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1)
“我、我真的可以教皇上!我很聰明, 任何事都是一學就會!”
穆溫煙不明白, 蕭昱謹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作甚。
她來時氣勢洶洶, 此刻在帝王那雙幽若深海的眸子盯視之下,好像底氣少了幾分。她現在并不記得入宮後的事, 在.侍.寝一事上沒甚豐富經驗,但好勝如她,不允許任何人質疑她的本事, 就連帝王也不行。
兩人的視線交織,穆溫煙看了看蕭昱謹, 又看了看平鋪在龍案上避.火.圖.,她不喜歡這種被人審視, 仿佛就要被眼前人看穿的感覺,“你若不信……我教你試試看呢!”
帝王此刻并未穿龍袍, 而是玄色帝王常服,墨色鑲寶玉的腰封, 襯出修.韌.挺.拔的體格,他放下手中銀狼毫筆,從龍椅上走下的動作少了往日的穩重之态, 似乎有那麽一絲浮躁,但不甚明顯。
蕭昱謹大步走到穆溫煙跟前,高大的男人仿佛瞬間擋住了她眼前的光線。
被蕭昱謹打橫.抱起那一瞬, 穆溫煙莫名細細打量了男人的唇、鼻、眉眼,甚至是他濃密粗長的睫毛。
穆溫煙的凝視不帶有任何的目的性,純粹是被好看的事物所吸引, 可一想到別的女子也這般打量過蕭昱謹,她心頭隐隐不舒坦。
與.風.月.情.愛.無關,她只是一個霸道吝啬的小孩,自己的東西半點不想分享給別人。
“我要給皇上生娃娃!”穆溫煙情緒上來了,思及國公夫人教她的話,她滿腹憤然,揪着帝王的衣.襟,再度爆出驚人之言,“皇上的.種.子.不能給別人,統統給我!我都要了!”
蕭昱謹步子一怔,獨屬于成熟男子的喑啞嗓音,此時已與他的氣息一樣,不太穩了,他眯了眯眼,問,“誰教你這些的?”
此言一出,蕭昱謹把人抛在榻上,他随即覆了上去,像是自嘲一笑,“罷了,朕問你這些作甚?你就是一個小傻子。”
穆溫煙頓時悲憤交加。
她果然猜的沒錯啊!
蕭昱謹一直假裝與她.圓.房,就是将她當做傻子了!
她哪裏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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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溫煙一度哽咽,一直引以為傲的智慧,竟然被人看扁了,這不亞于是天要塌下來了。
若是沒了美貌與智慧,她茍活于世還有甚麽意思嘛?!
穆溫煙沉浸在自己的巨大困苦之中難以自拔,她非常想表現一下,證明自己的智慧完全不成問題。
這一廂,帝王骨節分明的手捏起她小巧的下巴,他冷硬無溫,但掌心又燙的要命,那雙幽眸仿佛天生自帶憂郁,他宛若狂野又從容冷靜的獵豹,優雅卻也危險。
二人四目相對,近的可以呼吸可聞,男人啞聲問,“皇後真的那麽想.要?”
穆溫煙不想大煞風景,所以她強忍內心悲憤與傷感,再回答蕭昱謹的問題之前,她反駁道:“我才不是小傻子!”
我的機智,是你們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
蕭昱謹可能沒甚耐心了,單手撂下帷幔,隔絕外室光線,低低說,“嗯,朕的皇後不是小傻子,那皇後可知什麽是朕的種子?”
穆溫煙登時一怔。
糟了!
被問到了!
難道她的智慧當真不足?
娘親只告訴她帝王的種子都應該是她一個人的,但并未告知她,什麽是種子。
穆溫煙秉承不懂裝懂的作風,企圖蒙混過關,總之誰也別想挑戰她的智慧,“種子還能是什麽?!皇上不知明知故問麽?皇上不準給別人!尤其是淑妃!”
