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貓貓憤怒
盛見野眉心擰起。
男生愣了下, 有點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道:“哈哈,不至于吧?我就是去做了個修複手術,跟小時候差得那麽大嗎, 你一點也認不出我?我是趙傑源啊。”
懷裏的布偶貓焦躁不安, 渾身的毛都炸開,不停掙紮和顫抖, 似乎陷入了輕微的應激狀态。
盛見野一聽名字,立刻想起前塵往事, 眼神愈發地冷。
但這都不重要。
他沒理忽然冒出的舊同學,抱着貓回了休息室,反鎖與營業區相連的木門, 坐下輕輕捋順布偶貓的蓬松毛發, 低頭親貓咪額頭。
“冬崽兒, 冬崽兒?”
盛見野壓低了聲音喚他。
手心下的貓貓如同陷入夢魇,眼神空洞,渾身發抖,尾巴周圍的毛發甚至傳來股濕意——應激到失禁了。
盛見野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他只能緊緊地抱着貓, 盡量給予溫暖與支撐,在貓貓耳邊不斷重複“有我在”“不用害怕”。
沈冬冬從來沒出現過這種狀态。
他跟趙傑源有過什麽淵源?
約莫過了五六分鐘, 貓貓炸開的毛才漸漸趴下, 緊緊窩在盛見野懷裏,把自己團成了球,一動也不肯動。
盛見野也不說話,只是撫摸。
“喵。”
緬因貓從營業區踱步過來, 在盛見野腿邊繞來繞去, 喵咪的叫聲同樣夾雜焦躁, 擡起前爪搭在盛見野膝上,小心翼翼舔布偶貓的毛。
店長擔憂探頭進來:“怎麽了?”
盛見野搖搖頭。
“咪……”布偶貓低低叫了聲,從盛見野懷裏跳下來,毛茸茸的尾巴耷拉着拖地,徑直去了換衣間。
“剛剛要抱冬崽的那個人呢?”盛見野問。
“啊?”店長愣了下,扭頭掃視了圈,回來道:“已經走了。真怪啊,他團的兩小時套餐還沒用,飲品都還沒做呢。我先給他記着,下回再給他用。”
盛見野沒吭聲,眼神發涼。
店長察覺不對勁,“怎麽了?我看他跟你打招呼……你真跟他認識?也太巧了吧。”
他話音剛落,沈冬冬失魂落魄從換衣間走了出來,臉色煞白,尾巴和耳朵都忘了收起來,走到盛見野身邊,扁着嘴低頭看他,滿臉寫着後知後覺的委屈。
“小蔫兒白菜,來哥哥這兒。”盛見野把他拉到懷裏,抱住他腰輕輕拍打,沒有主動詢問,只是給予陪伴和安慰。
沈冬冬低頭,把臉埋在盛見野的肩頭,用力深吸了一口氣,竭力維持聲音的平靜,“他就是小白的主人。”
盛見野的手一頓。
“什麽?!”店長震驚地差點破了嗓,急急走了過來,“冬崽,你沒在開玩笑吧?他跟畫像裏的窩瓜臉差得太遠了。”
沈冬冬點頭,用力咬着牙齒,壓抑莫名的酸痛淚意。
“平時的小白,是作為貓咪待在主人家裏的,視角和正常人類不一樣。我也是變成貓咪蹲在地上,仰頭看他,才發現……”
他說不下去了,用力擠壓臉頰肌肉,壓抑淚水。
盛見野:“我這就找人推進這件事,沒事兒了冬崽,很快就能把他抓起來,給小白報仇。”
沈冬冬悶悶地“嗯”了聲。
店長急着去給老板打電話了,緬因貓還在盛見野的腳底轉悠,仰着腦袋,似乎想要沈冬冬的抱抱。
沈冬冬掰開了盛見野的手,慢慢蹲下,撫摸貓咪腦袋。
或許因為低着頭,滾在眼眶的眼淚還是滾了下來,啪嗒落在地面,急得緬因貓擡頭舔他眼角,喵喵地着急亂叫。
“冬崽兒。”盛見野也蹲下,擡手攬住他肩,刻意放緩的聲線很柔和,“你要是想起了什麽,就當做沒發生。你現在長成有尖牙利齒的大貓咪了,還有個會保護你的男朋友,誰都欺負不了你。”
“我也在,那個視角見過他。”沈冬冬用袖子抹掉眼淚,低聲說:“大概是他,小時候的樣子,和現在好像……”
“很高,像山,嘶……”沈冬冬額頭發痛,停下了回憶。
盛見野只能輕撫他背,暗自用力咬緊後槽牙,眼眸沉暗。
他可以安慰貓崽,讓他忘掉曾經可能的創傷。
但不代表這件事兒就此揭過。
沈冬冬沒能繼續兼職。
盛見野把他帶回了公寓,比宿舍舒服點,哄着貓崽上床睡覺去了,但不敢離他太遠,只能拖了個椅子坐在床邊,用手機跟其他幾人群聊開會。
老狐貍精:你說冬冬可能認識他?難道他也收養過冬冬,讓他經歷過和小白類似的事情?
