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嬌養貓貓
沈冬冬邊碎碎念, 邊小心翼翼脫大衣,生怕弄壞。
盛見野叉着腰安靜垂眼看他,一言不發——他自己也有點混亂了, 搞不清是對是錯。
他曾經認真地反思過自己。
不管是追求與戀愛關系, 還是幼時的主寵關系,其實他都處于強勢與主動的位置, 視角都是相似的俯視而下。
同樣是向沈冬冬輸出愛意,實在容易混淆, 難以改變刻板思維,才一次次發生觀念沖突。
也許徹底抛棄後一種關系,再學會站在冬崽的立場上換位思考, 才能更好地做到平等, 扼殺矛盾。
可是……
盛見野閉了下眼。他還是很難接受, 往日種種如煙雲散,再也不見。
嘴上說着不在乎,卻又忍不住把小時候的東西拿給沈冬冬,希望他能借此想起來。
不對等的感覺,他也有。
還因此憤怒過。
憑什麽貓崽忘得幹幹淨淨?
但無論他們究竟以何種關系相處, 歸根結底,他也只是在能力範圍內, 給喜歡的人買點兒東西。
小貓崽吃了那麽多苦, 他想讓貓貓過得好點兒,難道有錯嗎?
可沈冬冬最後那句話一出口,盛見野所有的思緒都停滞了,大腦一片空白。
……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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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崽怎麽會這麽想。
盛見野怔愣些許, 忽然油然而生一股無力的憤怒, 還有鋪天蓋地的自責, 他猛地回過神,重重喘了口氣,擡手用力把沈冬冬按進懷裏抱住。
脫了一半的大衣頓住,衣角安靜垂在地面,沈冬冬眨了下還潤着的眼,緊張屏住呼吸。
盛見野脊背微俯,高挺鼻梁埋在少年肩頭,他停了好一會兒,才幹啞着嗓子笑了兩聲,聲音悶悶的,帶着微弱鼻音。
“冬崽兒,到底跟誰看了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啊?誰敢說你不配,哥去揍掉他大牙。”
貓貓沉默,小聲說:
“那你揍我吧。”
“……”
盛見野閉着的眼睫抖了兩下。
時光若能倒流,他希望貓崽能一直待在他身邊,沒有跑出去流浪,泡在蜜罐子裏長大。
那貓貓聽到這種自輕自賤的話,一定會是詫異,而非認同。
怎麽會有貓貓配不上的衣服呢?貓貓這麽可愛,明明值得擁有一切呀,全世界都要迎合貓貓才對。
經歷會塑造觀念。
像種子撒進土地,時日久後,長成大樹無法撼動。
他曾經以為小窮貓沒心沒肺,原來只是沒戳到敏感的疼痛點,貓崽以前經歷過什麽,他甚至不敢問。
反正不會再發生任何類似事情。
他一定要把貓崽的自卑拔掉,想辦法引導他,與鏡子裏的自我平視。
盛見野盡力扯出聲笑,偏頭緩慢地蹭了蹭,鼻尖抵在少年聽覺變弱的人類柔軟耳廓。
“你個犟種揍了管用嗎?要是覺得不自在,咱們就去別的地方買,今天出門又不是看你哭的。”
“嗯。”貓貓松了口氣。
“不過你身上這件得買下來,剛被我踩了一腳,人家沒法賣了。”
“……”貓貓低頭。
垂落在地的大衣衣角,果然被盛見野的籃球鞋踩在了腳下,難怪剛剛有種被往下扯的感覺!
啊啊,這一腳要三萬塊啊!
幸好不是六萬的那個款!
貓貓痛心疾首:“盛見野!你也太敗家了吧,這件大衣都快夠我交四年學費了!”
盛見野直起了身子,握着沈冬冬的肩膀,眼眸因為唇角上揚而微微眯着,慢聲開口。
“重要嗎?你覺得它貴,但它再貴也只是件量産的衣服,除了穿在身上,沒有任何其他價值。髒了就洗,不喜歡就丢,供起來也改變不了這些事實。”
“但沈冬冬,你不一樣。你坐公交車給老奶奶讓過座嗎?”
“讓過啊……”沈冬冬聽懵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盛見野笑了下。
“衣服不會讓啊。你當小貓,可以哄很多難過的人開心,變成人之後就努力學習,成為了別人的榜樣。”
“未來數不清的日子裏,你還可能會深入鑽研取得學術界的突破,可能開發出重塑社會秩序的偉大新産品,可能去貧困大山裏教很多沒錢的小孩子念書,還會給無數個腿腳不便的老奶奶讓座……但這件衣服,永遠沒這些可能性,還覺得它可以和你相提并論嗎?嗯?”
