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小貓韭菜

四下無人， 沈冬冬偷偷拉開寬松領口，低頭看了眼，陷入沉思。

——為什麽還是腫的？

昨天貓貓慘兮兮地被盛見野按在腿上檢查身體， 他又不能變回人類， 告訴盛見野那是什麽。

實在忍無可忍打完拳逃走，已經被摳到火辣辣了。

而且變成人之後， 痛覺還集中了起來！貓憤怒，貓要發狂！

小屋的門傳來動靜， 沈冬冬趕緊撒了手，低頭作出認真做題的樣子。

盛見野推門走了進來。

“看門工作做得很好。”盛見野把剛買的小籠包放下，揉了把沈冬冬的腦袋， “獎勵， 吃飯吧。”

“哦。”沈冬冬悶悶應了， 打開塑料袋吃早餐。

這兒就是盛見野說的“秘密基地”——學校的愛心書屋，平時由勤工助學的同學來管理。

貓萬萬沒想到，不缺錢的盛大少爺也在勤工助學部門裏。

平時在書屋的工作就是坐着值班。

有人來捐書或者借書，就進入一下工作狀态，但很少。

反正他和盛見野在這兒兩個小時， 沒有任何人過來，是個特別适合摸魚學習的崗位， 沈冬冬還挺羨慕的。

但還是食堂的大雞腿更有吸引力！

盛見野屈指撓着鼻根貼着的創可貼， 坐在了沈冬冬身邊，有點哭笑不得：“還生氣啊冬崽，你其實是個成了精的河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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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冬冬低頭抿唇，拒絕和盛見野說話。

總不能掀開衣服， 給盛見野看看他的傑作吧？！

盛見野：“不管做了什麽， 我都道歉， 對不起啊冬崽，別生氣了。很多事兒哥哥也是第一次經歷，沒有經驗。今天中午請你吃刺身，冰淇淋吃不吃？明天給你拿。”

某人道歉的內容很誠懇。

可聲音是憋着笑的！

無法明說的小插曲，讓沈冬冬無能狂怒，但他除了和好別無他法，畢竟還得指望着盛見野給他當補習老師。

貓貓只好在心裏和自己約定，下次變貓的話，一定要狠狠地冷落盛見野，最好以牙還牙，狠狠地摳他，還要咬！哼！

“這一節我全都不懂，你給我講講。”貓貓默認盛見野理虧，問題的姿态高了起來，頗有幾分趾高氣昂。

“行，都講。”

盛見野忍俊不禁。

沈冬冬發現，盛見野對課本的知識體系，有非常完整和獨特的理解思路，總能用自己的話給沈冬冬講一遍，把複雜問題處理得簡單易懂。

“你難道會半夜偷偷學習？自己額外整理了思維導圖？”

沈冬冬一臉困惑。

都是學習，他的效果好到過分。

“這就是差別。冬崽，你要學會聰明地學習。”盛見野用食指戳了下沈冬冬的臉頰，覺得手感很好，幹脆捏了兩把。

“那你快點教我。”貓貓着急。

盛見野：“觸類旁通來源于思考。上課聽講的時候，你是不是光跟着老師的思路走？”

沈冬冬：“對啊，不然呢？”

他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像你這樣聽講，是很偷懶的，因為不動腦子。後續就只能通過大量練習來彌補理解。”

沈冬冬似懂非懂，憋了半天道：“沒聽懂。”

“我就知道。”盛見野擡手抱着後腦勺，懶懶仰在椅子上休息，“也沒事兒，你才大一急什麽？慢慢來。”