陶然:啥啊?我都搞糊塗了,咱們先理理時間線。
陶然:首先寶寶剛出生沒多久,還是個小奶貓就被丢了,反正我猜測是貓舍看他太禿太醜丢的。然後被你從垃圾桶掏出來了?
盛見野:我撿他的時候,冬崽身上皮毛被燒過,已經凍僵了,我也沒抱希望能救活。
陶然:OK。然後他在你家大概過了多久來着?
盛見野:五個月。監控你也看過,他是變成小男孩走的,不知道原因。
陶然:那丢走時最多也就七個月,但我撿着寶寶的時候,他雖然嚴重營養不良,腦子也不太好使,但已經是一歲半的骨齡了,寶寶流浪了十個月還要多?!
群內沉默下來。
盛見野心頭絞痛了下。
他看向窩在被窩的沈冬冬,他似乎在被子裏蜷着雙腿,把自己縮成沒安全感的小小一團,染黑的柔軟黑發蓋在蒼白臉頰,眉頭皺着,眼皮頻繁顫抖,好像睡得很不安穩。
貓崽離開時,也就他作為八歲小孩兒,兩個巴掌并攏能捧起的大小。
那麽柔軟,又易碎,是怎麽從野貓口中争奪食物的?
渴了就去喝下雨積在地面的髒水,餓了沒飯吃就癟着肚子打滾,可憐巴巴地去讨點偷點吃兒的,冷的話只能把自己蜷在街角避風的位置。
可憐的流浪崽崽。
老狐貍精:那你跟小白的主人,又有什麽過往?
陶然:我聽阿生說,你倆他媽的還很熟?!
盛見野皺起眉頭。
盛見野:跟他不熟。
盛見野:我爸工作變動,我轉學到附小,是他領着同學欺負我,那時候我經常帶傷回家,冬崽會幫我舔傷口。冬崽丢了之後,我就又轉學了。
陶然:啧,想不明白。他到底什麽時候碰見冬崽的?
老狐貍精:在這裏空想沒用,找人調查吧,注意別打草驚蛇。我會通知律師,讓他盡快趕到臨市。
幾人簡單敲定。
盛見野按滅了手機。
再擡眼,沈冬冬不知何時醒了,正眼巴巴望着他,瑩藍眼眸漾出水波。
“怎麽了冬崽。”盛見野俯下上半身,屈指撩開少年被汗沾濕的額發,這才察覺他臉頰燙得不正常,脖頸也泛着紅熱。
“難受……”沈冬冬疲乏眨眼。
盛見野取了溫度計,貓崽果然在發低燒,身體止不住地打冷顫。
沒想到這次應激如此嚴重。
醫院環境陌生,最好不去,在家吃點藥睡個覺就好。
之前趁着小貓治牙,盛見野購齊了貓咪小妖怪的常用藥品,但都放在宿舍……他曲起手指叩打床頭,思索了下,起身撥通了傅倫的電話。
半小時後,盛見野把人接了上來,拿了藥就匆匆去卧室,讓傅倫自便。
傅倫單手扶着牆壁俯身換自帶的拖鞋,淡淡掃視公寓,裝修風格幹淨溫暖,客廳有點亂,零碎的雜物亂放。
指甲鉗、杯墊、遙控器、奶粉袋……亂七八糟的東西丢在茶幾上,很有日常生活的氣息。每個小物件,就代表他們共同做了某件事。
沈冬冬就是在這兒,和盛見野度過了寒假嗎?
傅倫的眼神飄忽了下,穿上鞋,慢慢走到房門半開的卧室。
沈冬冬頂着睡帽,被盛見野扶起靠在他懷裏,抱着水杯吃藥,吃完又躺下了,抓着盛見野的衣服不放。
兩人親密無間,很紮眼。
傅倫面無表情又退了出去。
他回到客廳,沙發上擺着個很破的布娃娃,上面打了很多補丁,和其他家具格格不入。
他撿起玩偶,細細打量。
洗得有點掉色了,一看就知年歲已久,也不知道為何會放在這裏。
傅倫的視線定了下。
他撚起玩偶上的一根白色長軟毛,眉頭微微皺起。玩偶上黏着很多類似的毛,沙發上也有,還有鋪在陽臺的貓窩和毯子……
傅倫走了過去,看到貓抓板也有很重的使用痕跡。
盛見野在家裏養了貓?