“呵呵……”
男人一陣愉悅的聲音傳出,不知是什麽取.悅.了他,一口應下小皇後蠻橫無禮的霸道請求,“好,朕都給你,只要你……要的下。”
穆溫煙突然想起來.避.火.圖.還在龍案上,她起身要去拿,蕭昱謹一手摁住了她,眸光晦暗不明。
穆溫煙急了,“我要畫冊!”
蕭昱謹沒依她,“先立字據,把你方才說過的話,統統寫下來。”
穆溫煙等的很心急,不明白為何蕭昱謹總是對字據那樣重視,她問出了一個好奇的問題,“我之前寫的字據,皇上擱哪兒了?”
蕭昱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從容沉穩的像個漸漸.誘.人.深入的高手,“朕放在了國庫,每日皆有重兵把守,煙兒日後想毀證據也無計可施。”
穆溫煙擰巴着小臉,更糊塗了。
這一刻,她終于願意誠懇的懷疑一下自己的智慧。
好不容易寫出的字據,她日後為何要毀了?!
想到将來生下儲君,從而間接坐擁天下的好事,穆溫煙帶着鼻音,喃喃催促,“皇上你快點去取筆墨,我都等不及了!”
呵呵……
還學會使喚他了?
蕭昱謹再度起榻,身上的帝王玄色常服已經不知幾時褪下,只着雪色中單與亵.褲。
他将心急如焚的皇後抱起,直接将她抱到龍案邊,親自給她鋪紙研磨。
不知道是不是穆溫煙的錯覺,她總感覺蕭昱謹的臂膀比之前更結.實.僵.硬,仿佛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即将爆發出駭人的力量。
穆溫煙握着狼毫立下字據時,總感覺身後有股異樣,但她甚是焦慮,無心顧及太多。
摁了手指印,穆溫煙兀自擦了擦身,迫不及待轉身,又像八爪魚一樣,軟綿綿的攀附在帝王身上。
蕭昱謹被她逗笑,他原本不想“乘人之危”,起碼不是在她失了心智之時,但是她撩撥在先,非要送上門,他是一個正常男子,是她的夫君,沒有拒不接受的道理。
蕭昱謹掃了一眼那如狗爬式的字跡,倒是認出了上面的字。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着實奔放大膽,字裏行間隐隐透着模棱兩可的.色.情,若非是太了解此前的穆溫煙,蕭昱謹一定會以為她在這方面天賦異禀。
男人不知想到了什麽,唇角一抽,抱起穆溫煙大步再度邁入內殿。
禦書房的偏殿也有供帝王歇息的場所,很顯然帝後二人默契的達成一致,誰也不想大費周章 去寝殿了。
穆溫煙告訴自己,不慌。
她什麽世面沒見過?
不過就是跟帝王生一下孩子,優秀如她,這樣簡單的事完全不是問題。
蕭昱謹白皙好看的手解開少女發髻,三千青絲傾灑玉枕,指尖點了點她小巧的鼻尖,他的眼神仿佛很悠遠,“朕早就對你說過,你與朕命中注定,便是你如何逃,終究還是到朕的身邊。”
穆溫煙無心聽男人的喃喃低語,她被蕭昱謹親過,又一慣是個學習的高手,圈起蕭昱謹的脖頸,她就湊了上去。
她太頑皮了,心性甚強,即便面對的人是帝王,也想占據一切主導地位。
蕭昱謹凝視着她緊閉的眉眼,先任由她嬉戲玩耍了一會,等到她功力稍褪,帝王忽然發動攻勢,惹的小皇後低聲哼.哼。
她喜歡他這樣對待。
穆溫煙半點經不住撩.撥,孩子的心性便是如此,只想順應本能,就像是被一塊糖果引誘多時,她滿腦子只想吃糖,若是吃不到嘴裏,就決不罷休。
穆溫煙很快招架不住,但這并影響她享受。
她太沉迷帝王指尖的功力,不管他對她做什麽,只要是令得她愉悅之事,她都歡迎之至。
身上倏然之間一涼,她蹙着秀眉,睜開眼不滿的看着蕭昱謹。像個得不到滿足的孩子,一雙水朦朦的大眼滿是質疑。
卻見男人手放在腰.封上,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他眼神與平素不同,裏面像是綴了十裏桃花,泛着潋滟.春.光。
穆溫煙仿佛被蠱惑,與他對視,這個時候她還尚存理智,雖然對蕭昱謹的“敷衍”甚是氣憤,更是氣他對自己還“留有一手”,她暗暗發誓,從今往後,她每晚都要纏着蕭昱謹.侍.寝,不給其他妃嫔任何雨露均沾的機會。
不久之前,娘親還告訴她,男子就喜歡她這樣的——人見人愛的絕世美人。
若是帝王不獨寵她,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她一心為自己憤憤不平,因着心有所想,嘴上立刻就脫口而出,“皇上,你還在等什麽呀?”