整整一周，沈冬冬只要有空就會和盛見野黏在一起，在愛心書屋這裏複習做題，笨拙地跟着盛見野學習思維。

盛見野盡量和別人調換班次，把值班時間集中到這一周。

他的補習也的确卓有成效。

至少沈冬冬交卷時，線代和高數的卷子全都寫滿了，而且大部分的題目都很有把握。

因為好多都是書上例題，都快被沈冬冬研究爛了。

這讓沈冬冬覺得運氣成分有點大。

但盛見野說那些例題都是經典難題，沒認真聽講或者複習的，絕對不會做，這的确是對學習水平的考察。

三言兩語，就哄好了有點失落的小貓咪。

沈冬冬興沖沖離開教室，跟着盛見野去愛心書屋。

短期補習圓滿結束，他得把放在書屋的家當拿走，回歸每天泡圖書館的日程。

“你那手機什麽時候去拿？”盛見野擰開門鎖，問沈冬冬。

貓貓一愣。

喔對。

他的手機早就修好了。

但沈冬冬不想浪費學習時間，就一直沒去拿，暫時用着備用機，反正貓貓只有聽網課和看微信的需求。

“明天吧。”貓貓想盡快把貴族手機還給盛見野，他用得心驚膽戰，生怕摔碎了要賠錢。

“唔。”盛見野應了聲，推門進去，“手機給我下。”

沈冬冬不明所以地照做。

盛見野連屏幕都沒解鎖，直接滑到了相機，攬住沈冬冬的肩膀，快速拍了幾張合照。

拍完再慢悠悠地解鎖，不知道操作了什麽，把手機還給沈冬冬。

貓貓眼睛睜大。

手機桌面居然成了合照！

貓貓不要啊！

這明明是家人或者情侶才會幹的事兒……他和盛見野不就是普通舍友嗎？也太讓人誤會了。

“你亂七八糟弄些什麽啊。”

沈冬冬燥得滿臉通紅，戳弄屏幕想換掉。

盛見野卻按住他手制止，挑眉道：“哎？這手機是我的，不能幹涉別人的私人財産吧冬崽。”

“你又欺負人。”貓貓炸毛，之前說随便他用的人也是盛見野，現在卻又說些歪理！

“就欺負。”盛見野眯起眼來，彎腰俯身，兩人鼻尖幾乎相碰。

沈冬冬：“……”

他居然還挺驕傲！

可惡。

貓貓晚上就獵殺你！

沈冬冬負氣地扭頭，蹲到角落收拾小紙箱，趁着盛見野沒注意，快速掏出紙箱裏的東西塞進書包。

這兒可都是他從宿舍薅的貓咪罐頭和凍幹，平時都拿書壓着，別人不會打開看，更不能被盛見野看到。

“叮。”

沈冬冬的手機響了下。

緊接着又響了兩次。

沈冬冬以為是班群通知，扭頭問盛見野：“是什麽啊？”

盛見野的表情變得不太對勁。

眉頭微擰，垂眼盯着手機屏幕，神情竟有些微冷峻。

看得貓貓心裏直打鼓。

他趕緊跑去搶下手機。

不是通知，是來自“經管院大三林蕭學長”的私聊，最新一條是“學長上次說的就是這家燒烤，特別好吃，最近什麽時候有空出來？”

“你答應了他吃燒烤？”

盛見野眼角的笑意消失，懶懶地抱着胳膊，向後一倚，大腿後側抵在桌沿，歪着腦袋又低聲道：“膽子這麽大，燒烤都敢吃了？別吃完了回來跟我說肚子疼，哥不管你。”

他的眼神中有尖銳的兇，讓沈冬冬感覺很不舒服，心窩一陣陣地發慌，貓不喜歡他這幅樣子！

憑什麽又朝貓貓甩臉？

“本來就不跟你說。我愛吃什麽就吃什麽，你憑什麽管我？”沈冬冬心裏難受，不喜歡憋着為難自己，也生起了氣，嘟囔出聲：“吃完了死掉也跟你沒關系。”

“沈冬冬，不準說這些話。”盛見野的聲音更為低沉，眼神發暗，直勾勾盯着貓貓。

“我就要說，你就是一直管我啊，逼我做好多我不愛幹的事情，為什麽我要以你的意願做事啊，吃飯都要被你管，你也太欺負人了！”

