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殿下
二房院落的廳堂之中,房門緊閉。
“二夫人,求求您救救春杏吧!這孩子也是您看着長大的呀!”
王媽媽負責府中買辦,今日采買回府之後才得知春杏闖下的禍事,便跪着求到了吳氏和寧錦兒面前。
寧錦兒見乳母如此,一時有些不忍,道:“王媽媽,起來再說!”
王媽媽泫然欲泣:“姑娘,春杏可是老奴身上掉下來的肉啊!老奴聽說她挨了三十藤條,如今人還被關在柴房裏,老奴扒在門縫瞧了一眼,可憐的孩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已然沒了半條命!”
寧錦兒一時有些為難,看向吳氏。
吳氏面色愠怒,道:“王媽媽,春杏這孩子平日裏就不懂收斂,看在你的情面上,我也懶得多說,但今日她不但招惹了大房,還累得我們二房顏面盡失,也該吃一吃苦頭,長一長記性才是!”
王媽媽忙道:“夫人說得對!都是老奴教女無方,可她如今已經受了傷,若沒人照顧,只怕會落下病根啊!求夫人為春杏說句話,讓二姑娘高擡貴手,将她放了吧!”
吳氏瞥了王媽媽一眼,卻沒有說話。
王媽媽跟了吳氏多年,見吳氏如此,心中“咯噔”一聲,試探着問:“夫人可是在顧慮大公子?”
吳氏耐着性子道:“你也知道,咱們老爺如今不上朝,常平侯府外頭都靠侯爺撐着,錦兒的婚事,還有祥兒日後的前程,還要指望着大房……這二姑娘醒來之後,變得刁鑽古怪得很,今日我與她好說歹說都是無用,若不讓她處置春杏,等過幾日寧頌回來,只怕不好收場。”
王媽媽有些急了,道:“萬一二姑娘當真發狠,要将春杏發賣到戲班子去,那老奴也活不想活了!”
吳氏道:“若真如此,我定會想法子将春杏贖回來的,左右不過吃點皮肉苦,不會讓她有性命之憂的,你且放寬心!我有些乏了,若無別的事,便先退下吧。”
王媽媽跟了吳氏多年,知道她為人精明,沒有好處的事,是萬萬不會做的。
央求無果,王媽媽只能失望地出去了。
寧錦兒走到吳氏身旁,為她沏了杯茶,“母親,當真不管春杏了麽?”
吳氏揉了揉眉心,道:“兔子被逼急了,果然會咬人的。如今二姑娘性情大變,若我們強行把春杏要回來,等她見到寧頌,指不定怎麽告狀呢!”
“為了春杏這一條賤命,與大房撕破臉,不值當。”
寧錦兒聽罷,沒有再多說什麽。
但門外的臺階上,還未走遠的王媽媽,仿佛石化了一般。
她立在風雪中,寒氣沒過頭頂,為她的神情也攏上一層陰郁的霜。
半晌過後,她一咬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院落。
午後時分,王媽媽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衣裳,又戴嚴了兜帽,出了侯府。
她迎着風雪,往城南走去,約莫一個時辰之後,才到了城門附近的一處長街。
城南不比城北,城北住的多是達官貴人,而城南的長街上則熙熙攘攘,魚龍混雜,王媽媽一面向前走,一面小心地左顧右盼,确認沒有人跟着自己,才進了一座茶樓。
她熟練地上了二樓,到了一處雅間門口,站定之後,她擡手叩門三聲,一長兩短。
“進來。”沉穩的女聲響起,王媽媽趕忙推門而入。
雅間中茶香缭繞,一女子端坐于矮榻之上,她看起來約莫三十出頭,衣裳紋樣算不得華麗,但質地卻是上乘,不說話時頗有幾分威嚴。
女子瞥了王媽媽一眼,道:“不是說過,事成之前,不要随意約我見面麽?”
王媽媽一聽,連忙跪了下來,“廖姑姑,并非老奴有意勞動姑姑跑一趟,實在是老奴遇上了難事!求姑姑救命啊!”