蕭昱謹的雙膝跪在她身子兩側,她無法動彈,但着實等的太心急,不亞于是有人拿着糖人在她唇.邊引.誘,給了一口饞了個味道,又立刻移開,就是不直接滿足了她。
蕭昱謹俯身,雙臂支撐身子,沒有挨近她,因為動.情,一慣清俊冷硬的眉眼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旖.旎之色。
“看着朕。”他啞聲說。
穆溫煙眨了眨眼,她不是一直都在看着他麽?
人人皆愛美,她想要蕭昱謹一會盡心盡力的伺.候.她,所以出賣自己的良心,假裝真心實意的拍起了龍屁,“皇上真好看,我都移不開眼。”
穆溫煙覺得自己太機智了,她不明白莊嬷嬷為何總說争寵并非易事,可她分明……将一切掌控在股掌之中呢。
果然,她此言一出,就聽見蕭昱謹低低輕笑了兩聲,眉目如将将融化的凜冬初雪。
灼.人的呼吸觸及肌膚,穆溫煙既緊張又興奮,兩只粉潤的腳丫子也蜷縮起來了。
她抱着帝王的黑色頭顱,望着頭頂的明黃色承塵,眯着眼不知如何是好,腦子裏冒出來無數彩色泡泡。想扭捏,也哼哼……
“煙兒喜歡這樣?”
男人嘴裏含糊不清,吐出來的話低沉喑啞到了極致。
穆溫煙的三魂六魄仿佛已經飄飄然的冒了出來,她是孩子的心性,可身子已是二八芳華的少女。
身子和心竟然默契的皆一致保持着誠實。
她強行拉了自己的一縷魂魄回來,勉強回答了蕭昱謹的話,“煙兒……喜歡的。”
一想到後宮的其他妃嫔也有這個待遇,穆溫煙的魂魄又回歸幾縷,脾氣說來就來,“皇上以後不.準.寵.幸其他妃嫔!她們又沒我好看,身段也不及我!尤其不能吃她們這裏!”
此前穆溫煙就已經在背地裏罵過蕭昱謹饑不擇食,男人也記仇,稍稍報複了一下,力道重了些,激的穆溫煙立刻.輕.咛.了.一聲。
沒聽到回應,穆溫煙睜開眼,顯然不的目的不罷休,“皇上怎麽不答應?淑妃哪裏好了?她這裏什麽都沒長,皇上吃都沒法吃。”
蕭昱謹身子一僵,擡起眼來,嗓音仍是喑啞,但明顯帶着威脅,“穆溫煙,你到底想不想.要.了?”
穆溫煙噘着嘴,她想讓蕭昱謹繼續,可又想讓蕭昱謹對她發誓,日後再也不對別人這樣。
難道,像她這樣美貌的女子,都不能魚和熊掌兼得麽?
她點頭如搗蒜,“想!”
蕭昱謹好氣又好笑,想到以後某日,她想起一切,男人眼中一抹苦楚一閃而逝,繼續之前告誡了她一句,“穆溫煙,這一切都是你自己求着朕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穆溫煙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個小女子求求帝王,也不丢臉嘛
“嗯,是我求着皇上的!皇上,你不要再墨跡了!煙兒求你!”穆溫煙催促。
蕭昱謹:“……”
他真該命一位司寝官過來,将這妖精所說的一切都記下來。
帷幔忽然一動,穆溫煙滿心期待。
卻就在快飄飄欲仙時,老天又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那必然不是巧合。
殿外,李德海禀報的聲音傳入,“皇上,丞相大人求見。”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帝王低喝聲傳出,“不見!”