沈冬冬比他還來勁，白皙眼周霎時紅了，倔強地瞪着盛見野，又委屈又憤怒，一副死不退讓的犟種模樣。

貓咖老板對他有養育之恩，沈冬冬認賬。

被管了雖然不爽，但也會乖乖聽話。

可盛見野完全是為了欺負他吧！哪有不讓舍友出去吃燒烤的道理？他自己還吃得很歡呢。

盛見野經常給他帶好吃的，他還兇盛見野，聽起來好像是貓貓做得不對，不識擡舉。

可貓覺得，這完全是兩碼事！

貓貓就算不接受任何饋贈，也能自己活得好好的，他本就沒必要因為那點蠅頭小利，忍受對盛見野的莫名管教。

盛見野看到他眼睛越發朦胧水霧，快要挂上淚花，心一下就軟了，也清醒過來。

他深吸一口氣，冷靜了許多。

低頭微微阖眼，梳理思緒，有點自責。

盛見野知道沈冬冬的性格特別倔，不喜歡受人擺布，可他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

再加上那個所謂的“學長”，不懷好意地接近之後，居然還有進一步發展的可能……讓盛見野更覺憤怒。

實際上，沈冬冬已經成年了，獨自生活了那麽久，還很厲害地考入大學，他應該相信沈冬冬能夠對自己負責。

包括身體狀況，日常飲食，以及社會交際，該結識什麽樣的朋友才不會吃虧。

但盛見野嘗試過太多次，慚愧地說，他依舊無法将沈冬冬徹底當做一個人類。

潛意識裏，還是把沈冬冬當成需要悉心喂養和照料的笨笨小貓崽，必須主人替他包辦一切，可能出個校門都會走丢。

這個問題似乎是無解的。

如果當初一步步看着他長大，見證貓崽跌跌撞撞地融入社會，或許他會有不一樣的心态。

無論如何，錯不在沈冬冬。

盛見野揉了揉鼻子，掐滅酸楚，拍拍小貓咪的肩膀，扯起唇故作輕松地笑了笑。

“得了得了，別炸毛了。抱歉冬崽，我剛剛表達方式有問題。要是想吃，你就……”

“就幹嘛？”

沈冬冬叉着腰兇兇追問。

“……”盛見野憋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你就去吃”這幾個字兒。

實在沒法說服自己。

要真去吃，怕是會被當場辣死吧，而且燒烤店裏的肉都很劣質，他怎麽敢讓沈冬冬吃？

沈冬冬看他半天沒說出話，重重哼了聲，低頭要點開林蕭發來的消息，手又被按住。

盛見野攥着他手腕，淡定道：“可以去吃燒烤，但最好別跟他一塊去吃。”

沈冬冬狐疑眨眼。

“冬崽，你才跟他見了一面，你怎麽能确定他不是騙子？你要是單獨跟他出去，先思考一下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能不能打得過他。”

盛見野語氣平靜。

“天天吓唬我……”

沈冬冬瞅了眼盛見野。

貓貓現在聰明多了，一下就聽出盛見野是在迂回着勸他別去，說得還挺吓人，世界上哪裏有這麽多壞人？

“我當然知道你說的，也沒打算和他去啊。”沈冬冬撇嘴，低頭打了句禮貌的拒絕，随便找理由搪塞了林蕭。

盛見野一愣。

好一會兒才道：“真不去？”

沈冬冬嘟囔：“去了幹嘛？我跟他一點兒也不熟，也不是同專業，光跟坐在一塊我都覺得尴尬，浪費我學習時間，要是回來拉肚子就更浪費了。”

看盛見野神情緩和，似乎要笑，沈冬冬趕緊又強調道：“我不是被你說的吓到了，那些我早就想過，也不是聽你的話啊！純粹是我個人意願，盛見野你不要得意。”

“行行行，你說得都對。”盛見野這下是真笑了，在心裏重重舒了口氣，揉沈冬冬用帽子蓋住的小腦袋瓜兒，“那哥有空給你弄點健康的燒烤吃，怎麽樣？”

“真的？”貓貓眯眼睛。

低頭戳戳手機，打開錄音，舉高了放在盛見野嘴邊。

“是男人就再說一遍，我要留證。”

