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貓貓暈頭

“不能吧?”

曲俊文立馬又折了回來, 他擡手想拍沈冬冬的被子,想了想又放下,用氣音問傅倫:“你确定嗎?把他拍醒了, 又他媽得跟老子耍性子。”

“……”傅倫關掉手機電筒, “那你喊盛見野起床,讓他去看, 可能又在他被窩裏。”

聽牆角的沈冬冬要哭了。

別這樣,貓害怕。

哪個方案都達咩!再這樣貓要打你們了!

“不可能吧?空調也沒漏水啊。”曲俊文反駁了句, 但也遲疑地皺起眉頭,叉着腰站在沈冬冬床前。

與貓貓距離不到五厘米的盛見野動了下,鼻腔發出聲困倦的悶哼, 眼皮微微顫動, 眉頭也随之慢慢皺起, 似乎要被吵醒了。

沈冬冬頓時緊張地炸毛,盡量把自己壓成小貓餅——但他可是布偶貓哎!大型貓,再小也是有極限的!

躲藏是行不通的。

貓貓拼死探頭,觀察四周。

小心髒砰砰跳得賊拉厲害。

傅倫關掉手電筒還沒幾秒鐘,現在醒着的倆舍友視野都還沒适應絕對黑暗, 肯定什麽都看不清,貓貓身邊的盛見野也還沒睜開眼睛——

就是現在!

貓貓瞅準位置, 猛地蹿到自己床位, 像條滑溜溜的魚一樣鑽進被窩,傅倫重新打開的手機光幾乎是在同時刻照了過來。

傅倫的眉頭慢慢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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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

站在床下的曲俊文一臉懵。

左看看,又右看看。

“剛剛好像有道白影。”傅倫視線緊緊鎖在沈冬冬的床位,被子凸起的弧度依舊過度平整, 兩頭也沒見探出腦袋。

但被子似乎在隐約鼓動, 好像有什麽在裏面幅度不大地亂動。

“啥?”曲俊文更懵了。

“曲子不是去酒店湊合嗎?”盛見野懶懶的低啞聲音響起, 他側起身子,手肘抵床托着腮,聲音中的困倦掩不住。

“沒帶身份證呗。”曲俊文見他醒了,趕緊指了指沈冬冬的床位,“盛哥,你趕緊看看沈冬冬上了哪兒,他不會讓那個蛇給咬暈了吧?”

盛見野神情淡淡,聞言又慢慢躺下了,翻了個身面朝着牆,過了會兒才傳出道懶洋洋的聲音:“他在哪兒,跟我有什麽關系?”

曲俊文:“……啊?”

他覺得,倆舍友好像都有毛病。

怎麽說話都怪怪的?

晚上盛見野在操場還好好的,他倆還一塊給沈冬冬拉伸,怎麽轉眼就“我倆不熟”模式了,沈冬冬怎麽惹了他?

“啧,指望不上。”

曲俊文低聲罵了句。

“快點。”傅倫催他,以手指攏住手電筒的光,降低光線亮度,曲俊文只能擡手,輕輕撩開沈冬冬的被子。

他掀的是靠近盛見野的這邊。

往常沈冬冬的腦袋都是朝着這裏的。

可小心翼翼掀過枕頭位置,曲俊文什麽都沒看到,心裏有點着急,正想一把全都掀開,被角忽然被抽走。

被子裏像縮了個小蝸牛,不停鼓動,幾秒之後沈冬冬頂着睡衣的腦袋冒了出來,瞪着曲俊文:“大半夜的幹什麽啊你!”

曲俊文的手僵了下。

随即若無其事地收回。

他作出副無所謂的表情,邊随手撓着寸頭緩解尴尬,邊吊兒郎當地嘴硬:“看你睡覺連個腦袋都不露,怕你憋死呗,吼什麽吼啊小不點兒?”