因為沈冬冬怕貓,所以暫時送走了?
還是說,貓依舊在家裏。
他找了圈,沒看到放貓糧的食盆。
傅倫若有所思盯着破舊布藝玩偶,從沙發撸下一把細毛,搓成了小毛球,是純白色的——和乖乖身上搓下來的一樣。
又是乖乖。
乖乖和沈冬冬之間,像連了根看不見摸不着的線,怎麽也抓不住。
但似乎,又有點頭緒。
“謝了啊,過兩天請你吃飯。”
盛見野出來,去廚房拿了瓶橙汁給傅倫。
傅倫:“他怎麽忽然發燒?”
盛見野:“最近太勞累,今天又受驚了,我會照顧好他的。你要是願意就在這兒坐坐,想走的話我暫時沒法送你,冬崽喊冷,我進去陪個睡。”
傅倫微微眯眼,但沒動。
盛見野抄着家居褲兜,有點無奈地扯唇一笑,聳肩道:“就是你想的那樣兒,滿意了吧?”
傅倫:“什麽時候。”
盛見野:“我追他很久了。”
傅倫垂下眼睫,啞了會兒道:“藥箱裏的藥物都是特制的,他吃不了正常藥物,是嗎?”
盛見野:“我應該有選擇不回答的權利?”
傅倫撇開眼神。
“随你。”
昏沉間,沈冬冬夢見了很多零碎莫名的畫面。
盛見野家的院子,大到像草原,無邊無際。
小貓咪在春天初生的草地裏打滾,有很多小蝴蝶經過,于是貓咪就去撲蝴蝶,要是不小心摔疼了,就跑到主人腳邊撒嬌。
主人是個超級溫柔有耐心的人,會給貓貓好吃的,摸貓腦袋,提前完成鋼琴課陪貓玩耍。
但他總是沉默寡言,不喜歡開口說話,白天要出門,回家後就很不開心,臉上總是帶着傷,偶爾衣服也沾滿泥巴,好像被人推到了泥坑裏。
主人的媽媽也動辄打罵,她好像對主人的存在深惡痛絕,脾氣非常暴躁,很少在家,在家就發瘋一樣地嚎叫和砸東西。
貓貓從來不敢被她看到,因為貓親眼看到她抓住了闖進家裏的野貓,打斷了兩根塑料掃把,把野貓打得半身不遂,脊背折斷,丢到外面自生自滅了。
恐怖的人,讓貓很害怕。
貓也覺得難過,主人哄他開心,他卻不能讓主人高興。
後來……
貓貓怎麽了來着?
記不起來了。
沈冬冬緩慢睜開眼睛,下意識向溫暖靠攏,感覺懷抱住自己的手臂收得更緊,貓的四周暖烘烘,唇角也被親了好幾口,溫熱呼吸噴灑下來。
“醒了?”
盛見野的聲音有點沙啞。
他摸着貓貓的後頸,低聲道:“退燒了,晚上想吃什麽?”
沈冬冬有點迷茫,抱住了盛見野的腰,仰起腦袋,“小白的主人去哪兒了,把他抓起來了嗎?是他本人嗎?”
盛見野:“正在做調查。按照私家偵探調查的內容,他在臨醫大讀書,跟我們一屆,明天你找的律師就會過來了,讓他指導小白報警,配合取證。”
沈冬冬緩慢點頭。
律師是他在小妖怪聊天群裏找到的,找了熟悉圈子的周洲幫忙,許諾要和他一起拍貓狗聯動視頻。
“你現在太累了,必須得卸點兒擔子,勤工助學和貓咖兼職暫時先不做了?”盛見野拍打少年凸起瘦骨的脊背。
沈冬冬:“那,沒有錢養小白。”
盛見野:“小白的事兒先不急。這兩樣工作都是用時間換錢,沒有增長性質和後續價值,你不如把省下的時間拿去學習,或者經營咱們的網紅賬號,更有性價比。”
沈冬冬猶豫,覺得挺有道理。
他點點頭。
第二天上午,小白在律師的指導下報案,馬不停蹄地去做了傷情鑒定,下午才回到醫院等鑒定結果。
身上零碎的燒傷和骨折先不說,光是小白瞎了一只的眼睛,就足夠算成重傷,可以追究刑事責任。
次日中午,法醫出了鑒定結果,果然和律師說的情況差不多。
小白礙于傷情,需要盡量減少移動,公安的兩名同志下午到醫院做了筆錄,其中一名好像和許蔚新是熟人,兩人還聊了幾句。
“打,這裏。”小白晃晃腦袋,又慢騰騰道:“牆上,眼睛撞了桌角,痛得我叫,他煩,摳下來丢了。但我叼走,藏……”
小白回憶地很認真,可是語速很慢,還七零八碎。
而且說着說着,還會渾身顫抖開始幹嘔,惶恐不安,這時候沈冬冬就會及時安撫,讓小白別害怕。
好在兩位偵辦的民警很有耐心,因為律師早就提前告知,小白的腦袋被打得不太好用。
另一位民警是名女性,記錄時耳不忍聞,煞白着臉完成工作。
怎麽能下得了如此毒手?