“等會兒啊沈冬冬，你不會是故意的吧？就等着我說給你弄燒烤？”盛見野挑起了眉，笑了起來，“現在都學會預判哥哥了？學壞了。”

“快說快說。”貓貓回避問題，故意拉下了臉催促盛見野，可盛見野分明就看到他憋笑憋得唇角都快壓不住。

看着錄制開始鍵都忘記打開的錄音畫面，盛見野實在沒忍住，低頭噗嗤笑了。

他的貓崽，為什麽這麽好玩啊。

時間眨眼就過。

期中考試好像還在昨天，但沈冬冬忙忙碌碌，一天又一天地過，猛然發現居然已經到期末了。

這周就是本學期最後一個上課周。

從下周開始，學生要開始集中進行期末考試，或者提交期末論文，準備放寒假。

天氣已經很冷。

沈冬冬怕冷又怕熱，夏天經常偷跑回宿舍翹尾巴穿短褲，到了冬天，就恨不得把自己包成大饅頭，大棉服套在身上，移動都有點兒困難。

“阿嚏！”

沈冬冬重重打了個噴嚏。

他皺起鼻子，有點郁悶。

也沒感覺冷啊，怎麽就有點要感冒的感覺？貓貓要趕緊喝點沖劑提前預防，幸好許老師貼心地送來了一些。

沒有窗戶和陽光的機房，在臨市的冬天像個冰窟。

可是貓貓不得不去。

因為他沒有電腦，但有好幾門課程需要提交電子版的論文，還得排版和打印，必須用電腦……

這時候的沈冬冬，才會羨慕買了電腦在宿舍的同學，比如他的三個舍友。

可以舒舒服服拿着筆記本，待在開了空調的宿舍和圖書館，也不用每次都得記得往u盤存文檔，要是機房不小心斷電，辛辛苦苦寫的代碼還會被清空。

沈冬冬有點猶豫。

他要不要也買個電腦啊？

貓貓每個月挑時間去貓咖打工，加上賣套餐飲料的提成，能賺個兩千塊左右。

他很少買衣服，也不跟人聚餐，還會薅宿舍的貓零食，還有食堂的工作餐，這樣每個月的花銷大概是一千塊。

再加上時不時會變成貓貓，接點來自學校的兼職單子，比如跟舍友拍作業……

小貓咪現在有将近九千塊存款！

沈冬冬關掉微信零錢界面，陷入沉思。

那貓貓買個電腦，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反正以後也要用。

而且寒假還能出去掙錢呢。

貓貓打定主意，成功說服自己，開心地想抖抖耳朵甩尾巴，趕緊打開購物軟件。

回宿舍的路上，沈冬冬一直在搜索适合小窮貓用的電腦，找到了幾款合适的，通通加入購物車備選。

打開宿舍門時沒注意，差點跟剛走出衛生間的傅倫撞成一團。

貓貓趕緊後退兩步避讓。

“走路當心。”傅倫皺着眉，掃了眼沈冬冬捧着的手機，“你平時走路不是好好的嗎，跟誰學的看手機壞習慣？”

“哎傅倫，你他媽是不是內涵老子呢？以後你說壞話的時候能不能離遠點再張嘴？”

打游戲的曲俊文對號入座，不滿意地嚷嚷了起來。

沈冬冬沒理舍友，埋頭走進宿舍，手指滑動，認真地閱讀商品底部的購物評價。

怎麽有說超級好用，也有說一坨大便的？沈冬冬都看糊塗了。

“冬崽看什麽啊這麽入神？”盛見野趴在床上，探了只胳膊下去，摸了把沈冬冬的腦袋。

“我要買個電腦。”沈冬冬在他床前站定，擡頭問他，“你懂不懂電腦啊？我不知道買什麽配置的。”

“卧槽，你終于要買電腦了？”曲俊文插嘴，啧啧感慨出聲：“作為一個學計算機的學生，竟然整整一學期沒電腦。沈冬冬，哥采訪采訪你，你為什麽要抛棄機房愛妃？”