沈冬冬傻傻地看着他。
怎麽回事?
感覺好有道理啊。
可惡,貓貓不知道怎麽反駁,好像被說服了……
“好吧,那它沒什麽用,你花三萬塊買不就更虧了嗎?”
貓貓都替盛見野着急。
“這就沒辦法了。”盛見野聳聳肩,低頭朝他笑,“誰叫你盛哥這麽負責任?想當年某只禿頭小貓,被我從垃圾箱撿出來的時候比這衣服慘多了,不是一樣帶回家養嗎?”
“撿我的才不是你……”
貓貓小聲嘟囔。
真是奇怪,剛才的酸澀情緒,被盛見野強行攪地亂七八糟,居然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甚至還有點小開心。
盛見野說得對,原來以後的小貓咪可以變得這麽厲害啊,那他更要好好學習了!要比盛見野還厲害。
他們倆換了家平價的店。
沈冬冬看了圈價格,表情明顯放松了不少,開始跑來跑去主動挑選,給自己找新年禮物。
盛見野抄兜跟在他身後,散步一樣左看看右瞧瞧。剛剛的大衣妥帖放進印着品牌logo的手提袋,挂在他手腕,引來不少人瞥眼偷看。
這兒質量還不錯,款式也更新潮,性價比确實高一點,盛見野默默把店名給記了下來,放進下次逛街的備選。
最後選了件四百塊的長款大衣,還有件一百五十塊的毛衣。
貓貓還是覺得有點貴,猶豫着不想去結賬,盛見野說先買着,以後貓崽有了錢再送他套差不多價格的,貓貓這才覺得心理平衡,滿意點點頭。
套上新衣服,貓貓拉着他去商場一樓的咖啡店,要請出錢的金主爸爸喝咖啡。
“啊,帶着寵物的話,居然會免費送一杯寵物奶油吃?”沈冬冬捏着取餐的單子,眼巴巴瞅着店員把奶油杯遞給一個小姐姐。
就因為她懷裏抱了個泰迪犬。
“哈喇子都流出來了。”盛見野抱着胳膊,好笑地看着某只小饞貓。
沈冬冬越饞越覺得不高興,小聲說:“我要是能随時變回小貓咪就好了,你抱着我過來,就也有免費奶油吃了。都怪你!讓我摔斷尾巴了!”
“也對。那哥想想辦法賠罪。”
盛見野扶着貓貓到角落沙發坐下,小心地擺好尾巴位置,徑直出了咖啡店。
過了會兒,拿了個打滿奶油的大紙杯回來,上面印着一樓對角線位置甜品店的logo。
一直盯着門口的貓貓眼睛微亮,遠遠朝他伸出手臂,擺出要接過杯子的手勢,着急晃手指,“這也是免費的嗎?好大啊!謝謝盛哥!”
“也就要吃的時候,你這小嘴兒能甜點兒。”
盛見野瞞了價格,拖着椅子坐貓旁邊,翹起二郎腿看吃播,若有所思。
冬崽只注意到了錢的差別。
但除卻交往中花費的金錢成本,付出的時間和情緒也是成本,準确計量是不可能的。
感情中的所謂對等,實際上是靠抽象模糊的感覺來衡量的,本身就具備強烈的個人主觀性。
當雙方三觀不同,對付出和收獲的價值評判不同,愛情觀念的分歧就産生了。
有人不在乎強弱懸殊,認為提供強大的情緒價值,完全可以匹配對方給予的豐厚物質。
有人向往勢均力敵,希望能夠盡量平等,你來我往地為彼此付出,構築小小愛巢。
或許這就是冬崽與他的區別。
兩人的現狀差不多是前者,盛見野也是這樣想的。
可冬崽似乎更喜歡後者,盡管現在還難以達到。
盛見野想到這裏,又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麽?”沉迷啃奶油的沈冬冬立馬警惕,用力抹兩邊臉頰,以為吃到了臉上,正在被笑話。
“笑你可愛,是小貓咪裏顏色不一樣的花火。”盛見野托着腮,慢條斯理悠悠開口,伸手用兩指挖了一大勺奶油,塞進嘴裏吃了。
“你!”沈冬冬看着瞬間空了1/3的奶油杯,不可置信地震驚瞪大眼,嘴巴控制不住地委屈扁了起來。
“咳咳。”盛見野實在沒憋住笑,捂着嘴及時換成了咳嗽聲,出門又去給沈冬冬買了一杯賠他。
等于貓貓得到了兩大杯。
貓崽果然心花怒放,還晃着腿很高興的樣子,一副“讓你偷吃”的得意樣子,在盛見野面前大口大口地吃。
盛見野咬着塑料吸管,牙齒緩慢碾磨,繼續思索。
對付犟種小貓得用懷柔政策。
他依舊想讓小貓過得更好,把錢都花給貓貓,吃好穿好無憂無慮。
能怎麽辦?
