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一轉眼,距離幫戰就過去了幾天。

那時候幫戰結束,天青等雨濃受盡折辱, 一氣之下就暫時A了游戲。有好幾天沒有上來看過,也不想去過問劍破蒼穹,這件事最後怎樣了。

只知道問鼎山莊比想象中厲害, 跟禦劍江湖這樣的大幫派對上也不落下風。

游戲裏講的就是強者為尊,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還能怎麽樣?

“浩峰, 這幾天我沒有上游戲,幫戰的事情後來怎麽樣了?”這一天柳青青終于在電話裏詢問了自己的男朋友陳浩鋒。

“什麽怎麽樣, 不了了之。”陳浩鋒心不在焉地說,雖然正在和女友打電話, 眼睛卻看着電腦屏幕,正在放電影。

“不了了之?你殺了桃花小扇嗎?”柳青青又問道。

“沒有,別問了好不好, 反正你又不上游戲。”自從和談之後, 劍破蒼穹仍然是第一大幫會的幫主,一如既往地風光。

對上兩位大神,也沒有人會說他沒骨氣,還不就是那樣玩。

反倒是天青等雨濃,成為了衆人口中無辜躺槍的悲慘人物。

因為到目前為止,仍然沒有人知道天青等雨濃和桃花小扇的仇是怎麽結上的?

不少猜測桃花小扇還是新人的時候,可能被天青等雨濃殺過。

因為桃花小扇當時輪白天青等雨濃的時候說過一句話:在你殺別人的時候也請記住這句話。

這就暗示着,桃花小扇很有可能被天青等雨濃殺過。

“你在玩什麽?在游戲上?”柳青青聽說了男友的不專心,內心有點難受,她和陳浩鋒在一起很久了,對方明顯沒有以前那麽在乎自己了。

“我在看電影,你吃飯了嗎?沒有就去吃吧,我看完電影要幫輔導員做點事。”陳浩鋒說。

“好吧。”柳青青沒說什麽,挂了電話。

她只是登陸了一下游戲,去關注了一下游戲上的風向,結果已經沒有玩家關注之前幫戰的事情了。

然後關注了一下桃花小扇,發現對方最近也不經常上游戲。

确實,陶烨找了酒吧的兼職之後,每天下午放學準點去報到,練習到晚上十點左右才離開。

很快一周的假就沒了,他重新回到國色天音,下定決心在師傅面前曝光自己的馬甲。

不過……真不湊巧,每次唱歌大尾巴狼都不在。

這樣也好……

“怎麽把唱歌的時間改到十一點?”負責給他安排時間的團長,偶爾找他閑聊。

“因為在現實中找了一份兼職。”陶烨老實地說。

“找兼職?你每天做兩份兼職,這麽拼?”團長很驚訝。

“嗯,想多學習一些唱歌的技巧,還有樂器,我在學吉他。”陶烨說:“團長,等我學會了,以後可以自彈自唱。”

“哎?這個好啊!”團長有點興奮,他們社團就缺這種人才。

很多歌手都是業餘的,會唱歌但不一定會樂器。

甚至來兼職唱歌只是為了娛樂,簽約的時間一般不太長。陶烨算是在國色天音待得比較久的歌手,差幾個月就滿兩年。

“如果明年過年你還在的話,我給你發紅包,大大的。”

“今年呢?”

“今年不是發了嗎?”

“那個1.68的也算?”

“紅包嘛,就是意思意思,不過你放心,明年肯定會更多,哈哈哈。”

在現實中的陶烨,無奈地笑了笑。

一個地方待久了就會有感情,所以才會拼命地堅持,就算很辛苦也不想說再見。

白天要上課,下午放學要兼職,深夜還要在YY上唱歌。

陶烨玩樂的時間越來越上,他登陸桃花小扇那個游戲號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僅有幾次的登陸都是匆匆忙忙地,上去卻不一定能遇到兩位師傅在線。

只是每一次上去,看到妹子的外觀都不一樣。

這時候心很暖,覺得二師父真會經營,把妹子照顧得漂漂亮亮地……他會一直帶着她嗎?

所以聯系方式,已經從游戲剝離出來了。

平時用企鵝聯系大尾巴狼,用微信聯系謹衣夜行。

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只是偶然形成,沒有考慮那麽多的。

“今天讓你上去唱吧。”

這天來到酒吧,剛拿起吉他坐下來練習,經理陳維宇走了過來對陶烨說。

“啊?”正在撥弄琴弦的青年,眼睛從五線譜上面移開,來到一身乞丐裝的小哥身上:“我可以唱了?”

從被錄用那天到現在,一共堅持練習了半個月。

“可以了,早就可以了,不過我想讓你再熟悉一下環境而已。”陳維宇的通知來得很随便,就像在說一件很随意的事情,讓陶烨目瞪口呆。

原來早就可以了,害他以為自己是不是特別笨。

“宇哥,你是不是不習慣誇獎別人?”

“誰說的,你剛來那天我不是誇你長得好看嗎?”

“我是說在音樂上。”

“敏感的小夥子,那倒是真的。”

那個擅長手拍鼓的男人,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陶烨也對他一笑,然後回過頭去,抱着吉他繼續練習。

隔壁是一間休息室,用于酒吧的服務員們吃飯休息。他們沒事的時候,會透過一扇沒有窗子窗口往這裏看。

最近來的漂亮小哥,又在抱着吉他彈琴唱歌。

“你們發現沒,睫毛好長。”

“嗯嗯,看到了,帥呆了。”

“請他喝酒去啊?”