沈冬冬：“你去試試就知道了。”

曲俊文：“我又不是傻子，自己有電腦還跑什麽機房？我這兩萬的電腦配置跟機房也差不了多少吧。”

兩萬？！

小窮貓瞪大眼。

超越他的認知範圍太多了。

沈冬冬懷疑地看向他的電腦，很小很薄，像張紙片，真的這麽貴？

“你是不是有備選了？拿給哥看看。”盛見野嗓子含糊出鼻音，手還搭在沈冬冬的腦袋上，屈指點了點。

最近降溫突然，盛見野是第一個中招的，風寒感冒，這幾天閑得沒事兒就在床上躺屍，複習都在上面。

沈冬冬調出購物車界面。

盛見野接了手機，掃了兩眼後忍不住咧起唇，“小窮光蛋，真有你的，不到兩千塊的電腦也能讓你找到？你還真敢買啊？”

“我按價格升序找的。”

沈冬冬踮腳，想跟盛見野一起看手機，扒着他床沿欄杆。

“我又不打游戲，平時就看看網課，寫文檔，還有寫寫代碼什麽的。我問過店家了，人家說這個電腦的功能可以滿足，那我買貴的幹什麽？”

“廢話，他是賣東西的當然光說好話。你這個價兒買個手機還行，買電腦？”

曲俊文嗤笑了聲，雖然話沒說完，但沈冬冬也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他不插嘴還好，一說手機，沈冬冬反而更堅定地說：“我看電腦和手機都是一樣的貨色。以後手機我也要買便宜的，我看貴出來的那截就是智商稅！氣死我了！”

貓貓氣得想在地上打滾。

小貓咪當初辛辛苦苦打工，放棄便宜的手機，咬牙花了三千多塊買下老板朋友轉手的二手新機，就是被曲俊文這種言論說服的！

光聽人家說貴點的手機電池續航好，內存大不會卡頓，攝像頭能當望遠鏡……好多好多優點，貓特別心動，連老板的勸告都沒聽進去。

結果呢！

脆得像玻璃，修理還很麻煩，換屏的錢讓沈冬冬心疼到現在。

關鍵是那些花裏胡哨的“優點”，對沈冬冬來說完全沒用，全都是溢出的“廢物點”。

貓貓到手後才知道，他需要的，只是手機最基礎的功能而已。

可惡的人類，居然騙無知小貓咪的錢。吃一塹長一智，貓貓絕不在電腦上摔倒第二次。

“電腦和手機還是不一樣的。”盛見野指着條差評給貓貓看，照片裏半邊屏幕都是黑的，“這種電腦太劣質了，偷工減料，很快就壞，還有爆炸隐患。”

“至少得買個四千打底的牌子貨，好歹官方維修點好找，哥等考完試沒事兒給你找點性價比高的。”

“我看這個性價比就挺好。”沈冬冬完全沒被說服，依舊眼巴巴盯着手機屏幕，又強調了句“便宜”。

盛見野簡直哭笑不得。

沈冬冬購買電子産品的經驗實在太少，要麽就被貴價論洗腦，要麽就迷戀實惠論，想想也挺好玩兒。

但要是讓沈冬冬評價食物的性價比，他絕對能頭頭是道，完美平衡營養和飽腹，還能同時做到經濟實惠。

“不用你操心了，哥哥給你包辦。”盛見野把手機還給他，翻身平躺，悠悠道：“店家就喜歡你這種容易被廣告詞打動的小韭菜，啧啧，美味啊。”

“那不行啊。”貓貓有點着急，又把剛剛的購物車調了出來，“論文下周就要開始交了，我買了就是要寫作業，考完試再找來不及。要不我還是先買了吧？”

“那臺電腦是救過你命？”盛見野又被逗笑，感覺唇角都快笑僵了，無奈地翻過身來，“我家裏舊電腦先拿給你用，千萬別買，算哥求你行吧？”