花了整整三個小時,才做完筆錄。
兩名民警看着字字泣血的筆錄,拳頭握緊,都想立馬去抓人了。
不過還是得按流程來,明天再傳喚趙傑源,開展後續工作。
律師跟着許蔚新,下去送民警了。房間裏面沒有了陌生人類,小白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脫力地靠在了沈冬冬懷裏。
“哥哥。”小白睫毛發抖,小聲說:“閉眼,就看到他,困困,想睡覺,害怕……”
在錄筆錄之前,律師對他進行了反複的糾正,不可以再叫趙傑源主人,小白在沈冬冬的勸撫下,很快就改了過來。這是擺脫過去的第一步。
不過這次筆錄,顯然又勾起了小白的心理陰影。
“哥哥在呢,不走,陪你睡覺好不好?”
“嗯。哥哥,喜歡哥哥。”
“是嗎?哥哥也喜歡小白,讓哥哥親親小臉。”
“嘻嘻,香香。”
“……”正牌男友盛見野抱着胳膊,心情十分複雜,啼笑皆非。
希望沒有下一個小白了。
次日,許蔚新通知沈冬冬幾人,警察對趙傑源進行了傳喚。
沈冬冬匆匆安撫好小白,跟着盛見野跑到了派出所,在附近找了個咖啡廳坐下,焦灼等待。
沈冬冬帶了點學習資料,是大學物理。
他攥着杯藍莓酸奶,覺得腦袋昏沉沉的,無精打采地耷拉着眼角。
本以為學習效果肯定很差,可翻開課本,盯着上周怎麽也看不懂的課本例題,居然意外地有了思路。
沈冬冬懷疑地皺了下眉。
他試探着提筆計算,和标準答案相差無幾。
貓貓懵懵眨眼。
他翻頁,找到了上周的難點講課內容,吐掉吸管認真思考,把課本內容和例題都過了一遍,再去做習題……
非常順暢,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沈冬冬抓住了盛見野的衣服,迷茫地小聲說:“我怎麽感覺,自己突然變聰明了點?課本內容很容易就理解了。”
盛見野沒太聽明白,反而是坐在對面的許蔚新轉過頭來,挑起眉頭:“冬冬,你說什麽?”
沈冬冬把課本推給他看,“這些題目我以前都要花很久才會做。”
許蔚新低頭看了許久,擡眼意味深長地看着對面兩人,語氣有些無奈道:“冬冬,你和他……”
他用食指按在嘴唇,作為暗示。
沈冬冬有點難為情地點點頭。
許蔚新嘆了口氣,淡淡笑着說:“你呀你,我說最近見你的時候,你身上的味道怎麽變了點兒,原來是被人拐走幹壞事兒了。”
沈冬冬紅着臉不說話。
托着腮的盛見野眯着眼,思考了良久,把沈冬冬以往說漏嘴的蛛絲馬跡都結合起來,人工呼吸,進化……
他笑了下。
倒也沒點破,以後有的是機會驗證,還能逗逗貓咪玩兒。
盛見野揉了把沈冬冬的柔軟頭發,“看來有了弟弟之後,貓崽連腦袋都變靈光了,哥哥把專業第一的寶座擦得锃亮等你拿,再努力努力。”
“期末我就拿走。”貓貓被他說得有點驕傲。
他的目标之一就是打倒盛見野!
“哎,出來了!”律師一直盯着派出所門口,倏然站了起來。
其他三人視線立刻被吸引,遠遠看到了從派出所大搖大擺走出的男生,他把手揣在運動外套的兜裏,神情自若地打量周圍,朝馬路對面一輛黑色瑪莎拉蒂揮了揮手,唇角甚至還帶着輕松的笑意。
律師面露愁色,朝幾人搖了搖頭。
沈冬冬一怔,“怎麽了?”