“人家應該有女朋友了。”

“那就改天再問問。”

大約八點的時候,陳維宇走進來:“走吧,我帶你出去準備。”

“好。”整個酒吧的練習生就他一個人,他走了,這間小小的練習室就沒人待着。

其餘的歌手和樂隊都是來唱完就走。

“就用這把吉他?”

“嗯,你用順手了嘛。”

陶烨跟着前面的身影,那陳維宇的手裏還夾着煙,一路走一路跟人打招呼,像一條游入大海的魚兒。

不是第一次走入人潮中,來這裏半個月的時間,陶烨早熟悉了酒吧的氣氛。

“現在還早,人還不是很多,你應該不會緊張吧?”那個抽煙的青年,偶爾回頭。

陶烨跟他說:“不會的,我在YY兼職了一年多,也是唱歌。”

所以唱歌這件事,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就算陪聊天也可以,只要不過分被調戲就好。

“呵呵,明天記得穿帥一點過來,你這樣太規矩了。”陳維宇把他帶到臺上,對他從頭到腳的學生打扮,有些嫌棄:“有沒有資金,沒有的話給你支工資。”

陶烨覺得沒必要穿這麽花哨,不過不敢反對就是了:“那好吧。”

“嗯。”陳維宇轉身下去之前說:“好好唱,我看好你的。”

拎着吉他,陶烨放眼往了一下周圍的客人,事實上沒有多少人注意這個小小的舞臺。

他收回眼神,平靜地調整坐姿和話筒,然後才是吉他,準備前奏。

直到燈光打在身上,第一句歌詞從他嘴裏飄出來,酒吧裏終于顯得安靜下來,似乎是客人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交談,專心聽歌。

“你看,我說他可以的。”倚在吧臺上端着酒杯的男人,發現酒吧的狀态,頓時笑了。

接話的是他的合夥人:“怪不得你訓練了那麽久,想當親傳弟子啊?”

“我願意他也不願意啊。”陳維宇笑着說。

“那你把胡子剃掉,帥他一臉。”合夥人說。

“我去,有一毛錢關系?”

“色誘嘛,哈哈哈……”

今晚一共唱了多少首歌,陶烨已經不記得,他只記得唱完之後,嗓子都是幹澀的,而且大腿有些發麻。

是因為坐太久的緣故,血管不通血而導致的。

“怎麽了?”

“腳麻。”

陳維宇手疾眼快地扶着他,還有吉他:“你也真是的,不會偶爾動一下姿勢嗎?”

“宇哥,我心裏緊張。”陶烨捶着自己的大腿,一本正經地看着陳維宇,眼神有點無奈。

“哈哈哈,剛才是誰說自己不會緊張的?哈哈哈哈。”

是陶烨說的,但是YY和現場直播是不一樣的感覺。

“我是第一次上舞臺。”雖然很小。

“那可以理解。”陳維宇停下了哈哈笑,拐拐他的手臂:“下班,帶你去吃宵夜喝啤酒。”

“可是你還要看酒吧。”

“不看了,反正多看一會兒又不會多分我股份。”

陶烨此刻心裏想的是,有錢,任性。

想不到拒絕的理由,所以這天晚上就去了吃宵夜,喝啤酒。

孜然味的烤串,冰鎮的啤酒,熱鬧的小吃街,在這裏結束了一天的煩惱。

如果有人問陶烨,他這輩子最享受的時刻是什麽,他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是一天忙完之後到睡覺之間,那片刻的休息。

很滿足也很放松,感覺心被填滿了,不會再有無所事事的慌張。

“你這個人跟綿羊一樣,慢吞吞的。”陳維宇把一口啤酒送進嘴裏,用最正宗的北京癱坐在大排檔的椅子上,那叫一個大爺。

“是嗎?”陶烨中規中矩地坐下來,面前是剛到的烤茄子。

這個是老板的招牌絕活,烤得就是跟別處的不一樣,出奇好吃。

“嗳,有對象嗎?”

“對象?”陶烨把老板給的蒜蓉醬汁,倒入剛烤好的茄子上面,仔細再刷一層:“對象還沒有,不着急。”

才大二呢,着什麽急。

雖然古人常說成家立業,但是到了陶烨這兒,他想,立業成家才是正确的順序吧。

如果自己都還沒有找到立足的方向,怎麽給另一半想要的安全感?

所以談對象,還是太遙遠了一點。

而且有一件難以啓齒的秘密,多年來埋藏在陶烨的心裏,至今還沒得到正确的解釋。

他呢,不知道自己喜歡女性還是男性。

……

那天和陳維宇喝得有點晚,導致陶烨醉醺醺地,錯過了回家休息的機會,被陳維宇撿回了家。

在陳維宇家的客房睡到第二天早上,他去道別的時候老板還在睡。

“宇哥,我去上學了。”留了言他就自己滾了。

今天一整天陶烨過得恍恍惚惚地,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飄逸感……其實就是宿醉,蒙圈了。

下午沒課回家的時候,也沒開電腦,直接倒在床上睡覺。

到晚上十點多才爬起來,完成唱歌的任務又繼續睡。

“小弟弟沒事吧?”

停頓了一下,陶烨說:“我是不會再跟你出去喝酒了。”

“哈哈哈哈哈……”

熟悉的哈哈哈,有一瞬間令陶烨想起了游戲中的師傅,大尾巴狼。然後他猛然僵住,好像已經很多天沒有聯系。

其實,游戲裏的關系是不是就是這樣。

只要其中一個人不太主動,另一個人主動多了,累了,也不再主動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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