當然是想方設法哄着來。
他只需要找到某個“度”。
結合以前在學校的經驗,盛見野發現,如果價格适中或者理由得當,不刺激到沈冬冬,糊塗小貓咪是不會炸毛的。
而且還會不知不覺忘掉“原則”,又把自己當成可以随便索取的貓貓,就像現在這樣。
在貓貓眼中,兩人的平衡沒有被打破,盛見野也能如願以償繼續嬌養,兩全其美。
耍點小心機又如何?
感情的事沒有标準答案,盛見野忽然覺得,根本沒必要界定和區分他和貓崽到底是什麽感情,太沒意思。
兩人都開心自在最重要。
臨近年關,盛見野買了春聯回來,把家裏貼好,收拾家當準備帶着貓崽回老宅過年。
回家之前,盛見野還給貓貓快褪成布丁頭的頭發染了個色。
貓貓頭發長出來是灰白色的,隔段時間就要染黑,今年在盛見野家過年,染發的任務自然交給了他。
盛見野說沈冬冬提前四十年過上了老頭生活,氣得貓貓在他手上撓了好幾道,拿冰淇淋哄才消氣。
臘月二十九,家裏的阿姨都放假回家,盛爸爸也在公司忙年終的事情,老宅空無一人,盛見野才大包小包帶貓崽回家,放他去心心念念的後院玩兒。
不過貓貓很快就耷拉着鼻涕跑進了屋,用力關緊落地窗。
“不行不行,凍死貓了。”貓貓瑟瑟發抖地往盛見野懷裏鑽,把冰手塞進盛見野的上衣,貼着緊實溫暖的肌膚暖手,滿足地眯起澄藍眼睛。
“……冬崽,你是真的狗。”盛見野登時被冰地打了好幾個冷顫,認命地當暖手寶,哭笑不得由他造作。
“嘿嘿,盛哥對我真好。”小舔貓用貓耳朵蹭盛見野的下巴,蹦蹦跳跳地讨好舍友,像其他小貓咪一樣,開心了就喜歡蹭人。
盛見野懶洋洋地笑,被他推得身形不穩,幹脆往身後倒去,兩人順勢摔在柔軟大床上。
貓貓側着臉躺在他胸前,感覺舍友在捋他發絲,舒服地又忍不住想翹尾巴了,可惜還是很疼。
盛見野閉上眼,輕輕拍他後背,室內流淌溫暖空氣,活動過度的沈冬冬漸漸有點困了,眨巴着困倦的眼,慢慢閉上。
忽然間,貓貓耳朵倏然一抖。
他警覺地睜大湛藍的眼,撐着盛見野的胸口跪坐起來,随便扯了塊枕巾蓋在貓耳朵上,瞪向房間門口。
“怎麽了?”盛見野皺眉。
話音落下,他也聽見了不對勁,似乎有腳步聲隐約傳來。
還沒來得及把沈冬冬扶起,房間門口忽然竄出只白色博美犬,小狗看到沈冬冬和盛見野後興奮地汪汪大叫,毫不見外朝兩人撲了過來。
沈冬冬尾巴毛瞬間炸開,渾身肌肉緊繃發硬,尖尖指甲全都伸了出來,被枕巾蓋住的耳朵壓成了飛機耳,下意識作出了迎擊準備。
盛見野當機立斷把貓貓擡上床,用腳撥弄驅趕博美,不許它靠近,壓着怒氣大吼:“過來把你的狗抱走!”
“哎呦,原來跑到你房間去了,看來棉花還是最喜歡你啊。”聲調略尖的好聽女聲遠遠響起。
一個長相與盛見野有幾分相似的成熟女人走了過來,挎着個嶄新的鉑金包,留了漂成白金色的短卷發,濃妝紅唇,大紅色的風衣凸顯她曼妙身材,還踩了沈冬冬新買沒穿的棉拖。
“大驚小怪什麽嘛阿野,你吓到棉花——”
女人原本望進房間裏找狗的視線,頓在了沈冬冬身上,聲音戛然而止,眼底浮現錯愕。
盛見野擋住了她的視線,冷漠地低低重複:“把狗帶走,別随便把它弄到我房間來。”
“這是誰啊?長得真可愛。”女人權當沒聽到,走了進來,笑眯眯地走近沈冬冬,“你好啊小寶貝,我是盛見野的媽媽,阿野居然有玩得這麽好的朋友啊?你是他大學同學嗎,也是學數學的呀?哦喲真厲害吶。”
沈冬冬本不想理她,可聽她胡說八道,實在沒忍住,小聲糾正:“我們是學軟件工程的。”
“噢噢,對。”女人恍然大悟,沒有一絲記錯兒子專業的窘迫,低頭在包裏翻了翻,找到塊寫滿法文的巧克力,遞給沈冬冬,“哎呀我都不知道這小子往家帶人,什麽都沒準備,先吃個糖吧小寶貝?明天阿姨帶你逛街好不好呀?”
