏有一絲動容,灰綠色的眸子平靜無波,嘴角的弧度卻愈發往上。

“陶冶,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他微微眯起眼睛,将捏在手裏的藍色玻璃管晃了晃,在半空中舉起。

剔透的液體在玻璃壁管內留下幾道水痕,透着飛行器內機械死板的白光,隐約有細小的氣泡流動。

“喻先生……”陶冶顫巍巍地喊了一聲,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唾沫,“是、是的,我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鑒,請您相信我,絕對、絕對不會背叛您的。”

他一邊說,一邊往前爬,全身一抖一抖的,看起來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這次、這次是一個意外,只要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就……”

喀喇喀喇——

悚然的指甲刮地聲響起。

電光火石間,原本已經連爬都艱難的Alpha猛地從地上暴起,血色的眼珠凸出,被鮮血浸染的臉變得無比猙獰,大喝:“喻清晏,去死吧!!”

他手裏的光子刀鋒利寒淩,密密麻麻地布滿雷電,滋滋發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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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有的、能覺醒天賦能力的Alpha。

坐在輪椅上的喻清晏挑了挑眉,臉上沒有害怕,反而有幾分興味,輕笑一聲:“還真是下血本,能覺醒天賦能力的……精神力起碼S級了吧,這也舍得拿來當誘餌。”

他不慌不忙地伸出手,白色的手套貼合地覆蓋在上面,泛着絲緞的光澤。

咔——嚓!

“什麽……”

陶冶的眼睛瞬間瞪大,猙獰的表情在一瞬間定格,眼裏全是不可置信。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雙如鋼鐵般不可撼動的手死死箍住他的脖子,他能清楚地聽到自己脖子的骨頭被硬生生擰斷的聲音。

不、不對……

“啊啊啊啊!!!”

陶冶驚恐地發現不只是脖子,連帶着身體裏的其他骨頭也開始碎裂,極致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慘叫。

不可能不可能——他可是S級的Alpha,覺醒了天賦能力,身體經過了改造,為什麽會……這麽脆弱?

而且喻清晏不是個藥罐子嗎?!還是最次的Alpha,他怎麽能……

“哐——”

喻清晏面無表情地松開手,沒有骨頭的軀體軟軟掉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一聲巨響,浸泡在一灘血水裏。

他漠然地看了一眼,随後冷冰冰地吩咐,“白啓,将他放進治療瓶,用A84吊着他的命,然後撬開他的嘴,供出這次行動的幕後主使。”

一直隐匿在陰影處的白啓鬼魅地出現,彎腰,恭敬地應聲:“是,家主。”

“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喻清晏還想說些什麽,但嗓子的癢意不可抑制,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的手死死地攥住輪椅把手,背部繃成一道直線,不肯彎曲半分。

白啓上前一步,遲疑地問:“家主,需要……”

他還沒說完,就被喻清晏直接打斷。

“不用。”喻清晏将捂着嘴巴的手帕拿開,鮮紅的血漬殘留在上面,被他攥進手心。

他擺擺手,并不在意,只習以為常地閉上眼,喘氣有些急促,慢慢地靠在輪椅上。

原本蒼白的臉色因為咳嗽而染上一絲嫣紅,總是稍顯冷淡的面容添了幾分豔色,眼尾還沁着些許水汽,讓人忽然意識到,他眼尾的弧度其實是微微翹起的,像在白紙上暈開了一層彩墨。

“……這……咳咳咳咳,死不了……”喻清晏呼吸有點急促,心髒隐約發悶、刺痛。他眉頭輕輕蹙起,說話卻是雲淡風輕,“不過看起來難受,遭些罪而已。”

白啓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麽。

“嗒——”

“白啓,我回來了!”白鶴興沖沖地跳進艙門,見滿地的血水拉成一條長痕,頗為嫌棄地皺起眉,直接跳過髒污處。

他的跳脫在看見喻清晏時消失殆盡,立刻收斂神色,走到喻清晏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家主。”

喻清晏掃了他一眼,面色平靜,只“嗯”了一聲,問:“東西拿到了嗎?”

白鶴點頭如搗蒜,“拿到了拿到了,您看。”

他雙手将盒子奉上,開始管不住嘴的念叨。

“家主,你知道你讓我去幫忙搭一程的小孩多搞笑嗎?一副生怕我拐賣他的樣子,啧,說什麽都不肯上路航器,感覺下一秒就要報警來抓我……”

喻清晏的手微頓,開到一半的盒子沒有細看,又重新蓋了回去,眼神莫測難辨。

“路航器的記錄儀開了嗎?”