此時,蘇丞相已經在殿外候着,他自然也聽見了帝王被人在關鍵時候打擾,甚是不悅的聲音。
這才将将申時,外面日頭高照,帝王卻是抱.着美人在禦書房白.日.宣.淫……
蘇丞相擦了把額頭的汗珠子。
他是蕭昱謹的嫡親舅舅,也算是看着他長大,尤其是見識了蕭昱謹這幾年的雷霆手段,深知蕭昱謹不是一個.重.欲.之人,他甚至有些無情禁欲,此刻卻是被一個傻子迷的七葷八素,可見蕭昱謹對穆溫煙已經稀罕到了什麽程度。
“妖後!”
蘇丞相低喝出聲。
李德海站在一旁,清了清嗓子,“蘇相注意言辭,皇後娘娘可是皇上欽封的一國之母!”
蘇丞相見過穆溫煙的親生母親,也知自己的女兒---淑妃根本不及穆溫煙的容色,再這樣下去,皇太子遲早要從穆溫煙的肚子裏爬出來。
蘇丞相仗着自己位高權重,又是三朝元老,更是帝王的舅舅,他撩袍跪在了禦書房外的大理石地面上,對着殿內道:“老臣懇請皇上以國事為重!皇上若是不見老臣,老臣就長跪不起!”
李德海:“……”算着時辰,皇上與皇後剛開始不久吧?又是突然被打擾,皇上他還能受得住麽?
李德海輕嘆,“蘇相,您這又是何必呢……”
殿內,穆溫煙淚眼婆娑,她瞪着正兀自穿衣的蕭昱謹,男人是背對着她的,可她剛才分明瞧見了什麽古怪的東西在傲..然..挺..立,不過她此刻無暇關心帝王的身子構造,“哼!看來,在皇上心裏,我還不如蘇相!難道皇上放着我這樣美貌的皇後不寵,偏去寵身子幹癟的淑妃!”
蕭昱謹系好中衣系帶才轉過身來,男人濃郁的眉緊鎖,顯然比穆溫煙還不悅。
他上前,附耳故意哈氣,“後面有浴殿,你先去洗幹淨,然後乖乖等着朕。”
幹嘛要洗幹淨?穆溫煙嗅了嗅了自己,馥郁如常,哪裏不夠幹淨了?
都是借口!
直至蕭昱謹離開內室,穆溫煙還沒從悲憤中醒神。
早知道,剛才就不該那樣磨磨唧唧。
她悔的腸子都青了。
若是一開始就幹淨利落,此刻哪還有蘇相什麽事?!
穆溫煙猛然驚覺,她的敵人可能不是後宮妃嫔,而是權傾天下的蘇丞相!
思考了一會人生,穆溫煙在碩大的龍床上來回打滾,幔帳內薄荷與冷松香的味道,穆溫煙一聞到這氣息就想到了蕭昱謹方才對她做的事。
她對蕭昱謹上瘾了!
他簡直比松子糖還讨人歡喜。
以後一定要牢牢抓穩!
蕭昱謹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
帝王的不悅皆寫在臉上,就連僞裝也懶得呈現了。
蘇丞相作揖,語氣激動,言辭憤慨,“皇上!忠言逆耳啊!老臣一心一意為了大楚江山,為了皇上的大業勞心勞力,老臣毫無怨言!可……老臣實在見不得皇上被一個妖後這般迷惑!”