最後還不忘倒打一耙。

“多管閑事……”沈冬冬嘟囔,警惕地抱着被子坐了起來,後背抵着冰涼的牆,下意識瞥了眼隔壁床位。

盛見野竟然真的又睡着了?

貓貓有點不高興,他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貓都聽見了!

傅倫移開了兩根手指,手動增強了手電光,他借着燈光打量沈冬冬,盯着少年脖頸連到肩頭的流暢線條,忽然眉頭微皺。

“你晚上睡覺沒穿衣服?”

貓貓:“……”

讨厭一些沒有邊界感的舍友!

貓當然穿啊。

只是剛從布偶貓變回人類,肯定還沒來得及換好,可惡的傅倫真是莫名其妙,曲俊文還天天秀着腹肌睡覺呢,怎麽沒見傅倫質問他?

貓貓怎麽幹什麽都要挨罵!

“嗯?”曲俊文一愣,恍然大悟地哈哈大笑:“難怪你他媽藏被子裏,把自己包得跟個粽子似的。怎麽啦沈冬冬,光着就光着呗有啥見不得人的啊,下來讓哥看看。”

說着就想往沈冬冬床上爬。

每次一涉及到相關話題,曲俊文就變得相當投入,他似乎對探究沈冬冬有非常濃厚的興趣,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這個問題。

但傅倫察覺到了。

于是傅倫淡定地關了手電光。

曲俊文不爽地“啧”了聲,回頭正要罵,聽到了意料之外的沙啞低沉聲音。

“都睡不睡覺了?”

剛剛扭頭就睡的盛見野又慢吞吞坐了起來,隔着不遠的濃稠夜色,冷冷淡淡地盯着曲俊文,話裏話外的驅逐之意很明顯。

曲俊文心底又升起那種怪怪的感覺了。

就像在他往日的游泳比賽裏,在最終的沖刺中比對手慢了幾秒的感受。說不清楚具體,總之就是不爽。

倆人都不說話,隐約有種對峙感,氣氛微冷,直到傅倫遠遠地插了話。

“曲俊文,明天你不早訓了?”

平衡被打破。

曲俊文回過神來,暗罵一聲,“媽的,你要不說我還真忘了!老子得趕緊睡覺!我沖個澡啊兄弟們,就兩分鐘。”

他踩在床梯上的腳撤了下去,順手抹了把,蹭掉籃球鞋底踩過去的灰土,回身忙着翻睡褲去了。

貓也松了口氣,抱着被子要躺下。

可被角卻被盛見野拉住了。

昏暗之中,盛見野探身過來,隐在黑暗中的眼神盡是晦暗,“你衣服呢?”

……怎麽揪着不放了呢?

貓貓有點煩,張嘴就胡亂叭叭:“蓋着被子睡覺太熱了,反正我……不想穿就不穿,關你們什麽事啊?不要管我。”

空調早就換了新的,功率很足。

蓋着棉被再開空調,溫度正合适,沈冬冬的話完全站不住腳。

貓才不管。

貓就是故意敷衍煩人的舍友。

希望舍友能領會他的不耐煩!

盛見野的力氣,他見識過很多次。

所以貓貓一直死命扯着被子,生怕盛見野忽然暴起,扯開他的被。

可盛見野卻收了手,撐起上半身,解開他自己的睡衣紐扣,脫下丢給沈冬冬,聲線冷淡道:“早上冷,發燒了又得我伺候你,穿好。”

“……”沈冬冬手忙腳亂,摘下還附帶體溫的暖烘烘棉質睡衣,只覺得匪夷所思。

貓貓為什麽突然獲得了舍友的睡衣?他自己有啊,而且待會兒就要穿上。

見沈冬冬抱着睡衣不動彈,盛見野作勢要探身過來幫他穿,沈冬冬趕緊展開,用被子擋着快速套在身上。

“好了好了,我要睡覺了,你不要過來。”

沈冬冬應付完舍友,紐扣都沒來得及系,趕緊縮進被子裏。

……他的尾巴還露着呢。

情緒太緊張,完全收不回去。

“你倆嘀咕什麽呢?”曲俊文脫掉運動褲,詫異扭頭皺眉,“天天說悄悄話。”

“……”貓貓閉眼裝睡。

盛見野倚着牆,掀眸淡淡道:“洗你的澡。”

“嘁。”曲俊文哼了聲,忍不住又搭話道:“哎沈冬冬,你是真的牛逼,那可是蛇啊你徒手就抓?老子見了都害怕,你也不怕被咬啊?”