“他不能吃,拿走。”盛見野看到小貓咪禁品,臉更黑了,冷着臉把巧克力又按了回去,控制着力道拉扯女人胳膊,想把她弄出房間。
小博美看到主人被欺負,喉嚨裏冒出兇狠的嗚哼聲,憤怒地沖盛見野汪汪大叫,貓貓害怕盛見野被咬,趕緊拿枕頭丢它,“你走開!”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你這小孩這麽暴力喲。”女人大驚失色,連忙把寵物狗抱到懷裏,憐惜地低頭親狗狗腦袋,慢慢走出了盛見野的房間。
“她穿了我的鞋!”沈冬冬小聲控訴,覺得特別委屈,那是他挑了好久買來放在這兒的,是小貓貓頭的棉拖,他都還沒舍得穿。
“哥找她賠十雙,別生氣。”盛見野攬住他肩安慰,眉頭緊鎖,鼻腔長出了口氣,又道:“我先給我爸打個電話。”
盛見野和爸爸的通話十分簡短,雙方都變得沉默寡言,語氣沉重壓抑,很快就挂斷。
“那是你媽媽嗎?給你打電話要買車的人。”沈冬冬心裏還是有氣,也不看盛見野,低頭盯着腳丫不情願地扁嘴問。
“買車?表演欲旺盛,給她那對雙胞胎女兒買去吧。”盛見野把房間門砰地關上,反鎖兩道,深深籲出口氣。
他走回床邊,摸摸沈冬冬的柔軟發絲,“抱歉冬崽,我不知道她會突然回來。偶爾她會這樣,過年突然來虛情假意地表演。但大年三十不會留下的,放心,她男朋友還在美國等着她。”
“……男朋友?”
貓貓懷疑自己聽錯了。
“婚後交的,說是什麽狗屁的初戀,今年倆孩子都十多歲了吧,聽着搞笑嗎冬崽兒?”盛見野諷刺地扯起唇角,眼神涼薄至極。
貓貓眨眼。
啊這,豪門秘辛。
好複雜的關系啊。
難怪在盛見野零碎講述的童年裏,只有父親這個角色存在,看來是盛爸爸一手帶大了盛見野。
好辛苦啊,明明工作也很忙。
貓貓耳朵耷拉了下來。
所以待會兒吃午飯,還要跟盛見野的媽媽碰面是嗎?貓貓有點不願意,想想拖鞋被穿了就覺得難受。
兩人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沈冬冬一愣,爬到床頭拔充電線,捧着兩臺手機扭頭看盛見野,“是曲俊文打的群通話。”
“随便接一個。”盛見野揉了把臉調整表情,一屁股坐到沈冬冬身邊,拿過剛接通的手機,按了視頻按鈕。
“沈冬冬怎麽挂了啊,這小呆瓜在宿舍幹嘛呢?卧槽?!你你你倆!”
視頻加載出來,曲俊文陡然拔高聲音,瞪着攝像頭下意識罵了句髒話。
傅倫也接通了。
他戴着眼鏡,眼神淡冷,背後是擺滿書的中式書架,看樣子在書房,看清畫面後也皺起眉毛,“沈冬冬怎麽在你家?”
“摔倒骨折了。”盛見野用下巴指了指沈冬冬,“不接回家能怎麽辦?在宿舍自生自滅啊,好歹有點人道主義精神。”
曲俊文有點兒緊張:“啊?摔哪兒了啊,給我看看。”
盛見野:“滾蛋,看個毛線,他摔了屁股。”
曲俊文一愣,立馬樂了:“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哎呦笑死我了啊沈冬冬,那确實不好展示,別把群給封了,屁股都能摔骨折你也是個人才哈哈哈!”
“你真煩人,閉嘴。”沈冬冬滿臉漲紅,忍不住怼他。
結果曲俊文更樂了,“哎喲哎喲,你還不好意思啦!啧啧,可惜了哥還特地提前跑來包水餃,想着給你郵點兒,明天大年夜能吃上,你要在盛哥家的話那也用不着了。等開學了再拿來喂你吃,老子親手包的水餃,天下第一好吃!”