白鶴一愣,連忙回答,“開了開了。”

“給我看看。”喻清晏言簡意赅地說道。

“是,家主。”

白鶴手忙腳亂地用光腦連上路航器的主系統,遠程操作記錄儀,随後投屏在虛拟屏幕上。

喻清晏開始的神情還算平淡,但當視頻的中心盡數聚焦在年輕beta的臉上時,他眼裏閃過一絲波瀾 。

“按照阿諾奇爾的法律,由社會公益出資的孤兒院,是不是要求收養資助孤兒的時間年限最高到十八歲成年?”喻清晏忽然出聲。

“是的,家主。”白鶴覺得氣氛陡然有點怪,“只要成年了,資助就會自動斷,同時離開孤兒院,讓出一個名額。”

“這樣啊,十八歲了……”喻清晏輕喃,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當初的嬰兒肥消下去,五官倒顯現出來了……”

白鶴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反而是白啓凝神回憶了一下,仔細打量屏幕中beta的樣子,憑着對方略帶熟悉的輪廓,想起對方是誰了。

早些年,家主還在療養院裏養病,每天下午都會準時坐在在陽臺左側,像看連續劇一樣觀察的beta。

“白啓,當時我遠遠看過去還不确定是不是他,沒想到我直覺還是挺準的。”喻清晏微微勾起唇,慢條斯理地說道。

這次喻清晏會回來療養院,是為了處理一些家族內部的事情,恰好在窗邊看見一個莫名熟悉的背影,正孤零零地站在候車區等公共飛艦。

他當場愣住了,還不太敢認——沒辦法,這小孩變化太大了。

曾經的童稚模樣早已褪去,背影變得挺拔,四肢抽條,身量高挑,整個人英俊幹淨的,完全是大人的模樣了。

可對方身上那種熟悉的氣質卻讓他篤定,就是花園裏的那個beta。

“是的,家主很敏銳。”白啓沉聲回道。

“怎麽回事……”喻清晏從視頻中看見beta滿臉警惕、眉頭擰死,偷偷躲在背後做的小動作時,眼眸微閃,笑意加深,“好像比以前還要可愛一點。”

白鶴在喻清晏底下做事不久,對兩人的啞謎很迷茫,悄悄扯了扯白啓的衣袖,擠眉弄眼地問:哎哎哎,這beta到底什麽來頭?

白啓眉頭微動,嚴肅着一張臉,不動聲色地抽回衣袖。他不好在家主面前嚼舌根,直接告訴白鶴前因後果,只能示意對方安靜,之後私下再聊這個話題。

好吧,白鶴垂頭喪氣地退回原位,不說就不說,還這麽兇瞪他。

至于嘛,真是的。

A區三十六道

楊黯從公共飛艦下來時,環顧了四周一圈,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到達了目的地。

但想想,公共飛艦也不是黑車,沒必要騙他。

行李箱立在身旁,被日光曬得發亮,狹窄的黑色背影倒映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楊黯足足站了兩分鐘,才回過神。

原因無它,實在是這裏太荒涼了。

作為帝都的核心區,盡管只是處于邊緣的旮旯地,也沒道理……嗯,荒成這樣吧?

轟隆——

“誰站在那兒?!讓開!讓開!”

急促的踢踏聲,夾雜着慌亂的尖叫,一陣濃煙滾滾而來。

楊黯在濃煙下視野受限,難以判斷即将碾過的巨物是什麽,他沒有時間猶豫,當機立斷地抄起行李箱,往旁邊入口狹小但空曠的隧道跳進去。

後背着地的一瞬間,痛得他腦子嗡嗡作響,星星在眼前轉圈圈。他想要起來,骨頭卻發出快要散架的聲音,像老舊金屬即将罷工,嘎吱嘎吱響……

不對,他又不是鋼鐵人,哪來的……

楊黯按着頭敲了敲,又用力扯扯耳朵。

嘶!他輕吸了一口涼氣,耳朵沒問題,很痛!