貓貓又唰地睜開了眼,抓着盛見野睡衣的紐扣,有點得意地滿不在乎道:“這有什麽的?我以前餓肚子的時候還抓了當辣條吃,你們不敢吧?你們才菜,切。”

聽起來還有點炫耀的意思。

“……”宿舍三人卻沉默了。

曲俊文剛擡起的腳頓了下,眼神複雜地擡頭,張嘴想說什麽,但發現自己無話可說,最後只好朝沈冬冬的方向比了個大拇指。

傅倫早早就面對着牆躺下,聞言慢慢睜開眼睛,神情淡地看不出任何情緒,半晌後,事不關己地再次閉了眼。

沈冬冬沒看到曲俊文的動作,發現大家都不說話了,撇了撇嘴。

估計是在心裏嫌棄貓貓呢。

不過被無視是好事兒,貓趕緊翻身睡覺,他得為明天晚上的50米跑養精蓄銳。

他偷偷摸摸地套上睡褲還有睡帽,捏着盛見野的睡衣猶豫了下,還是松了手。

好吧,不穿白不穿。

盛見野的睡衣肯定都很貴,穿起來好舒服啊。

少年低下腦袋,拽起幹燥溫暖的睡衣蓋在臉上,忍不住多聞了幾下,冠以盛見野名字的氣味充斥鼻間。

這股味道,有點熟悉,他以前就這麽覺得了。

不是指日常相伴的被迫熟悉,而是一種叩動渺遠記憶的熟悉,讓貓覺得臉頰發毛,酸意上湧,被安全感和朦胧睡意包圍。

盛見野依舊靠着牆壁,聽着衛生間傳來的水聲發呆,他慢慢垂下眼,看向露出了一點點腦袋的沈冬冬。

他無聲無息地擡手,掖了掖沈冬冬後腦勺處的被子,擋住空調涼風,又稍稍撩起少年面前的被子,多點空間方便流動空氣。

盛見野垂着眼,陷入思索。

剛剛的話是不是有點太重了。

重一點也好。

想起晚上沈冬冬跑去抓小蛇,盛見野就覺得心髒一悸,很擔心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忍不住想讓沈冬冬長點記性。