他美美地砸了下嘴,在鏡頭前舉起手,用糊滿白面的大手靈巧地捏了個小元寶,沈冬冬這才注意到他似乎在廚房。
“我媽滾了湯圓,開學可以帶去,用你的小鍋煮。”傅倫扶了下眼鏡框,眼神有點游移,刻意不跟鏡頭對視,這句話似乎讓他有點難為情。
沈冬冬緩慢眨了下眼,有點酸。
心情有點複雜。
貓貓不知道說什麽好,舍友們明明都很讨厭他,怎麽不知不覺,連過年吃水餃都想着他?
盛見野抱着胳膊笑:“我是個隐形人兒是吧,好吃的一個也輪不到我?你們想撐死冬崽還是咋?”
“你有吃有喝的要個屁啊。”曲俊文不耐煩地擺手,又嘿嘿笑了,“對了兄弟們,你們看沒看學校論壇和表白牆啊?乖乖現在是臨大頂流!草,絕了,比那個什麽玩意兒臨大新生校草名副其實多了,我列表裏十個有四個把頭像換成了它!”
沈冬冬:?
乖乖?
哦哦,是貓的藝名來着。
太久沒進風塵場都忘了。
“因為作業視頻流傳出去了吧,還有它在課堂上跟野貓打架,被人拍下的照片。”傅倫眉頭微皺,有些困惑地呢喃說:“我越看它的照片視頻,越覺得它像經常跑到我們宿舍的那只布偶貓,你們不覺得嗎?”
“……”貓貓冷汗要下來了。
要是被發現是同一只貓,他很難解釋,舍友也必定會刨根問底,說不定會想辦法查學校監控什麽的……
“都說了,布偶貓外形差不多,長得一樣不足為奇,肯定不是同一只。”盛見野淡定地解釋。
沈冬冬愣了下。
他忽然發現一個問題,盛見野還沒當面見過他變貓貓呢,只瞧見過貓尾巴和耳朵,可是骨折那晚,他卻精準地向醫院報出了他的品種是布偶貓。
所以盛見野早就知道,宿舍裏的貓是他?
不對,也可能是知道貓咖乖乖是他……
啊啊想不清楚!
四人在視頻電話裏扯了很久才挂斷。
盛見野扔開手機,伸了個懶腰,偏頭慵懶地扯出個笑,“看吧冬崽,哥第無數次給你打掩護了,小貓咪是不是得給哥點兒甜頭?”
“你知道我的貓形是哪只?”沈冬冬遲疑地試探。
“廢話。”盛見野伸完懶腰的胳膊自然搭在貓貓肩頭,“我都說了,化成灰我都認識你。”
“那……”
“食堂抓老鼠的那只貓是你,貓咖店裏的乖乖是你,宿舍裏天天偷罐頭的小賊貓也是你,是不是?嗯?”盛見野眯着眼笑。
“。”貓貓呆滞。
救命啊!
原來他全都知道!
那他當着盛見野的面,做了好多想讓他一頭撞死的事兒啊!比如騎着他的胳膊醬醬釀釀……
沈冬冬想昏過去。
看着小貓崽臉色逐漸漲成番茄,慢慢用爪爪捂了臉低頭,盛見野失笑出聲,方才的陰霾心情一掃而空,揉了揉少年後頸道:“好了冬崽,哥要跟你說正事兒。”
“……”貓貓捂臉不說話。
“哥突然想到一個讓你賺大錢的方法,你只需要配合就行,很輕松也不耽誤你學習,純靠自己的本事來掙,要不要聽?”
“?”貓貓放下手,擡眼看他。
聽起來好像有點耳熟。
貓貓賺過最多最輕松的錢,就是在貓咖給盛見野按摩,半小時就賺了三千塊,以此類推……
“我我我是不會出賣身體的,你死心吧盛見野。”貓崽結結巴巴地說。
盛見野頓了下。
挑眉道:“想象力還挺豐富。既然你這麽迫不及待,那等你康複了,哥就強取豪奪一下,當你的第一條視頻。”
“……”貓貓意識到自己猜錯方向,十分尴尬地裝作無事發生,趕緊追問,“什麽視頻啊?講清楚點。”
“你就拍了那麽幾張照片視頻,都能火遍臨大,認真拍拍再上傳到網上,爆紅是遲早的事兒。”
他屈指彈了下沈冬冬的貓咪耳朵。
“冬崽,你應該是最聰明的布偶貓了,資源優勢要利用,哥幫你做個萌寵主題的網紅賬號試試水,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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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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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