廖姑姑坐着沒動,只虛虛挑了下眉,“發生什麽事了?”
王媽媽便将春杏被大房帶走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老奴跟了二夫人一輩子,對大姑娘也是掏心掏肺地照顧,可沒成想,如今自個兒的女兒落了難,主子們竟這般薄情!”
“若非如此,老奴也不敢求到廖姑姑跟前來!”王媽媽說着,竟抽泣了起來。
廖姑姑聽了這話,不冷不熱道:“這常平侯的二姑娘,也太仗勢欺人了,昨日你若是把事辦得幹淨些,今日她怎麽可能有機會拿住你女兒呢?”
王媽媽面色微僵,嚅喏道:“昨日……藥也下了,繩子也捆了,我探了鼻息,确認沒氣了才叫的人!沒想到……”
沒想到那手無縛雞之力的二姑娘,居然奇跡般地生還了。
廖姑姑掩下眼中的陰郁之色,問道:“如今府中情況如何?可有人查問?”
王媽媽低聲道:“二姑娘一向性子懦弱,也許是怕事,所以醒來之後沒有再問……而我家大姑娘以為二姑娘是自盡的,害怕這事怪到自己頭上,便一直躲在院子裏,也不曾深想過,暫時安全。”
廖姑姑盯着王媽媽的神情,見她不像撒謊,便又問道:“此事,春杏不知道吧?”
王媽媽搖頭,“這麽大的事,老奴哪敢讓她知道?”
廖姑姑這才露出笑意,她徐徐起身,扶了王媽媽一把,道:“既然如此,你便還有機會。”
“機會?”王媽媽不解地看着廖姑姑,“姑姑的意思是?”
廖姑姑微微一笑,“你不是要救春杏麽?眼下二夫人不管,二姑娘又對春杏有成見,所以,你要救春杏,便得趁着寧将軍還未回京,盡快動手。”
廖姑姑壓低聲音道:“只要想法子除了二姑娘,春杏自然就得救了。”
王媽媽一頓,猶豫道:“可是,二姑娘醒來之後,大房那邊守得像鐵桶一般,沒有合适的時機……”
“所謂時機,還不是人創造的麽?”廖姑姑聲音幽然,“你能借着錦兒姑娘和二姑娘的争執,僞造二姑娘自殺的假象,那就一定能想到其他辦法。”
“只要二姑娘一死,府中自然大亂,誰還有心思追究春杏的小小罪過呢?”
王媽媽還是沒出聲,廖姑姑湊近了些,聲音充滿蠱惑:“王媽媽想想看,若是二姑娘沒了,這太子妃的位置自然會落到錦兒姑娘的頭上,春杏可是錦兒姑娘的貼身侍女啊,自然會陪嫁入東宮。”
“只要入了東宮,春杏這般年輕貌美,又日日在太子殿下跟前轉,還怕沒有出頭之日麽?這可是你唯一的機會,若是成了,春杏日後就是人上人;若是不成,她很可能連性命都保不住了。”
此話一出,便像一條繩索,緊緊地纏住了王媽媽的心思。
廖姑姑見王媽媽神色動搖,又道:“還猶豫什麽呢?你又不是第一次下手了。”
王媽媽眸中閃過一絲狠辣。
是啊,被人奴役的日子,她已經過了幾十年,怎麽忍心讓自己的女兒也一輩子伺候別人呢?下人對于主子而言,好比衣衫鞋履,想穿就穿,想扔就扔,憑什麽!?
王媽媽心下一橫,道:“多謝廖姑姑提點,如果事情辦成了,春杏有福氣入宮,可要請廖姑姑多多照顧。”
廖姑姑輕笑一聲,眼尾勾起,“哪裏的話,等春杏姑娘成了太子良娣,該她照顧我才是。”
王媽媽拉着廖姑姑的手千恩萬謝,行了個大禮之後才離開。
門一關上,廖姑姑的臉色便冷了下來,對一旁的侍女道:“去打盆水來。”
侍女應聲,将水盆端到廖姑姑面前,廖姑姑将雙手放進去,仔細搓了搓,仿佛想洗掉王媽媽觸摸後的粗粝感。
侍女道:“則王氏不過一介乳娘,怎麽敢妄想讓女兒攀龍附鳳,一躍成為太子良娣?”