但這個家夥,總是惹人生氣時,又可憐巴巴地惹人心疼,他很難想象沈冬冬這樣嬌氣還愛撒嬌的崽崽,竟然獨自艱辛度過那麽苦的日子。

盛見野大腦放空,第無數次陷入糾結,無聊地盯了半天隔壁床位。

有了困意,才慢吞吞躺下睡覺。

昏昏欲睡的沈冬冬什麽都沒感受到。

他很快就睡着了,還久違地夢見了小時候。但很零碎,一幀幀地閱後即焚,他有點分不清是幻想還是現實。

說實話,小時候的很多事情他都忘了,可能是在自我保護,也可能是成精後腦袋發育的緣故,不過老板說八成只是因為貓崽那時候太小。

貓貓搞不清,也懶得去深思,反正一樣活,他連自己多少歲都不知道。

反正貓咖老板說,小貓咪成精後時,壽命可以和人類差不多長,沈冬冬當時聽了還有點難過,原來他還要過這麽久的苦日子。

當然,那是小時候嘛。

知道念書可以掙大錢,徹底融入人類社會的秩序,改變貓貓命運之後,沈冬冬現在對未來超級期待。

非要說的話,貓貓對吃過的東西印象比較深,勉強記得多一點。

他吃過最好吃的飯,是一頓熱乎乎的奶,還是用小奶瓶吃的,奶嘴軟叽叽的很好咬,讓沈冬冬感覺回到了媽媽懷裏,盡管毫無印象。

貓貓對這頓救命的飯印象太深刻了,深刻到還記得小奶瓶旁的盒子,上面的圖案是黑白花紋的奶牛,小銅鍋咕嚕嚕地煮着燙奶的熱水。

沈冬冬一直以為是貓咖老板喂的,可後來老板卻說——雖然出生不久的小奶貓可以吃牛奶,可他不會在救助站儲備,更何況從野貓爪下救走沈冬冬時,他已經不算很小的貓崽了。

老板從來沒有給沈冬冬喂過牛奶。

這讓沈冬冬困惑了很久。

但貓貓不喜歡為難自己,忘就忘罷,反正活着也是要往前看的。

次日是周五,沈冬冬晚上去運動場跑完50米,回宿舍美美地洗了個熱水澡,窩在衛生間吹幹尾巴和耳朵,清清爽爽地去了圖書館。

雖然還有三小時就閉館,但也能學很多東西了,有好幾門科目要期中考試,沈冬冬得抓緊複習。

晚上十點半,圖書館的閉館音樂響起。

被數學題鞭打了一晚上的貓貓暈頭晃腦,聽到熟悉的音樂後頓時精神,一邊痛心疾首于自己竟然這麽不愛學習,一邊快快樂樂地收拾書包。

接近10月末的臨大,拂面夜風仍然微燥,與沈冬冬在校園小道同行的學生很多,都是剛從圖書館出來的。

每個同學臉上都帶着疲憊,腳步沉重,但沈冬冬莫名就感受到了他們身上的信念感,還有腳踏實地一步步朝目标邁進的充實感。

貓貓混在他們之間,覺得很滿足——這才是貓想要的大學生活,努力就會有收獲。

經過籃球場的時候,沈冬冬看到了不知何時豎起的巨大廣告牌——臨大新生杯。

他掃了幾眼,舉辦時間就在這周末。

有人駐足查看,拍下照片,嘁嘁喳喳地和周圍人讨論了起來。

“那個叫盛什麽的新生也會去。”

“哦我知道,論壇評的新校草是吧?”

“噗,聽起來好搞笑。但他确實特別帥,我見過照片,還有他彈吉他那個視頻。”

“算了沒空去看,好痛苦啊我連學術垃圾都拉不出來了,我想在實驗室門口吊死。”

“笑死求你快去,造福全師門,明天我就帶師弟師妹美美欣賞小帥哥,他舍友也巨他媽帥。”

“……”

沈冬冬隐約聽到了幾句。

哼,又是盛見野。

他真的是人類嗎?會的東西那麽多,而且都是出類拔萃的水平,好可惡啊。

貓真想扒開盛見野的腦子看看。

“無聊的東西,沒必要去浪費時間。”

傅倫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吓了貓一跳。

沈冬冬下意識捂緊了帽子,扭頭看突然冒出來的舍友,皺起了淡淡眉毛,“你說什麽啊?”

傅倫穿着淺藍色的條紋襯衫外套,裏面是白色T恤,散發着淡淡的皂香,單肩背着個嶄新的黑色書包,看起來也是剛從圖書館回來。

聽到沈冬冬說話,斜了他一眼,“站這兒盯着看,不就是明天想去看比賽嗎?又吵又臭,沒什麽可看的,不如去圖書館。”

“……”貓貓語塞。

你把舍友也罵進去了,知道咩?