蘇丞相做出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
外甥總不能真的殺了自己的舅舅。
蘇丞相有恃無恐。
蕭昱謹坐姿與此前略顯不同,但因着他常年不茍言笑,冷峻如霜,叫人無法輕易瞧出端倪。
“丞相乃大楚肱骨之臣,豈能這般輕信謠言?朕說過,不得再提“妖後”二字!朕不寵皇後,又哪來的皇太子?舅舅既然為國事操心竭慮,酷暑将至,不如舅舅去避暑山莊靜養一陣子吧。”
年輕的帝王寥寥幾句,将蘇丞相堵的啞口無言。
蕭昱謹非但沒有給蘇丞相顏面,還已經明确的威脅了他。
蘇丞相是個明白人,方才那一番忠言逆耳顯然根本打動不了蕭昱謹,而且蕭昱謹的意思是要将他踢出京中的政治中心。
蘇相立刻跪下,“老臣不敢居功!老臣願為江山社稷效犬馬之勞!”
蕭昱謹幽眸微眯,嗓音低沉,有股子來自幽谷的清冷,“既是如此,丞相可還有他事要奏?”
蘇丞相今日入宮,本就是沖着穆家兄妹而來,今日他還是太低估了蕭昱謹對穆溫煙的癡迷,險些觸了帝王逆鱗。
他即便想彈劾,也得再等一個合适的機會了。
“老臣無他奏!老臣告退!”
蘇丞相走出禦書房,只覺面頰一陣滾燙,他這算是輸給了自己?還輸給了傻子皇後?
出宮的路上,蘇丞相恰好與穆長風狹路相逢。
穆長風雖出生權貴,但在西南守邊數年,加之天生性情粗狂,沒有文臣那些彎彎繞繞。
一看到蘇家的老匹夫,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能當場單挑一頓。
“呦!原來是丞相大人?丞相臉色不太好看啊,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昨晚一夜驚夢?”穆長風在軍營待久了,嘴皮子功夫便是痞子也不及他,未及蘇丞相開口,又接着說,“啊!我知道了,一定是蘇相得知我入京,才會惶惶不可終日,生怕我查出了什麽?”
“你!你這個豎子!”蘇丞相好顏面,論年紀、身份、地位、立場,他都不能放任自己與穆長風在宮裏大吵起來。
忍!
一定要忍住!
鎮國公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是他的一雙并不出色的兒女!
在蘇丞相看來,穆家兄妹二人,一個粗狂魯莽,另一個唯有容貌,根本成不了大器。
穆長風邁開大長腿,肩頭故意撞了一下蘇丞相,看見蘇丞相對他咬牙切齒,卻又不能對他如何的樣子,穆長風同體舒暢,道:“告訴丞相一個不好的消息,我此番會在京城長住,皇上也已賜下了宅子,這以後我恐怕要隔三差五氣氣丞相,所以……丞相你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蘇丞相不止彈劾過穆家一次兩次了,以穆長風的性子,若非是顧及妹妹,他真會抄起家夥殺到丞相府去。
穆、蘇兩家早就撕破臉皮,無需假裝和睦。
丢下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穆長風擺擺手離開。
蘇丞相怔在原地,差點氣出了鬥雞眼,身邊随從立刻攙扶,“丞相喜怒!穆家男子皆是莽夫,滿嘴胡噴,丞相千萬莫要與穆世子置氣!”
不遠處的穆長風唇角一勾。
莽夫?!
穆長風深知京城與西南不同,娘親也時常教他收斂脾氣,但憋久了遲早會憋出病。
尤其對方還是穆家的政敵。
與其被對方氣死,穆長風選擇先氣死別人。
他理了理身上的錦緞長袍,兀自欣賞一遭,哪裏像個莽夫了?分明風流倜傥、玉樹臨風,京中貴公子一個個長的比娘們兒還白.嫩,還像個男人麽?!