廖姑姑悠悠道:“你可知道,這世上什麽人最容易被利用?”
“婢子不知。”
廖姑姑笑了,“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半刻鐘之後,廖姑姑離開茶樓,徑直上了馬車。
茶樓大堂中,身量高大的男子立即起身,“小二,結賬!”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姜勤。說完話,他将銀子放下,便快步出門,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姜勤拉着缰繩,悄無聲息地跟在馬車後面,很快便出了長街,但他卻不知,自己也成了別人眼皮底下的人。
茶樓雅間的天字號房中,年輕的侍衛于劍收回目光,無聲關上了窗戶,轉身走向內室。
于劍對着屏風後恭謹一揖,沉聲道:“殿下,人已經走了。”
寒風輕推半簾,室內或明或暗,屏風後的男子,端坐于茶桌之前,手随意地搭在膝頭,十根手指骨節分明,修長流暢,極其好看。
趙霄恒右手拇指戴着一只罕見的墨色玉戒,玉戒轉動間,緩緩開口:“确認是廖姑姑?”
于劍答道:“是,屬下确認沒有看錯。”
一旁的于書道:“這廖姑姑是宮中老人了,怎麽會突然到城南來?她見的婦人是誰?”
“那婦人是誰還不知道。”頓了頓,于劍繼續道:“不過盯着廖姑姑和婦人見面的,卻是常平侯府的侍衛長姜勤,小人曾經見他在寧将軍身旁出現過,故而有些印象。”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叩門聲,于書走過去開門,片刻之後,福生進來了。
福生是趙霄恒的貼身太監,不過十八九歲,生了長讨人喜歡的圓臉,一入內室,還來不及拍掉肩頭的雪花,便躬身回禀:“殿下,邱長史的囚車已經出了城門,一路南下了。”
趙霄恒擡起眼簾,“忠傑走之前,可有留下什麽話?”
福生答道:“邱長史說,殿下賞賜的玉牌,是他不慎遺失,這才給了歹人可乘之機,差點連累了太子殿下,若他有命回京,再向殿下磕頭賠罪。”
趙霄恒沒說話,福生便繼續道:“邱長史還說,幕後之人此舉,就是為了破壞太子殿下與常平侯府的聯姻,若一擊不中,必然會另想法子,還請殿下小心提防。”
趙霄恒問:“押送的差役可打點了?”
“回殿下,此次護送的差役一共六人,小人一一打點了。沿途路過的驿站,也都安排了人接應,想來邱長史不會吃太多苦頭。”
趙霄恒聽罷,沉聲道:“要還忠傑和東宮清白,那歌姬是關鍵,人可尋到了?”
于劍連忙答道:“回殿下,那歌姬莺娘自從出了衙門,便仿佛消失了一般,小人去了扶音閣多次,老鸨也說許久沒有見她了。”
“通知間影衛,讓他們暗地裏搜索,務必要抓活的。”
于劍沉聲應是。
趙霄恒思量片刻,囑咐道:“在寧頌回來之前,你設法潛入侯府,若有人敢對常平侯家人不利……處理得幹淨些。”
“王媽媽果真去了?”寧晚晴放下手中的《大靖律典》,一目不錯地看着姜勤。
姜勤聲音壓得很低,道:“回姑娘的話,王媽媽确實去了,且見的還不是普通人……小人跟着那婦人的馬車,沒想到她居然徑直入了皇宮。”
到了宮門口,姜勤自然進不去了,也就無從得知王媽媽見的人是誰。
寧晚晴思量了一瞬,看來原身之死,果真不止是被二房嫉恨這麽簡單,要查清背後之人,便只能順藤摸瓜了。
“慕雨。”寧晚晴秀眉微挑,“告訴大家,我兄長後日便歸,讓所有人好生準備着。”
慕雨瞪大了眼,“後日?可大公子不是還要四日才能回來麽?”