次日中午，沈冬冬就拿到了電腦，是盛家的司機大叔送到宿舍樓下的。

他還給沈冬冬帶了一兜水果，以及一盒生魚片，說是先生要他帶給沈冬冬的，上次吃飯見他很愛吃。

貓貓受寵若驚地接了。

“啧。”盛見野提着水果，有點無語地說：“到底誰是他親兒子？這麽一大兜愣是沒有我愛吃的。”

貓貓得意：“肯定是我比較乖，所以叔叔更喜歡我，你被淘汰了。”

盛見野笑了：“你還乖啊？自賣自誇，我沒見過比你還犟的。”

沈冬冬：“我這是有主見。”

他小心翼翼地把電腦包放到宿舍桌子上，抽了出來。

電腦有一點點厚，确實是市面上的淘汰款，表面有劃痕，但開機速度還是很快的，也沒有很卡頓。

總之拿來做作業足夠了。

“謝謝你啊盛見野。”

貓貓被新電腦哄開心了，坐在椅子上不停晃腿，把他的貓貓頭U盤插進去，打算把作業全都導進電腦。

盛見野看他操作沒什麽問題，擺擺手，爬上床翻書複習去了。

大概适應了半個小時左右，沈冬冬打字的速度漸漸變快，在宿舍窩着暖烘烘的，感覺寫論文順手多了。

小貓咪美滋滋地敲鍵盤。

要是能變回貓貓，窩在貓窩裏，再用爪子敲鍵盤就好了，想想就舒服！

貓貓扭頭看了眼房子貓窩。

哎，貓想要。

晚上曲俊文回來，興奮地拖出來行李箱，噼裏咣當一頓收拾。

盛見野被他吵得複習不下去，無語轉身，胳膊搭在椅背上。

“考試周還沒到，你就收拾行李？準備溜回家等下學期補考？”

“瞎說，我是這麽不尊重成績的人嗎？”曲俊文嘁了聲，振振有詞道：“老子是在免除後顧之憂，不然考試的時候老是想要帶什麽回家。而且提前收拾好，考完我就直接走，回家過寒假去，多他媽爽。”

“剛大一就混成老油子了。”盛見野伸了個懶腰，把電腦合上，打着哈欠說：“趕緊收拾，別弄動靜出來，沒看見都學習呢？”

“這都晚上十一點了還學啊，盛哥你真是跟沈冬冬他倆學壞了，把我卷死算了。”曲俊文翻個白眼。

“這麽晚了？”沈冬冬如夢初醒，趕緊起身，準備刷牙洗臉。

天氣冷的唯一好處，就是貓貓出汗變少，終于能順理成章地不洗澡了！貓開心！

曲俊文得以繼續收拾行李箱，邊拿衣服邊哼歌，喊住沈冬冬道：“哎沈冬冬，你國慶是不是沒回老家？你家也是本省的吧，買票了沒？我捎你段？”

“啊？”沈冬冬忽然被叫住，有點懵地回他：“不用啊，我留宿。”

以前每年放假，他都會住在貓咖裏替老板值班，吃住都能解決。

但過年的時候，老板會把他打包帶回家。

雖然老板和他的家人都不在乎，沈冬冬和他們也處得很好，但不能暴露自己是貓貓，讓貓有點難受。

今年終于能自由自在過個年了！他要獨自在宿舍玩個爽，每天變成小貓咪跑酷，給自己做魚肉小水餃！

“留宿？”曲俊文懷疑自己聽錯了，“又不實習又沒論文要寫，春節你不回家過？你爸媽不說你？”

沈冬冬：“我沒有爸媽啊。”

曲俊文：“……”

他被噎住。

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409宿舍再次陷入沉寂。

小貓坦蕩蕩，沒管舍友們是什麽反應，拿上毛巾去衛生間。

“冬崽等會兒。”盛見野遠遠喊他，啃了口他爸帶給沈冬冬的蘋果，懶懶地邊嚼邊說：“那你寒假跟着回我家得了，你不是說我爸喜歡你嗎，他肯定願意。”

作者有話說：

淩晨兩點的曲子從夢裏醒來，給了自己一巴掌：我他媽真不是個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