“哎哎哎,你還好嗎?”突然,上方傳來一聲大喊,回音響徹隧道,斷斷續續的嘎吱聲也停止了。

楊黯仰頭,光線刺得他眼睛眯起,隐約看見上面有一個探出來的頭,正趴着往裏面伸長脖子。

“要不要我把你拉上來?”對方再次大喊。

拉上來?楊黯狐疑地環視周圍,沒太懂對方的意思。

這個隧道應該是已經荒廢了,裏面烏漆麻黑的,視野很差,勉強能看清光滑的兩壁,沒有什麽可倚仗或是借力的物體。

他目測了一下這裏到上面的距離,一個人是上得去的,就是帶個行李箱有點累贅。

“你可以幫我把行李箱帶上去嗎?”楊黯兩手合成喇叭,喊道。

趴在上方的腦袋晃了晃,大吼:“可以的!但你怎麽辦?”

“你先離隧道洞遠點!”楊黯大聲回答。

“好!”對方剛應聲,黑乎乎的腦袋就撤開,被遮擋了一部分的光再次照入隧道。

楊黯活動了下筋骨,半蹲在地上,算好距離,沉下氣蓄力,右腳一蹬,中途只稍微挨了挨內壁,一躍而出狹小的洞口,重見光明。

“我靠,牛啊兄弟!”

楊黯剛從隧道跳出來,眼睛還不太适應亮光,周遭的一切還有些模糊。

他隐約感受到對方靠近的身影,以及……即将落在後背的一掌。

他趕緊往後一躲,避免和對方有直接的接觸。

對方怔了怔,随後尴尬地收回手,“不好意思,我這手欠啊,你、你別放心上。我叫常寧玺,住在三十六道附近,你是剛來這邊的吧?”

楊黯面色一頓,對方實在熱情,都自報家門了,“你好,我叫楊黯,對,是剛來這邊。”想了想,又道,“那個……沒事,我只是不習慣和人有肢體上的接觸,你不用在意,是我的反應有點過激了。”

自從他知道自己那個能窺探與他人未來關系的能力後,就一直謹慎地和人保持距離,盡量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或許別人會覺得這麽好的能力不用白不用,但楊黯只覺得那玩意兒可怕。

你想想,一個與你素未謀面或者僅僅是一面之緣的人,你就可以知道與對方的最終關系,乃至未來可能發生的糾葛。

和每天起床開無數個潘多拉魔盒有什麽區別?

更何況,讓這種詭異的宿命感席卷人生,楊黯只會覺得很不自在——就像每個人都知道生命的終點是死亡,卻未必希望被劇透太多的劇情。

“這樣嗎?”常寧玺撓撓頭,毛躁的金發又往上翹了點,看起來有點呆呆的。

害,怪癖嘛,誰都有,多正常。

“沒事的,我、那什麽,你很厲害,這麽高的隧道,你居然可以自己上來,你天賦潛力很高啊,是……”

他有些遲疑,對方應該不是Alpha,因為他一點也感覺不到對方同為Alpha的信息素磁場。但beta的話應該沒這麽好的身體素質和天賦,能直接躍出隧道。

在ABO世界,beta的數量最為龐大,但也意味着平庸,極少能出現拔尖的人物。同時,這種平庸體現在各個方面,幾乎貫穿beta成長過程中的所有階段,難有例外。

楊黯淡定地接過話茬,“我是beta。”他對這種質疑倒是司空見慣,說來奇怪,明明他作為一個beta其實很容易辨認出來。

畢竟信息素磁場幾近于無,也不像Alpha和Omega那樣相貌上有明顯的特征,Alpha一般有較為高大的身軀和威猛的氣勢,Omega則是精致的面容和嬌弱的身體——

當然,這種判斷方式較為偏外貌主義,不一定準确,只能說是一個大概特征。

也許是他遇見的人都比較年輕,判斷力不夠強?

楊黯自我寬慰着,那也有可能了。

“哦哦,這樣啊。我就看你能……嗯,直接上來,一般來說,beta很少有這種身體天賦能力的,所以才問問你。”常寧玺解釋道。

跳出個隧道洞就很厲害了?楊黯不太理解,只能默默地應了一聲,以示回應。

“對了,你的行李箱還在下面吧,我幫你拉上來。”

楊黯挑眉,心裏有點好奇,因為他一開始就不知道對方說的“拉上來”到底是什麽意思。

只見常寧玺揮了揮手,轟隆兩聲,從後面出來一個龐然大物。

楊黯:什麽玩意兒?