寧晚晴一笑,“你照我說的做便是。”
慕雨茫然點了點頭,“是。”
寧晚晴說罷,又看向思雲,“你幫我送一封信去城外,一定要親手交到駱叔手上。”
思雲一貫聰慧,已經猜到了寧晚晴要做什麽,乖巧福身,“是,姑娘。”
“門口的燈籠都挂歪了!快往左撥一撥!”
“這盆栽都枯了,怎麽還放在這兒?快搬走!”
“你們幾個,手腳還不麻利些,仔細大公子回來看見了挨訓!”
翌日一早,慕雨便來到中庭,認真督促下人們收拾起來,這乒乒乓乓的聲音驚動了二房,沒過多久,吳氏便帶着王媽媽過來了。
“慕雨,這是怎麽回事?”吳氏一開口,頗有幾分當家做主的威嚴,但慕雨可不吃這一套,只草草福了下身,“見過二夫人,我家公子明日就到了,姑娘便讓奴婢帶着下人們準備準備。”
吳氏顯然有些不悅,“之前不是說還有幾日麽?寧頌提早回來,怎麽沒人告訴我?”
一旁的王媽媽,臉色明顯有些不自然。
慕雨驚訝了一瞬,然後解釋道:“是駱叔送信來,說大公子行程順利,能提前一兩日到,所以姑娘才吩咐我們準備的……難道駱叔沒有送信給二夫人麽?”
上一次,寧晚晴說吳氏無權掌家,氣得她這幾日寝室難安,這會兒一聽說駱叔越過自己,直接将消息遞給了大房,臉色頓時一垮,“如此,那你們便好好準備罷!”
說完,便一拂袖走了。
王媽媽忍不住看了慕雨一眼,見她一心一意地盯着衆人幹活,便也不好多說什麽,只得快步跟上了吳氏。
王媽媽端着笑,“駱叔一貫做事妥帖,怎麽會忘了給二房遞消息呢?會不會是慕雨她們弄錯了時間?”
吳氏瞥了王媽媽一眼,道:“怎麽可能弄錯?若是寧頌不回來,她們敢如此目中無人?”
王媽媽從善如流:“二夫人說得是……這大房如今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吳氏一想到寧頌要回來,就覺得心煩意亂,“罷了,寧頌在府中也待不了多長時間,該做的表面功夫還是得做,府中諸事你也熟悉,便去幫幫大房吧,我們不聞不問,容易授人話柄。”
王媽媽溫和地笑,“是,夫人。”
待吳氏走後,王媽媽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她面無表情地轉過臉,往大房的方向走去。
大房的院子裏處處張燈結彩,思雲正帶領衆人張羅灑掃書房,王媽媽左顧右盼一番,見沒人注意自己,便繞過了長廊,到了偏僻處的柴房。
看門的小厮是新來的,王媽媽仗着府中采買人的身份,很快便将人支開了,她試着推了推柴房的門,可門上的銅鎖有半個手掌大,搗鼓了半晌,也紋絲不動。
這動靜驚動了裏面,春杏一骨碌爬起來,便湊到了門口,“救命,救命啊!”
王媽媽一聽到春杏的聲音,連忙開口:“春杏別怕,是娘來了!”她隔着門縫細細打量自己的女兒,不過才關了兩日,總覺得春杏瘦了不少,頓時心疼不已。
春杏隔着門縫,也看清了王媽媽,頓時生了哭腔,“娘,您可算來了!您若是再不來,我恐怕就見不到您了,嗚嗚嗚……”
春杏哭得王媽媽心慌,忙道:“傻孩子,你怎麽會見不到娘呢?娘這兩日,正在想辦法救你呢!”
春杏哭訴:“我聽看門的說,少夫人和二姑娘不滿二房做派已久,只待大公子回來,便要當着衆人的面,将我賣到戲班子去!他們說這叫殺雞儆猴,嗚嗚嗚嗚……娘,我不想被賣出去啊!”