***
穆溫煙這次依舊等的很着急,但她不敢鬧脾氣了。
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到嘴的鴨子飛了。
她沒有去浴殿,身上只裹着一件寬大的帝王中衣,她平坦着的,中衣領口大口,她嫌開的不夠,又拉了拉,露出半邊蕭昱謹最癡戀沉迷的.酥.軟。
聽見動靜,穆溫煙探頭去望,這次乖巧的不行,“皇上,你可算是來了。”
蕭昱謹知道她心急。
他更急,幾乎是急步跨上榻。
內殿無一名立侍,安靜的落發可聞,穆溫煙仿佛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她卷着腳丫子,就在她滿心歡喜的等待更加令人舒服的悸動時,撕裂般的劇痛,讓她頓時哭出聲。
“皇上,你作甚麽呀?你起開!快起來!”她打小怕疼,此刻的痛感差不多是她體驗過最難以忍受之痛。
她像跳活蹦亂跳的魚,方才還迷迷糊糊、老老實實,但眼下卻是不要命的推蕭昱謹,哭的梨花帶雨,眼淚像決堤的水,瞬間染濕玉枕。
穆溫煙就連哭的美感都不在意了。
她只知道疼,撕心裂肺,難以言表的疼!
疼的靈魂都在抽搐。
她不明白蕭昱謹為甚好端端的要傷害她?!
等等!
娘親在未央宮對她說過一句什麽來着?
第一遭咬緊牙關熬一熬?
她原本不懂為何娘親會這般說,此刻好像瞬間如醍醐灌頂。
阿兄變了,娘親也變了,她怎就不把會說全了呢。
她熬不住,一點熬不住。
“蕭昱謹,我就要死了,嘤嘤嘤……”
穆溫煙痛哭流涕,雪膩的身子像魚兒一樣不停扭曲。
帝王擡頭,止了動作,他還未怎麽樣……就這般卡在……半道……
兩人對視,內殿詭異的安靜了片刻,二人一個是淚眼朦胧,近乎驚悚;另一個俊臉微紅,仿佛在強忍着某種即将迸發的情緒。
穆溫煙哽咽,早知道真正的侍.寝這樣痛苦,她一定會把機會讓給淑妃!
“皇上……你是不是要弄死我了?”穆溫煙只覺得自己還處于被人生生劈開的狀态。
蕭昱謹沒給她答複,他忽然俯身,埋首沉默,片刻後才給了穆溫煙一條活路,“穆溫煙,你……”
就在穆溫煙以為自己得救了,死裏逃生了。蕭昱謹一把捏住了她的雙腕,然後往下……
穆溫煙觸碰到了什麽,她眨了眨眼,機智如她,無數畫面在腦中浮現,再加之.避.火.圖.的啓.蒙,穆溫煙仿佛在一瞬間頓悟了什麽。
穆溫煙:“……”
她果然還是太純真了,怎麽會把生孩子當做是一樁簡單的事呢!
穆溫煙被抓住雙手,被迫配合。
她的掌心滾燙,身上痛楚消失後,眼淚說止就止,雖然“求知若渴”,但仍舊強迫自己不去看,也不去問。
她是個內斂的女子,不懂的時候,務必要裝懂。
好半晌……
穆溫煙終于又想哭了,帝王額頭豆大的汗珠滑下,滴落在了她微紅的眼梢。
她太累了。
身心疲憊。
難得貪戀上某件事,卻是發現那件事又并非自己能吃得消的。
她又開始懷疑起了人生,同時也開始思量她待在皇宮的意義。
“皇上,我好累呀,你怎的總是不好……”
穆溫煙的手被男人握着,蕭昱謹氣息不太穩,那雙深若古潭的眼瞥了她一眼,氣不打一處來。
***
日落黃昏,西邊天際的晚霞久久不散,晚風卷着不知名的花香蕩入內室。
穆溫煙小臉紅撲撲的從浴殿爬了上來,宮女上前伺.候她更衣。
她納悶的問,“皇上人呢?”
宮婢道:“回娘娘,皇上與幾位大人在勤政殿議政,皇上讓娘娘您先歇着。”
穆溫煙的肩頭很痛。
是蕭昱謹結束後狠狠咬了她一口,還說她是個沒良心的妖精。
這就是污蔑!