沈冬冬:“我又沒打算去看。”

他颠了颠書包,扭頭走了。

但走了幾步,貓貓發現傅倫竟然還是在他身邊,不緊不慢地邁着長腿,很輕松就跟上了沈冬冬的步伐。

沈冬冬狐疑扭頭。

傅倫坦坦蕩蕩地回望。

貓貓又困惑地轉回了頭。

應該只是順路吧,畢竟他們是舍友,傅倫那麽嫌棄他,肯定也在不情不願。

但走到宿舍門口時,沈冬冬感覺肩膀被拍了下,回頭又和傅倫對上了視線。

“幹嘛?”貓貓覺得今晚的傅倫好怪。

傅倫垂眼摘下眼鏡,細碎額發撩過金屬鏡框,露出沒有鏡片遮擋的冷淡桃花眼,他面無表情地把眼鏡遞了過來。

“這個眼鏡,你要不要?”

“?”沈冬冬滿臉詫異。

傅倫又慢條斯理地淡定道:“眼鏡店發過來的定制樣品,我沒看上。待會兒我把宿舍裏沒度數的鏡片拿給你,反正你體測的視力很正常,平光鏡也一樣戴。”

貓貓遲疑了下,覺得莫名其妙,這跟他有什麽關系?不過要是免費送給貓貓的話……

貓蠢蠢欲動想要。

他早就想去弄個新眼鏡了。

平時戴着遮掩樣貌的眼鏡裂紋越來越嚴重。

沈冬冬那次被傅倫罵了一頓,說摔碎的話玻璃片容易紮進眼睛裏,貓貓嘴上雖然不服氣,但心裏也挺害怕變成小瞎貓的,有意識地降低了佩戴的頻率。

可沈冬冬最近明顯感覺周圍變得不太一樣,在食堂和課堂投向他的視線越來越多,這讓貓覺得很危險。

很想去弄個新的眼鏡,但眼鏡店好貴。

結果傅倫竟然要送給貓?

可總覺得傅倫沒憋好屁。

如果要了,他會不會嘲諷貓貓是撿破爛的啊?沈冬冬想到這裏,忽然愣了下。

哎呀。

他本來就是嘛!

貓貓那麽可愛,要點人類的東西怎麽了,跟要火腿腸是一樣的啦。

沈冬冬的心理負擔一下就卸掉了,大大方方地伸手,眼睛微微發亮。

“要啊要啊,那你給我吧,謝謝你。”

傅倫眼底浮現若有若無的笑意,把眼鏡拍到他掌心,越過沈冬冬,推開宿舍門走了進去。

眼鏡樣式和沈冬冬之前那副差不多,都是金屬圓框的,鍍了一層略厚重的金銅。

戴在傅倫臉上違和感很強,但沈冬冬還挺喜歡,因為很大,能擋住貓貓一大半臉。

貓貓拿在手裏低頭擺弄了會兒,越看越高興。

他低頭跟着傅倫走進宿舍,幹脆把眼鏡戴在了臉上,腳步随之轉向衛生間,打算到鏡子那裏看看效果。

然而剛戴上,一擡頭就暈了。

傅倫的度數高地離譜啊!

厚重鏡片扭曲了視界,像在打圈。

他往前走的幾步都歪歪斜斜,最後腦門咣叽撞在了緊閉的衛生間門上,發出咚聲巨響。

貓貓“嗷”地痛喊一聲,眼淚汪汪,捂着腦袋慢慢蹲了下來。

他拽下眼鏡,氣得想踩兩腳。

“至于嗎你沈冬冬?”躺在床上的打游戲的曲俊文瞅見,遙遙指着沈冬冬噗嗤狂笑出聲:“你憋尿憋成這樣了啊?盛哥還在裏面洗澡呢,你急着進去和他共浴啊?哈哈哈哈!”

衛生間的門被打開,熱氣蒸騰溢出。

探出只肌肉結實的白皙小臂,拉起了蹲在地上的沈冬冬。

少年踉跄幾步,被拽了進去。

衛生間門随即又被砰地關上,咔噠上鎖。

曲俊文的笑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看向傅倫,顫抖的手指着衛生間,眼神要多震驚就多震驚,充滿了難以置信,用眼神在無聲大喊——

他媽的還真共浴去了?!

作者有話說:

盛哥: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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