王媽媽聽了,面色也白了兩分,道:“乖女兒,娘不會讓你被賣到戲班子裏去的!娘這就去求二夫人……”
“娘還是別去了!聽聞此事二姑娘已經知會過二夫人了,是二夫人點了頭的!”
王媽媽愣住,咬牙問道:“二夫人當真不講一點情面?”
春杏抽泣道:“二夫人是什麽人,娘還不知道麽?都是女兒命賤,旁人投胎都能當主子,只有我,一生來就是伺候人的命!如今還要被主子一腳踢開……”春杏說着,哭得便更厲害了。
這話仿佛一根根細密的針,紮在王媽媽心上,她默了片刻,道:“你等着,娘也會讓你做人上人的!”
說罷,王媽媽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常平侯府忙碌了一日,慕雨放下手中諸事,來到了後廚。
“慕雨姑娘又來給姑娘熬藥?姑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自從寧晚晴在後廚給了吳氏下馬威後,衆人見到大房的人都客氣了不少。
慕雨笑着寒暄:“好些了,再吃上兩服藥應當就能痊愈了。”
說罷,慕雨放下手中的藥罐子,将藥包打開,将草藥一樣樣地倒進藥罐子,而後,她便将藥罐子架在了火上。
見柴火燒得不夠旺,于是慕雨又添了一把柴,才扇了兩下風,便聽得外面有人喊,“哪裏來的野貓,快!快抓住它!”
有熱鬧看,慕雨怎能錯過?她便立即扔下蒲扇,跟後廚幾人一起奔了出去。
後廚屋頂上,瓦片微動,露出半張發黑的臉。
于劍在房頂上趴了兩個時辰了,除了一臉煙囪灰以外,實在一無所獲。
于劍擡手想擦擦臉,于書卻制止了他,“擦了做什麽?這可是最好的武裝。”
于劍蹙眉:“哥,你怎麽不武裝?”
于書淡定答道:“這不是有你麽?我們倆都盯着看,容易暴露。”
于劍:“那咱倆換着來?我的脖子都酸了。”
于書正色道:“瞧瞧,你才盯了多久就脖子酸了?可見是缺乏鍛煉,眼下這麽好的鍛煉機會,你可不要辜負了殿下的一片苦心。”
于劍悶悶地“哦”了一聲,又道:“這常平侯府看起來好像沒什麽特別,咱們還要一直守到寧将軍回來麽?”
“不錯。”于書低聲道:“越是臨近将軍回京,越是危險。”
于劍點了下頭,道:“也是,若是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說罷,他面色微變,“哥,你看!”
于書順着于劍的指向看去,只見一矮胖的中年婦人,鬼鬼祟祟地潛入了廚房。
王媽媽快速閃進門後,便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确認夥房裏空無一人後,這才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紙包,她神色忐忑,一步步走近藥罐。
于劍濃眉倒豎,“這熬藥的小丫頭也太不靠譜了!熬藥怎麽能離人呢?哥,我們要不要現在出手,正好人贓并獲!”
于書瞥他一眼,“你一臉鍋灰地趴在人家房頂上,莫不是賊喊捉賊?”
于劍:“……那怎麽辦?這可是咱們未來太子妃的藥!”
于書還沒開口,卻見王媽媽已經将紙包中的藥粉,一點不落地倒入了藥罐子裏,然後,便拿着勺子,開始攪拌起來。
此時此刻,王媽媽面上的忐忑已經徹底化為狠辣,她小心地扶着藥罐子,生怕灑出一滴藥汁,仿佛這是她寶貝女兒的前程。
王媽媽攪勻了湯藥,正打算将勺子放下,頓時覺得手腕一涼!她下意識回頭看去,只見姜勤冷肅地瞪着她,表情仿佛要吃人,只一眼,王媽媽的雙腿都軟了!
“王媽媽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下毒謀害主子!”姜勤鐵臂一拉王媽媽,“走,跟我去前廳見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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