她犧牲了自己的雙手,成全了他,哪裏沒良心了。
穆溫煙不敢久留。
她揉着手腕,方才用了香胰子搓洗,可她總覺得今晚不能自己吃飯了。
行至內殿,她看見長榻上一抹醒目的鮮紅血漬……
穆溫煙眨了眨眼,還是速速離開吧,會鬧出人命的。
穆溫煙心情沉重的回了未央宮,對争寵一事再也打不起興趣。
***
未央宮,華燈初上。
莊嬷嬷等人已經聽說了禦書房的事,服侍着穆溫煙上榻歇息時,莊嬷嬷被雪膩肌膚上點點紅梅吓到了,她給穆溫煙褪下绫襪時,只見腳踝上也有錯落不齊的.吻.痕,粉白的腳丫子上還有牙印……
皇上這是真的……吃了娘娘了?
穆溫煙一頭栽進了榻上,抱着一只秋香色大軟枕,水眸朦胧,但又哭不出來,哀嘆了一聲,“嬷嬷,我的命好苦。”
莊嬷嬷:“……”別這樣,娘娘您已經寵冠後宮了。→_→
莊嬷嬷小心翼翼掀開了穆溫煙的衣袖,見手臂上的守宮砂尤在。
嬷嬷她震驚了一下,好在見多識廣,尚能勉強穩住自己,“娘娘,皇上他……對您做過什麽了?”
穆溫煙此刻只覺萬念俱灰,如實答話,“什麽都做了。”
莊嬷嬷抖了抖膽子,繼續問,“那……見紅了麽?”
提及此事,穆溫煙更悲傷了。
她上次來了月事,還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嬷嬷告訴她,從今往後月事每月都會光顧,也就是說,她每月都要經歷血流不止……
可誰知.侍.寝.的也是要見紅的。
如今,她在皇宮唯一的一點盼頭也打消了。
“流了一大灘,差點疼死我了。”穆溫煙哽咽着,再度感嘆,“嬷嬷,我的命好苦呀,嘤……”
莊嬷嬷:“……”
她又看了看守宮砂,的确還在,并非是她老眼昏花看錯了。
見紅了卻還沒成事?!
莫非,皇上真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樣,根本……不行?!
***
“皇上,這一份是傅恒澤命人快馬加鞭送入京的戰報,皇上過目!”心腹大臣遞上戰報,再有李德海查驗是否有詐,這才轉呈給蕭昱謹。
帝王鬓角微濕,以往一直緊鎖的眉,此刻似乎稍稍舒展開了。
雖然帝王面無他色,但李德海跟在蕭昱謹身邊多年,看得出來皇上今個兒心情不錯。
蕭昱謹翻開戰報一看,一目十行,但仍舊沒甚表情。
此時,心腹大臣再度抱拳道:“皇上,傅恒澤他……他私自動用戰馬給皇後娘娘運了一車荔枝,途中累死了幾匹赤兔馬,此事該如何處理?”
戰馬不論在任何時代,皆是至關重要。
即便傅恒澤身為這次南下鎮反的主帥,他的做法也是有違大楚軍律。
帝王幽眸微眯,未提及對傅恒澤如何處置,只道:“荔枝查驗過後,送去未央宮。”
蕭昱謹回到禦書房旁邊的偏殿,穆溫煙已經不在。
帝王的目光掃了一眼龍榻上的褶皺的被單,那上面的一抹紅還未幹透,妖豔妩媚,如冬日綻放在枝頭的紅梅。
難怪她哭的那樣兇……
蕭昱謹知道穆溫煙很懼疼,她幼時頑劣不堪,肌膚又嬌弱,很容易磕着碰着哪裏,幾乎每天都要哭上幾回。
“來人,被單晾幹收好,放入國庫。”帝王吩咐了一聲。
李德海,“……”
大楚國富民強,國庫充足,皇上怎麽連一條被單也如此看重了?!