這應該算一個機甲,但是這個機甲未免有點……潦草。

是的,潦草。

黑色的機甲體積頗大,但全身都坑坑窪窪的,好幾處地方的顏色深淺不一,明顯是被利物劃傷了,甚至連他的手臂也是一短一長的。走起路來歪歪扭扭,左右擺動,并且發出熟悉的嘎吱聲,搖搖欲墜的,仿佛就要散架了。

“這是你的機甲……嗎?”楊黯眼神一滞,遲疑地開口。

常寧玺驕傲地拍了拍胸脯,大聲應道:“沒錯,這是我的機甲,他叫洛卡斯!待會兒他會幫你把行李箱拿上來的!”

“洛卡斯!給我的新朋友打個招呼吧!!”常寧玺說完,猛地舉起手,暗暗調動了精神力,想讓機甲舉起手臂。

但機甲沒有任何反應,嘎吱聲反而更加刺耳。

常寧玺的臉瞬間爆紅,連身上小麥色的肌膚也變得紅撲撲的,躁意湧上他的心頭,讓他想鑽進地縫裏。

“洛卡斯今天不太聽話,它剛剛跑得可快了,你也看到了,我都快控制不住它……”常寧玺讷讷出聲。

楊黯溫和一笑,朝對方點點頭,表示理解。剛剛這個發狂的巨物,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常寧玺深吸一口氣,再次調動精神力,大喊:“洛卡斯,打招呼!”

終于,這一次機甲動了,依舊是嘎吱嘎吱的聲音,慢慢舉起了手臂,僵硬地揮着,朝楊黯打招呼,但後續不大對勁兒,連帶着腳也動起來,一扭一晃的,像是在……跳舞?

常寧玺見狀,咬咬牙,發現實在控制不住精神力的流動,只好繃着臉,輕咳兩聲,“哎,你不知道吧,卡洛斯遇到喜歡的beta就會這樣的……很喜歡跳舞……呵呵……厲害吧,我這機甲全星系獨一份,會自己跳舞!”

“待會兒我就讓卡洛斯幫你把行李箱拉上來,你等等!”

楊黯:“……”

逗小朋友呢,他能不知道機甲是要自己操控的嗎?

至于行李箱靠對方這個機甲,楊黯嘴角抽了抽,恐怕有點懸了。

他的視線落在那臺潦草的機甲上,漫不經心地想:嗯……估計是中樞系統的精神力控制電板出了問題,同時目測機甲C2老舊嚴重,外裝置與核心芯片不匹配……

“你這個機甲,我可以替你修一修。”他斟酌了一下,慢慢說道,“不一定能修多好,但起碼能讓他聽你的話。”

楊黯說完,其實也有點緊張,對方久久不回應,他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冒昧了。

也對,哪有人一上來就要說替人修機甲……

“真的可以嗎!!!”常寧玺直接蹦起來,激動得破音,想抓住楊黯的手,但想到對方不喜歡肢體接觸,又趕緊收回。

楊黯被吓了一跳,“呃,我先看一下吧,我也不确定一定能修……”

“你是機甲師嗎?”常寧玺眼睛發亮。

機甲師?

楊黯搖搖頭,老老實實地說:“還不算吧,我現在準備去讀機甲設計,但修機甲是考試的必學內容,我自學過一段時間,會一點。”

他這兩年也在網上接過一些單子,反饋還是不錯的。

“哇哦!你是準備十月份去讀大學啊!”常寧玺驚嘆,又好奇地追問,“那你現在六月份來這裏是?”

“打工,賺錢。”

常寧玺了然,“你在哪所大學讀?其實生活費什麽的,首都這邊的大學基本上都有困難申請和助學貸款什麽的……”

楊黯知道這個,但他之前在星網上接單存了一點錢,覺得可以把機會讓給更需要的人。

“嗯,我只是想多攢點錢,為了以後的生活。”

“那倒是。”常寧玺沒問對方為什麽要自己攢錢,只贊同地點頭,“千錯萬錯錢總不會錯!”

他又熱情地說:“哎呀,你打工的地方在哪?有地址嗎?你和我說說,我給你帶路吧,在A區三十六道裏,哪怕是最偏僻的路我都知道的!!”

楊黯笑了笑,“謝謝你,我記得……”他思索了一下,“好像是什麽堕羅街道29號店鋪……菲克屋?”

楊黯笑着說完,卻發現常寧玺的表情不太對勁兒,一陣紅一陣白,詭異至極。

“這個地方……怎麽了嗎?”他不自覺地放低聲音,問道。

常寧玺捂住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噢!我親愛的朋友,你怎麽能這麽堕落呢?去幹這個?你以後可是要學機甲設計的啊!!”

楊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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