許蔚新眉頭緊鎖,喃喃道:“他應該蒙混過關了,證據不足,暫時釋放。按照小白所說,他是知道小白可以變成人的,也在小白人形時毆打過,現在看來,他在錄口供時八成死不認賬。”
沈冬冬咬緊了下嘴唇。
律師安慰道:“沒關系,還會有取證階段,我們還有機會。”
盛見野隔着玻璃盯着趙傑源,轉頭出了咖啡館。
沈冬冬連忙跟上。
從正常角度看,其實趙傑源長得非常周正,五官稱得上俊秀,和電視上的年輕男明星有得一拼,只是鼻子的形狀有些怪異。
他看到從咖啡館出來的盛見野,愣了下,揮手打招呼:“嗨!太巧了吧!你在這兒跟朋友見面?”
“……”沈冬冬咬牙。
盛見野和他說,趙傑源小時候糾結同學欺負他,經常打他,現在居然裝作無事發生,還這麽熱切地打招呼!真是恬不知恥!
“別裝熟。”盛見野眯起了眼,冷聲說:“我直說了,小時候的事兒我懶得計較,我今天是特地來找你的,為的是那只被你虐待的獅子貓。”
趙傑源愣了下,嘴角擴開個詭異弧度,有點詫異地笑了起來。
“哈?不會就是你們在報案吧?看來你也知道點兒小秘密?哈哈哈!盛見野,你也太搞笑了,他說到底也就是個貓,你居然敢扯到警察局來?信不信我告你惡意诽謗?別以為你爸現在發達了就能踩在老子頭上!”
他的笑容惡狠狠的,全然沒了之前的随和。
“你還敢倒打一耙?!”沈冬冬被他的颠倒黑白惡心到,扭頭就跑回咖啡館,盛見野抓都沒抓住。
盛見野只能收手,繼續對付趙傑源,沉聲道:“你不用混淆概念,我說的是獅子貓。”
“行啊,那我也說說那個蠢貨。他是老子花錢養着的畜牲,怎麽處決都是我說了算,折斷他腿怎麽了?打瞎眼又怎麽了?老子賞他好吃的了啊,給他住的地方了啊,怎麽都比在外面流浪餓死強啊。沒剝皮煮了還算好的,可惜讓他給跑了,啧。到現在也沒撿着個新的回家。”
律師聽不下去,“你有沒有良心?那是一條生命。”
“良心?你怎麽不跟那些畜牲講啊。貓又沒有痛覺你心疼個屁,但是老子有,人有!”趙傑源忽然咆哮了起來。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狠狠罵道:“就他媽因為小時候一只賤貓,老子的臉被毀了,當不了演員只能去學醫。哈哈,你們沒動過手吧?沒試過把刀插進貓的眼裏攪爛腦子是什麽手感吧,也沒嘗過把貓綁在樹枝上,用網球拍打來打去是什麽感覺?”
趙傑源罵着罵着,竟又笑了起來,周圍路人不多,看到他癫狂的樣子都有點害怕,紛紛小步跑開。
許蔚新握緊了拳頭,犬齒幾乎要露出來,他居然把這當做炫耀!
“啧,你們瞪我幹嘛啊?人打貓又不犯法,你們真該試試。我這是為民除害啊,死畜牲長得越好看撓人越厲害,狂犬病知不知道?再來十只貓我也全抓了往死裏打,都他媽的活——啊!”
布偶貓不知何時攀着盛見野的褲腿爬到肩頭,猛地飛撲到趙傑源的臉上,惡狠狠地在他腦門和臉頰瘋撓一頓。
趙傑源高聲慘叫,想用力把貓抓住摔在地上,手腕卻被盛見野用力握住,怎麽也拽不開。
盛見野晃了晃手機,面無表情。
“你說得對,人打貓不犯法,貓打人也一樣,老實忍着。不過貓不怕社死,人怕。”
“沒記錯的話,你是學牙醫的。剛剛你說的話錄音已經全部錄音,标名标姓發到貴校官網的舉報箱了,還有三段你在路邊誘哄流浪貓,帶到角落虐待至死的監控視頻。”
“托舍友幫忙,也實時轉發到了臨市牙醫協會的總群,一個把生命視作草芥的虐殺者當醫師,你猜猜會不會有醫院敢招聘你?看來你連醫生也不想做了,你爺爺今年要退休了吧?正好,也收集收集材料舉報過去。”
趙傑源的臉色驟然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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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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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