***
國公夫人與穆長風入住了帝王欽賜的府邸。
此番,母子二人從西南前來,自然帶着自己人,帝王賜下宅子的同時,也賜了仆從,這些人無疑皆是帝王的耳目。
穆長風厭惡極了京城的險惡,難怪好端端的妹妹會傻了。
屏退了下人後,母子兩人坐下談話。
穆長風單刀直入,“母親,皇上下旨讓我暫住京城,只怕是拿我做人質。如今煙兒和我皆在京城,皇上就不會擔心爹有任何動作。看來,皇上還是懷疑穆家與傅恒澤有牽連。”
國公夫人淡淡掃了他一眼,漂亮細嫩的手端起一杯君山銀針,細細飲了一口,“皇上命人送來的東西倒是極好的,單是這茶就是極品。長風啊,煙兒不能一人留在京城,你這個做兄長全當是為了她才留下吧。”
穆長風一想起穆溫煙給蕭昱謹立下了.肉.麻.的字據就嘆氣,“煙兒與傅恒澤兩情相悅,皇上他豈能橫刀奪愛!”
“咳咳!”國公夫人清了清嗓子,“長風,有件事你要記住,煙兒如今是皇後,是皇上的女人,不管她以前是誰,又與誰交好過,這些都過去了,再者……當初的事,誰能說得清?你又怎知煙兒與傅世子是兩情相悅?”
穆長風噎住,随即又說,“煙兒喜歡誰,我還能看不出來?!”
國公夫人想了想,還是打算給繼子一個致命打擊,否則他在京城容易放松警惕,“長風,煙兒現在都不認識你了,我聽說她連傅恒澤也不認識,卻獨獨記得蕭昱謹,這說明什麽?”
穆長風只聽出了一層意思。
他在妹妹心目中,還不如那個冷面無溫的蕭昱謹?!
***
次日,後宮出了一樁大事。
那個前陣子跌壞了腦袋,失了心智的皇後,她病了。
玉芙宮內,一宮之主的淑妃坐在上首,她下面的位置坐着周昭儀和王傛華。
周昭儀自頂替了長姐後,別說是争寵了,帝王連她的身子都沒挨近過,她的眉眼有那麽一絲絲像穆溫煙,也因此沾沾自喜,難免自負。
她一心認為,自己之所以還入不了帝王的眼,皆是因着穆溫煙使了手段勾住了皇上。
“娘娘,臣妾打聽了消息,說是皇後她這次病的下不了榻,就連持筷的力氣都沒了,從昨個晚上開始,便是未央宮的宮婢喂她進食。”
周昭儀只覺大快人心。
在場幾位妃嫔皆擁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所以她們很自然的成了聯盟。
王傛華的位份比周昭儀高出一些,她入宮早兩年,是當初蕭昱謹強.娶.了穆溫煙時,皇太後作為交換條件,硬塞給帝王的妃嫔之一。
兩年前,帝後大婚那日,後宮就進了七八位美人。
熬了兩年之久,王傛華對穆溫煙的憎恨遠在周昭儀之上。
“宮裏新進了一批荔枝,皇上都命人送去了未央宮,就連太後娘娘的長壽宮都沒份呢!”
王傛華的話無疑是刺激了淑妃,她到要去看看穆溫煙到底病成什麽樣了?!
皇後“重病”,宮裏衆妃嫔理應過來探望,淑妃等人攜補品到未央宮時,德妃一夥人已經到了。
二妃碰面,只是相顧一笑,并未寒暄。
玳瑁瞧着一屋子的妃嫔,蹙了蹙眉才上前,“諸位娘娘,皇後有請。”
此時的穆溫煙還神情蔫蔫的躺在軟塌上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哪裏不适,總之是渾身不痛快,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衆妃嫔按着品階順序邁入內殿,撲鼻而來的脂粉味讓穆溫煙猛咳了起來,她這樣的.嬌.軟.美人,哪裏經得起這般.磋.磨?
穆溫煙頓時淚眼朦胧,少了此前小獸.般的兇悍,因着侍.寝一事給她造成了太大的打擊,此刻面對衆妃嫔,并不覺得礙眼了,反而覺得一個個眉清目秀。
穆溫煙搵了搵淚,柔态百出。
衆妃嫔請安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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